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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商戰】栩然奢夢16(限)

夏至千里 | 2019-11-19 13:46:08 | 巴幣 2 | 人氣 159


第十六章 瞬息

隔天,橢圓的核心幹部會議室,又齊聚了栩寧指派的固定班底,不論職位只論能力的會議,一開始被老派詬病,但後來在二代產品整個銷售期間的措施,反應能力速度,讓那些老派徹底閉嘴。
但這次開的會議當然不是問大家如何挽救股價,而是商討如何防止復康利用現在手上的籌碼,逼迫寰鼎賣出專利,跟季馨通過消息後,栩寧覺得這才是當務之急。
因為從季馨處得知的消息,胡尹雪的所作所為,都有可能是謊言,唯一不變的只有她對寰鼎的企圖,從她手上掌握了富彩噴漆廠跟畢氏的專利推估,從寰鼎的專利下手的確最有可能。
股價只是計畫的第一步,眾人清楚明白,這只是開戰信號,一般人或許看見新聞的市值蒸發幾億,暴漲暴跌有感,但對公司來說,只要一張都不賣,那些金額其實只是種如同海濱波滔的必有現象罷了,但栩寧最感厭煩的是,那群也深知此點的親戚們,總是要她在這種時候,出來說話開會安安人心,活像她是個吉祥物,需要在這種時候出來逗樂大家,如不從,就是一通陸宏峻的越洋電話「關心」。
沉重的壓力讓栩寧只能謹慎的下決定,防堵所有被趁機的可能性,然後再添上些安撫人心的花招,小徐知道栩寧的難處,但也只能幫著安排作秀,連最離群索居的涂梨至多也只唸幾句很煩之後,還是幫栩寧輸出精確的資料,讓她可以被那些無智股民少問幾個問題。 
核心幹部一上午的會議就把事情定了,超濃縮的處理速度讓栩寧有些疲憊,想到下午的高層報告會議她就更加煩悶,趁著午休蹭著滿身藥布味的郁宣撒嬌,至於那個因為乳酸堆積,今日依舊連抬手都疼的人,也只能放任栩寧的作為。
「季馨跟我說,胡尹雪是她在網路上認識的圈內人,當時也是因為這樣而安心去借宿,沒想到...後來這麼多事都跟她脫不了關係...」栩寧說完,覺得之前跟郁宣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胡尹雪跟復康的真正老闆胡詠錚是一對,前夫什麼的,真的是她拿出來騙人的話吧!
「別太在意,她都會騙我去地下室趁機威脅妳了,還有什麼話不敢說。」郁宣抬起沉重像掛滿鉛塊的手臂安撫身旁人的,善良的小白羊,依舊會因為這種事情傷心。

但郁宣所不知道的是,栩寧只是在回想,如果不跟胡尹雪傾訴,那她就不可能跟郁宣進一步,不管那時胡尹雪是有意無意,總歸她從一開始,就攪亂的栩寧一生的既定,如果沒有這些,現在寰鼎的執行長,應該是田文建,亦或是楊錦,自己好一些是個空銜董事長,甚至有可能必須到處籌措父親的醫藥費用,這樣說來,認識這個人,是幸或不幸呢?
栩寧抬頭看著郁宣,像是要讓自己安心似的,主動攀上,輕啄一下她的唇,羞怯大膽的舉動,打開了郁宣的開關,沉重的雙手瞬間靈便了起來,迅速的將人帶領至大腿上,抱緊,回應一個濃烈的舌吻。
如此近距離共享方寸之間的氧氣,對方的吐息在咫尺,瞬間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對方穩據自己身心的正中位置,栩寧被竄出的感覺佔據,幸或不幸,已無暇深思,現在我只想要好好擁有郁宣這人。
試探性的打開郁宣的襯衫扣子,見對方不阻止,栩寧就大著膽子慢慢往下一顆顆的解開,固定會內穿貼身背心的郁宣,也任由栩寧去調皮,從栩寧跟嚴紹芃吃飯回來後所透露的話語,雖沒明說,但可猜到,那封懶人包的來源,極有可能就是胡尹雪。
那如果胡尹雪的影響對栩寧如此嚴重,那栩寧所受的傷痛,也就會比所知的還沉重,在友情中受傷的小白羊,此時如果需要愛情來療傷的話,有何不可。
自己除了所學,也就這點用處了不是嗎?郁宣抬起徹底解開自己扣子卻羞窘在那的栩寧下巴,瞧著染上粉色的美麗臉龐,說:「現在,想著我就好。」
話聲落下,煩人的事情就被關在兩重門外,郁宣一來到這間辦公室就驚訝於栩寧特意安上的三道機械式內鎖,明明裝潢的時候自己不在她身邊,對於這種實質思念的展現,郁宣也很難無視,一一扣上的1感覺有如現在一一卸除栩寧身上的遮掩,外套、短裙、襯衫、內衣...
淡雅色調的休息室床上,僅穿著粉梅色底褲的漂亮身軀扭動著,在攤倒後那最後一絲的遮掩也被卸除,內裡鬆散彎曲的細絲,一如主人的彆扭心境,想遮掩,又盼著心愛的人注視賞析,半遮半掩,欲迎含羞。
可惜僅只目光怎能滿足栩寧現在的心情,那個一心一意只想要郁宣占滿每個角落的心境,透過落在身上的親吻,撫摸,慢慢抹除掉那些不安,慢慢塗上一層又一層的眷戀跟依賴。
股價、指數、言論、風聲,現在堆砌起來都比不上,身上散發著青草香的人,有些陌生的薄荷味道,比往常更舒緩人心。
異常氣息也提醒栩寧,郁宣依然痠痛的事實,想起早上看見她拖著腰腿,走進來的心疼姿態,栩寧就不忍心讓她再多操勞,抓著她的背心衣襬,示意郁宣躺在自己身旁。
有些疑惑的郁宣,存著好奇心躺下,卻看到栩寧羞紅著臉,小聲地說:「今天這樣可以嗎?」
眼光指處,是併攏起來的雙腕,合於身前...
本想推拒過早的束縛,但在那雙美麗眼睛的祈求下,這個提案連個氣音都沒有就被拋在腦後,床頭的抽屜裏面早有備好的布帶,陳放方式,可想見那放之人的細心與內心激盪。
拿起不知道從哪件衣服拆下來的布條,郁宣在栩寧的親吻安撫下,打了個鬆散的結,現在對栩寧的安心程度,這個綁縛的過程,只是郁宣為了確保自己心底那根依然不能被觸碰的絃,不會在心悸中失控,還有她對自己的自制並沒有百分百的自信,她很怕又驚嚇了眼前,漂亮靜美的人,人心如燭光,若吹滅會再起,是自己能獲得的奇蹟,而奇蹟,並不會一直出現的。
栩寧將臉埋入自己的髮絲裡面,藉著長髮遮掩住羞怯,有些不安的抬起腿,輕輕放在郁宣曲起側臥的膝上,將那在沙發早已濕濡的秘密,偷偷的開啟。
對於身前人的大膽行徑,郁宣有些訝異,但相觸的光裸大腿,體溫告訴她,這無比真實,出於鼓勵的心態,也確實知道自己今日必然無法表現良好,用壓在身下的手輕撫著對方的臉頰確認後,深吸一口氣,閉起眼睛,心想,這也算是給自己的測驗,多相信她一點吧!她是這麼的柔軟,又溫暖的人。
栩寧從自己髮絲裡飄出的目光,注意到郁宣默許的行為,雖然沒開燈,但窗簾吐露出來的光亮,足以看清現在的舉動,對她而言其實萬分難為情,心中疼惜郁宣的意念跟害羞也不停的在拉扯,她能這樣閉眼不看,真的太好了。
得到鼓勵,栩寧牽起那雙進房時仔細清潔的手,細看那經歷過不少風霜的手指,以及修剪到總是看不見白色邊緣的指甲,左右的邊角也仔細磨成漂亮的橢圓,一如她在各處對於栩寧的關心和照顧,仔細而不留邊角,暖暖的覆蓋住她能力所及的全部。
拉起郁宣的手,再三確認她眼睛緊閉後,栩寧輕輕的將食指含進嘴裡,仔細溽濕每個角落...
手被舉起,過幾秒後,郁宣觸碰到一個溫暖但潮濕的所在,有些驚訝,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動,也不要張開眼,還好疲憊的手臂無法隨著主人一瞬間的意志就行動,接著的感受,讓她覺得自己方才淨手時也沒有那樣子仔細,偶然觸碰到的硬質貝齒,傳遞過來栩寧的緊張與害怕。
一如自己閉上眼,栩寧也在做著陌生的嘗試,兩個人探索相依的感覺,讓郁宣輕鬆不少,心跳也平穩下來,離開溫暖處所的涼意,讓郁宣又把精神放回指尖上,手掌被綁縛起來的手轉了半圈,變成掌心向上的姿態,然後熟悉的略粗毛髮纏繞上手指,讓郁宣馬上知道這是哪邊...
眼睛看不見,但腦內依舊清晰傳來她引人犯罪的羞澀容顏,耳邊不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她低低的喘息聲,知道栩寧綁起的雙手萬難達成她想要的事情,郁宣慢慢的將指尖移到對的位置,輕輕觸碰著。
被郁宣突然的動作嚇到有些呆愣,栩寧瞬間不知該如何繼續,但是敏感處被抵住的感覺,加上郁宣體貼的停住動作,只是放在那裡,讓栩寧再度確認對方看不見,才握著郁宣的手,輕輕的規律移動。
痠麻的手臂不花太多力氣,就傳遞過來如同過往讓人滿足的觸感,閉上眼後,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銳,她的聲音,吐氣,每一寸相觸碰的肢體,都放大成數倍侵襲著郁宣的感官,腦內自己像是落入萬花筒一般,四周被她包圍,自己亦包圍著她。
隨著動作,滲出的液體漫流著,讓郁宣很容易就順流潛入深處,不同於方才的嫩凸,此處的包覆,這種熔爐般的化了心的溫度,讓郁宣無法再木然下去,她貼上栩寧,讓對方一條腿置於自己跨間,而手,依然隨著栩寧腕上的控制移動,但是另外一手無法安分於一旁,那記憶中的蓓蕾,等著她。
受控制的動作,不同於以往憑聲觀色猜測,而是正確留在那人最舒適的位置上,原來這頭小白羊喜歡的地方是...
尚未補足新發現,乍然繃緊的絞縮,讓郁宣張開眼,模糊的視線裡,汗濕的長髮,閉緊的眼,是她深深的眷戀。
用力的抱緊,霸道的印上唇,郁宣在心底發誓:「不管誰欺負妳,我都會讓她付出代價,就算妳選擇拋棄我,不接受我的過去,我會用僅存的生命,幫妳清開通向幸福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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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是如此,但現實中依舊是跟空氣搏鬥的不著力,寰鼎子公司開始偶爾零星收到檢舉,硬脾氣的孫總還跟稽查人員大吵,差一點上新聞,栩寧為此多開了一場檢討會,但孫總依舊不服氣,害栩寧只能央請田文建,去督促改善追不上新法規的垃圾暫存區;務必符合更高規格的歐盟法令。
當然這又是個支出,因為旗下所有公司都跟進,還好在第一時間就把血止下來,總算沒有如了胡尹雪的意,但股價依舊沒有起色,眾人都在觀望兩虎相爭,抑或是直接將錢丟入復康一直在高處震盪的市場裡面炒作,復康也吸納了大筆資金,但依然不見有重大行動,只是不停外傳風聲。
接下來的小打小鬧不少,但是在栩寧嚴密檢查,跟核心會議的快速反應下,都迅速解決,沒再造成大傷害,不放心的郁宣也壓著小徐這個名義上的「欽差」,去巡了一圈分公司才安心回總部坐鎮。
但對方除了檢舉後,沒有絲毫大動作的情況,讓寰鼎知情的眾人更加緊張,因為對方擁有越多資金,做出的攻擊舉動就越恐怖,偏偏復康後面還有個大藥廠撐腰,寰鼎不可能把對方一擊解決,就這樣又耗過了幾周,直到嚴紹芃捎來新的消息。
「我有個在酒吧工作的朋友,前幾天找我抱怨有個小開奧客,還提供照片問我認不認識。」嚴紹芃秀出手機上的偷拍照片,上面的人剪著完全不搭的韓流髮型,還留著稀疏的醜惡鬍子,正是畢俊亨。
栩寧仔細確認後,點了點頭,她記得她有跟嚴紹芃提過,關於畢俊亨在跟復康背後大老闆有交往的消息,看來跟嚴紹芃還有季馨互換消息提醒的事,沒有白掏心。
「據說他在酒吧一擲千金,還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要不是很吵又騷擾女客的話,還算個不錯的客人。」嚴紹芃對於這個消息,有些得意,她不能讓栩寧受困於資料單一來源的世界,要是在這關頭沒輸給胡尹雪,卻被郁宣蒙騙可就更不好,這一石二鳥的事也來得太湊巧。
「所以?」栩寧看著臉上寫滿壞水的嚴紹芃。
「我們去探他口風,要是喝醉說出線索,讓我們知道大老闆是誰,也比較好防備吧?」嚴紹芃建議說。
栩寧想了一下,的確這些日子苦於未知,只能提心吊膽的全面防備,要出手也只能打擊胡尹雪,但一來自己下不太了手,二來打掉人家一個中階主管也於事無補,對嚴紹芃的提議,她十足動心。
「這樣好像不錯,可是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郁宣上次被設計的虛驚,栩寧依舊擔憂人身安全。
「怕的話,那麼,請這位小姐同行如何?多個人多份安全。」嚴紹芃沒想這麼快就可以說出圖謀,不禁有些得意,臉上的壞笑藏不住。
郁宣從嚴紹芃的得意神色,馬上就知道她的圖謀,的確,以那間現在當紅酒吧的客源狀態,要是自己依舊在那圈子詐騙,去了馬上會被認出來,既然嚴紹芃還猜忌我,那何必懼怕展示清白,看栩寧尚在思考,郁宣就搶先說:「執行長如果需要我加班的話,那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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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微熱的風吹皺了昨夜積水,涂梨流暢的抽出一隻菸點上,然後把菸盒遞給郁宣。
「不用,戒了。」郁宣推拒,繼續喝著她的橘子汽水,這算是新的「壞習慣」,跟紓壓方法,讓有些藥水味的虛假甜美,掩去心底不該有的痕跡。
「戒菸戒酒,就是戒不了愛。」涂梨倖倖然的收起煙盒,不忘記酸郁宣。
「她這麼可愛,誰不喜歡。」在涂梨面前,郁宣早就不隱藏,這也方便給她的打聽下一個藉口,但涂梨只知道郁宣單戀栩寧。
「愛情,好玩嗎?足夠讓妳跟著BOSS這麼久。」涂梨問,十分疑惑,她從小徐那邊得知,這個跟她一起跑上來抽菸的梁小姐,從栩寧回國不久後,就一直是BOSS的秘密班底之一,之前不知為何消失了好一陣子,最近才又出現。
「沒有好不好玩,只有愛上不愛上的問題,愛上了就只剩下不停地排除問題,讓這份情可以延續而已。」郁宣瞇起眼睛回答,想起栩寧,她心底又泛出暖洋洋的感覺。
「反正不能用二進位解決的事我都不了解,妳要的資料。」涂梨鼻哼,拿出手機用藍芽傳送一些東西給郁宣。
郁宣一邊等後續的資料傳送來,一邊看著涂梨從網路上括來的消息,說:「這朱順成,好查嗎?」
「快六十的人了,再怎麼奸滑也比不上會順手抹除所有數據痕跡的復康老闆,更別提她幾乎沒有數據痕跡,就算有的也只是古老廢棄的親友帳號,跟只用印的內部文件數據本。」
涂梨拿出手機,只見很多份不太重要的文件照片上,有著一個刻了「閱畢」的古篆月形印章,蓋在朱順成旁邊,完全沒有辨識性,但從公文慣例上來說,這人的職位只比朱順成高。
「反倒小心這頭豬,吃了菜,好像還在田裡拱,另外一方面姜律師也輸給他了,證據不足,一審敗訴。」涂梨指著郁宣的手機螢幕,提醒她注意要點。
「謝謝。」郁宣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也有點吃驚,看來又要忙上一陣子,今晚還要去酒吧,下午約了髮型師,可真忙。
「還有那些股票這麼燙手,妳幹嘛不叫BOSS處理掉算了。」涂梨近來被復康的那些資料用的很煩燜,忍不住跟郁宣建議。
「越燙手,按照她不喜歡給人麻煩的個性,越不會亂丟...」郁宣嘆了口氣,現在只能祈禱晚上有些收穫了,收起手機,郁宣走向樓梯,揮揮手說:「...錢扣完了跟我說,還有...」
「我不會跟BOSS說的,還有那20萬沒那麼快扣完。」涂梨想起郁宣一年多前給她,說好按件扣款的工資;竟然裝在寰鼎高階主管用的燙金信封裡面,這筆錢應該也是BOSS給她的吧!這兩個人真是有夠複雜的,複雜到她不想思考,拿錢辦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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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的夜晚,酒吧旁的連鎖咖啡店裡。
栩寧有點不安份的拉著衣服,對著方才鏡中連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平時散下的長髮經過髮型師的巧手加上帽子遮掩後,看起來像是英挺的削短抓亂短髮,還拿暫染劑將髮尾挑染成亞麻色,配上綠藍色的髮片,完全是個栩寧不敢嘗試的流行狀態,還有嚴紹芃借的巨大金屬項鍊飾品,從衣櫃底下翻出的皮外套還有緊身牛仔褲,外加一副墨鏡,只要不動不開口,連熟人路過都不會發現。
「穿成這樣就沒問題嗎?」但栩寧依舊緊張,問著看來同樣陌生的郁宣,同樣用暫染劑染過的頭髮,梳成流行的俐落髮型,多餘的編成辮子藏進衣領,加上跳色的西裝搭配,跟栩寧同樣強調英氣而不是美型的妝,栩寧突然了解之前嚴紹芃跟她說當年遇見很帥的郁宣是什麼模樣了,這樣揉和了兩種性別魅力,真的很誘人。
「畢俊亨是去獵豔,據說他本人非常喜歡讓『某些他認為走錯路的女孩子,知道男人的好』你打扮成這樣,剛好不是他胃口,他不會多看的。」深知這男人在這種酒吧不得不兼著接一般客的日子,腦袋裡面想些什麼郁宣,盡量委婉解釋給栩寧聽,嘴巴在動,但眼睛也不閒著,心想過往年輕時候絕對不喜歡的類型,為何安放到她身上,依舊是能讓自己動心呢?果然人不該用框架去過篩自己的愛情。
等到也刻意打扮成油滑模樣的嚴紹芃出現,一行三個人,就出發往酒吧而去。
等到了現場,郁宣才發現她忽略掉栩寧的魅力了,前來搭話的人可不少,栩寧又不會冷眼以對的驅趕人,郁宣礙於嚴紹芃在也不能直接宣示主權,還好跟女孩子能說善道的嚴紹芃也沒有不出色,對比總是微笑不說話的栩寧,總歸是有反應的贏了較多人關注。
「看妳的了。」三個人挑了張可以看見畢俊亨的位置,嚴紹芃的朋友也刻意製作了無酒精調酒來配合,兩人就喝著氣泡飲料,耳朵戴上隱形藍芽麥克風,偷聽嚴紹芃的表現。
一開始花些錢請喝酒之後,就有兩三個想多認識朋友的女孩子,願意跟嚴紹芃去「朋友」那裏坐坐,而畢俊亨當然也不會拒絕嚴氏的小開來聊天,況且她還帶著他想吃的菜。
「給季馨知道她就慘了。」栩寧聽著嚴紹芃對畢俊亨胡掰為何出來玩的理由,裡面當然少不了夾雜了對女友的牢騷,忍不住笑罵。
耳邊聽著嚴紹芃數落「妻管嚴」,郁宣卻是充滿時光的感嘆,當年這也是自己的藉口之一,面對栩寧的笑容,她只有更多的感嘆說:「在這裡,實話都藏在謊言裡,別相信人才是基本。」
「我知道。」栩寧看著在昏暗燈光下,更顯憂鬱帥氣的郁宣,心想,這算不算走進她的過去,走進我所不認識的她。
看著她不如自己對陌生環境緊張又狐疑,卻裝作坦然自若的護在自己身前,雖然兩人身處在一個較無人的角落,但明顯的郁宣對這裡的人口密度,比起日常有更多的容許,就可以知道,在這昏暗的環境,對他來說是自在的。
喝下一口糖漿氣泡飲料,嚴紹芃那邊也提到了正事,但畢俊亨對於嚴紹芃好奇他有伴怎麼又來,幾句話四兩撥千金就不給問了,直嚷著喝酒玩女人不談家裡事,嚴紹芃怕漏餡也就沒再追問,栩寧跟郁宣對看一眼,沒想到這事情這麼快就失敗,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等我,別亂跑。」郁宣轉頭偷偷在栩寧頰邊印上一吻,將栩寧的耳機拔下來收好,接下來她說的話,還是別讓這頭小白羊聽到比較好,要不然打多少預防針都沒用,微微一笑讓她安心,趁著走道人少,郁宣深呼吸,讓自己進入另一個狀態,從口袋掏出顆藥錠,咬碎吞下,朝著嚴紹芃走去。
心想,如果揪出幕後老闆就能讓朱順成付出代價的話,那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到了那桌旁,郁宣就帶著栩寧沒見過的表情跟嚴紹芃裝熟,然後由她引見畢俊亨,落座,三個人就開始聊天,從栩寧所在的地方,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只能看見郁宣的側臉。
看見她逗得眾人大笑,紛紛舉杯,看見她不拒絕身旁女孩子的親暱靠近,雖然還是暗暗的把人隔在一旁,這是她從沒看過的,沒有訝異,沒有好奇,只有心底悶悶的不愉快伸出手刮搔,然後慢慢的握住栩寧掙扎跳動的心臟。
很多事情知道跟看見,永遠是兩個不同的模樣,她早知道郁宣過去很有可能在這類場所騙過人,但真實看見,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就算現在她騙人是為了保護自己,但那種陌生的樣貌,轉頭調戲身旁眾女的曖昧,依舊一次次打擊在栩寧身上。
「在這裡,實話都藏在謊言裡,別相信人才是基本。」想起她的話語,栩寧摩娑著郁宣方才喝過的杯緣,那才剛揮別不久,過去一年滋養的思念,又回來了,這次還稍帶了點妒忌,但更多的是栩寧發現自己更深入這段情的不安...
郁宣落座後跟著大家東拉西扯,但後來在郁宣的刻意為之下,嚴紹芃跟郁宣對於感情的嚴格管理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往自家的女友身上帶,加上一旁眾女愛聽八卦的幫腔附和,畢俊亨想不聊都不行。
比起嚴紹芃裝熟的計策,郁宣的激將法更好用,夾雜的玩笑試探,一來降低了畢俊亨的戒心,二來也讓他更加在眾人面前囂張跋扈,嘴巴也越來越管不住了,笑聲叫罵聲壓過了音響,眾人玩開了,又是罰喝又是勸酒,加上真心話遊戲,沒多久畢俊亨就守不住嘴巴,開始埋怨起包養他的富婆,開始有問必答。
而嚴紹芃也趕快偷偷啟動手機的錄音程式,把他的話一字不漏的錄下來,裕軒加倍賣力套話,因為每一句抱怨都有可能會是之後肉蒐的線索,她一定要找出復康的幕後主使,好達成讓朱順成承認一切目的,雖然打倒朱順成也不能彌補當年的過錯。
但至少,真兇伏法,自己會好過很多,要是能擺脫國邦,自己也比較能給栩寧一個安穩的未來,想著朱順成的嘴臉,想著紀純,也想著栩寧開心的微笑,郁宣靠藥物壓下恐懼造成的噁心感,拉著一旁女孩的手,一同舉杯喊:「自由萬歲,那個...俊亨你說那個破鞋叫什麼?,什麼?」
只聽見畢俊亨說出了一個名字,跟著郁宣舉杯大罵起髒話,嚴紹芃則是裝做醉倒,但是對於這個內幕暗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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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吧騙人的事情,是真的,妳也聽見了...」隔著有些簡陋的浴室門,慢慢搓洗掉染髮劑的栩寧,聽見郁宣對她的自白,兩個人從酒吧出來,栩寧就一直低著頭,只肯說必要的言語,也不回家,就跟著郁宣來到這裡,只提出想梳洗的要求。
郁宣知道可能光是用看的,就對栩寧產生了莫大反映,雖然說好之後一起面對,但是她也只能先選擇誠實一部分止血,但是話語卻被水聲阻隔在外。
過了一會,栩寧沒有回答,但由蹲式廁所改成的浴室,門把上的紅色,轉成了綠色...
郁宣知道這是某種願意開通的信號,推門進去,有點狹小的空間,栩寧濕漉漉的頭髮不停的滑下水珠,郁宣拿起大毛巾將她整個人包起。
「說好的,以後再說。」栩寧任由郁宣幫她擦乾頭髮,悶悶的說。
「好。」郁宣知道懷中人現在只需要安慰,只需要有個體溫捂熱冷下去的心,至於其他,現在都不重要了。
隔天,栩寧裸著身體起來,昨夜枕著郁宣留在床上的背心睡著,意外的令人安眠,而床的主人,現在則在她身後,摟著她,靜靜等她清醒。
「妳沒睡?」栩寧對於睡前醒後都在她身邊的人,感到訝異。
「我去隔壁的沙發睡了。」郁宣指著另一間主管室,在栩寧偶爾到來後,就收拾出來,以防此情況。
「對不起,我該回去才對。」栩寧嘆了口氣,昨夜要求郁宣稍微粗暴對待的觸感;還能清晰的從自己下身感受到,還好如此,自己才能一覺到天明,但睜開眼忘卻的一切又都回來了。
「沒關係,妳不要埋怨我就好。」郁宣揉著栩寧的手腕,雖然上面了無痕跡,但是想到昨天從浴室出來就拿起許久不動的半瓶威士忌,喝下一大杯的栩寧,她依舊擔心她有沒有怎麼了,昨晚自己真的太入戲,又急於找出朱順成的金主,雖然明知道打擊他於事無補,雖然一開始的出發點是為她好,但是她依舊是受傷了,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跟急迫。
「如果...」栩寧輕聲的說,但是想想又放棄了詢問,現在說這些有點太早了,自己什麼都不能給,又何必問她是否能承諾,忌妒,愛的副產物,但它的解法,也得付出一定的愛才可以,只能暫時依存的現在,能問嗎?當然不能。
「嗯?」好奇自己是否沒聽見,郁宣發出疑問的單音,身體也貼更近。
「沒事。」浮上的不安,讓栩寧不由得想索取更多郁宣的關愛,她轉過身,貼上那個最靠近的臂彎,心想要是最後自己終究突破不了,那這會不會是飲鴆止渴。
「以後我不會再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郁宣看著栩寧發誓,她知道栩寧的壞心情,多少是因為昨天的場合,跟自己為了套話的作戲,這些的確是該道歉。
「嗯,但要不是因為妳,我們沒有辦法這麼快就知道這個大秘密。」栩寧被發現了醋意,多少有些害羞,但依舊陷在負面情緒裡,扭捏不安的神情,還有幾絲剛睡醒的慵懶,讓郁宣忍不住吻上她的髮際。
「但我不希望妳這樣不安。」郁宣將棉被拉好,以防早上的空氣,使人著涼。
「我...只是埋怨我沒用,還要讓妳為了我這樣去忙,然後我又...。」栩寧看著郁宣的擔心神色,嘆了口氣,自己心中那個節,依舊是緊緊地卡在那裏。
看著栩寧難過的神情,這不是第一次了,過往自己偶見她的鬱悶,雖然知道這些跟自己脫不了關係,這些都該自己幫她分擔,至少該動嘴安慰她幾句,但是每次只能擠出不著邊際隻言片語的自己,已經讓郁宣深惡痛絕,看著栩寧有些痛苦內疚的臉,郁宣深知自己的過去又刺痛了她,而且這次連一夜撫慰都不能平復,那自己是不是也該放下些過去,說些什麼...
郁宣凝視著栩寧,壓下不安的蠢動,忽略掉某些現實的不完美,專注在撫慰栩寧的情緒上面,開口慢慢說:「我不希望我的感情給你負累,但我依舊想陪著妳,走到妳不再愛我那天,好不好?」
「好。」栩寧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郁宣隨著話語,漸漸模糊不清,但是一種歸屬的感覺油然升起,想為這種感覺護持的勇氣也相應產生,或許那就是眾人說的幸福的力量。
郁宣輕輕的吻上哭得唏哩嘩啦的栩寧,把那些甘甜的淚水一一吻去,自己早該跟她說這些的,但總是鯁在喉頭,無法言語,或許昨夜發現自己製造很多罪孽的能力,也能做點好事,幫助自己喜愛的人,讓自己心裡好過了點,才能開口說出這些話語。
這些話語帶著一點點欺騙的,因為現實中,栩寧尚未知道郁宣的一切,而郁宣只能在打開那個秘密的盒子前,一次又一次的用愛把栩寧拴緊,然後找個適合時間,再來決定兩個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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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很快又回來了,郁宣拿出自己擁有的情報,準備跟栩寧討論,包括朱順成的部分,她本想自己解決就好,但是看見栩寧因為自己急切想解決之後的樣貌,她後悔了,她不該一個人獨斷獨行,既然決定要跟她在一起,那思考的基數得從「我」換成「我們」才行,如果不行,至少栩寧優先。
雖然不知道栩寧對於將朱順成納入考量會如何,但畢竟對方也是復康的一分子,自己不要過分執著於復仇,應該也不會讓情況太糟糕。
昨晚的錄音,在郁宣強力要求之下,栩寧沒能聽見任何一絲內容,那份錄音被涂梨用程式做成逐字稿後,燒成光碟存在某處,加密等級是董事會決議,逐字稿也被郁宣拿去處理,三個人到底最後說了罵了些什麼只多了個校對的涂梨知道,等到了栩寧手上就剩下一張A4寫著數個關鍵字:剛回國,留學北歐,讀藝術,已婚,丈夫不在了...。
單憑這些條件也能很清楚的知道是誰,就算到最後畢俊亨報那個名字,含糊得跟咬著魯蛋差不多,害涂梨得標註所有可能的發音跟可疑名單交叉比對,當然結果跟關鍵字相同。
「這是目前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可疑人資料,經過涂梨比對,符合條件的人,就算容錯放寬,也只有四五個,但是姓名發音相符的,只有她。」郁宣在明單上圈出了一個名字。
栩寧看著那個名字,臉色不善,咬著下唇忐忑的整理思緒,驗證從過往以來,這個推斷合不合理。
「真的是她,那她說的話,到底還有幾分可信。」栩寧十分鐘後放下紙筆,嘆氣,之前的猜測果然還是漏掉了些關鍵,原來操縱復康的幕後主使,不是胡家的大小姐胡詠錚,而是一直都在她們面前的胡尹雪。
又被蒙蔽了一次,栩寧再度嘆息,郁宣拍拍她肩膀安慰,但她還沒穩下心情,手機就響了。
「喂。」
「表姊,事情不好了,我爸說要賣了全部股票啊!說是復康出了好價錢呢!」趙燕綾的聲音又急又喘,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復康說要收購?」栩寧趕緊確認。
「是啊!楊姨親自帶人來我家說服我爸,說她也賣了,留著虧錢的寰鼎幹嘛,還不如拿去換復康。」趙燕綾忍住下一句,因為楊錦還說了,連栩寧都投資了,你們還傻杵在寰鼎幹嘛,但她知道這不可以說,從上次寄信傷害栩寧之後,趙燕綾也謹慎多了。
「楊錦也要賣,那妳那邊現在是?」栩寧聽到這個消息萬分震驚,連忙重複內容給一旁的郁宣知道。
「我爸的股份都轉給我了,我...妳家先借我躲幾天,這樣他找不到人簽名,還可以拖上一段間。」趙燕綾知道要是賣了手中股份,那跟栩寧就是徹底翻臉了,但她不知道如何反抗從小就慣著他的家人,只能選擇逃避。
「好,妳先來總公司,直接到我辦公室,保持聯絡,讓我知道妳一路平安。」栩寧當然贊成,內心則是不停的在難過,不停的在想方法,也責怪自己被誤導了,以為對方想要製造一個金錢缺口好拿走寰鼎手上的專利,卻沒想到對方要的是整個寰鼎。
趙燕綾提著一個行李包來到時,栩寧總算能暫時放下緊張的情緒,但她帶來的消息,更令人震撼,在她離開前得知陸宏仁跟劉愛珍把手上的持股也全賣了,要是復康將持股全放在一個人身上,高達40%的持股,那個人就會依照寰鼎的規章自動成為董事長,接下來栩寧這一年通過的種種有利於她管理的公司規章,就會變成對方清除異己的利器,這裡面當然包括栩寧自己。
當然接下來的解決方式,只能跟田文建再度聯手了,要不然光是持股就完全被壓著打,就在栩寧思考這方面計策的時候,郁宣拿出了關於朱順成的資料,說:「他是國邦的前總經理,那時候跟我簽約,最後掏空公司的就是他,他應該靠著幫他坐牢的人頭戶,在監獄裡面連絡上蔡副主任,由蔡副主任的妻子牽線,他跟田文建已經見面很多次了,公司的網路紀錄上,也有田文建跟蔡副主任妻子互約見面的資料。」
「所以田文建跟復康也有聯繫了。」栩寧的鬥志瞬間委靡了下去,這一年跟田文建合作愉快,都快忘記曾經是敵對方的事情,果然在這關鍵的時候,他也背叛了自己。
郁宣拿出螢光筆,把通訊軟體對話紀錄中的一句圈起,要栩寧注意。
「事成之後,寰鼎執行長就是你的了。」
「他還沒放下野心,這個人也很執著啊!」郁宣對於田文建這個因愛在這裏打轉幾十年的人,現在除了敬佩,也不能再多說甚麼了,這句話也代表了栩寧的未來,一間公司不能有兩位執行長,所以胡尹雪是不會拿下公司後念舊,讓栩寧還有個工作的。
「那該怎麼辦?」栩寧與其說問,不如說她在思考除了聯手之外如何擺脫困局的方法,問完之後就自己去釐清資料了。
而郁宣則是再三確認自己這邊,還剩下可信的盟友到底還有幾人。
小徐沒問題,涂梨要不是自己拿出對栩寧的愛慕,她也是個不好收買的,趙燕綾應該也可信,但要怕她迫於壓力屈服,剩下的親戚派都要出局,秘書處有幾個人也要排除...
一切的準備時間只有三天,法律規定大筆買賣要事前申報,三天後才能過戶,這段空窗期,就是反擊的唯一機會。
但是栩寧手上,能揮出的武器,少的可憐,也弱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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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個更重大的變故,送進了栩寧尚在想方設法凌亂無比的辦公室,在她認為沒有更壞的情況時,事情竟然又變得更糟了。
陸宏峻親自打了電話給栩寧,斥責她搞小團體,不尊長上,亂搞投資,讓寰鼎股票跌了不少,放任朋友拿她的名聲去招搖撞騙,還有那些花邊新聞是怎麼回事,嚴厲的語調,有條理地細數她的罪過,栩寧想解釋,卻被一句話批了回來:「田文建還有老孫親自跟我電話報告的,哪裡會有錯,妳要辯解,給我當面過來說!!聽到沒有,馬上給我過來!!」
狂怒的罵聲,透過擴音,讓整個辦公室內在忙的郁宣、涂梨及小徐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栩寧知道父親這個時間打電話來,必定要說些有關的事情,但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單方面告知」,栩寧整通電話只說了「是我」、「是」跟「讓我說...」一共六個字。
的確這些指控,栩寧很難說個清楚,因為都不是空穴來風,最多只是歪曲事實,所以更難跟已經有先入為主觀念的父親解釋,但現在距離他們轉手,只剩下兩天,要是栩寧前去解釋,單趟光飛行時間就超過15小時,中間還要等候跟轉機,算下來,那根本就是等同於放棄跟對方一搏了。
朱順成聯合田文建使出這招,真的有夠狠,完全針對了栩寧,在栩寧講電話期間憋著不出聲的涂梨在陸宏峻掛掉後馬上罵了句髒話,小徐也從有了梁經理必然得勝的光環中醒來,這下子麻煩大了,前門有虎,後面有狼,家中還竄起火來。
栩寧揉著額角,低頭木然不語,打手勢示意郁宣放下手上的資料跟她進去休息室一下,郁宣走到一半,想起甚麼似的,吩咐涂梨說:「調出田文建的通話紀錄。」
關上休息室的門,郁宣迅速將栩寧摟進懷裡安慰,滴落的淚水馬上就濡濕了郁宣的襯衫,讓郁宣心裏對於復康的無所不用其極也到了憤慨的程度,上次是出賣朋友,這次動用親情施壓,還真「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啊!!
但可惜的是這不是肉搏,擁有再多的憤怒都沒用,加上田文建的話,對方的持股總共50%,而栩寧這邊湊上硬是拖延著不出售趙孝成的5%,也頂多就40%,其中的10%還握在剛剛對栩寧不滿咆哮的陸宏峻手上,他只要一紙委託書將股份委託給一直都是第二人選的田文建,栩寧就會落入不能翻身的深淵,這樣對方連那些需要2/3票數才能推翻的條款,也都能輕易過關,其中包含締結重大合約、全部出售、結束營業跟全部轉讓。
也就是胡尹雪如果收購1%散股還有趙孝成的部分,就可用寰鼎總資產的66%將寰鼎值錢的部分全部轉入復康,留個債殼給持股25%的栩寧跟利用完的田文建,好狠毒。
郁宣嘆息,現在知道這些,會不會太晚了,但什麼作為現在都比不上安撫懷裡那個哭泣的人重要,她揉著對方蓬鬆的頭髮,拍著現在看上去無比虛弱的背脊,希望能給她多一些安慰。
栩寧很清楚自己的不甘心,明明為了公司萬分努力,明明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就是為了不要讓寰鼎易手,為何今天還要遭受父親的指責,是自己被欺騙沒錯,也是自己沒第一時間動用全部資源脫手,但是那種自己盡力,卻被指責的深深無奈,依舊讓栩寧傷心難過。
她更難過的是就算自己前去解釋,也只會讓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父親並不能給她任何幫助,反而更有可能知道實情後,收回自己的權力,可自己如何能夠不前去,父親他手上可有著至關重要的10%股份,他也是一直以來都默默地關愛我的另外一個人,任由自己出去遊歷,資助自己成長,這快三十年的情感,也不是一刀兩斷能了的。
這是個往前跳下懸崖還是站在原地被殺死的選擇,不論哪邊她都將失去過去將近兩年所堆砌的心血,也許還要包含上郁宣,如果算上郁宣的話,那不去或許是個比較好的抉擇。
「我知道,這跟我們約好的不相同,現在時機也不對,但我們該聊聊過去了...我怕接下去,我們連時間都沒有。」栩寧抬起頭,央求著郁宣,她需要她的過去來給自己未來前進或是捨棄掉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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