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她是在某個營隊,這是往後與她談天時才發覺的,我並不會說遇見她後我的生活如
何如何,也不想說沒有了她我的日子又枯燥乏味,我和她就像時鐘的時針與分針,雖總有時間
交會,但更多的是分離。
「後悔嗎?」
有時我會在心裡問自己,隨後便發覺這樣問的人十有八九是感到後悔的,也許在心裡某處我還
是喜歡著她的吧。
我和她有著不小的默契也有著不少的距離,她雖然不善交際卻還使有著許多朋友,而我真正
的朋友卻是寥寥無幾;她的個性很好很討人喜歡,而我個性陰沉而令人不想接近,個性陰沉的
原因或許是太常待在小說的世界裡足不出戶,亦或是不擅長與人社交,這樣的情況下和她還能
成為好友實屬僥倖。有時上課被點名起立回答問題,儘管有些窘迫但大多還是能答的上來,這
時的她臉上總是掛著笑意,雖然很在意微笑後的涵意但我也只能坐下試著不去思考,可通常這
時我的心情總會莫名愉快,也許那只是單純為她的笑容感到高興罷了吧。
她喜歡繪畫,也善於繪畫,因此選擇了美術科的考試,而我則是漫無目標於是選擇了繼續
升學,此時的我知道時間......不多了,無論是考試還是與她相處的時間都是。而後她交了男朋
友開始甜蜜的生活,看得出來她很樂於此,所以我減少了與她交流的機會,她是時針而我是分
針,如今,分針的齒輪脫落了,只能懸在下方等待著時間的過去。有些晚上,我會傾聽她對他
的不滿意,默默在心中思量著自己是否能做得更好,隨後暗自搖頭否定自己,因為那些機會我
不曾擁有,何必自欺欺人?一則則訊息傳來,我不禁想像了下妳的表情,我想那大概是甜蜜中
帶點苦澀、無奈中帶些笑意的表情吧,可惜我沒能證明這點。當我停下打字的動作時,妳大概
會猜想我正在思考些什麼或是組織著等等的言語,我的確在思考,思考著我這麼做到底有著什
麼意義,而後強迫自己回到與妳的談話中,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做,那就連一絲意義都不存
在了,或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吧。
考完試的那段日子裡最是難捱,到了學校無所事事只能看著四周的人在做些什麼,不免俗
的,很多當初沒問出口的問題都在這時出現,舉凡個人隱私到人生目標等五花八門的問題都
有,就連一向不太參與的我都被連續詢問了許多問題,這或許是這段日子裡將最多話的一次
吧。
「你有喜歡誰嗎?」
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很簡單,只需回答沒有便行,但它之於我就像蜀道之於李白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我知道標準答案是沒有,可我卻猶豫了,這份猶豫讓眾人更加窮追猛打了起來。是什麼東西造
成了我那份猶豫?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這裡便是我退幕的時間點,然而妳卻在這時候哭了......
為妳們兩人的分離而哭、為他提出的分手而泣,知曉妳哭泣的原因後我雖想做點什麼卻還是按
兵不動,因為這並不是我能插手的問題,我只能在妳被問起為何哭泣時為妳岔開話題;我只能
在遠處看著妳趴在桌上獨自啜泣;我只能在心底為妳感到婉惜,既使不能解決問題但至少能讓
妳獨自靜靜。幾日後,妳和他重修舊好,並為了我的安慰道了謝,妳可知我的心情多麼複雜,
但望著妳開心的與他站在一起,我還是由衷的感到高興,只因妳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畢業時,我很平靜的說出我一直很喜歡妳,妳說妳很早就知道了,我們相視後笑了笑,
我收起笑容後給了妳一張卡片,大意是祝妳在未來的日子能繼續保有笑容,我知道在這裡時鐘
即將失去動力,無論是早已脫軌的分針或是仍亦步亦趨向前邁進的時針在不久後停下,最後一
次走出校門,想的不是校園生活的點點滴滴,而是妳,也許有天某人會把那走到盡頭的時鐘撿
起,為它上緊發條,將它的分針重新放回軌道,讓時針與分針再度相遇,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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