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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色無聲》序章.夢

作者:凌欹│2019-11-06 10:04:14│巴幣:0│人氣:98

  我意外得知了世界的秘密。

  若放在小說裡會稱其為命運,若以我的邏輯上來說這只是個巧合,倒不如說是意外更為貼切。

  不知各位有沒有做過所謂的英雄夢?就是那種崇拜著英雄,願為他人犧牲奉獻的高尚理想,又或佇立人群前,引導大家走向勝利的高潔精神。

  作為一個人而言,我肯定沒有,不如說別人的命與我何干?若在另一層面來探討,我很尊敬這樣的人,但也僅止於此。

  因此我才會將這件事稱為意外,又或者說是當下始料未及。

  總之,我成為所謂的犧牲品,但這件事其實更接近蓄意而為。

  若說人能活八十年,在這短暫且未過四分之一的年齡逝去,是件十分遺憾的事。

  或許是還未將圖書館的書閱覽而盡;或許是還未曾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又或許是無法想像在這十幾二十年後的今天於屋簷下,望著一家和樂的場景。

  在隱含各種期望下,我真替自己感到惋惜。

  實際上我並不畏懼死亡,從能想像的方面來考量,平靜地接受死亡,或許就是我人格特有的本質,又或著說,我根本就從不期待自己活著。

  說到底,「」究竟該怎麼定義?我至今仍未想明白。

  啊,扯遠了,抱歉。

  回歸正題。

  事情是發生在七月中旬,那日艷陽高照,蟬聲唧唧,暑假第十六天我接到一通來自學校的電話。

  由於過度沉溺書堆,我完美的錯過了歸還日期,每學期清算圖書的管理人特意打來通知,因此在面臨冷氣房與烈陽的抉擇中,有人替我做了選擇。

  這沒什麼不好,畢竟陷入兩難,總是期待誰來破局,如此安慰自己的我,嘆一口氣便踏出了家門。

  五分鐘的距離,我就產生了想轉身的念頭,但礙於個人因素的錯誤,我只能繼續忍受著氣溫搭上前往西大附高的電車。

  計畫本來是這樣的,但今天因某種原因電車來遲了。

  必須在月台等半個鐘頭,為了打發時間,我從包中掏出看一半的小說。

  它是講述被子民所唾棄的無能精靈王子的冒險故事,在這段如夢似幻的歷險中不僅收穫愛情、友情,並一路完成他心中夙願,勇敢直面未來的奮鬥史。

  就在我看到經典片段的同時,一個力道猛烈地撞上我。

  餘角一撇,是抹纖瘦身影向我這方倒了過來,接著對方雙腳不穩地往鐵軌倒去。

  作為男性,看見即將落入危險的女性,肯定是要伸出援手,我不僅如此想著,身體也順應想法伸手攬住了她。

  透過她散亂飛舞的秀髮,鐵道那側急駛而來的電車正噴發熱氣與吵雜聲響,逐漸朝著我們靠近。

  「呼。」

  就在我鬆口氣的瞬間,一道尖銳於耳邊炸裂開來,與此同時不知是誰的手從我背後,將我推了下去。

  可以肯定那是女性的手,即便力道在大,那印在背後的手感仍舊揮之不去。

  不過,現在並非找尋兇手的時候,面對眼前困境,無論怎麼思考都唯有一死了吧?

  不耗費力氣去做無可挽回的事的我,比想像中還要冷靜。

  也許,我一直期待著某些事的發生。

  「啊,要死了嗎?」

  望著眼前明亮車燈,我瞇了瞇眼,小聲呢喃。

  從有到無的瞬間,時間是緩慢的,聲音是寧靜的,在倒臥鐵軌前一刻,我難得與電車親密接觸了一回。

  支離破碎這件事,在我思考眾多的自殺形式裡,是不存在的,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太疼,第二是難以清理。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當你越是抗拒,它便筆直朝你而來。

  仔細想來,這也算難得青春一回吧?比如朝氣蓬勃的高中生是揮灑著汗水,那我則是揮灑著血淚的差別罷了,開玩笑的。

  以上就是我所發生的「驚心動魄」的離奇事件。

  接著--睜開眼,我就回到了這裡。

  別問我這裡是哪裡,其實我也正陷入對等的困惑當中。

  不過,我大致環顧了一圈,無論是擺設、用具甚至是私人物品,絲毫沒有改變。

  毫無疑問,這是我的房間。

  但唯有這扇房門外,是未知的地方,因為沒有踏出去的勇氣,我選擇回到床上賴床。

  身為一名普通高中生,我想這是正解。

  那麼剛才所遭遇的一切,或許就是場夢,我刻意迴避重生這條虛幻的可能性,不論對與錯,這種想法也比較趨近於現實,如此說服自己的我,正安心地沉淪於夢鄉之中。

  本來我以為這樣做一切就會順利,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天真。

  「這種情況下你還睡得著?」

  那是一道很耳熟的聲音,隨著高跟鞋喀喀靠近,我從這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香菸氣味,以及--號稱迅雷不及掩耳的鐵腕滋味。

  「好痛……做什麼呢,夏垣老師。」

  我伸手撫摸紅腫的頭頂,冷靜地向不可愛的她表達了心中不滿。

  順帶一提,我是薛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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