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第四章-聖女與魔女（２）
第二回．鞭屍者
黎明的早晨，小鳥的高歌與溪水的低鳴有如一場由大自然舉辦的露天演唱會在為這個新降臨的一天獻上祝福。
尚恩和蘿菈在昨夜露宿的帳篷外營火旁觀望珍妮的晨間練習。
「小心一點，珍妮。」
珍妮拿著長劍在做揮劍的練習，但她現在連劍都拿不穩，武器的重量使她要高高舉起都有點搖搖晃晃。
「嗚啊！讓我喘喘。」
經過了一段時間，珍妮累得將劍暫時放下，做出喘氣的動作。
「我是不是不適合拿劍啊。」
珍妮露出尷尬的笑容望著尚恩，彷彿在告訴他想換武器試試看。
「怎麼了？想嘗試別的？」
「是啊，例如尚恩你常用的那個......」
尚恩沿著珍妮的目光看向放在一旁的長柄戰斧，似乎想嘗試手感。
「呃，這個武器是連劍都拿不穩的妳絕對拿不動的。」
「這樣啊。」
聽到尚恩的解釋，珍妮只能失望地打消這個念頭。
「那我能試試火繩槍嗎？」
「可以啊。」
看見珍妮對自己的請求，蘿菈拿出帶在身上的火繩槍。
「這要如何操作？」
雖然珍妮見識過蘿菈使用這把武器時的過程與性能，但仍然無法記得詳細步驟，畢竟只是看過而沒有實地操作過。
「我來說明，請珍妮姊姊看著。」
蘿菈拿出一瓶火藥罐，指示要先將這瓶火藥倒入槍機的引藥槽中。
「這邊注意，倒完火藥後要蓋上引火蓋，不然會走火。」
蘿菈並沒有真正倒入火藥而是做個樣子示範給珍妮看。
「走火？」
「簡單來說，妳會在不經意過程中開槍，這很危險的。」
珍妮謹慎專心地聽著蘿菈解釋，深怕漏掉一點細節。
「再來從槍口中倒入另一瓶火藥。」
蘿菈拿出另一罐小瓶罐示意倒入槍口中。
「等等，火藥要倒入兩次？」
「是的，一瓶是引火用的火藥，另一瓶推進子彈用的火藥，要事先分裝好喔。」
「......」
雖然珍妮很認真地學習，但她現在的樣子看似有點腦筋打結。
「再來是裝彈。」
蘿菈拿出一塊包裹整潔的白布，她稍微打開布讓珍妮能夠看到裡面的圓形子彈。
「為什麼要用布包著？」
「為了怕子彈弄掉或從槍口中滑落啊。」
珍妮努力地嘗試理解這些對她而言有點複雜的問題，而蘿菈則怡然自得地繼續說明。
「再來取下通條，將子彈推入並搗實。」
蘿菈將掛在槍管下的通條取出，示意將彈丸疏通進槍口內。
「然後就是點燃火繩。」
紅兜帽少女蘿菈將槍機外的繩子指給珍妮看，並說明實際使用時要使用火棒點燃繩頭。
「然後把火繩固定在火繩夾上。」
她接著將繩子固定在引火蓋旁的夾子上，並將繩頭對準引藥槽。
「接著就是瞄準，最後在射擊前記得把引火蓋打開，使扣動扳機時讓火繩落下引燃引藥槽的火藥。」
蘿菈邊說明邊俐落地做出瞄準姿態並打開引火蓋，在她扣動扳機時可以看見火繩頭落下到引藥槽中。
「這樣懂了嗎？很簡單吧。」
當然，她只是做個樣子示範，沒有倒入火藥和彈丸也沒有點火因此不會擊發。
「不懂。」
珍妮這次斬釘截鐵得直接回答，沒有半點猶豫的空間，值得慶幸的是這對她有點膽怯的個性而言還算有些長進。
「其實我覺得妳沒必要拘泥於慣用什麼武器。」
尚恩這時插入話題，除了是幫露出一臉勘尬的妹妹解圍外更是安慰珍妮的情緒。
「怎麼說？不拿武器怎麼上陣？」
珍妮疑惑的看著尚恩。
「妳拿旗幟鼓舞士氣我覺得會比較妥當。」
「是嗎？」
尚恩想起先前在博垂庫爾營寨中珍妮奪還法蘭西鳶尾花旗幟的景象，那時包含自己在內的全體法軍士兵心中再次燃起了死戰不退的勇氣。
這是前所未有的狀態，或許珍妮掌握的這項奇蹟能重新振奮法軍的士氣。
「只要妳取得王太子的信任，就能以援救奧爾良之名被賜予王旗統領法軍，當然我定會幫助妳。」
尚恩用堅定的眼神示意珍妮，這是拯救法蘭西唯一的機會。
沒錯，只要借助珍妮奇蹟般的能力就行。
「哎呀，辛苦你們了，一起來用餐吧。」
「嗯嗯，快到這個時間了呢。」
貝爾特朗從一旁鑽出，模樣顯得相當輕鬆，而尚恩則抬頭看了看天空來粗略判斷時間。
「小珍妮接下來是騎馬訓練吧？」
貝爾特朗斯文地撕了一小塊手裏的麵包放進嘴裏。
「是的，而且珍妮意外得很討動物喜歡。」
負責照看團隊馬匹的約翰正經的回話，他在眾人面前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樣子。
「我也有看到喔，珍妮姊姊一接觸到馬兒，牠們便會變得非常安份溫和。」
蘿菈坐著並將一張乾淨布攤開放在大腿上，上面放著一塊臭烘烘的乳酪，她對這種常見的食品異樣地喜歡。
「原來如此，那很好啊。」
尚恩爽快地將一小塊麵包扔進嘴裡，似乎並不感到新奇，或許是因為早在博垂庫爾的營寨中見慣了珍妮施展的奇蹟。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要我一靠近，牠們就變得很溫馴。」
珍妮用手轉了轉她美麗的麻花辮，模樣有點害羞。
「難怪騎馬訓練進行是最順利的，對了珍妮，妳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嗎？」
「這......這個我會再練習的。」
貝兒將乳酪切成小塊分一塊給珍妮，而眼神則藉機直盯著珍妮看，使她有點不知所措。
「各位稍安勿燥，有動靜。」
就在這時詹姆斯忽然警覺到什麼似的開始觀望四周，使眾人都安靜下來。
「怎麼了？詹姆斯。」
「有人在監視我們。」
聽到詹姆斯所言，尚恩將手緩緩放到身旁的長柄戰斧上，而除了珍妮的其他人也紛紛進入警戒狀態。
「哎呀，打擾我們用餐可不能輕易放過喔。」
「你不能安靜一點嗎？」
貝兒對於這時還抱持胡鬧態度的貝爾特朗感到很是無奈。
「可惡！臭強盜！」
一名模樣狼狽不堪、頭髮雜亂無章的黑髮少年從大樹後面跑出並抓緊匕首往眾人撲殺過來。
「嗚......！」
但他才剛踏出一步便忽然頭一晃使匕首掉落，之後像是暈眩般步伐混亂的走了一小段路後直接昏過去倒在地上。
「這又是演哪齣？」
尚恩面容厭煩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從剛才的言行中得知這位來路不明的少年似乎將眾人誤認成盜匪傭兵之輩，讓身為王太子騎士的他很不是滋味。
＊ ＊ ＊
「醒了啊，太好了。」
少年眼皮緩緩張開，印入眼簾的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少女，少女有著白皙的肌膚，金色綁成雙麻花辮的長髮和精緻的面孔，最特別之處在於她又尖又細的唯美長耳，有如古老傳說中的精靈。
少年發現到他正躺在珍妮的大腿上。
「妳是誰！」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少年趕緊跑開，面露羞澀的盯著珍妮看。
「我才想問你。」
就在少年慌張地質問珍妮之際，尚恩臉色嚴肅地反問那名少年，尚恩手裡還緊握著長柄戰斧，似乎一但對方有任何不利的舉動便會當場血刃他。
「你們先回答！」
「憑什麼？」
尚恩將長柄戰斧的斧刃重重敲擊在地上，殺氣騰騰地使對方稍有退卻，但他仍然性子火爆地瞪著尚恩。
「好了啦，尚恩，你嚇到他了。」
珍妮見狀便勸阻尚恩的行為。
「我是珍妮，你好像沒有受傷呢，怎麼突然暈倒？」
「這......」
珍妮溫柔地詢問那名少年，使他再次面紅耳赤地不知所云。
「他只是太過疲勞和飢餓。」
貝兒從容不迫地從尚恩背後緩緩走來，而蘿菈則手拿著一塊用布包著的麵包和裝滿水的袋子跟在後面。
「來。」
「謝......謝謝。」
蘿菈將麵包和水袋交給那位少年，而他一看見蘿菈便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紅色兜帽的少女瞧。
「臭小鬼，別盯著我妹妹。」
尚恩再次不悅地威嚇那名少年，他對自己信任的約翰就會如此了，更甭談不認識的外人打蘿菈的主意。
「哼，別以為只有你會疼妹妹。」
「講的好像你很懂呢，臭小鬼。」
「混蛋！」
兩人再次陷入針鋒相對的局面，一言不合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演變成暴力，但如今的那位少年絕對不是身為騎士的尚恩之對手。
「尚恩。」
「知道了，你要慶幸珍妮幫你說話。」
珍妮再次叮囑尚恩，使他面容不滿的牽著妹妹蘿菈到一旁背對眾人坐下。
「聽你這麼一說，你也有妹妹？」
察言觀色的貝兒從剛才的火爆談話中發現有關那名少年的相關資訊，於是便藉機會問他。
「嗯嗯，我有個雙胞胎妹妹蘿雪兒，她......」
少年粗魯得咬著麵包和猛灌飲水，但一提到自己的雙胞胎妹妹便情緒低落的停下吃東西的動作。
「怎麼了嗎？」
「她被擄走了，那些可恨的強盜。」
少年手緊握著拳頭，眼中充斥著怒火。
「所以你把我們當成盧走你妹妹的強盜？」
「當初是這樣，腦袋也不清楚，就把那位紅帽女孩當成是蘿雪兒。」
貝兒雙手叉腰面露無奈地望著那名少年，他竟然將蘿菈當成是被盧走妹妹，可見他當時是處在極度疲勞和飢餓下。
「那可不好了！要快點去救她。」
即便是素未謀面的人珍妮也神色緊張地想救出那名少年的妹妹，或許這使她想起了凱特琳發生的慘案。
「珍妮先冷靜點，我們先收集資訊再判斷。」
貝兒壓抑住珍妮莫名慌張的情緒，再次沉穩地轉而詢問那名少年。
「你妹妹是在何時何地被抓走的？」
「就在昨日早晨附近的養馬場，我和蘿雪兒只是幫父親去送個貨而已就遭遇那些惡棍襲擊。」
少年咬牙切齒地怒瞪著遠方，心中恨不得現在就殺進那些強盜地根據地救出妹妹。
「那你知道有關那幫強盜的事情嗎？例如他們往哪跑了？」
「我當下就追過去了，只是他們騎著馬我根本追不上，就漫無目的沿著路跑了整整一日，然後就在這裡發現了你們。」
少年看著手中的麵包，想起自己昨日緊張的情緒使他整整未停下來休息，也自然未進食任何東西。
「他們有甚麼特徵？人數呢？」
「他們看似都是有受過訓練的職業軍人，而且裝備都不錯，但似乎都不是隸屬哪方的軍隊，他們來襲時人數約十人。」
「看樣子有點棘手呢。」
貝兒撫著下巴，思考其中的危險性與不確定性，對她而言任何無謂的冒險都是經不起的，更甭談他們還有護送珍妮到希農的使命。
「是『鞭屍者』吧，只有他們敢這麼肆無忌憚。」
尚恩背對眾人站起來並轉身用嚴肅的表情看著那名少年。
「尚恩，請幫助他救出蘿雪兒。」
珍妮跑到尚恩面前，熱切地為那名少年尋求幫助。
「那是當然，我可對這幫趁火打劫的無恥傭兵深惡痛絕。」
「謝謝你，尚恩。」
珍妮雙手合十開心地對著尚恩露出微笑，而少年則對於剛才和自己相衝的騎士感到不知所措。
「等等！『鞭屍者』可不是輕鬆能對付的傢伙，他們可是職業傭兵，況且我們還不知道擄走蘿雪兒那夥人的根據地。」
沉穩的貝兒像上次一樣提出反駁，但這次更為激烈，或許對她而言先送珍妮面見王太子比什麼都還重要。
「無妨，他們太過囂張，所以要打聽並不難，如果掠劫養馬場的傢伙有十人的話，保守估計他們大約有二十人，而且鐵定就在不遠處。」
尚恩抓起長柄戰斧觀看那鋒利的刀斧刃，似乎準備來場血腥廝殺。
「棟雷米那次我們不也擊退了數倍於己的英格蘭騎馬兵嗎？」
「真拿你沒辦法，算了，那就聽你的吧。」
貝兒拗不過這名總是喜歡招惹麻煩事來做的騎士，但或許這也是自己想跟隨他的原因，當初相見時也是他的多此一舉才拯救自己的性命。
「你叫什麼名字？」
尚恩走到那名少年面前，嚴肅地質問他。
「加帕斯·布羅，父親是貿易商人。」
少年低著頭感覺有點對不住剛才的火爆脾氣，騎士現在義無反顧的幫助自己使他對自己有點愧疚。
「加帕斯，你很在乎你妹妹嗎？」
「當然！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面對尚恩考驗般的質疑使他再次亢奮起來，不再感到愧疚。
「那好！如果你準備好隨時會死的覺悟，就跟我們來吧。」
尚恩扛起長柄戰斧轉過去背對加帕斯言詞嚴峻的再次聲明。
「還有，我們是王太子的騎士，不是什麼傭兵匪黨之流！」
待續
待續
本來昨天就要更新的，但拖到現在，我不會說因為我ＦＧＯ抽沖田大爆死就罷工一天Ｘ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