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海岸邊,凜冽刺骨的海風吹進大陸。防風林乾癟的枯枝無法抵禦寒風,防風林後的小鎮首先迎接冬天到來。
小鎮內一隅,某間老舊而堅實的木屋裡,白髮蒼蒼的老者正飲著伏特加。木屋內燒得通紅的木炭發出劈啪響,老者放下手中有些變形的金屬酒瓶,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前一陣子出航捕魚,將漁獲拉上船時,傷到了肩膀。他確認著自己的狀態,接著扭動了幾下肩膀,疼痛如電流般閃過。就算用酒精麻痺自己,仍無法說服身體讓自己出航去捕魚,這樣下去生計很難維持。
老者穿上皮革外套,將金屬酒瓶放進外套內,出門。他打算到鎮上採買,但身上只有五百元的現金。
他走進某間超市,看著滿滿的鮪魚、鯖魚罐頭。他上前看著上頭的價格,接著皺起眉頭。他轉過頭,又看見牛肉罐頭,他拿起牛肉罐頭,上面寫著售價兩百元,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前來補貨的店員介紹:「那是進口的牛肉罐頭,辣味的,很下酒喔!」
老者搖手,他隨手挑了幾個魚罐頭、豆子罐頭。走到賣酒的區域,拿一支伏特加。
回家的路上。老者在路邊攤看見一群老友。其中一人看到老者,高舉手中的酒瓶並搖了搖,示意來喝一杯,免費的酒沒有理由拒絕。老者坐進那群漁夫的酒桌。
一名戴著毛帽的男子問:「最近怎麼樣啊?有抓到魚嗎?」
另一名壯碩的男子豁達地說:「最近的風太大了,我們現在只能等囉!」
「沒辦法,我們就是得看老天的臉色吃飯。」手包著石膏的男子說。老者以拿著酒杯的手指著男子問:「怎麼了?」
「唉……老了只能給兒子養囉!我在想,乾脆我藉著這次機會就不做了吧!」他露出自暴自棄的笑容。
「什麼老了!我們都還很年輕,對吧?」戴著毛帽的男子抬起下巴向其他人問。
壯碩的男子也說:「我是還可以,還可以就繼續做吧!我們可沒有退休金。」
「我明天要出航。」老者忽然冒出這一句,讓在場所有人瞬間都醒了酒。
老者淨空酒杯後,平靜地站起身:「我上次抓到的漁獲太少了,這樣下去撐不過這個冬天。」
「那我們大家可以──」包著石膏的男子才開口,老者便舉起手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接著轉頭離開。
第二天一早,灰色的大海不安的搖晃著。整個海面幾乎呈現U字型晃動。老者駕船,嘴裡叼著抽到一半的菸,口袋裡放著裝著八分滿的金屬酒瓶,緩緩往大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