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逼近，張開的鷹喙快速放大，很少聽說老鷹主動攻擊人，這隻巨鷹真的怪極了，葉至深道：「牠要攻擊我們！」
長至兩米的展翼彷彿隻手遮天，天空都變暗了，這時忽然一聲槍響，巨鷹單翼中彈，失去飛行力量瞬間墜落。
何用秦舉槍道：「快下去！」
葉至深加快垂降速度，到谷間還能利用地形躲避，在山壁被牠的長喙一叼，不是斷臂截肢就是直接當牠的盤中飧。
巨鷹掉到谷間低飛，竭盡全力振翅回到空中，但飛行軌跡更加狂亂，牠似乎有靈性，知道開槍者是誰，這回直撲何用秦。
何用秦又擊中另一側翅膀，可是發狂的猛禽沒有停歇，欲撕裂他的手臂，他利用繩索左右擺盪閃避鷹喙攻擊，並在東搖西晃中垂降，巨鷹對他彷彿有宿怨深仇，鷹唳一聲比一聲淒厲。
鷹喙撕扯他的衣袖，何用秦分身乏術，一手緊握繩索，另一手抵擋鷹喙，沒有合適姿勢，也生不出第三隻手開槍，倏地不作阻擋改為緊握繩索，讓利喙死死咬住他的手臂，另手飛速拿出闇夜近距離朝鷹眼噴灑。
濃煙使牠退避，但仍不放棄，何用秦驚覺牠想繞到另一邊攻擊，立刻朝對側盪去，反彈回來時鎖定在黑霧迷失方向的影子，藉著慣性與重力踹開巨鷹，看著牠沿著山壁滾落。
正當以為被猛禽生吃的危機解除，牠又從谷間回來了，何用秦震驚這隻巨鷹竟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毅力，再次盪繩欲踹鳥脖子，巨鷹竟然一口啣住他踹來的腳往上飛，將他整個人上提，似乎想把他從繩索拽下來。
驚訝之餘，何用秦不禁讚賞：「你這傢伙挺聰明的。」
成年男人的體重還是太重，何況何用秦擁有經年累月的精壯肌肉，體重直逼百公斤，巨鷹飛到一半便負荷不住，何用秦藉機踹開鳥喙，成功分離人鳥。
「何用秦－－給我槍－－」葉至深成功垂降到谷底，看發狂的巨鷹持續攻擊，再不結束何用秦也會因精力耗弱摔落谷底。
何用秦將槍扔下谷，立刻閃過衝來的鷹喙，盪到另一側，迅速看好立足點踩住，停止繩索搖擺，巨鷹像隻飢餓多時的野獸直撲而來，忽然慘啼一聲，腹部中彈。
悽慘的鷹唳於谷間迴盪不絕，令人於心不忍，葉至深心道：「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但是你今天犯我了，別怪我斬草除根。」
調整角度避開何用秦，瞄準還在垂死掙扎撲騰往何用秦滑去的巨鷹，葉至深連擊五發，打中鷹腹與羽翼，巨鷹終於停止攻擊，鷹嘯彷彿響徹了整個峽谷，從空中墜落谷底，他退後好幾步，抬臂適時阻擋墜入河中濺起的大片水花。
何用秦讚嘆葉至深的身姿，在心裡誇耀一番：「我的好至深。」
葉至深回到岩壁旁，看著血從上方源源不絕滴落，把附近芳草染成一片紅，心裡七上八下，直盯垂降的何用秦。
人一落地，葉至深就道：「你留太多血了要趕快止血。」
強行脫下何用秦的後背包，翻出急救用具，正要給他處理傷口，何用秦卻往河邊跑邊喊：「我先把屍體拉上岸。」
葉至深也跟著跑上去，何用秦來不及阻止，便拉住單側翅膀，一起將快被流水沖走的遺體拖上岸。
兩人大汗淋漓，遠離河邊，何用秦用類似酒精的液體清洗葉至深的雙手，才願意坐下來好好包紮傷口，但他仍心繫巨鷹，目光停留在屍體上：「牠是因毒發狂。」
葉至深順著目光看，沒停下包紮的動作：「怎麼說？」
「雙腳蜷縮、異常飛行、流口水是神經症狀，前腳無法捕食的狀態大概持續一段時間，死前應該是餓壞了。」何用秦道。
「難怪牠只用鳥喙攻擊我們。」葉至深同情起這隻奇鷹，可是情況真的迫不得已，只能射殺牠，包紮完畢他近距離觀察巨鷹屍體道：「雙腳蜷曲的中毒徵狀是不是跟飛燕很像，會是你要的原料嗎？」
「老鷹是捕食者，毒素有可能透過生物累積作用在頂端捕食者，死亡谷的食物鏈某階層出了問題，我們要循著死亡的動物找到它。」何用秦從背包掏出一箱實驗室才會看到的器具，包含各種顏色的試劑。
他用空針抽取巨鷹的血液，熟捻而流暢滴在各種不同的試劑試管裡，看來平時做的檢驗不少。
葉至深想起化學實驗課從沒參與，化學物質的顏色變化只聽過沒看過，還覺得眼前的景象新奇，等了幾分鐘所有試劑顏色皆無改變。
「這是甚麼意思？」葉至深這個學渣蹲在那一愣一愣的想，其中該不會有高深的學理。
「交空白卷的意思。」何用秦見他的表情瞬間從期待變成鄙視，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收起器具說：「你以前交空白卷是不會寫還是不屑寫？」
話題怎麼帶到這了？
葉至深覺得沒面子，有點惱羞：「誰跟你說我教空白卷，要比成績誰都會，我從來不屑跟學霸比較，都直接缺考。」
何用秦笑道：「真是霸氣，不過要是我交空白卷，代表題目錯了，我才是對的。」
這不旦霸氣，還霸道了吧，葉至深暗自吐槽。
不過自從下降落傘後，何用秦都是一臉正言厲色，現在終於肯對他笑，應該是消氣了吧。
何用秦為葉至深戴上防毒口罩說：「還不確定毒物的形式，往下走可能會有更多動物遺體，先戴起來以防萬一。還有盡量不要碰觸動物遺骸，牠們身上的殘毒和細菌可能對你有害。」
葉至深疑惑的看著毫無防護的他：「那你呢？」
何用秦揹起背包回眸一笑：「我早已經百毒不侵了。」
創作內容
『建國高校戀曲』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