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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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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衝向敵人所在的大門。敵方弓箭手放箭企圖阻擋羅德接近。羅德將點燃火焰的手一揮,數顆火球從中飛出,將面前的箭矢擊落。第二波的箭矢再次射向羅德,他向一旁翻滾,躲過這波攻擊。羅德看見敵方一名輕裝人員,從陣營中脫隊,看來應該是要去請求其他部隊前來支援支援。得快點突破這裡才行了。
羅德加快腳步,繼續衝向敵方,眼看快要到可以施展範圍魔法的距離,但敵方早已有五付弓鎖定羅德,眼前的持劍的敵人也打算從旁攻擊羅德。
要閃開嗎?還是直接施放範圍魔法攻擊敵人?羅德確實可以閃開這波攻擊,但如果他閃開的話,打亂對方陣形的大好機會就沒了。他僅有不到一秒的時間決定,最終他選擇了後者。
羅德將燃起火焰的雙手伸向前:「龍之吐息!」
羅德從雙手放射出扇形火焰,熊熊烈火噴發而出,將眼前的敵人吞噬殆盡。一旁的敵人紛紛逃竄,但敵方弓箭手也趁著羅德施放魔法之際向他放箭,羅德的右手臂與左腳都被箭矢劃傷。
「我們上!」安潔看見羅德的範圍魔法將敵人的陣形打亂,帶著S班的學生往前衝。敵方雖然立刻重整陣形,但羅德卻又在敵方陣形中央施放炎魔之柱。火柱從半空中落下,敵人再次抱頭鼠竄,完全無法維持陣形。敵方決定將羅德列為優先排除對象,但在此同時安潔與S班的支援也已經到來。
里恩立即上前使用治癒魔法幫羅德的傷勢做應急處理:「我來治療。」
安潔下令:「先解決弓箭手!」琳與妮娜此時正在阻擋前排的士兵的攻勢。
「我來!」艾莉絲迅速連放兩箭,射傷其中兩名弓箭手。克莉絲汀也施放水球術,將另外兩名弓箭手擊飛。
「可惡!」敵方僅剩的一名弓箭手也不甘示弱,拉弓對準艾莉絲。
「!?」艾莉絲注意到自己成為敵方的攻擊目標時,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咻──」敵方的箭,不偏不倚的射到同伴的屁股,讓對方當場痛得伏趴在地。克提雅在千鈞一髮之際,使用幻術讓弓箭手誤射自己的同伴。艾莉絲隨即還擊,射中敵方最後一名弓箭手的肩膀。
妮娜與琳背對著背,抵禦四周敵人的攻擊。
妮娜光是抵擋敵方的攻擊就已經耗盡全力,更別說將敵人擊倒。另一方面,琳冷靜的防禦、反擊,偶爾將躁進攻擊的敵人打倒,但她一直以來的戰鬥經驗告訴她。這樣下去會很不妙。
琳雖然很想快點突圍,但現在如果貿然出手,反而會讓團隊深陷險境。琳看向一旁的安潔,雖然她以超凡的身手不斷擊倒敵人,但她也開始顯現疲態,而且敵人還有十餘人。
此時,羅德發現雪芙似乎不在團隊中。
「地突!」地面衝來的土石,將羅德身後欲偷襲他的敵人給打暈。克莉絲汀來到羅德的身旁。
羅德低聲向克莉絲汀問:「雪芙呢?」
「應該快來了。」克莉絲汀話語方落,兩人便聽見遠方傳來馬的鳴叫聲。
一匹純白的獨角獸飛快地衝了過來,雪芙正騎在上頭,而緊接在後的是一台馬車。
雪芙在突襲前輩安潔命令到指定地點找接應的馬車,並向對方報上安潔的名號。因為如果沒有馬車,突圍之後也會馬上被敵人追上。羅德心煩於戰鬥,甚至忘了突圍之後的撤退其實才是最困難的。幸好安潔剛才下了這個指示,羅德心想。
羅德對克莉絲汀說:「我們要把城門口清空,方便等等撤退。」克莉絲汀點頭回應。兩人接著一起衝向前排。
安潔看見羅德與克莉絲汀上前,她回頭確認雪芙與車伕的位置,接著向S班下達指令:「支援他們!」安潔指向羅德與克莉絲汀。
S班的學生上前支援羅德與克莉絲汀,兩人開始詠唱魔法,以增強法術的威力。一旁的士兵見狀,立刻上前阻止兩人的施法。不過琳、妮娜與安潔此時已經趕到兩人面前,形成一道防線。
「喝啊!」妮娜奮力一斬,將敵人擊退。眼見敵人終於露出破綻,妮娜決定乘勝追擊,她舉劍上前。
「妳太趨前了!」琳趕緊出聲提醒,但為時已晚。三人的陣形出現缺口的瞬間,敵方士兵便上前擋住琳,讓妮娜處於被孤立的狀態。
「什──」妮娜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不僅是因為自己身陷危機,更因為自己在實戰中輕率的舉動害得琳與安潔的防線出現缺口,甚至可能因此讓羅德與克莉絲汀遭受敵人的攻擊。一切都是自己輕率的舉動造成的,這個打擊讓妮娜讓她忘了自己仍深在戰場中央。
「倒下吧!」兩旁的士兵與眼前的敵人朝妮娜夾攻而來,妮娜本能地舉起劍,卻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真是的。」安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妮娜身旁,她接著擺好突刺的架式。
「鴷食!」安潔瞬間擊出三次突擊,並且突破敵人的防禦,刺穿他們的盔甲,將他們擊倒。妮娜目瞪口呆看著安潔的背影。
「我們好了!快讓開!」羅德向前方大喊。安潔帶著妮娜和琳一起從羅德前方撤退。
「狂嘯風暴!」羅德面前許多敵人都被他放出的狂風拔地吹起,飛向各處,重摔在地。兩人的聯合攻擊還沒結束,克莉絲汀抓準羅德的魔法作用結束之際,接續施法:「惡水激流!」
原本撐過羅德法術攻擊的敵人此時也已經無力抵擋第二波浪潮,無論是倒下的還是沒倒的,全都被沖到城門旁。城門清出一條路,而雪芙也帶著馬車來到S班身旁。
「大家快上車!」安潔等到所有學生都上車之後,便與羅德接續上車。但此時一陣喧鬧聲正快速逼近。敵方的隊長,也就是勞爾,正率領著其餘的部下騎馬追來。
可是照現在的狀況,就算逃出城也可能很快會被追上。羅德滿臉絕望地看著敵方的小隊,至少有四十餘人,依現在的狀況交戰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安潔緊握著手中的劍。學生們也擔心的看著後方追來的部隊。
克提雅向車外的雪芙喊:「雪芙!」她接著從馬車上跳了出去。此舉讓所有人嚇了一大跳。雪芙卻像是知道克提雅的想法般,駕著弗萊爾上前,讓克提雅跳上馬背。
克提雅充滿自信地舉起法杖:「我們上!」
「嗯!」
雪芙撫摸著弗萊爾的頸部說:「要上囉!弗萊爾!」弗萊爾發出鳴叫聲回應雪芙。牠的角發出微弱的光芒。
「轟!」一陣濃霧像是爆炸般四散,城門馬上就被這陣霧壟罩。
克提雅向羅德說:「趁現在,快跑吧!」
安潔對車伕說:「走吧!」車伕策馬疾駛。
勞爾立即下令:「不要讓他們跑了!快追!」但正當他帶著士兵要衝出城門時卻發現城門不見了。他們眼前只有一道城牆。
「怎、怎麼可能?城門明明在這裡啊!是濃霧影響到我們的視線嗎?先撤出濃霧。」勞爾指揮部隊從霧中撤出,再次確認城門位置之後,又進到霧中,但仍然只看見一面城牆。
勞爾惱怒地大吼:「該死!到底發生什麼事!」
羅德一行人終於平安從波恩城中撤出。艾莉絲仍把箭矢搭在弓上,克莉絲汀也拿著法杖朝馬車後方警戒著。同樣坐在馬車上的克提雅則是泰然自若地說:「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出城的。」
與克提雅的態度相反,里恩提心吊膽地問:「真的嗎?」
「剛才克提雅跟弗萊爾聯合施展幻術,效力比平常的幻術還要強。我想應該不會這麼快被破解。」雪芙也對弗萊爾和克提雅的幻術充滿信心。
艾莉絲這才把箭矢收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克提雅對著沉默不語的妮娜和琳問:「怎麼啦?戰士組的兩位這麼這麼安靜啊?」
「妳們受傷了嗎?」艾莉絲問。
里恩正準備從狹窄的馬車內移動到兩人身旁:「我馬上幫你們治療!」妮娜伸手制止他。
琳滿臉倦容地說:「我們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很累而已。」
「這樣啊。有不舒服一定要趕快跟我說喔!」里恩說。
「你們……」羅德一開口,馬車內隨即被寂靜壟罩,只剩車伕策馬與車輪滾動的聲響。
「羅德。」安潔拍著羅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對前來救援的學生們予以苛責。羅德當然也知道,但心中的煩悶卻一直揮之不去。
「回到羅姆鎮之後馬上坐車回學院。我會叫芙蕾雅幫你們準備馬車的。」語畢,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經過不眠不休的趕路後,一行人終於回到芙蕾雅的領地。除了車伕和馬之外,其他學生早就睡得東倒西歪。羅德與安潔則輪流戒備,只要有一人休息,另一人就負責警戒。太陽完全升起,馬車終於回到芙蕾雅的宅邸。羅德一行人才剛下車,便看見芙蕾雅已經站在門口準備迎接他們的歸來。
羅德與S班的學生們一起下車。芙蕾雅雙手抱胸,看著大家的表情。接著以語氣平淡地說:「看這個樣子,任務失敗了吧?」
羅德察覺到不對勁:「什麼意思?」
「等等!羅德。」安潔想要阻止羅德繼續發言,但羅德卻已經走到芙蕾雅面前。
「因為如果任務成功的話,這些孩子就不會跟你們一起回來了。我給他們下達的指令是──」
沒等芙蕾雅說完,羅德的怒氣卻早已衝上腦門:「別開玩笑了!為什麼要把我的學生拖下水?」
「羅德!」安潔上前用力將羅德拉開,但羅德沒有因此收斂。他幾乎是以緊告地語氣說:「現在馬上派馬車把他們送回學院!」
安潔終於耐不住性子,語氣嚴厲地說:「羅德!你給我適可而止!你以為你站在誰的領地跟誰說話!」站在一旁的學生們,被眼前的衝突場景嚇得手足無措。他們雖然很想介入調停,但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事到如今他們根本沒有說話的立場。
芙蕾雅的情緒沒被兩人火爆的互動影響:「接下來的話進來再談吧。」她冷靜地說完之後便走進宅邸。
芙蕾雅來到客廳,並要管家與女僕們去幫忙泡茶以及準備餐點。
羅德再次逼問:「為什麼要把他們扯進來,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安潔則是在一旁瞪視著他。
「是他們來找我的。」
「什麼?」羅德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向S班的學生們,所有人紛紛低頭閃避羅德的目光。
里恩難得站出來替大家說話:「我、我們確實是來這裡找老師的,但任務什麼的是之後才聽說的。」
羅德皺起眉頭,不解地問:「找我?」
「我們以為老師會被第五騎士當成談判籌碼。」艾莉絲也跟著說。雖然克提雅早就猜到羅德應該是被邀請過來參與這個計畫,不過這個時候這樣說比較妥當。
羅德的表情變得更加詫異:「談判籌碼?所以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理解這件事的,你們到底過來羅姆鎮這邊做什麼?」
「我們想要救老師出去!」雪芙說道。
「……」
芙蕾雅似乎想起那時候的事,臉上浮現出笑意:「然後他們就闖進我的宅邸,被我跟我的部下們抓住了。」
羅德聽聞此事之後卻憤怒。他扯開嗓子大吼,整個房間的空氣彷彿隨之震動:「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情嗎?闖進帝國騎士的領地,她有權直接把你們處死,而且你們這樣做還會拖累到你們的家族啊!你們難道都沒想過嗎?」
芙蕾雅仍平靜地說:「羅德,先不用管這些孩子了。你不是要跟我算帳嗎?」芙蕾雅把羅德的焦點移回自己身上,這讓S班的學生們鬆了一口氣。
「對,確實是沒錯。就算他們來找我,也不代表他們有必要參加這個任務,芙蕾雅小姐,我想請問妳,是不是脅迫他們參加這個任務?」羅德試圖冷靜下來發問,但他的用詞仍十分強烈。
「威脅他們嗎?我敢跟你保證沒有,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這些孩子。」
羅德轉過頭去,克莉絲汀直直地盯著羅德回答:「我們是自願的。」
「你們知道自己在做多危險的事嗎?」羅德的表情混雜著憤怒與不解。S班所有人都低下頭來。
羅德轉過頭對芙蕾雅說:「算了。芙蕾雅小姐,請妳派一輛馬車載他們回去托爾瓦傑學院吧!」
「我拒絕。」芙蕾雅臉上仍掛著笑容,但她的語氣卻十分堅定。不只是羅德,連安潔都以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芙蕾雅。
「妳是什麼意思?」面對羅德的質問,芙蕾雅卻忽然話鋒一轉:「你們這次的任務失敗了吧?」
「那不是把他們扯進來的理由。」羅德知道芙蕾雅的言下之意,但他還是不認同芙蕾雅的做法。
芙蕾雅語帶諷刺地說:「如果你們在那裡被抓,安潔的身分就會曝光,你會被殺,我也會跟著完蛋,提爾克就會在西部地區建立軍事區,托爾瓦傑學院也會被廢除。除此之外,查爾斯帝國也即將面臨內戰。我想這也許跟他們有這麼一點點關係喔?」
「妳把計劃都跟他們說了?」比起生氣,羅德更覺得錯愕。眼前的這個女人瘋了,她為了能增加這麼一點點的獲勝機率,不惜把不相關的人拖下水,就算只是只有十幾歲的小孩子也是一樣。
「我毫無保留地說了,而他們也答應要參與了。」
「他們還只是孩子!」
「他們同樣也是戰士,你以為他們進到托爾瓦傑學院是為了什麼?」
「那是兩碼子事,他們年紀還太小了。」羅德邊說邊逼進芙蕾雅,但芙蕾雅仍不為所動:「兩碼子事?那是誰把你們從波恩城救出來的?這不就證明了他們有可以完成任務的實力嗎?」
「……」羅德口中的話完全被堵死,無法吐出任何一個字。
「羅德,我說實話實說吧!你的實力退步太多了,依你現在的狀態是沒有辦法順利進行任務的。是這段時間疏於鍛鍊嗎?還是你還在在意兩年前『塔卡村』的事?」當芙蕾雅說到『塔卡村』三個字時,羅德以非常複雜的表情瞪大雙眼,看著芙蕾雅。他的表情、眼神中混雜著憤怒、悲傷、悔恨,以及恐懼,在他身後的學生們並沒看見羅德此刻的表情。
芙蕾雅讀懂了羅德的表情:「看來是呢。」她站起身,走到客廳門口。
芙蕾雅背對著大家說道:「我們失敗的話,塔卡村的事也可能在查爾斯帝國內再次上演。你自己想想吧!」芙蕾雅離開客廳。
※
羅德坐在客廳內,苦惱地用手撐著額頭並看著地面。他沒有在沉思什麼,因為此刻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羅德冷靜咀嚼方才與芙蕾雅的對話,雖然他十分不認同芙蕾雅的做法,但芙蕾雅說得卻一點也沒錯。
如果沒有S班的學生的話,羅德與安潔肯定會被提爾克的部下抓住。可是,無論如何羅德都不希望將自己的學生捲入其中,但正如芙蕾雅所說,如果最後真的因為任務失敗而導致查爾斯帝國爆發內戰,屆時又會造成更大的犧牲。
看見滿臉愁容的羅德,艾莉絲心中滿是愧疚:「老師。對不起,不過我們無論如何也想幫助你。」
「我不希望你們參與這個任務。」羅德的語氣充滿無奈與自責,所有的學生都靜待羅德的發言。
「但是現狀就是這麼不樂觀。不過我不會勉強你們的,你們想退出的就退出吧!我想芙蕾雅不會真的追究你們的責任。」羅德說。
琳臉上帶著笑容地說:「我會留下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所以不用怕拖累到別人。」
艾莉絲也跟著表態:「我也加入!妮娜也會加入吧?」
「啊?喔、喔……當然啊!算我一份。」妮娜聽見艾莉絲的呼喚後隨即握起拳頭表示要加入,但那一瞬間艾莉絲似乎瞥見她悵然若失的表情。
克提雅說:「我們當時決定要幫第五騎士並不是被威脅的,而且她也把風險跟我們說明了。大家那時候就討論過,最後決定一起去救老師,我想我們這邊不會有人退出的吧?」她身後的雪芙、克莉絲汀、里恩也點頭表示同意。
羅德先是沉默了一陣後才回應:「是嗎。」
雪芙疑惑地歪著頭:「不過為什麼剛才第五騎士說老師的實力『退步了』阿?老師明明還是很強啊!」
「塔卡村是在境內嗎?」里恩同樣在意,但他在乎的是剛才第五騎士所說在『塔卡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妮娜看出里恩想問又不敢直問的態度,於是接著追問:「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羅德低著頭,動也不動,等到他再次抬起頭時,他的表情滿是懊悔與悲傷:「該是面對過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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