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走,皮耶琳娜壓抑畏懼禮貌性的起身送客,葉至深忽然有些同情他們,生活便是姑息養奸,西西里真是被黑手黨私下支配的國家。
達尼洛伸了大懶腰道:「都照你建議的說詞說了,不過喬治不在,她也不能立刻決定。你能從她的反應想到什麼嗎?」
「我只覺得她嚇壞了,但我想你說得很好,所以她還願意跟你對話。」葉至深道。
達尼洛哈哈大笑走向街頭烤肉攤,站在裡頭的青年翻轉烤肉,手臂露出滿滿刺青,一見到達尼洛立刻停下手邊工作,從肉香與炭火味相融的白煙中點頭示意,見他肅然起敬的態度,可想而知是阿斯卡利家族的底層成員。
達尼洛指著鐵網的烤肉跟他義語交談,轉頭對葉至深道:「讓你嚐點馬肉,看看這顏色,以後記住只吃白色馬肉,黃肉是吃鮮草的賽馬,你也清楚道上怎麼對待賽馬的,體內不知有多毒,別吃黃肉就對了。」
想起死在終點的克里斯被不知情的人吃下肚,葉至深突然一陣不適,婉拒達尼洛遞來的烤肉串。
刺青青年收拾身後放食材的桌子,瞬間成為露天雅座,定時補肉過來。
達尼洛獨自享用烤肉,邊吃邊說:「主導卡塔尼亞抗議的鎮民叫勞羅,在市場賣魚貨,蘭達佐之戰在晚上,隔早無開市,他其實並無損失。」
「他會站出來有別的原因?還是正義感太強?」葉至深微微詫異。
「我原本偏向後者,不過仔細一查發現,勞羅長期跟附近某攤販不合,時常有口角衝突,而那人在蘭達佐之戰後自稱為阿斯卡利家族賣命,利用戰後居民對我們的恐懼博取利益,後來發生的街頭亂鬥他也牽涉其中。」達尼洛喝下刺青青年倒的水,「他叫做恩里科,之後仍不斷找勞羅麻煩,多了阿斯卡利打手的頭銜,讓他更為所欲為,有一天又跟勞羅爭吵,一言不合打起來,隔天勞羅就招集受害者去卡塔尼亞。」
葉至深瞄一眼刺青青年,「守在這裡的阿斯卡利成員沒出來處理?恐嚇恩里科也起得了作用吧。」
「那陣子剛好就是酒吧屠殺,重創阿斯卡利,四處的資訊都很混亂,一下子死這麼多成員,他們認為尼克可能大量招攬,有不認識、沒聽過的成員或合夥人也合理,等到確認完事情早就發生了。」達尼洛吃完最後一串烤肉,語重心長的問:「勞羅和恩里科,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勞羅反黑主因雖然是厭惡兩大家族,但導火線是恩里科冒充阿斯卡利的名字,讓我們受牽累,如果能向勞羅澄清他做的事是個人所為,我們跟勞羅一定有可談的機會,所以恩里科必須得先處理,也是一種殺雞儆猴,讓其他盜用阿斯卡利名字的人明白繼續下去的下場。」葉至深言之鑿鑿。
達尼洛凝視他片刻,忽然失笑:「能看你這麼精神真是太好了。」
「甚麼?」葉至深愣住。
達尼洛撓一下頭:「那時一到酒吧,看見你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的掉著眼淚,很擔心你之後心裡會怎麼想,會不會後悔當初跟著我和洪則放走,阿斯卡利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無法給成員最安全的庇護和豐盛的獎賞,不過你反而浴火重生,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沒事的,我一直很努力習慣這一切。」葉至深下意識地低頭。
「搞不好成為阿斯卡利未來的新星,你為我們做了很多,我跟尼克都很期待接下來你還會做些什麼。」達尼洛笑道。
他忽然有點恍惚,記憶回到長亭莊園,莫德斯曾說過他應該乖巧、遵從、抵抗,當時的他自暴自棄認為會搞砸一切,硬是拒絕出勤。
如今卻因為佳績不斷,被人投以期望,連他都不敢置信。
謝謝這幾天的GP,覺得很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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