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贏了嗎？」
七先生離開之後，福本轉頭問千理府道。
「嗯......應該算平手吧。」千理府乾脆地說，順道向他展示了一個笑容。
「咦？......可是他也沒輸，他會以這個為理由不放我們走吧。」
福本十分擔憂。
「不會啦。」千理府差點沒笑出來。「他如果真的想關住我們，大可在門口設置幾個警衛，但是......那裡看起來很空。」
福本挑了一下眉毛。
真的耶。
「我去看看門那邊有沒有人把守。」福本自告奮勇。說著說著他輕輕地走過去，到了門前他停下了。
果然沒人。
我以為他很在乎的......。福本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千理府將手放上呆住的福本肩膀。
「趁現在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也許會被當成一般顧客。」
「啊，嗯！可是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沒到不是嗎？」福本突然驚覺。
「之後再想辦法通知那個人，我們先閃。」
喔。愣著的福本抬頭望向千理府。
他們毫無壓力地通過了出口，福本還不放心，一路都注視著周圍。
「你還真厲害啊。」待兩人走出至廊道，福本抒發了感想。
「有人說，幻想是人無聲的哭泣。」千理府徐徐地說道。
「說得也是啊。那傢伙的回憶對我來說太沉重了。真想不到我家居然會有那種事情......」
「因為你太小，不足以承擔重任。」千理府冒出一句。「他們是這樣跟你說的吧？」
真是不負責任。他冷笑一聲。
「咦，其實我早就沒關係了。......話說，這裡意外地挺寬闊的。」
福本一面退後，想把整幅景色納入眼中，手掌就跨在眉骨上。幾根粗厚的水泥樑柱交錯成大大的窗口，打進地面，一條屋側皆鋪著杏色的錫箔，映照在其上的光線如灑過水一般清亮透徹，不僅如此，福本低頭，大地也是一面鏡子，銅褐的光輝裡有他顛倒的，迷惘的身形。
「想不到這會議室從裡面看和從外面看差這麼多。」福本喃喃低語。
驚嚇的不是只有你。千理府亦頷首贊同。「我必須得稱讚一下他的品味。」
福本跨著大步，努力查看，一會在柱子前方跳來跳去，揮著手，想拍到柱的上緣。
奇怪的是沒什麼人經過。
他繞了這座空中迴廊一圈，兩眼所見僅有秩序嚴密的水泥叢林，一根一根屋柱，如千年不動的神木，即使換了角度，景色依舊單調，柱子、地面，彷彿閃豔動人已經成為一種浮濫。福本的手搭著護牆，朝天井裡頭望。
反而樓下比較吵。他對千理府說。
他們自另一條走道步出此地。
能離開的方法......。福本仔細地掃視著牆面，一個環節也不想漏掉。「啊，找到了，電梯門！」他指著屋牆凹下處的鐵門，如魚得水。千理府說好在他們手腳夠快，總算可以逃離老七的魔掌了。福本按下電梯鈕，噢，快點，快點，快點......那顯示樓層的屏幕跳得緩慢，他的一顆心飽受煎熬，原來電梯卡在中間的樓層，得先往下到了底才能升上來載他們。他又看了旁邊並排的幾台，不是相同的情況，就是停在地下，接近底層，盼不到數字狂升。
「我看我們去搭手扶梯好了。」千理府想建議。
不，再等......。福本拳頭敲了敲按鈕盤面，越敲越急，後來一拳打上了牆，感到洩氣。數字還是沒變。「好吧，聽你的。」他徹底放棄，眼睛搜索著其他的路標，順勢抬頭，本想與千理府講話，卻無意瞄到千理府站的電梯間走道，盡頭，靠近兩側道路的中間，有一個廣大的手扶梯口。幾盞方形的吊燈透著萌黃的暖光，排成如水晶的金字塔，懸在一圈防護玻璃的上頭，像是指引著他們。
「還好嗎？」站在他前面的千理府問道。
他只聽到手扶梯運轉時轟隆轟隆的聲響，愈來愈近。
「啊，好，當然好了！手扶梯就在前方，我想我們能下去了......」福本這才意會千理府的話，猛力點了點頭。
千理府微微嘆息。如果出了什麼事，要跟我講喔。
「會的，我會的！」福本向前奔跑著，這走道與先前金碧輝煌的景象完全不同，貼的是沉穩的花崗岩磚，屋柱與橫樑的配置幾乎沒有變動，卻感覺廊道莫名寬闊許多，大吼一聲，也許能製造出回音，隆隆地沿著柱子繞轉，直達天聽。好壯觀啊。福本在柱側停歇。柱子交織出的高窗裡，以前真的有人賣東西也說不定，現今一片冷冰冰的，只餘超凡脫俗的、皇宮般的設施，有種言語難以傳達的詭譎。
「七百貨還藏著這樣的地方啊。」福本手指石柱上一點一點似芝麻粒的碎斑，驚歎道。在他看來那很像機場的免稅商店群，寬大、氣氛悠閒，能直接感受陽光。「對了，『七六』應該不是七先生的本名吧？就我的認知，好像沒有姓『七』的人......」
「當然不是啦！他叫......」千理府邊笑著，說到一半忽然停頓了，微笑也僵住，垮了下來。「被你這麼一問，我突然講不出來了。他的名字......」
算了，電話簿裡應該有，幫你查一下好了。千理府坐上廊道中央的長椅，翻出一小冊子端詳。「看到名字我就有印象了。我看看......『七』字輩......」
福本打算等他，而他也意識到了。
「啊，你可以先走沒關係，我知道位置，等一下會追上的。」千理府說。
好。福本應了一聲，繼續前進，忽見整排花崗岩柱，用聚光燈打著辣椒粉色的燈光，地上映出鮮紅的實心圓，接連好幾個。福本被吸引走入淡淡紅色的光錐，全身放輕鬆，轉著圈圈，張開兩臂而手摸著牆奔馳。「這樣不會吵到人了吧？千理府......」福本的語氣聽上去很開心。
他能夠放聲大笑，四處跑跑跳跳，也不用擔心引來注目。福本陶醉在燈光下，自己這個時候，才有點像小孩子。
這是他的天地。福本身體轉過石柱旁，心裡可豁達了。
千理府低頭看著電話簿翻找，無心理他。
「不過......那傢伙為什麼要叫『七先生』啊？」福本突然問。
「喔，那是因為他名字裡有個『七』字！這個我記得很清楚......」
「『七海為家』的『七』啊......我父親常說，他最大的夢想，莫過於七海為家了。」
福本邊思索道。
你剛剛說七什麼......。
千理府的腦中閃現一絲靈感，飛快地翻著簿子。
他想起七先生怎麼介紹自己的名字。
那個比喻。
「我的姓氏聽起來像名字，名字卻像是姓，常常被人搞錯......」
顛倒過來反而像常見的姓名。
「關於我的名字，有一個記法。」
快到了。
「......莫若七海為家......」
千理府的手停在了一頁。上頭的文字讓他屏住呼吸。
「福本，你聽我說......」
扶梯近在眼前，福本正要切回中央，轉出來，越靠越緊密。這時，一個人從暗處緩緩走出，待暗影褪去，只見那人表情異常冷靜。
福本才終於認得他。
七先生......！
「你在『珍迪亞』的紅色燈光裡玩得很盡興嘛，福本若里志。」老七銳利的雙眼逼上福本。
為什麼他追蹤得到？為什麼？
「你不必太驚訝。樓層那麼小，走個兩三步就遇得到了。」他拍拍福本的肩，爽朗地笑了笑。七先生繞著福本，邊走邊看，欲檢測是否有暗器。福本心裡怨氣難消，咧開嘴滿口白牙對著他。「還是安分點的好。告訴你朋友，要他過來集合......」
千理府只覺騷亂無比。「發生了什......」他拿開本子，便看見老七威脅著福本，一慌，把本子弄掉了。他撿起來，在那頁夾進了書籤，蓋好收進口袋。
「放開他，老七。」千理府走過去，七先生鬆開手臂，一臉「咱倆只是在玩」的無辜神情。
電梯門「匡啷」一聲打開了。
福本回頭。
人潮走廊上排隊著，湧入電梯，小小的隊伍，像一隻長長的利爪臥在地面。
千理府被撞到了。
「福本？」
福本的身影擦過千理府，旋即消失。
「等等！等等......」福本失控地跑著，欲擠進那班電梯，走廊上的一切變得不重要，景色一片模糊，全都快速而整齊的退後，拉成棕黃相錯的細線。電梯口是他唯一的渴求，他向前追著，快到了，自己快到了，人進去得差不多，這樣一來，他將能接著人家的屁股順勢進廂門。
太好了，是人們聚集的廣場。福本叫了一聲「喂」，讓這些人等他上車，但他們轉頭就走，一個一個擠到電梯車廂裡。「等等，不要！不要，不要－－！」
電梯「砰」的關上，直直地往下降。
福本雙手扶著膝蓋，一口接著一口喘氣。
身後是趕來的千理府及七先生。
別追了，福本。千理府勸道。
「可是我......他剛剛講了『珍迪亞』，他們是一夥的！」福本忙指了七先生，粉飾自己的心慌。
「別亂跑，福本若里志。異形在這裡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喪命了，隨行的人，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對不對啊？千理府。」七先生抓著福本的肩膀嘻笑道。
「問候就免了吧。老七，看來你是承認了，你加入......」
「你知道珍迪亞是什麼樣的公司。此刻我講的，就代表珍迪亞的立場，而這間七百貨，是它的直屬機構。如果你還想違逆，那......」
七先生搬出他那套說辭。
「我懂了，『麵包與夢想無法握住兩端』。那個故事的結局，就是你為現實折了腰！事已至此，不用再聽下去了，恕不奉陪，老七。」
千理府轉頭帶福本走。
「嘿，你們不想聽完第三個故事嗎？中途離席真是太失禮了......我還會提到你妹妹啊，福本！」
「沒興趣！」福本對他喊了一聲。
千理府質問。「跟你的比賽，我們也沒輸，你有什麼理由不放了我們？」
「確實沒理由。但......也要你們走得了。」
七先生一腳往回踏，樓層之間忽長出為數繁多的光球，光球破裂，由裡頭飄出越橘子彈，上上下下，罩滿整樓。
竟然短時間內把我的招式進化到了這個規模......同時攻來的話，我根本躲不掉。千理府看著如星河圍了一大環的砲彈，雙肩都鬆垮了。不管哪兒的空中皆是圓形石頭，洋紅色的光變得鋒利，尖向他。「我全部學起來了，千理府。我把它提升至這個境界，你該感謝我。」
好，我跟你回去。千理府淡定地說。
他深切地感到，自己真的打不贏。
「明智的抉擇。」七先生將拳輕握起，砲彈頓時消逝，連個影子也不剩。他在前方帶著隊，心裡可真風光，然後那兩人只能繃著臉，忍著屈辱，走回那討人厭的會議室。
七先生沒再監視他們後，福本悄悄告訴千理府。「我們為什麼不逃？」
「那換你來試好了。」千理府跟他賭氣。
怎麼啦，兩位，要跟緊我喔。七先生像個導遊似的轉身，身子微彎，伸著手勸誘他們，仍然沒忘了笑。
這已經是福本生平不知道第幾次感到無能為力了。
***
音羽抽出一疊卡牌，攤開。
三張，整整三張。其中之一是她跟美生奈逛農產展示區時得到的，要走時看到牆上裂縫，裡頭塞了一張，於是順手取走。卡牌是給找到的人的。音羽想著。西餐廳外放著銀燭台與乾燥花的白架子，中心一個擺書刊的鐵架，夾著又一張牌，她花了一番功夫，才將牌子取下，順了順牌上皺褶，裝作沒事，收好就走。
「妳還滿熱衷的嘛。」美生奈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哼。帶我來的是妳。好吧，這是妳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了，美生奈。」音羽洗著牌，視線避免與美生奈對上。牌面都是一樣的海軍藍，寫著「七」，如此平凡的東西可引發不出奇蹟。她把牌翻面，又翻回來，三個「七」連成一行，有種因取回規律而誕生的安心感。
美生奈微微一笑。「妳來這裡不是為了見七先生嗎？」
「我不認識什麼七先生。不過，如果集齊這個真的能許願的話，我希望小七回來。」
音羽不知道她所謂的「小七」就是「七先生」，之前別人提到時，她才一臉迷惑。
「啊，小七是我的一個朋友。」怕美生奈不解，音羽趕緊補充道。
「妳沒想過打電話給他嗎？啊，難不成是長途的......」
「不要說了。」音羽板著臉孔。「我試過了，都沒有用。」
美生奈想挽回她。
「如果剛剛的話讓妳生氣的話，那我跟妳道歉。我以為......」
「以為什麼？別人來找他是為了搶風頭，我來找他就不能是因為搶風頭以外的事？你們能不能把名利拋開，好好的看一看？」
所以她明白小七是七先生了。美生奈訝異道。
那至少讓我給妳賠個罪吧......。美生奈左右鑽著，欲化解這場尷尬。
「那妳陪我去拿地圖。」音羽果決地說。
「啊？什麼地圖......為什麼要地圖？」
「整棟七百貨的導覽圖啊！我必須知道哪些地點還沒去過，盡快將卡片拿到手，然後去見七先生！」
「其實不需要這麼麻煩......。」美生奈想叫她。
「不然妳要幫我找他嗎？」
音羽兇了她一句。
「聽我把話講完！妳只要轉過來，站著不動，看著我的眼睛，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美生奈抓著她的袖子，硬是將她的身體轉向自己這邊，不讓她動，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與她對望。
「雙眼看著妳是能找到人喔？我看妳邏輯有問題吧。」音羽撥開她的手。「看吧，妳也想不出好方法，還不如快走。」
嘖。美生奈別過臉。「既然妳那麼想找卡片，我陪妳找就是了。」
她們走了一段。
右側，視線所及，衍樑處一個彩色龍捲風形狀的厚片標誌逐漸轉正。粗體的字如跳出框架般，朝她們彎成一個橫擺的馬蹄鐵形狀。
Tornado*1。
「巨無霸★多汁風暴」，下面有一條標語。
「記得這裡嗎？音羽。」
啥。音羽對她投以懷疑的眼光。
「妳小的時候常來。妳跟我講過妳喜歡這家店，不是嗎？」
「呃......」音羽陷入苦思，轉過去手撐著臉頰。「我們認識有這麼久嗎，美生奈？」
「有啦！我們住同一個社區的啊！」
是嗎。
對方肯定地回答她了。現在想起來，她對她的稱呼－－「美生奈」，念著總是特別順口，一開口就可以是「美生奈」，相比之下，其他人，她就還得再想一下，才叫得出口。
美生奈。就這三個字，她的嘴形會被自動導引成連續的三個字，脫口而出。
彷彿已叫過那個名字千百遍。
不對！我在想什麼啊！
她踏著小步移動了一些距離。身影過去後，環形的屋柱露出。
美生奈保持緘默。
眼前的是再一次出現的小龍捲。
等一下大概會颳起不可收拾的風暴吧。
（資訊角在裡頭！）
音羽比美生奈更早注意到入口旁一張裝滿閃閃電球的黃色指標，紅箭頭指向屋裡，她不等美生奈，自己衝了進去。
「嘿！音羽......」
她站到大玻璃櫃前，手搭著玻璃上放的一本書報。「請給我樓層的導覽圖。」
Tornado。鑲鐵的字母字板散發著金色淡光，是字板後挖空處的電燈所致。
一進來就有種刺激性的藥草香味，讓她想打噴嚏。
「小姐，我們停止發行那個了。您想知道的話，可以前往電梯，那裡有詳細的......」
「胡說什麼！我是來找卡片的，卡片！就是你們推的闖關活動，給我指引一下路線也好......」音羽大力拍著櫃子，瞪著女服務員。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怎麼樣？百貨配合活動推出的『藏寶圖』，上面就有建議的踩點路線。」服務員遞了封摺頁給她，翻開紙，跟她介紹使用方法，上頭果然附了小型的地圖，旁邊書頁還黏了個紙夾層，可以收納卡片，不怕弄丟。
方便多了，謝啦。音羽雙手接過，原本要走，美生奈靠過來櫃台，插了句話。「等等，還要兩個巧克力角。」
「原來你們是朋友啊。」女服務員霎時領會了那兩人非比尋常的關係，臉湊近美生奈，露出一抹微笑。「幫我勸勸她，美生奈。那個小妞太火爆了！」
「她說要找七先生。」美生奈無奈地說道。
「什麼？七－－噗哈哈哈哈......！」服務員一邊拍著桌面，滾來滾去，聒噪地笑個不停，眼淚直噴。
幹嘛笑？再笑我就把妳的嘴巴撕開！音羽說。
「哇，好兇。」那個女服務員回復正經，兩眼睜得圓圓地對著音羽。她換了一種語氣。「稍後我們會替您準備餐點，請先自己找個位子。」
討厭鬼。音羽罵著，逕自走掉。「對不起，她就是這種人......」美生奈回頭賠禮。
她們走進櫃台旁的紅沙發區，美生奈想說就近等待，隨便走走，邊翻閱著木頭書架上的期刊。這是一個近似於藏書角的區塊，小店的一面牆與大柱子上裝置了簡便的書櫃，收藏不少新進的書籍和報紙，專供客人打發時間。音羽彎下腰，從低處的書架拿了一本薄薄的雜誌。
她往前走，坐在一張南瓜形狀的胖椅子上，打開青色楓樹林與溫泉照片的封面，大腿上放著看。
最新一期的「異形週報」。
所謂異形週報，是蒐羅各種異形間的趣聞、異形行走在外應注意的事項、未來一週適合使用異力的日子，以及針對異形們的評比、能力的分析等的報刊，因為資訊詳盡，廣受異形族群歡迎。
「本月最佳異形：千理府！上個月共阻止250起討伐者攻擊事件......以下訪談帶您深入剖析這個異形界的新星。」
「老天，他上報了！」音羽尖叫。
美生奈轉頭。
「誰？」
「就是那個人稱『好好先生』的異形，千理府啊！媽耶，他簡直帥得不能再帥了，噢，他是我的王子......」音羽抱著雜誌一陣狂親，讓美生奈不忍直視。
「對了，美生奈對他一定也有興趣，這本先借妳看，我去找更多跟他有關的報導！」音羽把書丟給美生奈，邊跑邊哼歌往另一側的巨大白木書櫃探索了。
是帥哥喲。她的話還在耳邊迴盪。
美生奈看回音羽翻的那一頁，畫面裡擺了兩張白色小沙發，看時間似乎是早晨，飛鳥翅膀一樣髮型的高挑男人，正與記者面對面坐著，神采飛揚。
「我致勝的秘訣來自於生活經驗。學界的想法一直以來都錯了，異力的多寡並不會直接影響成敗，說到使用異力，我個人秉持著『輕、快、好、省』的法則......」
她把書闔上，從中間幾近狂亂地將書緊緊揪著，書封連同書頁瞬間因手的力氣被打了好幾個波浪似的摺，像一條破抹布握在手中。
「為什麼你總是壞我的好事......」
美生奈憤怒非常。
「千理府秀明......！」
***
前往會議室的路上，千理府小心翼翼地拿出電話簿，看著書籤夾的那頁。
最上面用紅字標註著：絕對不能夠再念錯。
他的目光默默地移往下一行字。
「美生奈七海，現居地：吉倉。......」
*1:龍捲風之意。
實錘了，美生奈=七先生。
68話終於結束了。連續幾次更新都那麼刺激，不行了我要改變寫作方針......。（下略）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每次更新基本上都在刷新我的上限。
之後的寫作方式大概會切換回以前的模式，關於68話我會另開一篇後記，也請各位繼續支持《明夢》。
謝謝陪我到這裡的各位。
創作內容
No.0 無明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