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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們所犯下的罪》【葛東篇】第二十九章:夢想

作者:黑霧│2020-01-18 10:40:20│巴幣:0│人氣:78
  正當青林與盧斯和約納交鋒時,待在密室中的黑鴉未有一刻閒下來。
  整個密室除了門背外,所有的牆壁都貼滿了畫有魔法陣的羊皮紙,黑鴉當然未能瞭解當中絕大部份的魔法陣、上面的符號以及其效果,他認為當下不應該浪費時間調查這些,因為那是大得不可能在幾天內處理得了的工程,根據當前狀況能有幾小時調查這密室已經算萬幸了。
  因此黑鴉全副精神集中在散落於地上的書本與紙張、佔了密室一半闊度、貼牆擺放的半身櫃以及在最深處的書桌,一切看似非常混亂,但是多得他多年追隨在瑪麗背後偷師的經驗,瞭解到當中還是有一定的規律。
  這甚至可以說是魔法師的習慣了,雖然最近幾年有過一個魔法師派別主張應該把知識都加密,像是隱藏到食譜或者百科全書之中,免得被普通人輕易辨認出魔法師的身分以避開搜捕,但普遍來說魔法師還是大多都傾向相互共享知識以創造新的魔法。之所以要把知識都擺放得看起來很混亂但實際上有脈絡,則是像向來者下戰書,沒到一定程度的話就沒有交流的必要。
  差不多全個魔法師人生都在追隨瑪麗腳步的黑鴉,在快速翻閱六本書、七份筆記之後,已經大致掌握這裡所作的是什麼研究。
  「看來上天還是挺眷顧我的嘛。」
  黑鴉呼了一口長氣,根據經驗很快就解開了瑪麗所遺留下來的謎題,得知了這個密室中曾經研究過的魔法。
  黑鴉沒想到自己前往的第一個地點就中了大獎,只是他還沒意識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假若黑鴉的解讀正確,瑪麗‧布列塔在這裡嘗試開發多種未知魔法,以及鑽研目前被魔法界公認為無法解決的難題,而這些知識之中正好包括那兩種他預測的魔法。
  第一種是研究如何在不需要魔法師甚至人類的狀況下,把空氣中的魔素轉換成魔力儲存起來或者注入媒介中;第二種是研發能夠在不影響正在發動的魔法之下,同時修補耗損部份的媒介。
  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了,根據經驗從那一大堆書本與筆記中抽取與這兩項相關的研究資料,儘管其他知識也非常吸引,但是事情還是有輕重之分。
  黑鴉認為拿得七七八八之後,便從廢屋裡找來一個破爛的袋子裝好,再次回到密室內調查牆壁上仍然在運行的魔法。
  「師父的腦袋到底是怎樣運作的,總是能出人意表……說起來,師父是在『獵魔行動』公佈後才展開逃亡,那麼是在逃亡中開始研究這些知識嗎?這樣的話便是處心積累想要如此向人類報復了……」
  黑鴉拿出找到的空白紙張,自然是打算把眼前包括魔法陣與擺放方位在內的所有情報都記錄下來,留待日後再慢慢研究,而在進行這種機械性的作業時,難免思考著一些有的沒的:
  「真的難以想像,雖然不能說與師父的嗜好無關,但她日日夜夜鑽研的都是想為人類帶來便利的魔法,亦因此才會被敬稱『偉大導師』,結果在被人類背叛之後,三年來過的都是只為報復而研發魔法的日子嗎?」
  想到這裡的黑鴉禁不住嘆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難免減慢了些許,腦海裡浮現出昔日的種種,像是偶爾會被瑪麗如惡作劇一般找去當新魔法的試驗對象,也有與其他師兄姊接下挑戰書卻弄得灰頭土臉。
  「不……雖然這種想法有點天真,但這不是我認識的師父。的確『永劫罪孽』已經發動而且導致的狀況是無可辯駁的,饒是如此也不能斷言幾年的研究僅是為了報復人類,畢竟這兩個魔法本身就是魔法界的大難題,一旦解決的話……」
  黑鴉想到這裡覺得眼睛有點酸,因為他想起了尚且年幼的自己,曾經好奇地問過瑪麗為什麼那般沒日沒夜地研究魔法,也問過她的夢想是什麼——
  「沒有魔法師也能幸福的世界吧。」
  黑鴉輕聲複誦著瑪麗的回答,那時他還小完全不懂亦無法體會這番話的意思,當然這並不代現在的他能夠完全理解,但當中的一二他還是有自信說自己已經有所領會。
  黑鴉不知道有多少魔法師曾經想過這類問題,畢竟絕大多數的魔法師都沉迷於知識的汪洋,不論是對過去成就的追求、現在遠大的目標抑或未來的突破,甚至沒有職業或者工作這樣的概念,只是因為生活需要錢才販賣知識與魔力,從來不會特別去想在這個世界之中成為什麼。
  瑪麗‧布列塔恐怕很早就有一個結論,儘管有需有求、有供有給的關係非常美好,亦是正常不過的現象,但是也不能否定會讓普通人倚賴魔法師去處理某些只要用上魔法就會變得非常便利,甚至非魔法不可的事情。
  這樣的想法似乎與當代的掌權者提倡以科技取代魔法不謀而合,但要是被瑪麗聽到這主張的話肯定會氣得她賞那個人幾發火球,因為她想說的不過是對魔法、或者對知識的追求應該全完脫離這些現實的制肘而已。
  假若瑪麗現在就站在黑鴉面前,他會對她的夢想作出這樣的感想:
  「那就讓魔法成為科技,任何人都能使用吧。」
  並不是像現在這般必須由魔法師運用知識與經驗繪製出適合的魔法陣,填充足夠的魔力才交由普通人使用,而是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沒有限制地用上大部份魔法。
  黑鴉不禁傻傻地露出苦笑,他大概是想催眠自己去相信,瑪麗研究眼前這兩種魔法是為了這個夢想,而不是單純為了報復人類。
  能夠不需要魔法師去填充魔法所需的魔力,以及媒介自我修補而免卻需要魔法師重複生產的動作,再加上普通人也能因應狀況微調魔法效果的話,應該就能算是實現那夢想的第一步了。
  察覺自己想得有點過於深入而延誤了抄寫進度的黑鴉,趕緊收拾思緒繼續眼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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