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鐵匠的家,在公會門口等了一段時間艾蕾雅都沒有出現,摸出懷錶,已經接近中午。
「回家吧。」
雙手一拍,一道用骨頭圍成的拱門從深淵慢慢浮起,這個是我的傳送門,
從日記上學到的,利用骨手定位座標,使用前提就是必須有座標,
不知道雅芙傳送有沒有這麼麻煩?我看她連門都不用做。
用手觸摸拱門,第一次用還是會有點怕,整個都是黑色,也不像水面,
深呼吸,閉上眼睛走進拱門,張開眼睛時已經在客廳,如此順利讓我鬆了一口氣。
「宇?」蘇菲手上拿著不少食材,放到客廳的桌子上。
「今天不用去鎮長那嗎?」
「爸叫我回來問你,就把我趕出門了。」
「甚麼問題?」
蘇菲學的是政治相關的事吧?我對於政治了解也不多,為什麼要回來問我?
「萬一發生政治角力,要使用甚麼方法才能明哲保身?」
這個問題以我的角度的話不太完整,不過迫使政治夫妻離婚的原因之一就是醜聞。
「醜聞,正確來說是情報,任何可以使用、脅迫或者抹黑等,
如果想從兩個陣營中明哲保身,那就需要更大量的情報作為後盾。」
原本的世界中,有個人就是擁有讓人賣他面子的實力,我認為那絕對不是因為人和善,
而是肚子裡裝著的東西比兩邊的政治立場還黑。
蘇菲看著我,又看著自己的手,表情似懂非懂。
「其他的方式呢?」
「在證據不足的指責下,打死不認,或者成為受害者,指責政治鬥爭等,
不過這些都建立在情報資源足夠知道對方下一手棋,不然容易陷入被動。」
蘇菲抓了抓頭髮,嘆了一口氣,現在來說對她太難了嗎?蘇菲不笨,
只是不善常思考這些,戰鬥時明明有著更高的判斷力。
「教我做飯!艾維卡都笑我不會做飯。」
所以才會有這堆食材嗎?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事,萬一又搞出甚麼黑暗料理……
「我會煮就好了,還是說吃膩我煮的了?」我假裝失望地低下頭,希望能阻止蘇菲,
上次可以做黑暗料理,天知道這次會不會做出甚麼泥漿怪獸之類的……
「爸也說要會料理才算是成熟的女性。」
我將蘇菲逼退到牆邊,深情款款看著她,搖搖頭,手指按住她正想開口的嘴。
「不管怎麼樣,妳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
「你是不是不想教我?」蘇菲的眼神出現不滿,我頭痛的揉著太陽穴,這貨怎麼這種時候直覺這麼靈?
「妳想學甚麼?先說簡單點的,沒有基礎只會浪費食材。」
我無奈的妥協,看著袋子裡的食材,馬鈴薯、肉、洋蔥?馬鈴薯燉肉?
不對,肉是肥豬肉,有點油,之前我都是用牛肉才對。
雅芙突然出現在身後,拉著我的衣服,神情非常慌張,平常沒有情緒反應的雅芙,
臉上出現了慌張?甚麼狀況?
「幫幫我!拜託!拜託……」
蘇菲摸出雙手劍,背在背上已經準備好,我無奈地點頭,雖然很想知道狀況,
但蘇菲都準備好了,只能先放下疑問。
雅芙將我們傳到一個城鎮外,除了熟悉的惡臭,還混著各種東西燃燒的味道,
我揮手招喚骨手,開始將亡靈拉入深淵,沒有人的氣息……
我好像知道這裡是哪裏……哪裏?之前的報紙上!靠!那個貪汙的鎮長!
所以是因為沒有支付死靈術士薪水才變成這樣?
「祈雨。」我使用魔法,讓雨勢澆熄各處的火災,火勢只會讓生還機率下降。
骨手傳來異常,我化作黑霧移動到地點,樓房已經倒塌,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只剩一樓是完整的,異常是在門內,我摸出劍,慢慢地推開門……
黑色液體在飛濺,這裡曾發生甚麼,在骨手之前。
發出異常的骨手對著我揮手,隨後指著一個櫃子,我摸出劍,小心地靠近櫃子,
人在恐慌的狀態下無法分辨敵友,至少先保護自己為上。
打開櫃子,一位少女躲在裡面,雙手抱膝,臉上的恐懼讓我知道外面液體是甚麼,
亡靈被扯開嗎?而且全程目睹。
「妳安全了,能走嗎?」少女沒有回答我,抬起頭讓我看到了雙眼,
因為恐懼而灰暗的眼神……漸漸地恢復光澤,放聲大哭。
我用外套包覆少女,腦海中突然閃過四個字,造神計畫?令我不解,搖頭,
現在先安置少女比較重要,帶著少女到雅芙那,雅芙瞳孔縮小,認得少女?
蘇菲回來,我們傳送回家,之後雅芙再次消失,我嘆了一口氣。
「蘇菲,先交給妳照顧可以嗎?」
「雅芙就拜託你了。」
我將少女放到沙發上,手一揮出現白骨拱門,回到了被襲擊的城鎮,
透過骨手很快知道雅芙的位置,移動到雅芙身邊,她在瓦礫堆了翻找著。
我控制骨手翻開廢墟,下面壓了不少東西……血肉模糊,光看著就令人不舒服,
我只能從血跡判斷有兩個人,因為血跡顏色尚未氧化而變深。
把自己當作誘餌之後將整個建築物炸掉……令人討厭的結果。
「幫我……」
我控制骨手將死者與亡靈分開,骨手從深淵推出兩個棺材,將兩個死者放入。
雅芙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棺材,臉上的水滴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該安慰她嗎?搖頭,或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畢竟……失去親人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安慰。
我用白骨形成一個可以躲雨的空間,轉身招喚白骨拱門,來到鎮務廳,
我直接化作黑霧進入鎮長的辦公室。
「兩亞之間那個城鎮的鎮務官是誰?」
「怎麼了嗎?」鎮長不解地看著我,我將發生的事情與我的推論說出,鎮長低頭沉思,
沒有立刻回答我。
過了幾分鐘,鎮長才抬起頭,表情變得嚴肅。
「你想去殺了那個鎮務官對吧?」
「不會,死了還太便宜他。」我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連我自己都很意外,
這些人死了跟我有甚麼關係?我何必去玩這種充當正義的遊戲?
我不知道我在想甚麼,我也分不清楚我是憤怒,一切冷靜地太過異常,不對,或許……
以前看到了太多讓我不滿的貪汙犯,但我沒有能力制裁,而現在我有能力,所以才想去做?
「那就讓他伏法吧。」
這時我瞄到鎮長桌上的報紙,頭版是:因死靈法師坐地起價,無奈只能貪汙。
「靠!這就是你要我看的伏法?」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得罪死靈術士的代價可是很重的,既然他是別人的獵物,
你去搶做甚麼?人死了名聲就不會跌入谷底。」
這樣得罪死靈術士?也對,這個世界沒有多少人敢惹死靈術士,因為死法會非常難看,
這樣指控死靈術士?無非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那告訴我造神計畫是甚麼。」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阿爾法計畫的延伸,兩個計劃我都只看過名字而已,
跟這次的事件有甚麼關係嗎?」
我搖頭,轉身離開,為什麼觸碰到那個少女腦海就冒出那四個字?到底又有甚麼關係?
回到我的房間,浴室傳來水聲,蘇菲與少女都淋了雨,似乎正在洗澡。
「妳叫甚麼名字?」
「賽莉絲!」少女的語氣充滿稚氣,跟外貌完全對不上。
「賽莉絲,我沖水了喔。」
幾聲沖水後,浴室安靜了不少,應該進入浴池泡水?
「賽莉絲,沒事……」蘇菲想說甚麼又安靜下來。
沒事嗎?怎麼可能,家人全部消失,只剩隻身一人,這樣的獲救更加痛苦吧?
死亡往往不是人最痛苦的時候,而是隻身一人去面對未來的時候,死的人解脫,
活著的帶著痛苦、孤獨、悲傷,去面對未來的生活。
「唉……心腸也太好了。」
我把頭髮擦乾,換了一身衣服,開始思考造神計畫,阿爾法計畫到底是甚麼?
沒有頭緒,完全沒有,除了熟悉感以外,沒有任何有關的記憶。
回過神來,感覺四周異常,安靜得不像話。
「怎麼回事?」
「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對話吧?」有個聲音出現,我認得這個聲音,先前穿越的時候,
對著我說話的除了那個麻煩的女人,就是這個聲音。
「雖然你有很多想問,不過先聽我說吧,這個世界即將毀滅,名為亡靈的天災、
十年會議的人禍、異族的躁動等,你一定很想問你是不是救世主對吧?
你不是救世主才會來到這個世界,但世界毀滅你的摯愛也會消失。」
聲音自顧自地說著,我一頭霧水,世界即將毀滅?甚麼意思?當我正想問點甚麼,
四周感覺恢復原狀,原本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也出現。
聲音到底是甚麼意思?要去問那個麻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