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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色神作《Happy Sugar Life》動畫版觀後心得(文長及劇透注意)

作者:流羽塵│Happy Sugar Life│2019-12-22 21:14:52│巴幣:1,085│人氣:6517
已經很久沒有一部日本動畫,能吸引我一口氣不眠不休地看完,而且看完後腦中一堆想法與感觸,令人迫不及待打一篇心得文;這部《Happy Sugar Life》做到了。

這部集驚悚懸疑、血腥獵奇、人性黑暗、百合純愛(雖然肯定有人覺得這算哪門子純愛)等要素於一身的作品,其題材確實是近年少見。加上結局極度虐心與震撼,看完最後一集讓我整個胃痛到無以復加,只好趕快打一篇心得文驅散這股胃痛感。

另外必須先說,這部作品的劇情很大程度挑戰了一般社會的道德底線,如果不是像小弟這種看過各式奇怪作品的老司機(不對),在觀賞這部作品之前,得先把平常的道德觀念拋諸腦後,才能好好琢磨這部作品的劇情,不然你看完後絕對只會得出「女主角是個瘋子」這種結論。

好了,廢話不多說,進入正文。


----------劇透防雷線(如不喜被劇透請勿再往下拉)----------


















「這一定就是所謂的『愛』吧。為了守護這份感情,不管做什麼都能被原諒。」第1集結尾的次回預告台詞,完美詮釋了女主角松坂砂糖對劇中這段禁忌之戀的看法。





劇情簡介


不免俗地還是得先簡述一下劇情。

女高中生松坂砂糖,小時候父母雙亡,自幼便與伯母同住。 然而,雖然伯母並沒有因為砂糖不是自己的親生子女而虧待砂糖,但伯母對「愛」的觀念極度偏離社會常識,近乎到了病態的程度(包容所有人,不管是正人君子或作奸犯科之徒,甚至連被毆打、性虐待都欣然接受),令砂糖極度反感。砂糖認為,「愛」是唯一的,因此對伯母的「兼愛」思想感到厭惡。

儘管如此,雖然有「愛是唯一的」這種對愛的憧憬與想像,但砂糖一直沒有遇到能付出這份「愛」的對象,因此在上高中後,開始不斷勾搭男性,希望在其中找到自己的真愛。如此偏差的尋愛行為,當然無法找到砂糖心中的真愛;然而某一天,砂糖對自己的好友飛驒翔子表示,他終於找到了真愛。但這名被砂糖稱為真愛的人,不是任何一位男性,而是一名8歲的小女孩:神戶鹽。

故事,從此開始。

砂糖與鹽同居在一棟公寓中,每天一起開心地生活,但砂糖總是告誡鹽,不能離開家裡;似乎有什麼隱情,讓砂糖不希望外界知道鹽的存在與所在。為了維持生計,砂糖每天放學後會去咖啡廳打工。然而原本看似平凡的日常,隨著劇情推展,陸續出現了意圖對砂糖日常生活不利的人物,諸如心態扭曲的女店長、會跟蹤學生的變態老師、有戀童癖的打工同事、瘋狂且病態般愛慕砂糖的後輩、不知何故一直尋找鹽下落的神祕青年(真實身分為鹽的哥哥神戶旭);砂糖為了守護鹽、守護兩人的日常生活,以各種強硬手段一一回擊。最後在劇情進展的抽絲剝繭下,真相逐漸明朗,原來鹽是一名被母親拋棄的孩子,被拋棄後與砂糖相遇,內心同樣有所欠缺的兩個人,互相吸引,藉由彼此得到救贖與慰藉,後來選擇住在一起;而在砂糖第一次與鹽相遇時,為了保護鹽,下手殺了一名意圖取鹽性命的男子(詳情後述);鹽與砂糖同居的公寓,其實就是男子生前的住所,男子的屍體甚至被砂糖「分裝」成三包藏在案發的房間裡。鹽對於砂糖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只隱約察覺砂糖有事瞞著自己,並直覺認為砂糖為了保護自己而默默地在跟一些事物對抗。

另一方面,鹽的哥哥神戶旭為了找回鹽,不斷明查暗訪,漸漸掌握線索朝著砂糖與鹽的日常生活逼近。砂糖為了排除旭的步步進逼,機關算盡,甚至忍痛殺了意外發現真相的好友翔子。看著因為殺掉好友而消沉的砂糖,鹽對砂糖說出了真心話:他不想再看到砂糖為了守護兩人的生活而獨自奮鬥,希望砂糖對他坦誠以對,兩人共同面對外來威脅。聞此言的砂糖,對鹽說出了所有真相,並告訴鹽他打算放棄這棟公寓,兩人逃到海外遠走高飛(畢竟砂糖已經殺了兩個人,紙終究會包不住火)。鹽欣然答應,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一切毀屍滅跡的步驟準備就緒、砂糖帶著鹽準備前往機場的當天,旭追查到了公寓的所在地,阻斷了砂糖與鹽的退路。於是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兩人決定以殉情結束一切,相擁自公寓頂樓一躍而下。

就在落地前臨死之際,砂糖領悟了真正「愛」的意義,改變心意打算讓鹽活下去,於是在對鹽說出「來世也要繼續喜歡我」這句訣別語之後,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鹽,落地而亡。

故事終幕,存活下來的鹽,在醫院裡露出了宛如砂糖般的神情與笑容,手裡攢著砂糖的遺物,拒絕了旭接他回家的邀請。

「我的愛、我的幸福,只存在於我的心中。」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哦,砂糖。」

「這就是我的Happy Sugar Life。」






劇中重要角色簡介(兼簡評)


  • 松坂砂糖 (松坂さとう)

日常模式的砂糖。

本作第一女主角,高中一年級,外表出眾,頭腦聰明,異性緣很好(同性緣似乎也很好?)。原本為尋找真愛不斷勾搭男性,最後卻愛上小女孩神戶鹽。

社交能力不差,雖然對現實社會感到心寒,但依然能在現實社會中游刃有餘地應對各種人際關係,在打工職場上的評價也很好。對所愛之人有著極強的執念與意志力,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面對接踵而來的惡意皆以強勢手段化解,甚至為此接連殺了兩個人。

病嬌模式的砂糖。


真無雙覺醒模式的砂糖。

從書包的吊飾、平常的打扮,還有喜歡吃甜食、跟朋友喝下午茶、逛街、看電影這幾點來看,其實是個少女心滿點的角色。




  • 神戶鹽 (神戸しお)

第1集初登場的鹽。

本作第二女主角,8歲,從劇情觀之應該沒有去上學。起初因為父親的家暴而跟隨母親離家出走,卻被母親拋棄(拋棄原因後述),遇到砂糖後跟他一起同居。打從心底喜歡砂糖,但總覺得砂糖只會默默在看不到的地方守護自己,對此略有不滿,希望能為砂糖分憂。

被母親拋棄後不明原因地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劇情從頭至尾都沒有交代失憶的原因,也有可能只是鹽單方面不願回憶起這段過往),在後續一連串事件中漸漸找回與家人的記憶;但最後還是選擇與砂糖同進退。

「我的愛、我的幸福,只存在於我的心中。」劇情尾聲「砂糖化」的鹽。

砂糖曾如此形容鹽:「像貓咪一樣輕飄飄的頭髮,軟軟的臉蛋,Q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的肌膚。」是一名會激起他人保護慾的小動物系女孩。




  • 飛驒翔子 (飛騨しょうこ)

飛驒翔子,整部作品中心智最正常的角色。

砂糖唯一的知心好友,在砂糖遇見鹽之前兩人常常一起去釣男人,也是打工的夥伴。出身家規比較嚴謹的家族,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將砂糖視為非常重要的存在。

在太陽(砂糖在另一家店的打工同事,角色簡介後述)的搧風點火之下,外加傾心於旭,希望幫旭找回鹽,開始探詢砂糖與鹽之間的謎團。最後意外捕捉到砂糖與鹽住在一起的關鍵性證據,被砂糖所殺。然而翔子死前傳到旭手機上的照片,卻為日後砂糖的形跡敗露埋下伏筆。

跟砂糖一樣帶有少女心的角色,夢想有一天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或許因為這樣所以跟砂糖氣味相投,兩人很合得來。




  • 神戶旭 (神戸あさひ)

對妹妹鹽執念很深的旭,白忙活了一場,最後仍帶不回鹽的心。

鹽的哥哥,為了保護母親與妹妹,在母親帶著鹽離家出走後獨自留下,牽制父親的行動以防止父親去尋找母親和鹽。時常被父親暴力相向,為了有朝一日能與母親和妹妹團聚成為旭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父親死後,旭前往母親的住所卻驚覺鹽居然被母親拋棄不知所蹤,開始在城裡到處尋找鹽的下落。

將鹽形容為「月亮」(純淨潔白且獨一無二),認為只要找到鹽就能找回一家的幸福。極度不信任大人(母親除外),認為大人都是骯髒污穢的。




  • 三星太陽 (三星太陽)

正常人模式的太陽。

砂糖打工時認識的同事,原本喜歡砂糖,對砂糖告白,卻在店長的忌妒心之下將其引誘至辦公室猥褻並監禁。被砂糖救出後因為內心陰影開始害怕成年女性,性傾向也轉變成戀童癖。某次在路上看到旭尋找鹽的尋人啟事傳單後,便喜歡上鹽。

得知此事的砂糖利用太陽想見鹽的心態,借太陽之手誤導旭的追查方向,卻反被旭利用,威脅太陽去查出砂糖的住處。太陽不甘受脅迫,查出砂糖住所後打算自己去找鹽,卻誤入砂糖伯母的住家,再度被他最害怕的成年女性侵犯。

戀童癖模式的太陽。

從翔子及其他女性同事的形容來看,太陽是一名長相斯文的帥哥,留有一頭金髮(還帶著髮夾),應該也是頗有異性緣的角色。雖然在成為戀童癖之後似乎變成了劇中唯一的丑角,但其也是社會惡意的犧牲者之一,這點無可否認。




  • 神戶悠奈 (神戸ゆうな)

婚姻生活非常不美滿的神戶悠奈。

鹽和旭的母親,為了躲避丈夫的家暴而帶著鹽離家出走;但其生活自理能力不足,經濟壓力大,再加上害怕被自己的丈夫發現藏身處,所以總是對鹽非常嚴厲。

某次帶鹽出門上街的過程中,因為鹽的擅自行動而大為光火,在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情況下出手打了鹽,隨即意識到自己變得如丈夫一般具有暴力傾向而感到害怕。為了避免自己再度傷害鹽,選擇把鹽帶至街頭拋棄(小吐槽:這母親到底是什麼心態...),間接促成鹽與砂糖相遇的契機。

個性懦弱,優柔寡斷,但最後卻選擇偷偷回到丈夫的家中把丈夫毒死,意外有著瘋狂果斷的一面。




  • 砂糖的伯母

笑容與聲音都非常魔性的伯母。

姓名不詳,砂糖父母雙亡後擔任砂糖的監護人。因為其對「愛」的特殊價值觀,無條件接受所有人的一切對待,包括暴力與性慾,所以常常遍體鱗傷,身上總是包著紗布與繃帶。

雖然沒有虧待砂糖,但其扭曲的心態或多或少影響了砂糖的價值觀;且砂糖雖然不認同伯母的思想,但其實從伯母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譬如蠱惑人心的話術,以及貫徹自己心中的「愛」的意志與執念。




  • 畫家

姓名不詳,長相不詳,整部作品中從頭到尾都沒露臉也沒台詞(但有幾句獨白)的神祕人物,砂糖與鹽同居的1208號室原本的主人。

在砂糖與鹽相遇之前的某個雨天遇見不想回伯母家的砂糖,邀請砂糖到1208號室避雨,並在砂糖表示想要回禮時請求砂糖擔任他作畫的模特兒,期間跟砂糖聊了很多事情,漸漸喜歡上「內心有所欠缺,總是感嘆著內心還沒被填滿,讓人心生憐憫」的砂糖。之後砂糖遇見鹽,砂糖把鹽帶回公寓並找畫家求助;看著找到真愛而滿臉幸福洋溢的砂糖,畫家意識到此時的砂糖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砂糖,內心開始扭曲,打算把鹽勒死,卻反被砂糖所殺。

畫家筆下「理想的砂糖」。

作為砂糖手下的第一名犧牲者,砂糖與畫家的這段過往,可以說是整個故事的起點,也開啟了砂糖為愛而生的血腥之路。






劇情及劇中各種意象解析


  • 砂糖與鹽的相似之處

誠如前面劇情簡介中提及,砂糖與鹽兩人同樣來自破碎家庭,同樣內心有所欠缺,互相吸引,藉由彼此得到救贖與慰藉;除此之外,兩人似乎同樣都有極易吸引異性的特質。砂糖在第1集被太陽告白,第2集又被變態男老師盯上,第8集中則是吸引了畫家的愛憐;至於鹽,蘿莉魂覺醒的太陽只是在尋人啟事上看到鹽的照片,就被鹽深深吸引,足見其容易吸引異性的特質。

更進一步講,兩人除了都容易吸引異性之外,在「吸引同性」這方面似乎也不遑多讓。劇情簡介中提到的「瘋狂且病態般愛慕砂糖的後輩」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而鹽就不需贅述,他吸引到的同性就是砂糖。




  • 砂糖為何愛上鹽?

劇中並沒有明示砂糖在第一次相遇就愛上鹽的關鍵因素,但筆者以為,或許愛上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感覺對了,自然而然就會愛上了。為了某些理由而愛,似乎無法稱為真愛。第8集中,面對太陽問到為何執著於鹽,砂糖說出了「我的心臟對鹽產生了反應」,這大概就是砂糖為何愛上鹽最明確的答案了。

「我的心臟對鹽產生了反應。」對砂糖而言,愛上鹽的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 鹽為何愛上砂糖?

反過來問,那鹽為何愛上砂糖?依筆者個人的推論,這個問題可以從兩個階段來探討。

第一個階段:鹽與砂糖相遇後,鹽可能覺得砂糖具有跟他母親相似的特質;對於痛失母愛的鹽而言,砂糖的適時出現,填補了他內心對於母愛這塊的空缺。何以說砂糖與鹽的母親具有相似特質呢?這可以從劇中兩段看似毫不相關的劇情交叉比對而來。第4集中,鹽曾經形容砂糖的手「軟綿綿的好舒服」、「好溫暖,我最喜歡這種感覺了」,而在第6集中,旭則形容母親的手「溫暖又讓人安心」。兩相比對,我們可以得知,或許砂糖真的有那麼一些跟神戶兄妹的母親相似的特質。

第4集中,鹽如此形容砂糖的手:「軟綿綿的好舒服。好溫暖,我最喜歡這種感覺了。」


第6集中,旭如此形容母親的手:「媽媽的手溫暖又讓人安心。」

在第一階段鹽從砂糖身上得到類似於母愛的感覺後,則進入第二階段:鹽感受到了砂糖一直在為自己默默努力、默默付出。雖然砂糖在第10集之前一直沒有對鹽坦承他幹了多少非法勾當,但從劇中不少細節其實可以看出,鹽早已知道砂糖在瞞著他做許多事情;最明顯的一段大概就是翔子被殺害前,鹽看著砂糖拉著翔子的手走進客廳,於是自己走進房間,躲進被窩摀著耳朵,似乎早已預知會發生什麼事,而且之後在洗衣機內看到砂糖沾滿血跡的制服,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在在顯示鹽早已意識到砂糖背地裡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而鹽自己也很清楚,砂糖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保護他。相較於拋棄自己的親生母親,非親非故的砂糖反而為自己付出更多,這或許就是之後鹽寧願選擇砂糖也不願回到親人身邊的原因。




  • 關於「畫家」

「畫家」這個角色無疑是整部作品中最神秘的人物,觀眾不知其長相也無從聞其聲,只知其對砂糖有一種偏執扭曲的好感,最後也因為這股好感丟了性命,成了「第一滴血」。

「第一滴血」誕生的瞬間,砂糖踏上血腥之路的起點。

而說到講述畫家與砂糖過往的這段劇情,其表現手法更是特殊,不僅採用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期間也沒有任何背景音樂,只有窗外的雨聲、除濕機的運轉聲、畫家在畫布上作畫的聲音、畫家削筆的聲音、砂糖身上的白襯衫發出的布料摩擦聲,再加上畫家雖然跟砂糖一直在對話,但畫家的聲音完全以聲波的形式呈現,以致觀眾無法得知畫家到底跟砂糖說了什麼,整段對話看起來就好像砂糖一人在唱獨腳戲;雖然從砂糖的反應可以約略得知畫家的說話內容,但仍給了觀眾許多想像空間。

筆者認為,這段特殊的劇情表現手法,有其意涵所在。

畫家與砂糖之間的故事,被安排在整部動畫中的第8集來講述,以一部全長12集的動畫而言,其實已接近後段尾聲,在這之前觀眾完全無法知曉在1208號室那間層層上鎖、滿是血跡的房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也無法知曉被「分裝」成三包的屍體到底是誰;觀眾被迫帶著這個無解的疑問一路觀看下去,想必也被吊足了胃口,亟欲知道真相究竟為何。因為是觀眾亟欲知道的真相,所以劇情很「好心」地用第一人稱的視角,讓觀眾以極具帶入感的方式,一窺砂糖背後不為人知的真相;而砂糖那一直看著鏡頭(或說看著觀眾)的魅惑眼神,配上極其自然的應對答話,豈不像極了砂糖正對著坐在螢幕前觀看一幕幕血腥慘劇的你說話嗎?

除此之外,這段帶入感極高的劇情表現手法,可能也是讓觀眾自剖自己的內心世界,質問自己:如果我遇到一樣的狀況、一樣的情境、一樣的人,我是不是會做出跟畫家一樣的決定?

只要是人,難免都會有犯罪的想法,只差有沒有付諸行動。

PS:畫家與砂糖的這段劇情,其實還有一個有趣的小細節。兩人在對話過程中聊到砂糖對男女關係的看法,砂糖說了「男生總是一下子就想去賓館」、「還是跟女孩子在一起比較輕鬆」這兩句話,隱約透露了砂糖的性向與愛情觀。




  • 翔子之死:砂糖的罪與罰,金絲雀的最後反抗

第9集當中翔子的死,可以說是整部作品最令人胃痛的一個橋段(個人認為啦,大家不一定要認同)。只因翔子跟砂糖在劇情前段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兩人時常一起出遊、一起聊天,還會互相吐槽,翔子更把自己跟砂糖之間的友情看得非常重要,也說過砂糖是「唯一能真心傾訴的朋友」;雖然筆者在觀看翔子之死這段劇情時,一聽到翔子被殺害前響起的劇中插曲〈カナリア〉(「金絲雀」之意)就隱約覺得翔子大去之期不遠矣,但回頭看看翔子跟砂糖愉快的相處時光,再看看砂糖拿刀刺進翔子頸部的那一幕(而且這幕異常寫實,翔子從掙扎到斷氣的過程全部鉅細靡遺地表現出來),筆者真的只能說:我的胃好痛…。

不過劇情安排的巧妙之處也在於此。翔子不僅是劇中唯一讓砂糖「露餡」的角色,也是最後讓砂糖與鹽的禁忌之戀以悲劇收場的關鍵人物。

金絲雀的最後身影。

在第12集中,準備帶著鹽逃亡的砂糖,替翔子的遺體換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在放火燒毀1208號室後誤導警方辦案,讓警方誤認為被燒焦的遺體就是自己,製造「松坂砂糖已死」的假象。就在替翔子的遺體換衣服之前,似乎是怕弄髒手指上的戒指(砂糖與鹽的定情信物,是一對對戒,鹽手上也有一只),砂糖把戒指摘下放在一旁,但換完衣服後卻忘了戴回手上,就這樣把戒指留在1208號室便帶著鹽離開。就在兩人準備買票搭車前往機場之際,砂糖驚覺戒指還留在1208號室,於是兩人返回公寓取回戒指,卻也因為這個返回拿取戒指的舉動,讓兩人與已經掌握線索前來尋找鹽的旭撞個正著。面對旭的強勢攔阻,別無退路的兩人,最終以最激烈的殉情結束一切。如果砂糖沒有把戒指遺忘在1208號室,他早已帶著鹽遠走高飛;而讓砂糖摘下戒指的,正是已經死去的翔子。

片尾動畫中出現的對戒特寫畫面,砂糖手上戴的是藍色戒指,紅色戒指則為鹽所有。對戒旁破碎的玻璃瓶,暗喻兩人的戀情最終會以悲劇收場。

相較劇情前段砂糖的各種行徑都沒有得到報應(畢竟之前的被害者大多是罪有應得),弒友之罪則讓砂糖得到最重的懲罰。翔子以自己的死,讓砂糖付出最沉痛的代價。如果說翔子是前述劇中插曲〈カナリア〉歌詞內容所描述的金絲雀,那這個賦予砂糖的沉痛代價,無疑是金絲雀的最後反抗。




  • 翔子在砂糖心中的地位

雖說砂糖狠心殺了翔子,還在下手之前對翔子說「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但有一個問題值得探討:砂糖心中到底有沒有翔子這個朋友?

劇中永遠把鹽放在第一位的砂糖,對其他社會中的人事物,似乎皆不曾真心對待,不論是去咖啡店打工或是在學校裝成一個正常人,都只是為了守護與鹽的同居生活所做出的必要應對。

但他跟翔子之間的關係明顯不一樣。撇開砂糖遇見鹽之前兩人一起釣男人的這段姬情(誤)不論,即使砂糖與鹽同居之後,砂糖仍然會跟翔子單獨出門逛街,或聚在一起打屁聊天。而在翔子因為太陽的搧風點火而對砂糖產生懷疑並開始探問砂糖時,砂糖選擇帶翔子去見自己最不想見的伯母,藉此讓翔子討厭自己,阻止翔子繼續探詢自己跟鹽的秘密。砂糖所選擇的「讓翔子討厭自己」這種方法,既能讓翔子知難而退,也保護翔子不至於踩進自己的紅線。如果砂糖心中沒有翔子這個朋友,他大可在翔子懷疑自己時就把翔子解決掉,不用大費周章佈局讓翔子討厭自己。

另外,以往殺人不眨眼的砂糖,卻在殺害翔子後,心情明顯消沉;而在第12集中替翔子的遺體換衣服時,砂糖臉上的表情明顯出現情感波動,似乎為自己被迫殺掉翔子的決定感到痛苦。

砂糖替死去的翔子換衣服時,臉上出現明顯的情緒起伏。這在砂糖身上十分罕見,足見翔子在砂糖心中的地位並不一般。

綜上所述,砂糖心中到底有沒有翔子這個朋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而且在砂糖心中的地位應該不低,可能僅次於鹽。殺害翔子絕對是砂糖一生中做過最痛苦與無奈的決定。

至於砂糖對翔子說的那句「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筆者認為那純粹是氣話,氣翔子為什麼不識時務;畢竟砂糖已想方設法保護翔子,但翔子仍繼續探詢砂糖的秘密,甚至掌握到關鍵證據,別無選擇的砂糖只有殺掉翔子,才能守護住自己與鹽的生活。




  • 砂糖的最後選擇

最後一集當中,被逼上絕路的砂糖與鹽,在熊熊烈火的包圍下,互相傾訴內心最深處的情感之後,從公寓頂樓一躍而下。然而,原本打算與鹽共赴黃泉的砂糖,卻在即將落地前,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改變心意選擇讓鹽活下去,於是用身體保護鹽,自己孤單地離開人世,結束瘋狂且短暫的一生。在落地前的那一瞬間,砂糖究竟領悟了什麼?

熊熊燃燒的烈火,就宛如兩人內心的戀愛之炎,既炙熱卻又危險致命。

這個開放性的劇情設定,在粉絲之間引起不少討論,各家說法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最普遍的說法是「砂糖領悟到了什麼是真愛」,但對於「真愛」的意涵究竟是什麼,又陷入百家爭鳴的局面。

對於「真愛是什麼」這個問題,吾人如果只用自己的主觀想法去推論,大概永遠無法直搗問題核心,只是變成各抒己見而已。筆者以為,如改從「砂糖的角度」來推論,也就是從「砂糖心中認為的真愛到底是什麼」這種較為客觀的角度來推論,或許可以一窺砂糖在那一瞬間的心境轉折。

在砂糖與鹽自公寓墜下的那段劇情畫面當中,伴隨砂糖內心獨白出現的是一幕幕兩人過往的歡樂回憶,後來更出現了「無法實現的未來跑馬燈」,呈現兩人對已經無法攜手共度的未來所懷抱的憧憬與想像。此時畫面一轉,砂糖內心閃過了一個關鍵景象:滿臉笑容的鹽,站在一片潔白背景前,呼喊砂糖的名字。內心閃過這一幕的砂糖,隨即若有所悟,改變了共同赴死的想法。

砂糖死前在內心閃過的最後畫面。

這一幕有何涵義所在呢?鹽的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片潔白不帶任何雜質的背景,相對於上一秒的「無法實現的未來跑馬燈」,鹽身處的這片潔白背景,或許象徵著砂糖看到了「鹽在未來的無限可能性」。跟砂糖相比,鹽畢竟只是一名8歲女孩,而且跟手上沾滿鮮血的砂糖不同,鹽的未來還有許多可能性,可能有非常璀璨光明的未來(就像這片潔白的背景一樣),如果就這樣結束生命,豈不太可惜了。

沒錯,筆者認為砂糖在這一刻領悟到的「真愛」意義,就是「放手」。對此時的砂糖而言,如果真正愛一個人,就不該把他綁在自己身邊,而是放手讓他自由發展、自由成長,而自己該做的,就是在遠方守護著他成長,看著他追尋自己的未來。

不過說到底,砂糖死前究竟領悟了什麼,或許只有作者自己知道,又或許作者其實也沒有正確答案,他就是想留給觀眾去思考這個問題也說不定。

「無法實現的未來跑馬燈」其中一幕。筆者私心認為,如果砂糖沒死,兩人或許真的會結婚,共度一生。




  • 論結局

這部作品的結局,有兩個地方值得玩味。

其一,鹽的「砂糖化」。砂糖死後,活下來的鹽住進了醫院;此時哥哥旭前來探望他,並邀請鹽一起回家與母親團聚。然而鹽卻露出跟砂糖神似的表情,拒絕了旭的邀請,並說出「已經不再需要(家庭與親情)了,因為,我已經重生了」以及「我的愛、我的幸福,只存在於我的心中」這兩句極具衝擊性與震撼性的台詞。

砂糖死後愈發鍾情於砂糖的鹽,很明顯地已經「砂糖化」,除了神情變得與砂糖相似之外,對「愛」的執念更直逼砂糖等級,未來成為「砂糖預備軍」也不無可能。究竟是無意識中被砂糖影響,或是因為心理學中所謂的「內向投射」(Introjection,詳見本段落下方註解)而刻意模仿砂糖的言行舉止,還是鹽根本就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砂糖化」,這個問題恐怕比前面那段「愛的真義」還要難解,筆者才疏學淺,自認解不了,只能就此打住。

面對旭的邀請,鹽雖然眼睛看著旭,但眼中映出的卻是早已不存在的砂糖。對此時的鹽而言,已經天人永隔的砂糖,才是自己的內心歸宿。

其二,砂糖與鹽「一死一生」的結局安排。這個結局安排筆者相當欣賞(雖然胃也很痛)。如果砂糖跟鹽一起死了,或兩人都沒死,這個結局就變成了童話故事,少了些可看性。但如今砂糖撒手人寰,鹽獨留於世,相愛的兩人已注定無法再相見,這種無奈、感慨與虐心,讓結局瞬間成了「大人的童話」(大人的世界其實不存在童話,「大人的童話」意謂「無法企及的美好」)。

以上兩點,讓本作結局更顯餘韻悠長,值得再三品味。

註解:「內向投射」,或稱「攝入」,是心理學當中心理防衛機制的一種,意指廣泛地、毫無選擇地吸收外界的事物,將它們變成自己人格的一部分。常見於當某人失去所喜愛的人時,會刻意模仿該名已失去之人的特點,使該失去之人的人格特質出現在自己身上,以慰藉內心因喪失所愛而產生的痛苦。詳參維基百科「心理防衛機制」條目。




  • 整部作品的最主要意象

說到本作品所呈現出的最主要意象,大概就是「來自現實社會的惡意 vs. 對社會的反抗」了。

平心而論,砂糖雖然行徑瘋狂,但其實謹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除了翔子之外,每個踩進砂糖紅線而被砂糖還以顏色的人,皆是不懷好意之徒,而且往往是披著「善」的外皮而行「惡」之實;而面對來自現實社會的偽善與惡意,砂糖則以「惡」之手段去守護心中的「善」,進行對社會的反抗。兩相比較,不覺得砂糖的強硬手段突然顯得極具正當性嗎?順帶一提,劇中不止一次出現「骯髒的大人」這個意象,對比砂糖與鹽之間的單純之愛,豈不諷刺?

再進一步講,砂糖與鹽的這段戀情,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對社會的反抗」。試想,如果你身邊真的有一個女高中生跟小學女生談戀愛,不論從「性別」或「年齡」而言,依一般社會的道德倫理觀念來看,每個人想必在第一時間都難以接受。如果砂糖與鹽的這段戀情,能被一般的社會道德觀所接受,那砂糖大概也不用如此處心積慮把鹽「藏起來」,兩人或許也不用愛得那麼辛苦。(當然殺人還是得接受法律制裁啦…)




  • 論片頭動畫與片尾動畫裡的幾個意象

說到片頭動畫,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大概就是最後出現的那「三包東西」。如果觀眾是從第1集開始觀看本動畫而沒有先跳到後面去看的話,第一眼看到這略帶少女風的包裝,應該會認為裡面不是裝甜點就是裝一些小禮物吧。但看到最後,觀眾會發現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驚覺這「三包東西」其實是在第8集被砂糖殺掉的畫家。

這種表現手法所呈現的意象,可以說反映了砂糖對殺掉畫家一事的主觀心態。砂糖自始至終不認為把畫家殺掉是什麼大事,所以在砂糖眼中,「三包屍體」或許就跟「三包甜點」、「三包小禮物」沒什麼兩樣,才會把屍塊包裝成這麼「少女風」。

片頭動畫中出現的「三包東西」。

至於片尾動畫,如果看過結局再回頭仔細推敲片尾動畫的最後幾個畫面,會發現片尾動畫似乎早已「劇透」了整個故事的最後結局。詳細分析請看以下截圖。

原本兩人開心地牽手走著。

此時鹽跌倒。

砂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鹽。

兩人化作一陣光點。

光點消失後,只剩倒地的鹽。

眼見砂糖消失,鹽站起來呼喚砂糖。

消失的砂糖突然從後方跳出。

兩人相擁而笑。

看過以上八張截圖,不知大家看出什麼端倪了嗎?這短短幾秒的畫面,其實跟故事結局如出一轍。畫面中的鹽跌倒,砂糖用身體護住鹽,跟結局中兩人一起墜樓時砂糖用身體保護鹽的意境一模一樣;隨後光點消失,只剩下鹽倒在地上,象徵砂糖已不在人世;而後鹽呼喚砂糖,砂糖再次出現抱住了鹽,這名「再次出現的砂糖」,則暗指雖已逝去但永遠活在鹽心中的砂糖,如同故事結局中鹽握著砂糖的遺物,說著「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哦,砂糖」一般。

能讓觀眾從第一集被劇透到最後一集而不自知,這手法真不是普通的高竿…




  • 論整部作品的表現手法

在整部動畫的表現手法方面,有三個地方筆者非常喜歡。

其一,擠牙膏式的劇情展開。作為一部充滿懸疑要素的作品,得讓觀眾隨著劇情一步步接近真相,但劇情節奏不能太快或太慢,必須精確掌握,以免觀眾失去懸疑感或覺得太唐突。本作的劇情節奏算是掌握不錯,就像擠牙膏一般,每次只會擠一點出來吊觀眾的胃口,讓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其二,光暗場景的切換。或許是為了反映女主角砂糖那不穩定的內心世界,本作有許多「上一秒還閃閃發光粉紅粉紅,下一秒馬上進入黑化劇情」的橋段。最經典的大概是第5集當中,砂糖對病態後輩下馬威的那個橋段,光暗場景總共切換了三次,讓筆者有種坐雲霄飛車的快感,甚感過癮。(←有病嗎?)

上一秒閃閃發光粉紅粉紅。

下一秒黑化。

再度閃閃發光粉紅粉紅。(還自帶邊框)

然後下一秒再度黑化。

其三,「美麗的死亡」。「美麗的死亡」其實是日本動漫作品時常使用的表現手法,它賦予了日本動漫一種獨特的審美觀與抑鬱氣息。本作當中有兩段劇情使用了這種表現手法,令觀者無不掬一把清淚。

第1集的開頭,其實已暗示了砂糖與鹽相擁殉情的結局。但畫面這麼美,任誰都不會想到結局如此哀傷。

優美的畫面,搭配空靈的歌聲;往遠方飛去的金絲雀,暗示翔子的未來命運。






砂糖名言集


  • 「小心點,女人可是獨佔慾很強的。」

第1集中砂糖救出被監禁的太陽時,對太陽提出的忠告。表面上是在形容監禁太陽的變態女店長,但就如同砂糖把鹽「藏起來」一樣,這句話多少也反映了砂糖自己病嬌的行為模式。

「小心點,女人可是獨佔慾很強的。」




  • 「殺人是不行的。」

全劇中最諷刺的一句台詞。第2集中,砂糖跟同班同學課餘閒聊,同學提到男朋友其實已有家室卻騙說是單身,於是說了句「真想殺了他」,砂糖則面不改色地邊吃點心邊說出這句千古名句。

「殺人是不行的。」(笑)




  • 「如果敢來礙事的話…就必須計畫性排除才行。」

兼具病嬌感與腹黑感的一句台詞,而且「計畫性」這三個字非常具有砂糖的風格。砂糖雖然在面對威脅時手段強硬、行徑瘋狂,但其實意外地理性且冷靜,沒有把握絕不出手,加上善於蠱惑人心的話術,可以說是個頭腦派策士。本句台詞出自第3集,砂糖得知旭正在尋找鹽時脫口而出的一句獨白。

「如果敢來礙事的話…就必須計畫性排除才行。」




  • 「那並不是罪,對吧?神明大人。」

砂糖的最狂金句。出自第5集,砂糖為了對付瘋狂愛慕自己的病態後輩,用話術哄騙說自己也喜歡對方,洗腦對方後再來個下馬威,讓病態後輩不敢再造次。不過自己竟然對鹽以外的人說「喜歡」,砂糖事後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厭惡,於是急忙回家,想趕快跟鹽見面撫慰一下心靈。

不過此時鹽正好因為回想起某些不愉快的過往回憶而抱頭倒地,神情痛苦。見到此情景的砂糖,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所以神明在懲罰他,於是在鹽的意識恢復後,對鹽說自己有事情要向鹽懺悔。在劇情氣氛的鋪陳下,本以為砂糖要向鹽坦承自己曾經殺過人,結果砂糖說出的「罪過」,竟是自己「對鹽以外的人說『喜歡』」這件事。

是的,對砂糖而言,殺人不是罪過,因為那是為了保護摯愛的必要行為;相較之下,「對鹽以外的人說『喜歡』」形同對愛情的背叛,永遠把鹽擺在心中第一位的砂糖,認為這才是滔天大罪。

第5集結尾,鏡頭畫面帶到1208號室裡那間佈滿血跡的房間(畫家遇害的地點),砂糖帶著一臉得意的表情,在內心說出了這句最狂台詞。

「那並不是罪,對吧?神明大人。」(得意)




  • 「來世也要繼續喜歡我哦…對不起,謝謝你…」

第12集當中,領悟何謂真愛的砂糖,在臨死前對鹽說出的訣別之語。寥寥幾字卻包含各種不同情感的一句台詞。

「來世也要繼續喜歡我哦」是對於兩人無法共度未來的感傷與無奈,只能寄望於來世這種虛無飄渺的想望,盼兩人有不同結局;「對不起」是砂糖對於自己的任性感到歉意,本來說好共赴黃泉,如今只能天人永隔;「謝謝你」是感謝鹽能夠和自己相遇,且對自己不離不棄,讓自己能在短暫的一生中度過如此幸福的時光、品嘗到「愛」的滋味。

短短一句,餘韻無窮。

「來世也要繼續喜歡我哦…對不起,謝謝你…」






一些比較主觀的個人感想


文章寫到這邊,也差不多該收尾了。不過有一些比較主觀的個人感想,放在這邊跟各位分享。

  1. 或許大多數人會覺得松坂砂糖這個角色行徑囂張、罪有應得,但筆者其實私心蠻同情砂糖的遭遇,也覺得砂糖很可憐。砂糖各種乖離行為的動機其實很簡單,他純粹只是想守護摯愛,而且前面也有討論過砂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為準則,證明砂糖並非完全的喪心病狂之徒。至於砂糖的最後結局,更令筆者無限感嘆;為了守護摯愛而機關算盡的砂糖,最後什麼都沒得到,失去友情(殺害了好友翔子)、失去親情(自幼父母即雙亡,他對伯母也沒什麼感情)、失去愛情(與最愛的鹽天人永隔),只能孑然一身,孤獨地離開人世。
  2. 翔子之死,作為筆者心中的胃痛排行榜第一名橋段,也是令筆者感到深深的無奈與嘆息。這個砂糖別無選擇下的結果,構築在翔子高估自己的影響力與低估砂糖的執念之上。翔子的本意良善,但最終結果卻是互相傷害;兩人之間無法善終的友情,令筆者沉吟良久。
  3. 說到整部作品最無辜的犧牲者,大概就是神戶兄妹吧。(註:筆者此處所謂的「犧牲者」並不專指死去之人,兼指社會現實與冷漠下的受害者。)為何最無辜的犧牲者不是翔子而是神戶兄妹呢?因為翔子其實還有「選擇」的空間,他可以選擇相信砂糖,不再深究,或選擇離開砂糖身邊,那結局就會不一樣(雖然以翔子的個性而言,這兩種都不會是他的選項)。但神戶兄妹兩人都沒有對現實選擇的餘地。哥哥旭面對家暴的父親與不完整的家庭,活下去的唯一心靈支柱就是母親跟妹妹,但最後卻發現母親把妹妹拋棄了;面對自己的母親,旭沒辦法加以苛責,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妹妹的身上,期盼尋獲妹妹後一家終能團圓,無奈最後非但沒能把妹妹帶回,還親手毀了妹妹的幸福。妹妹鹽則是被母親單方面拋棄,一個在外無依無靠的8歲小女孩,除了依靠真心相待的砂糖,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之後兩人好不容易坦誠以對,感情升溫,最後卻又硬生生被拆散。鹽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只能任由命運擺布。






餘談


關於本作品的原作漫畫,有個小軼事。據說原作最初的設定是戀愛喜劇,後來在編輯的建議下改走驚悚懸疑路線,才有了今日我們所看到的《Happy Sugar Life》。

說實在,個人私心蠻想看看戀愛喜劇版的《Happy Sugar Life》,這樣砂糖跟鹽就無須再天各一方,可以每天開心地笑著生活,繼續放閃,過一回真正的「Happy」 Sugar Life。

願此笑容長留觀眾心中,驅散觀眾的胃痛感。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4629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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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5 篇留言

新手天使毛毛
看完你的評論 我的心臟又開始痛了

06-23 01:42

lucy0505
分析的好好,推推

02-12 02:03

因該應為
我記得砂糖一開始並不是要帶翔子去見叔母,而是要帶翔子去見鹽,但因為變態老師報警導致砂糖不得不讓翔子見叔母,從砂糖一開始寧願去畫家寄住可以看出砂糖快要不想跟叔母扯上關係了

06-23 18:59

鯊魚咬吐司
2023昨天才看完原作漫畫,今早又重新看一次結局然後就找到這篇點評了~

12-12 07:44

惠惠惠惠惠惠惠惠惠惠
推推 寫的超好 真的很喜歡這作者對"愛"的描寫

01-1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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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喜歡★ns0018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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