哎呀。
這次說要強跟著去的可不是我哦，安卡。
「因為我想就算我把妳留在政府大樓妳也一定會用盡各種方法去。依妳的個性，讓妳好好原地留守是不可能的。」
……我這次是真的打算乖乖待著耶，你怎麼這樣。
「但是妳要答應和我約法三章。」亞修豎起三根手指。「一，未經我同意不許用異能。二，不准離開我身邊。三，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
我大概猜得到第三點是因為我上次為他擋子彈而增加的。不過為了爭取出去的機會，我點頭如搗蒜。
「上次烏托邦攻城戰妳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為希爾達所控，所以我覺得讓妳也錯過這次的戰鬥對妳太過分了。」亞修揉了揉太陽穴。「畢竟以妳的個性，呆坐著等待別人來拯救妳似乎是不可能的。」
看吧，果然是亞修，只有他懂我。
「那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活著。」因為我知道亞修不會容許我再次捨身相救，因此只能也與他約法三章。
「當然，也不看看擁有雞肋異能的是誰。」亞修笑咪咪地回望我。
……
等等，這是Flag，是Flag啊！
亞修，你知不知道這種話不能隨便說出口！
渾然不知的亞修低頭吻上我的唇。「我答應妳，我會好好活著，我們都會。」
先生，我說真的，請不要再立旗了。
§
深夜，眾人整裝完畢。
由於顧忌羅絲琳的異能，這次眾人事先裝備了科技裝置。這種數位裝置與普通的電波不一樣，是與烏托邦本身串接。當初在建造烏托邦之時，建築師是以一個統合的機器個體來介紹，所以便萌生的一種與烏托邦本身串流的特殊系統，可以免除所有異能的干擾。
其中，以賽亞待在外頭待命，歐文則領頭尋找羅絲琳的定位。
「根據我這幾日的觀察，羅絲琳的異能還是有其限制所在。」即將出發前，特爾斯慎重的對我們傳達了這幾日所得情報。「範圍和專注力，上次你們被消除異能時是因為人不多，而這次，我們已經有所準備。」
我們的最佳市長代表從袋中掏出一個個鐵罐。「感謝席拉的幫助，我們在每個罐中封入了至少一個靈體。我打算製造混亂，讓羅絲琳無法專注鎖定目標，這時的她一定會使用大範圍的能力覆蓋，而就一定會有漏網之魚。進去之後，萊拉會負責把這些罐子散落到各處，而我們就趁此行動。」
「呃……你確定這個東西有辦法以假亂真？」艾妮絲好奇地開口。
「不要多問。」萊拉對於艾妮絲插嘴這件事似乎不太開心。
「要不然妳確定嗎？」艾妮絲一句話讓萊拉住了口。「妳看吧，妳也不知道。」
「我們有實測過，若用異能感知，這些靈魂都可以當成一個個體。」特爾斯對歐文點了點。「如果羅絲琳盲施異能，將會順便把這些靈魂都囊括進去。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要出發了。」
呃，我有問題。「我的工作是什麼呀？」
「視時機幫忙，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這不就等於沒工作嗎！
我無奈地轉過頭，決定這次要當一個躺分仔。這麼說也不對，總之不要拖亞修後腿就是了。
烏托邦底下，盤著錯綜複雜的密道，有些是亞修當時為了推翻烏托邦所挖，有些則是特爾斯為了推翻烏托邦所挖。總之，在這十四年間，計畫如何推翻烏托邦幾乎已經成為全民茶後運動了。……所以為什麼大家都那麼閒啊！
因為羅絲琳他們乃外來之人，這個小密道是我們所能占有的一點點優勢了。眾人一路暢通潛入羅絲琳的本營，我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容易。
「外頭三人。」在爬出密道之前，歐文低聲警告。
亞修嗯了一聲，推開隔板的一縫，把手伸出去。下一秒，逼人的寒意連身在地底下的我們都能感受到。「解決。」
大家靈巧踏出密道，果然看到三個現成冰雕坐在桌邊品茶。不管他們是敵是友，反正抱歉了。
「樓上人的分布比較散，看來應該是臥房了。不過依羅絲琳的個性，應該不會和大家一起睡，又或者會睡在最高的樓層。」別看歐文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關鍵實他還是很靠普的。
「那我們搭電梯吧。」等等，特爾斯，你確定我們可以這麼放鬆嗎？
「各位注意一下，這棟樓的電梯有兩個，因此若要搭乘電梯必須在五樓換乘。」以賽亞的聲音從大家的耳機中響起。「另外五樓的監視畫面中有不少人是醒著的。」
哼，果然派了哨兵嗎。「以賽亞，其他樓層的情況呢？」
「二三樓走廊沒人，但四樓有幾個人在走動。」還好以賽亞已經幫我們駭入了大部分可以入侵的監視器，也讓這場攻堅行動容易了許多。「如果要搭電梯建議可以先到三樓。」
於是我們還真的搭了。
其實對於攻堅來說，電梯這種密閉空間應該是最該避開之處。不過至少我們是真的安全抵達三樓，所以我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四樓的狀況也與一樓差不多。先由特爾斯走出樓梯口直接封住三人行動，接在敵人大喊之前，他們便全被化為冰雕。
「樓上的人有點多，超過我的異能範圍。」聽完歐文的報告之後，特爾斯下了這樣的結論。「萊拉和安德亞，你們……」
「我來。」出乎大家的意料，這次是亞修出聲。「等一下全部待在我身後，否則我會誤傷你們。」
說是誤傷還太簡單，我懷疑亞修根本沒在控制自己的力道。
幾秒之後，五樓颳起了強烈的暴風雪。
我看見雪霧中的人影被吹得東倒西歪，並在比零度更低的溫度下被結成冰。
好、好可怕呀。原來當時在房中還不是亞修的最大實力嗎。
風雪平息後，我摩娑著手臂，顫抖出聲。「你、你是要連我、我們都一起凍死嗎？」
「抱歉，太久沒練習，控制得不太好。」看見我們每個人臉上都覆一層霜，亞修終於露出了一些不太好意思的神色。「沒有活物可以在我的暴風雪存活下來，我們可以去搭電梯了。」
感覺似乎，太過順利了？
這次的警告似乎是我自己的直覺發出的，因為這種順利只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接下來的樓層──等等，我看不見了。」耳機對面傳來以賽亞敲打鍵盤的聲音。「控制權被收回去了，你們萬事小心。我會努力重連連線，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然後，無需以賽亞回答，我們聽見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響起。「歡迎大駕光臨呀，特爾斯。」
「六樓有人下來了，大家小心！」歐文沉聲警告，而我們各自抓緊腰帶中的槍枝。若是羅絲琳下來，我看接下來都要徒手打仗了。
「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前進到五樓，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了。不過記住了噢，我永遠都是最厲害的那個人。」廣播中的聲音輕笑了下。「所以，我在頂樓等待妳們的光臨。不知你們是否有能耐攻上頂樓呢，啊，我真的很期待呢。」
「我有些助手非常想要和妳們切磋切磋，所以囉，如果你們能在死前娛樂一下他們，我會很開心的。」羅絲琳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惡意。「祝你們好運，不請自來的螻蟻們。」
廣播掛斷，我們面臨排山倒海的敵軍。
「電梯不能搭了吧？」大敵當前，我們的艾妮絲小姐竟然還在關心電梯的事情。
「電梯當然已經被封鎖了，要不然羅絲琳幹嘛還特意說在頂樓等我們。」儘管百般無奈，我還是敷衍地回答了一下。
「那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了吧。」亞修揚起手，第一批敵軍便全軍覆沒。
這就是傳說中的藍級能力！快抱緊大佬的大腿！
「沒有攻擊能力的隊員躲在我和亞修身後，快點！」特爾斯扔出一整卷鐵絲，拋給安德亞。「這個給你用來瞄準。」
「謝啦。」安德亞咧嘴一笑，甩出鐵絲。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是用混亂來形容都太簡單。
那我加個大字看看會不回更威好了，超級大混亂。
好像沒用，算了。
至於為什麼我這麼悠閒是因為我真的照著特爾斯的話去做了，我在後頭當一條快樂的鹹魚等隊友開路。等等等不要罵我啊！我只是遵從命令耶！
我看見特爾斯不停麻痺黑壓壓的人影，而亞修則直接往前衝，穿梭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只要被他指尖所觸碰到，對方就會瞬間急凍為冰塊。安德亞也找到了對抗自己缺點的戰鬥方法，他不停地甩出鐵絲纏上敵人，並不間歇的放電。若發生鐵絲卡住的情況，萊拉便會在一旁直接幫忙。
快來看大佬秒小怪！當然沒附贈爆米花！
由於前方戰鬥實在太過混亂，開槍也不是辦法，我只好和其餘三位隊員一起在後方待命。我得意地瞄了切一眼，呵呵，看你現在的雞肋異能也派不上用場了吧。不過特爾斯帶鎖匠艾妮絲還有點意義，怎麼會連靈魂吸取者都帶來啊？
不到五分鐘，五樓便被完全清空。
「六樓有一個人，除此之外沒了。」歐文的話讓眾人變得嚴肅，因為通常有一個人的情況反而會比好幾個人而棘手。
「我帶頭吧。」特爾斯舉起槍，當作領頭。
其實我現在覺得最好的決定反而是撤退，現在的我們已經是甕中之鱉，完全處於最糟糕的情況之下。不過現在的我們就連撤退都很困難，卡在這不上不下的情況下，的確只剩下硬著頭皮往前這條路。
亞修退到後頭，輕輕牽起我的手。我用拇指指腹摩娑著他冰涼的手背。「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知道自己的極限。」我當然知道，因為他已經嘗試過自己的極限了，還丟了自己的命。
我微微點頭，和他一起爬上樓梯。
六樓就如歐文所說，只有一個人。
對方長得就像是連續劇裡那種妖豔的反派，如果大家都有在看那些總裁劇就知道，一眼就知道是負責勾引總裁，欺負屬下的那種。簡單描述一下，波浪棕髮大濃妝，有印象了嗎？就算沒有我也不描述了，她不值得我花這麼多眼在她身上。「我是羅絲琳兩大高手之一，早就想與你們切磋了。」
果然是反派的開頭呢。
而亞修做了最正常的事。他揚起手，鋸齒狀的冰從他身前直接向前撕裂那個女子。詭異的是，女子只咯咯奸笑，然後在我們面前碎裂成無數個人。「看來傳說中的烏托邦管理局局長不過如此。」
接下來發生的事很簡單，女子不斷分裂，圍繞著我們形成無數個分身。於此同時，她的身影到處閃動，形成模糊的殘影。我猜是分裂異能。「如何？你沒辦法辨認出真正的我是誰吧？再發一次暴風雪試試看呀？」
面對女子的慫恿，亞修當然沒那麼做。在此科普一下亞修的暴風雪異能是有致命缺點的，因為是大範圍攻擊，他沒辦法保證身邊同伴的安全，就連上次在房子中我躲在他懷中手臂都差點變冰塊。簡單來說，這個女人對亞修來說簡直是最糟糕的敵人，不但抓不到也無法施展大範圍攻擊。特爾斯和安德亞更不用說了，兩個必須瞄準到敵人才行。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突破這關的關鍵。
「不行。」亞修對我搖搖頭，否決了我準備說出的想法。
「怎麼了？快請布蕾伊小姐突破困境啊？不然再過三分鐘，你們就會全毀在這裡囉。」女人的笑聲迴盪在整個房間中。「噢，你在擔心她可憐的異能者癌嗎？」
女人除了困住我們之外並沒有採取其他行動，因此想必三分鐘之後這層樓會出現更大的危機。屆時，我們將無法脫身。但面對這種情況，我卻只能想出由我的異能破關這種事。
「這關是為妳設的，一定有詐。」雖然這件事情很簡單便看出來了，但亞修還是對我解釋了一下。亞修先生，我真的不是笨蛋啦。
「當然是為布蕾伊小姐所設的，看著你進退兩難的樣子才好玩呀。亞修先生。」女人的話語中帶著愉悅。「不過其實你不必這樣限制布蕾伊哦，因為布蕾伊早晚都會進入異能者癌三期，就算有在服藥也一樣。」
呃……這話在反派口中聽起來很不可信耶。
「讓我猜猜，你帶著布蕾伊前來之前一定有和布蕾伊約定過不准使用異能吧？但是布蕾伊有聽你的話嗎？應該說，就算布蕾伊想聽你的話，她的身體有辦法做到嗎？」
……
亞修緩緩轉過頭來，眼神漸漸凝結。「怎麼回事？」
我當然可以傻笑糊弄過去，但其實我早就隱約察覺到了這件事。我知道總有一天必須向亞修坦白，但卻沒想到現在就要被逼著講。雖然亞修就在我面前，我卻覺得此時此刻的他離我好遠、好遠。就在我終於耐不住要把真相脫口而出時，女子卻幫我回答了。
「布蕾伊的異能，一直是被動發動的。」
創作內容
§路西法遊戲§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