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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此生最美的風景11

作者:伍鳴│2019-10-27 14:05:21│巴幣:52│人氣:199
  那坨無法凝聚的爛泥散落在客廳地板上,我看著它嘆氣。忽然間,我看到紅色絨布的一角出現在黑土裡,我將它拿了出來。是夏奈寶石的束口袋。

  想起白天時,柯本說要幫我修復寶石的事,心裡一陣難過。不過我忽然吃驚地用手感覺到,束口袋裡的寶石似乎不是碎片狀態。我好奇地將束口袋打開,把它拿出來──這東西竟完整如新。

  我無法理解這些死掉般一動也不動的史萊姆出現在後院,和夏奈的寶石被修復之間究竟有何關聯。但是我知道柯本以我無法想像的方式,幫了我的忙。不,或許他是想幫助夏奈。我想起他和夏奈之間的愛情。

  我將寶石收進束口袋,繼續翻動眼前的爛泥。史萊姆是由這些成分組成,但是並不是隨便一坨爛泥都可以變成史萊姆,一定還有什麼無法理解的東西在裡面。而那些東西已經從裡頭離開,就像靈魂離開了肉體。以生命的概念來理解,他就是死了。

  想起柯本在我白天睡覺前,想跟我講話的那種滔滔不絕的樣子,我感到一陣鼻酸。他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嗎?他將夏奈的寶石,看做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如果說,柯本用他的生命,甚至是其他史萊姆的生命來修復這顆寶石,那麼把寶石弄壞的我,就成了害死柯本的兇手。如果寶石沒有壞,柯本也就不會死了……

  這天晚上,我用小飛艇上的離子砲瘋狂地攻擊火焰巨人。或許是因為心情無處發洩,才會拼命地想置這個龐然大物於死地。每一條光亮的砲彈軌跡,和打到它身上的圓形爆炸,都是我心中懊悔和悲痛的無聲吶喊。最後我知道一切都是白費,只能看著它毫髮無傷地點燃一條街,再返回焚燒之地。

  我送給居民的高溫警報器派上了用場,火焰巨人遠遠朝這個方向過來時,居民早就聽到警報前去避難。

  看著火焰巨人離開,我就回招待所睡覺。大部分時間,心理空盪盪地睡不著,但是天快亮的時候好像還是有睡著一下。沒有再夢到什麼怪力亂神,讓我鬆一口氣,看來移走耶穌像真的發揮效果。我還有點擔心地,想著詹姆士在我面前拿著光劍、張開四隻手的樣子。

  早上,我在食堂和長老碰面,告訴他火焰巨人恐怕沒有辦法用常規武器打倒。最壞的打算,可能是整個城市都進行搬遷。

  「怎麼會這樣,我們還能去哪呢……」長老幾乎快哭出來。這顆星球的陸地面積本來就不大,再扣掉沒辦法住人的高山、沙漠,還有焚燒之地,幾乎已經無處可去。

  「我會繼續想辦法的,長老。」我握住他粗糙、佈滿皺紋的手。

  吃完早餐,我就到夏奈的住處歸還寶石。一來是因為我似乎不會在夢裡再見到四柱神,可能不需要寶石的力量。再來,就算我真的再次進到四柱神的夢境,我也不想冒著弄壞寶石的風險。柯本為了修復寶石而犧牲,我認為自己沒有權力再使用這個貴重的東西。

  不過說也奇怪,寶石是什麼原因破裂?依這個礦物結晶的硬度,那並不是容易損壞的東西。莫非這顆寶石已經用它的力量,替我度過一個原本會致命的劫數?

  到了夏奈的窗口,我就喊了她。她很意外,我居然會在這時候把寶石還她。

  「謝謝妳,夏奈。我想我今後可能用不到它了。」

  「那四柱神……」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那趟旅程最後的結局,不過我似乎不再夢到他們了。」而且是不想再夢到他們。我在心裡強調。

  夏奈收回了寶石,而我也沒有心情再多聊。我想到了柯本,就算夏奈不會察覺那顆寶石曾經損壞過又被修好,總有一天也會發現那個每天都去找她的柯本再也不會出現。因為這件事的罪惡感,我和夏奈似乎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相處了。

  這天晚上,我照樣坐上小飛艇準備巡邏,不過卻又一度聽到阿撒托斯的聲音。

  「燒死他們的時候,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賓特?」

  「阿撒托斯!」我生氣地用力拍了一下儀表顯示器旁邊的碳纖維版,發出啪一聲巨響。「火焰巨人燒死居民與我何干?你沒看到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嗎!」

  面對莫名其妙的指控,我感到憤怒。但阿撒托斯不願意跟我對話,我只好又抱著不安的心情在城市上空飛行。

  我想著黑暗堡壘的零碎記憶,那時阿撒托斯被白衣人用火焰燒死,幼小的我卻縮在角落。如果那時也能挺身而出,像現在一樣……唉,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搖搖頭。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今天巨人居然放我鴿子,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我看著夜晚的街道,感覺著隱隱散發的恐懼氣息。

  居民大概也都睡不好吧。我心想。那個五十公尺高的怪物光是看到就令人戰慄不已,如果還想到,它會在你睡覺的時候走到你家旁邊燒死你,我看沒人睡得著。

  再隔一天,也沒有火焰巨人。後續的一個月我每晚巡邏,都沒再看見它的蹤跡。消息傳開之後,不禁令人做出各種猜測。

  「火焰巨人被賓特先生消滅了!」食堂裡的一名居民看著我。

  「很抱歉,那東西恐怕是殺不死的。」我尷尬地搖搖頭。

  「是四柱神的力量,四柱神又救了我們!」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高聲道,眾人紛紛附和。一時之間,大廳被高昂的嚷嚷聲填滿。

  長老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但那笑容消失得很快。我知道他還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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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喵君
[e12]

10-27 14:13

伍鳴
[e12]10-27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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