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啊......」
穿著冬季學生制服的言一邊坐在座位上一邊看著一旁的窗戶外,一片陰鬱的天空正下著無數的雨滴,促使玻璃窗上沾染了一大片的雨露,原本能看得非常清楚的其他棟大樓與底下的景色也為此變得有些模糊。
儘管當下言照著陽的話語在當下選擇不去思考陽說出那些話的原因,但是在獨自坐在教室中的時候仍不禁回想了起來,而那句話究竟想要表達甚麼在言的心中就像是現在外邊的景色一樣模糊。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不過既然是從陽口中所的說不定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言一邊細碎的對著自己自言自語一邊用右手撐著自己的臉龐並看向天空的遠處,看著的過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玻璃窗的反射中緩慢的映了出來。
「言,早上好。」
儘管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言依舊能認出身影的大致樣貌,那是一個擁有一頭銀白色長髮的少女,在玻璃中模糊不清天藍色雙眼正盯著言看。
「早上好,立花。」
言做出回應的同時回過頭看向了立花並露出了一副平穩的淡笑,原本正在思考的問題也隨之被扔到了腦後去。
「又在看天空?」
立花一邊說著一邊將背包放到了座位上,隨後再次將視線聚焦在言的身上,像是非常在意言看著天空的這個動作一般。
「有時候靜靜看著某樣事物的感覺也不錯,有空的話妳也可以體會看看。」
言說完話後觀察了一會立花身上的穿著,白色搭配深藍色的冬季學生制服看起來有一些保暖,但同時也不失學生制服擁有的活力感,儘管這份活力感與立花經常擺在臉上的無表情有些不相襯,可是依舊會覺得穿著這套制服的立花也相當好看。
真要說的話就是這樣的一個道理,樣貌與身材好看的人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有些書不管怎麼看都還是很無趣,不是嗎?」
而立花並沒有注意到言並不是非常用心的再說著那句話而是在觀察著她的穿著,因此立花還是相當認真的對言的話語做出了回應,為此言在那時稍稍露出了一副有些詫異的神情。
「怎麼了嗎?」
立花見到言那副神情後接著這麼對言問了下去,因為她並不曉得言並沒有很認真的再說這個話題。
「沒什麼......不過也是呢,有的書確實不怎麼有趣。」
言很快的就將視線從立花身上移開並用著平時那副有些平淡卻又讓人不太好接近的神態看著位於教室最前方的數位白板。
「但是孤獨的時候經常在看書或是畫圖,至少我是這樣。」
立花說著的同時往後走了一步並在位置上坐了下來並輕輕的撥弄了一會銀白色的瀏海,像是在把一些雜亂的地方弄整齊一般。
同時間言也對於立花的話語也感同身受,在自己失去父母後曾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看書,不願意面對外面的世界與現實,就算枋與枋的父母親接納了自己也是如此......因為真要說的話言終究沒有辦法把他們當作家人。
「其實我也差不多,只是我只有看書而已。」
一邊說著的時候言想起了當時那份令人感到寒冷無比的孤寂,真要說的話......是的,父母對小孩子來說不就是如同整個世界一樣的存在嗎?那麼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不就等同於失去了世界嗎?當然......這只能適用於受到父母疼愛的小孩子身上。
「如何?要學繪畫嗎?我可以教妳。」
立花一邊說著一邊轉過椅子面對著言,認真無比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而言也非常清楚立花繪畫技巧的高超,要拿來教授給別人絕對是足夠的。
「不用了,反正現在我也不孤單了......雖然也不是說只有孤單才會看書......但是比起一個人看書還是和妳這樣對話比較有意思。」
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立花稍稍睜大了眼睛並愣了一下,隨後臉頰上少許的紅了起來,就像是對於言所說的話語感到有些害羞一般。
「怎麼了?」
但是當下言並沒有注意立到立花臉頰上細微的變化,言僅有注意到立花睜大了雙眼,像是在對於什麼事情感到詫異一般,因此言接著對立花問了出口。
而立花在那時緩慢的搖了搖頭,臉上那一絲的紅潤也隨之消失了,隨後立花便將話題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妳會想離開這座人工島看看嗎?」
立花如此問出口之後換成言稍稍愣了一下,因為言這時才察覺自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真要說的話就是這座人工島的生活太舒適了,無論是需要什麼都能夠輕易的買到,交通又方便無比,島上也沒有什麼會特別缺乏的東西......來自各國的料理也都非常齊全......根本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
那麼如此一來還會想離開人工島零去到哪裡看些什麼嗎?
「我不清楚......因為人工島真的豐富了。」
言在愣了一小段時間後便這麼做出了回答,因為想來想去無論是什麼都可以在人工島上輕易的找到,真要說找不到的事物的話......那大概就是古蹟了,但是言對於古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不喜歡我的父母,但我還是想去他們出生的國家看看,很多的歷史事件都可以記在腦中,但是卻從來沒有親眼看過相關的事物。」
立花這麼說出口的時候從背包中拿出了那一本畫冊並緩慢的翻了開來,其中的好幾頁都畫著風景與建築,而那些壯觀的自然風景與古樸的建築是這座人工島上看不見的,那時言才意識到人工島上真正缺少的東西。
那就是歷史與壯闊的自然風景諸類的事物......在人工島上雖然也有人造農地,但是那並不壯觀,真要說人工島上最壯觀的大概就是大面積的現代化都市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真沒想過人工島究竟缺少了些什麼。」
雖然言對於那些歷史與自然景觀也不是太有興趣,但是總覺得似乎多了解了一些自己出生並成長的地方。
「雖然這艘船已經沉了,不過我還真想親眼看一眼。」
立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停下了翻著畫冊的手,在那一頁裡畫的是一片的大海與一艘看似相當龐大的船,船上有著無數畫的非常精密的設備與炮管,但是一看就讓人知道這艘船是很久以前的產物。
「這是二戰的時候的船吧?雖然我不曉得是哪一艘。」
言看了一會之後低聲的這麼說著並稍稍皺起了眉頭,想要再看得更仔細一點,因為立花確實把這艘船畫的無比的精細,每一個細節都完全不馬虎,看起來就像是一艘真實存在的船航行在海上一樣。
「我有一半日本的血統,而日本的民族似乎又能稱之為大和名族,那麼這艘叫做大和的船或許就是代表著當時的人多麼對她寄予厚望吧?雖然我並不認為當時的那些人在做對的事情,但是多少能讓別人寄望自己是一件足以讓人開心的事情......雖然我現在還是有點懷疑我真的值得別人寄望嗎?」
立花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副有些感傷的神情,冰冷的視線就像是外邊的滂沱大雨依樣寒冷,但就在言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立花轉而露出了一副淡笑並接著這麼說。
「不過有妳的話或許我們是值得被寄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