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有好陣子沒有黏在她身邊了。
說久也不久,大約也不過一個禮拜左右吧?
剛開始還很愜意自在,那傢伙終於不再終日黏在自己身邊──或是糾纏。
直到過去三五天後才終於發現似乎有點不對勁。
這傢伙天天的都出去做什麼了?每天早出晚歸的。她想。
最後仍是按捺不住的跟在那個晝伏夜出的男人身後出了門,連那一頭扎眼的白長髮也不束起來,許是沒有必要吧,因為他或許也不會發現自己──她站在陰影處望著他身旁那個與他有說有笑的女子這麼想著。
那女子從背影看相當倩麗,一頭亞麻的軟髮捲曲著垂下,像羽毛般輕輕覆蓋在她纖細苗條的身板上,側過的臉映在陽光底下美好得像是天使的笑容,碧綠的眼底藏著一汪清泉,恰似醞著人間所有美好。
看他們似乎也不像是第一次見面般的生疏,裏頭甚至參雜著熟稔過後的熱絡及親近,在發現自己才是多餘的那個後──翠轉身就走。
「翠,妳似乎心情不好。」從乙姬那鎏金的暖眸中接收到了飽含關切的情緒,翠瞟了一眼她和歿霜十指交扣的手,點了點頭:「沒事,不用擔心。」然後踏著有些倉促的步伐就上樓。
他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了,她想。
今天於人間來說似乎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她百無聊賴地趴在由金絲楠木造成的書桌上,白皙至近乎透明的纖長指腹輕輕撫著日曆──或是說,撫著那上頭被圈起來的日期。
2/14日。
紺青色的水珠毫無波瀾,猶如死水一般沉寂,毫無生氣的臉半邊映在紗廉陰影下使得瞳孔隱約的發著森藍色的暗光。
不是她圈的日期。想必歾那傢伙大概計畫了很久吧。
但她卻在初初望見的時候居然還在該死的有些期待。
期待他會做些什麼。
卻沒想到他卻是將這份期待給了別人。
但卻意外地、她相當平靜。不哭不吵也不鬧,甚至就像是對這件事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似的──毫不關心。
或許是之前那個人帶走了她所有蝕心噬骨的悲痛欲絕,所以再度經歷時才會這樣波瀾不經吧。
腦中逐漸沉重,她終究是敵不過睡意,昏了過去。
悠悠轉醒時,夜幕已經降臨,晦暗的月光傾瀉而下,照著她白皙至近乎透明的皮膚,抬眼一望,就發現下午和別人有說有笑的那男人正坐在她的對側,手腕托在他那稜角分明下巴上,狹長的桃花眼帶著笑意繾綣的望著她。
──他回來做什麼,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和那個女人待在一起嗎?
雖是這麼想,但翠卻並未問出口──因為她並不感興趣,而且和她沒關係。
最後,她只是淡漠的從柔軟的沙發椅上起身,連帶甩掉了歾為她披上的外套。
「小翠剛睡醒呢,口渴不渴呀?」這時,歾又突然像前一周似的跟個橡皮糖一樣的黏在她身邊,還伸出手去拽了拽翠的手腕,卻被翠"一如往常"的甩開。
「小翠、小翠,不要老是這麼冷淡嘛,今天什麼日子妳不知道嗎?」歾依舊不依不撓的跟在翠身邊,有如忠心的西伯利亞犬似的不斷在她身邊打著圈。
她知道阿。就是知道才會如此淡漠,就是知道,才會選擇遮蔽自己的雙眼。
就是知道,才刻意忽略那被狠狠剜開剛剛才結痂的心底的傷口。
「不知道。」她聽見她生澀冷硬的音線從口中飄出,彷彿不是自己的意識似的──像是單純只為了回答而回答一樣。
「真是的,就知道小翠不會去記那種日子,所以我幫妳記著了,今天是情人節哦~小翠沒有準備禮物給我嗎~?」
她不願回答下去,轉身開房門就想要逃避這個令她窒息的空間。
卻沒想到歾先一步壓下她開房門的手,從背後就將她直接抵在門板上,薄唇曖昧的貼近她的耳廓,吐出的熱氣化成輕語,有如羽毛似的輕輕飄在她耳邊。
「走得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呢?難道是去拿給我的禮物嗎?」
「……關你什麼事。」她的溫度又再下降幾度,簡直冷得像是極地的暴風雪般,但身後人卻像渾然不知似的,甚至從背後環住她的細腰,緊緊抱著她。
「沒關係,我不要禮物,只要有小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回身就用力的推倒歾,他反應不及,只能倒在地上,任由翠跨坐在他的腰部上,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扼著他的喉管,緊縛的感覺讓他算不上舒服的咳嗽了兩聲,卻還是依舊沒事般的開口:「這是新的夫妻情趣嗎?小翠你的嗜好真──」「你給我閉嘴!」
手指不斷地收緊力道,染上狂怒與破碎的眸中似有風暴捲起,有那麼一瞬甚至讓歾以為這是戰場上的廝殺──而他是那個被做為目標狩獵的魔族。
「你真當以為我那麼好欺騙嗎,為什麼還要回來啊?幹嘛不乖乖不待在那個女人身邊就好了……你以為我就是你肆意擺弄的娃娃嗎?想玩就玩,不想了就丟著就走──」
她從不隨便做上"標記",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旦認準了就會被自己貼上標籤,但當是本應屬於自己標籤的東西被撕下留下痕跡──亦或是貼上了別人的標籤之後她就會連看也不看的丟掉。
因為她覺得已經髒了,不配自己了。她在這方面有著近乎癲狂的執著。
就算再重複貼上自己的標記,痕跡也不會消失。
「……你給我滾」翠的指甲甚至摳抓進歾的皮膚,泛出了點點血沫,「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滾啊!!」
但一個翻身,就換成歾跪在她身上,修長的大手輕柔的撫著她細緻的臉孔,銀白的眸中像有千言萬語似的流連繾綣。
「我……不……咳咳……」剛剛才被擠壓過的喉管乾澀的吐出音節,像是生鏽的水龍頭般想要滴出水來,「我才沒有把小翠當成娃娃不想玩就丟……那個女人是人間最好的首席設計師,不過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我要的東西"才去和她逢場作戲……」
說罷,他從身側抽出長型的方盒,修長的手指抽開裝飾用的緞帶,拿出裡頭的內容物來--有如一彎新月的藍寶石完好的鑲嵌在量身打造的墜鍊裡,細緻的打磨在月光下隱約映出了波光灩斂的星芒,周身細碎的裝飾著幾顆小水鑽,與中間的寶石相映成輝,最重要的是那刻在石底的名字……
--翠。
她征神的望著那條微微晃動的鍊墜,腦內機械跑過的所有應變方法都無法說明她該如何面對這個令她無措的狀況。
而歾卻是笑的清爽,眼底有如出水的月亮般褶褶生輝,「願意相信我了嗎?」
爾後雙手扯開扣環便靠近翠的脖頸,但才剛剛回神的翠卻馬上制止了歾的動作--許是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窘迫、又或是剛自以為是地發完脾氣還拉不下臉來接受對方的好,反正她的手就是很堅決的抵在歾的手臂上。
「我、我不要……」她僵硬的撇開頭,說出來的話彷彿隨風飄散似的虛無細小,若不是嘴唇確實有在蠕動,甚至沒辦法發現她有說話。
「真是的,小翠難道還在害羞嗎?」歾倒也不勉強她,不過就是玩味的勾起了唇角,邊默默地將身體再壓下去了點,「如果不要這個的話,那就是說要我整個人囉?哎呀,真是大膽--」「我才沒那樣說!!」
這時翠才後知後覺的瞥到歾脖頸邊的血痕,「你……先去包紮……」撇開頭,又不自在的推著他的胸膛,但身上人卻全然紋風不動,好像一尊石像般的固定,「不要呢,這是小翠給我的愛的印記阿❤」
「你、你到底又在胡說些什麼……給我滾啦!!」「不~要~拉~~~」
最後在趁著笑鬧間歾還是將那條墜鍊系在翠的脖頸上,漂亮的桃花眼滿是醉心的望著到胸口的鍊子,珠藍的光芒映射在眸裡,竟也讓人感覺妖異邪媚。
「親愛的,情人節快樂。」
自己的文風好像又變了,沒有什麼固定的風格...老是會像海綿一樣去吸收別人的寫作風格
嘛雖然我是不介意拉
其實我只是想表達翠本身就也挺不正常的就是了....
高到近乎扭曲的獨佔欲可是很嚇人的阿
情人節的玻璃糖,全糖什麼的我已經吃不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