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妳不是男兒生?」
「父親 ...... 我不知道。」
「為何蘿娜在生下妳後,就這樣走了?」
「父親 ...... 我不知道。」
「為何妳都不笑?即使我在妳生日時,送給妳女孩們都喜歡的娃娃,妳的嘴就像被縫上線,沒有任何變化。」
「父親 ...... 我不知道。」
「為何妳長得那麼像蘿娜?拜託不要用那張臉,做出這樣殘酷的事,蘿娜她————蘿娜她————應該是更加溫柔......更加溫柔。」
「父親 ...... 我不知道。」
「為何你總是不學習淑女該會的事物?拿著劍、騎著馬跟著那群男孩弄得全身髒兮兮,這樣子妳也改變不了身為女性、長得像蘿娜的事實。」
「父親 ...... 」
「為何不允許掛上諾斯萊斯家徽在國家的領土上?這是為什麼!?難道是我的繼承人是女人————一定是被詛咒了,要是蘿娜還在.....蘿娜還......」
「......」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剛睡著了?左手撐著臉靠在桌子上,就這樣睡了好一陣子,如果不是眼前這隻老鼠發出聲音,我應該還會繼續睡下去吧。
在幾小時前還在跟一群黑衣人廝殺,甚至還被困在一個莫名其妙的迷宮裡,這樣的時機點,居然還睡得下去,真佩服我自己。
放下有點麻麻的左手,看向用著兩腳站立在桌子上的老鼠,祂完全不畏懼我。
如果是平常看到這種黑漆漆的老鼠,我會在下一瞬間就處理掉,實在無法容忍在自己房間裡出現這種生物。
但那隻老鼠胸前烙印著我們家族————諾斯萊斯的家徽。
叔叔到底在想什麼,用這噁心的東西。
「伊諾之花盛開在遙遠的彼端。」
老鼠張口發出成年男性的聲音,這是叔叔的聲音————讓我加入『十誡騎士團』的叔叔聲音。
「諾斯萊斯將為女神獻上美麗的花朵。」
聽完我這句話後,老鼠慢慢的溶解消失在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捲起來的小紙。
我捲開它,看著上面的內容————『七日,不見之港。』
接著隨著紙燒成灰燼,我走出了房間,走廊上隨處可見昨晚戰鬥過的痕跡。
邁開步伐走向教會為『十誡騎士團』臨時準備的辦公處。
叩叩叩————叩叩叩————
「進來————」
隊長————阿伯特,發出非常不耐煩的聲音,畢竟發生那樣的事情,隊長現在一定為了忙著回報用得整晚沒睡。
「是妳啊————安娜。」
果然啊,滿地被揉爛的紙,隊長還是跟往常一樣不擅長文書作業。
「隊長,您的黑眼圈又加重了,看起來今天特別老呢。」
「唉————————安娜妳看起來很有精神。」
「教會為我們準備的床非常柔軟,我躺到不想爬起來。」
「......是嗎————那就好,在支援來之前麻煩妳和亞撒,保護好我們的『公主』。」
「什麼時候本國的支援才會到?」
「帝國境內最近不太穩定,影響到跟我國的國境,預估大概兩個月才會到,但確切的時間等我回報後才知道。」
「那還真糟糕,連續加強緊戒兩個月,不說亞撒和我,原本駐守在這的騎士們一定都會累垮。」
畢竟入侵者用那麼強硬的手段把結界炸出一個洞,雖然現在結界修復了,難保對方不會再用一次,原本只要守住出入口,現在卻要加派人力周圍巡邏。
這裡原本駐守的騎士就不是很多,果然還是要.....
「放心吧!這有個好消息,神父已經找了一群能夠信任的獵人來。」
「是......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怎麼?妳好像不太高興。」
「怎、怎麼會呢!要是能夠安排夜晚站哨,分擔我的部分,對我的容顏是非常好的保護。」
「這點沒辦法————能夠值得信任的,只有我們『十誡騎士團』,不能再增加額外的風險,讓不明人士進入『公主』那座塔。」
「抱歉,我一時鬆懈了,說出不該說的話。」
「嗯————————那妳準備去跟亞撒換班吧。」
「是,隊長。」
「回國後,我會請內人送妳一些『嫙隬草』,聽說在國內婦女之間非常流行。」
隊長那東西可不好取得喔,要是夫人聽到應該會氣死。
「謝謝隊長,也請夫人教您如何保養容顏。」
而且就算拿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加入騎士團的我已經捨棄女人的身分。
「唉————————快走快走。」
來到塔裡,我走到『公主』房間門口,亞撒全副武裝地站在那。
之後我們雙方完成交接儀式,亞撒走向了樓梯。
「看來我們的『公主』大人還在睡,讓我來瞧瞧———」
在我準備打開房門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如果昨晚要是我站哨,我一定不會讓那些惡徒進入『公主』的房間。」
原來你還沒走啊————亞撒。
「下次支援快一點,不也一樣可以阻止惡徒進入『公主』房間。」
「......」
「......」
「......說的也是,我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說完這句話後亞撒帶著苦澀的臉離開。
看來我也成長了,要是以前聽到亞撒那樣說,一定會跟他吵起來————————倒底加入『十誡騎士團』也三年了吧,叔叔。
接著緩緩打開房門,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公主』......走到她床旁摸著那小臉頰。
「伊諾之花盛開在遙遠的彼端,諾斯萊斯將為女神獻上美麗的花朵。」
一切都是為了諾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