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到了北國,土地上堆積一層薄雪,他們未進城門,繞道往山去,萬家於北國鄰山山腰,為了減少馬兒負重,除倆孩子在上頭駕車,其三人徒步而行。
「萬管事您回來了!」一名穿著學服的孩子匆忙而來,他口裡歡呼著,卻也讓除了劉洛飛以外的人吃驚。
「還想怎麼繞來北國鄰山!萬兄是萬家子弟?」蕭棠忍不住驚呼。
「是個管事。」劉洛飛更正,對著邵兄弟倆彈彈手指,「認真駕車。」
「欸,是!」邵熙愣了愣應道。
「你似乎沒有很驚訝。」萬麟對劉洛飛表達疑惑。
「你姓萬,善用針術行武,不難猜,只是沒想到成管事了。」劉洛飛淡然道。
「也是寨主把所有人趕出斷崖之前沒多久的事。」萬麟不以為然。
遠遠的又來了幾位萬家子弟前來幫忙,許文卯與羅城的身影混在其中,帆元與其餘的西譚隨從匆忙而來,劉洛飛心急之下背過身。
「劉兄呢?」
「皇爺呢?」
「寨主呢?」
異口同聲,殊不知背對他們站在萬麟身後的就是劉洛飛,邵兄弟對著隨從們使眼色,萬麟只是眼神示意,許文卯率先發現,動手拉了劉洛飛一把。
認識他的人全怔住了。
「誰做的!」許文卯驚愕不已,雙手捧住劉洛飛的頭,手指梳了又梳,一下就到底。
手指劃過頭皮與髮間,劉洛飛感到冰涼,動手擒住那雙不安分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我,我自己剪的。」
許文卯臉色難堪看了邵庭,目光又回到劉洛飛臉上,頓時理解用意,最後洩了一口悶氣。
心疼!懊惱!可他能怎麼辦?
「您可真是為所欲為!」許文卯嘟囔。
劉洛飛嘴角勾了勾,環顧眾人,「怎麼?這模樣真這麼難看?」
「也不是、就,怪的很。」羅城糾結,看著不像寨主的寨主,「除罪人之外,真沒人敢這麼……」
邵庭聽著,站不住腳,雙膝跪地,便道:「大夫、成王,是邵庭毋用,讓皇爺遭罪!」
<任何無授權轉載,都同意台灣是國家,以及願意走法律途徑給予作者賠償,中國大陸相關責罰由非法轉發者自行承擔。>
「罪個頭!地上霜雪,小心凍傷。」劉洛飛不滿反駁,動手把邵庭從地上拉起,對著隨從們擺手,「孩子都進屋去。」
西譚隨從衣著不夠保暖,稚氣的臉蛋凍得發紅,聽皇爺如此下令,猶豫不決,最後蕭棠一旁打圓場,萬麟安排著,這才在萬家找了空房將所有人安定下來,劉洛飛從馬車裡翻出喝醉後多買的幾件棉襖,想來那老闆娘不給退,勉勉強強,還有十件左右,這便讓邵庭與邵熙分給其他人了。
從北國在趕往西譚,這半路都還算寒冷,沒想到入冬落雪,這返西譚就怕幾個孩子會承受不住天氣變化,敖谷幾人討論著何時出發,這就有萬家弟子來傳達,萬家掌門希望眾人能多待幾日。
萬榕杰體格仍健壯,卻也敵不過歲月而白髮蒼蒼,洗去幼時青澀,自從兄長不在之後,他擔下了掌門之位,培養兒子,就為了能繼承萬家;誰知,萬麟與自己性格相像,若不是敖谷沒了,怕萬麟也不願意接手萬家掌門之位,苦苦勸說不容易,終於讓萬麟答應擔下管事一職,他也就這麼一個兒子,都三十有四,豈能繼續外頭漂泊,不顧在家乾等的媳婦!
沒有兒孫!萬家會絕後的!
把人留下,他想知道這位敖谷寨主究竟何許人也!
「謝萬掌門好意。」劉洛飛得知親自到訪回絕,「可本皇得回西譚過年節,過兩日便返國。」
「這樣啊,是吾設想不夠周到。」面對劉洛飛的拒絕,萬榕杰故作自愚。
「別這麼說,是本皇冒然叨擾,得知萬家門派習文武,尚有些文具未達北國,萬管事帶領後便做謝禮,以示收留之恩。」劉洛飛拱手彎腰,誠懇的態度讓萬榕杰不好繼續發作。
萬榕杰絞盡腦汁,這次來到萬家的幾人,大夫及南境成王,再來就是西譚皇與隨從,其中一個就是敖谷寨主,否則萬麟怎麼會將印有家徽的牌子交給陌生人呢?
瞧年齡,只有那西譚皇即有可能是敖谷寨主,最後瞧上許文卯身上的那把劍上,非常眼熟,不定敖谷與兄長有所關係!
兄長日日夜夜帶著的坤獰劍,自從離家之後,定居在齊國邊境,沒幾年連同帶人不知所蹤,流落他人手裡也不無可能,元君身為扶族可有孕育的可能性,那這許大夫是不是扶族呢?
西譚眾人仍會多待兩日才出發,安排弟子偷偷詢問,許文卯感到困惑,撒謊不解何謂「扶族」。
劉洛飛由許文卯口中得知此事,看著許文卯腰上的細長劍,「你那把劍哪來的?未曾見你佩劍。」
「應該是將小弟關在迷霧森的人所留下。」許文卯答道。
劉洛飛心裡有了猜測,卻沒有直接說出口,直覺許文卯恐怕已知自己是扶族之子,為了不讓萬榕杰更加探究,早早安排出發往西譚。
萬麟得留下過新年,反而羅城堅決要跟去西譚拜訪,早早寫了書信讓人送回南境,一行人無視萬榕杰的挽留,離開北國。
在劉洛飛的馬車上,留下蕭棠與許文卯,羅城這壯碩的彪悍自己一臺馬車。
「拆下布讓我看看。」劉洛飛慎重的道。
「劉兄,這布小弟用了藥水緊黏劍鞘,拆不了。」許文卯搖頭,明眸眨了眨,「您想知道這把是不是萬家坤獰劍,對吧?」
「這、這是坤獰劍?萬家的?」蕭棠驚訝,多久沒聽見這劍名了!
「……果真是坤獰劍?」劉洛飛抿嘴,面色凝重。
「是。」許文卯肯首。
蕭棠驚愕之際,腦迴路翻轉,萬家坤獰劍,也是方先生的劍!
「你倆歇息會兒,我透透氣。」劉洛飛臉色難看,起身迅速出了馬車。
許文卯一愣,沒能追上劉洛飛,因蕭棠拉了他一把,使他坐回原位。
「蕭棠兄?」
「你、你歇息一會兒,我去、去看看。」蕭棠結結巴巴,跟著出馬車。
走火入魔之事,敖谷故友皆知,除蕭棠,其餘人只知寨主因先師遭人刺死而走火入魔,而後發生了什麼卻無人知曉!
當年本要前往西譚,卻遭歹人埋伏,方仲護著元君與兩個孩子,不慎心窩遭劍穿透,劉敖飛親眼看著先生斷氣而亡,元君悲痛欲絕一手抱著被歹人打暈過去的蕭棠,另一手則攬著方仲不停的叫喚其名。
劉洛飛快步走在馬車前頭,面色慘白,記憶翻轉著,當時元君喚先生什麼?
當時劉敖飛瞬間爆走,記憶零星,眼前一片模糊,見敵人殺無赦,任由炙熱的血噴濺一身逐漸冰冷。
「寨主您還好嗎?」蕭棠擔憂。
「當年先生死後,元君將我倆送去西譚之後去哪了?」劉洛飛咬牙切齒,艱難地擠出話來。
蕭棠搖頭,「不知。」
「你可知先生!也許根本不姓方!」
「……蕭某方才也聯想。」
「方仲為名,其姓為萬!」劉洛飛道,「元君為扶族!文卯也是扶族!那把坤獰劍!」
「……寨主,您冷靜點。」蕭棠擔憂,看著劉洛飛臉色白了又紅,眼眸失神,「這還不確定文卯與元君的關係。」
話才落下,劉洛飛感到鼻子一癢,動手去摸,濃郁的鮮紅染上手掌。
他是該冷靜,可他該怎麼冷靜?
走火入魔之後去了西譚,與蕭棠從西譚離開多年,卻在愛妻被害時卻沒有失控?
原主甚至故意讓浩領將奪去內丹。
而他!劉洛飛一到這副身體不僅恢復了內力,甚至走火入魔!
在西譚肯定做了什麼事,西譚老太皇肯定知道!
劉洛飛抹去鼻血,深深吸著寒冷的空氣,「別告訴許文卯,咱們盡快趕往西譚。」
「別告訴什麼?」蕭棠慌張,不知是別說先生與元君之事,或者走火入魔。
「都別說!」劉洛飛咬牙,將沾染鮮血的衣袖狠狠撕去,確實將鼻血擦乾淨,隨手丟在草叢中。
浩領將聽聞密訊得知敖谷寨主已經離開北國,想來已經前往西譚路上,過年前夕齊國不再安寧。
卸下身上戰袍,原本面容冷漠的他,變得柔和,觸碰妻子面頰,撫開髮絲。
只有一個月時間,這都過幾日了?
兒子熟睡在妻子身旁,為兩人蓋上棉襖,離開房間,燭光搖曳,書房內他提筆寫下字句,填滿宣紙。
最後落下:江順 筆。
他寫了兩封信件,交給黑衣傳信人,「交給萬家管事,極為重要,不得有一絲差錯。」
當萬麟拿到信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
匪夷所思,堂堂齊國浩領將竟是傳信求助,萬麟打聽齊國現況,輿論壓力讓齊敖軒本性暴露,強壓百姓,不得言論齊皇作為,封封流傳民間書信,只要持有便得強押入囹圄。
這次齊國上下年關不好過。
待續-ლ(◉◞౪◟◉ )ლ
指教來留言ლ(◉◞౪◟◉ )ლ
歡迎互動ლ(◉◞౪◟◉ )ლ
我一直在想,這故事有足夠的吸引力嗎?
大概是沒有⋯⋯
儘管如此我還是會完成它。
為了願意停下腳步觀看這個故事的人們,繼續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