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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61 幻滅
作者:笨鴨│2019-10-10 08:36:34│巴幣:0│人氣: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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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聽嗎?陛下?」
已經過了一整天,還是找不到提亞的下落,發瘋的主教語無倫次,也沒有指望了。
到底在哪裡……提亞。
「我知道你在擔心他,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克利香緹.艾吉卡。」
雷諾的喝斥把我拉回現實。
「抱歉,你剛說了什麼?」
他嘆氣。
「我剛在這裡講了一個小時你什麼也沒聽進去對吧。」
「……對。」
「想到要輔佐那麼無能的新王就讓我頭痛,雖然我也不想要是齊茲貝魯諾的渾蛋當王就是了。」
我轉身看著窗外,垂下眼眸,而在房間裡的另一個人代替我回應雷諾。
「香緹只是在擔心他而已,沃爾加卿,還請不要苛責他。」
「拉維爾大人,你跟聖王,我是說前聖王都太寵這女人了。」
作為護衛,現在拉維爾在房間裡陪著我。
昨天在鎮壓後,用極短的時間將王宮給收復,背叛的貴族都被抓了起來等待發落,維札只是在那些人面前說了「如果找不到提亞就將他們通通處死洩憤吧?」這一類沒有實質幫助的話,這讓那些發抖的貴族努力的拚湊出提亞可能會帶走的地方,但一個個找卻毫無所獲。
到底在哪裡呢?時間越拖越久,雖然提亞身上有加護,但也不是不死之身,而且與聖物離的越遠加護就會越薄弱,得要在他撐不下去前找到他。
「抱歉,雷諾,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你……我知道了。」
滿腹牢騷的雷諾無奈地轉身出去,剩下了拉維爾,他走過來,摸著我的頭,什麼也沒有說,這種體貼也許有點冷漠,但是比起徒增自己的不安,我倒有些感謝這樣的反應。
我轉過來把人整個埋進他的懷裡,閉著眼深呼吸。
「謝謝。」
「我會陪著你的。」
「嗯,或許你得陪我好一陣子。」
「沒關係。」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開門的是潔亞。
「那個,桑弗卡大人求見。」
那個主教嗎?我請潔亞帶他進來。
離開了拉維爾,我讓自己保持冷靜,他想做什麼呢?明哲保身?相互出賣?還是拿出材料來威脅我?
「見過聖王陛下。」
他跪下行禮,我簡短的回應。
「平身吧,有什麼事便說。」
桑弗卡站起來,眼裡帶著一點尖銳。
「沒什麼,想確認一點事情。」
我用平淡的語調回答他。
「坐著吧,讓老者站著並不是我該做的事情。」
「不用,我很快就走了。」
「請說吧。」
他瞟了一眼拉維爾後望著我。
「你對尤拉家的那孩子,有什麼想法?」
讓人倍感意外的稱呼,在我的認知裡沒有人會這樣稱呼提亞。
「我以為已經沒有其他人會以個人的身分在乎他了,沒想到還是有。」
桑弗卡閉上眼,再緩緩張開。
「作為他的老師,雖然什麼也辦不到,但一直看著他。」
「是嗎?我想他應該很高興吧。」
「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慢慢地吐出那些字,每說出一個字心裡就不斷地刺痛著。
「在我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份吧,但我沒有資格稱呼自己是他的友人,說來丟臉,明明嘴裡說著他很重要,但現在卻無能為力,真是不像樣。」
「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滑落。
「他為了守護我,給了我太多東西,我想我一輩子也還不完吧。」
聽著這些話的桑弗卡,吐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他從身上拿出了一串鑰匙跟一張紙條,將他交給我。
「這是?」
「我只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我無法介入,就由你來做決定吧。」
這是……內心的激動讓自己無法控制眼淚與聲音。
「非常的謝謝您,謝謝。」
「就這樣吧,就算不為了那孩子,你作為我那死去的侄曾曾孫女朋友,就當是還一份人情吧。」
「您……」
難道說,他是梅妮塔的……?
想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桑弗卡已經走出門外。
握緊手上的東西,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提亞……提亞……。
按照紙條上寫的來到了城郊的一棟別墅,維札、拉維爾,以及大約二十人左右的小隊包圍建築,預防裡面還有其他伏兵。
維札拿著鑰匙打開門,裡面相當安靜,除了一片黑暗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他使用了「照明」的光魔法,確認沒有埋伏以後走進去,我在拉維爾後面一起跟著,留在聖物上他的魔力已經變得非常微弱,讓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拜託,讓我見到他。
心裡這樣默念著,一步步的前進,最後走到了地下室。
「提亞,你在嗎?回答我。」
我呼喚他,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幾次之後,來到了最後一個房間,正當走近的時候,維札卻開口了。
「拉維爾,別讓他過來。」
聽見這話的拉維爾一把拉住我。
為什麼?等一下……
「放開我,拉維爾,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香緹……」
「拜託你。」
雖然面有難色,但他還是鬆開手,對我說著。
「去吧。」
我轉身跑過去,停在那個房間門口,但眼前的駭人景象讓我跪了下來。
被扔在一旁殘破的羽翼,不規則形狀的四肢,刺著鐵叉的雙眼,被利刃叉穿的臉頰,敲斷的下巴露出被割斷的舌頭,像是被潑灑全身的鮮血,如果不是知道他還活著,不可能會有人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活物。
「提亞……」
我使盡力氣移動到他的身邊,伸手觸摸已經血肉模糊的胸膛,靠在上頭。
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得這麼做?
隨著哭泣顫抖著身軀,該怎麼辦?即使為他治療也沒有辦法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惡劣的是為了不讓人有機會治癒他,傷害他的時候還用治療的法術讓傷口強制以扭曲的形狀接合。
"你來了。"
「傳念」流進了意識裡,知道他可能聽不見,我用手在他身上寫著「我來了。」
"就當一切就只是夢,克利香緹。"
想起我以前對他說的那些話,我沒有辦法停下眼淚。
我不要,我不要啊。
什麼夢醒了就忘記這一切,我才不要。
"不過即使是夢,我也會永遠愛著你。"
同樣待在房間裡的另外兩人似乎也聽見了這份傳念,維札將劍抽出來。
「就這樣吧,別讓他再受苦了。」
「提亞……。」
一旁的拉維爾拍了肩膀,想把我拉起來,我伸出手依依不捨的望著。
此時瞥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就像是禁忌的果實那樣,慾望看起來讓人垂涎欲滴。
這就是亞斯塔那時的想法嗎?犧牲自己換取他的人生,一點都不會感到後悔。
即使我失去雙眼,再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即使我失去雙耳,再也聽不見他的呼喚。
即使我失去聲音,再也無法為他高歌。
即使我失去雙手,再也無法將他擁緊。
即使我失去雙腿,再也無法與他並肩而行。
那也沒有關係。
我伸出帶著水之聖物的手,隨著淡淡運作的魔力捧起他的臉,輕輕的吻上。
「就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救救眼前這個溫柔的人吧。」
「了解。」
水之聖物的女聲在耳畔響起,淡藍的靈光飛散開來,治癒著提亞。
隨著被抽空的魔力,意識漸漸消失。
啊啊,太好了。
倘若之後還能聽見他叫我的名字或許是再奢侈不過的事情了。
我也愛著你,提亞。
被染成純白的意識,沒有其他人。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在這裡呢?我不明白。
但似乎有人在呼喚著我,我望向了遠方。
啊,是雪。
天空飄下了小小的雪花,但是落在掌心的時候就消失了。
要下到什麼時候呢?
聲音又傳來了,我試著聽清楚,但還是相當模糊。
「你想聽清楚嗎?」
和那些聲音無關的女聲問我。
「嗯。」
「那麼,就祝你有個美好的未來吧。」
什麼意思?
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前,景色化作全黑。
「克利香緹。」
這次聽得很清楚了,沉重的身體讓我意識到這裏是現實。
「嗯……」
眨眨眼,日光有點刺眼,我試著爬起來。
眼前有三個男人在我身旁,紅髮的在左邊,羽翼很長的在右邊,在前方坐在床上的有著金色雙眸。
「聽得見嗎?」
說話的是左邊那個,我點點頭。
換右邊的那一個問我。
「看得見嗎?這是什麼顏色?」
他指著左邊的人。
「紅色?焰紅色吧。」
被我盯著的紅髮男子苦笑。
「手腳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隨著前面那個人的話,我動動手腳。
「沒什麼問題。」
這讓另外兩人鬆了一口氣。
「看來沒什麼大礙。」
紅髮的這樣說,而翅膀很長的那一個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聲音聽起來有點生氣。
「下次不要再這麼亂來了。」
我抿起嘴唇,問了個問題。
「今天是幾月幾號?」
又輪到紅髮的回答我。
「十二月十三,你睡了五天。」
我想了一下,問。
「所以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突然感覺到手被握緊,在我右邊的男子,用著有些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我,對我說。
「多虧你的魔法,身體恢復良好。」
他讓我看他的手臂,一點傷痕或是異常都沒有,我稍微看了他的樣子,的確是沒什麼問題,不管是體態或是魔力都是良好的狀態,我努力的笑著回答。
「嗯,那就好了。」
他用手指滑著我的臉頰,因為另外兩人也在這裡,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會比較好。
但這動作似乎讓前方的那一個很不滿。
「你在對我的妻子做什麼,我可沒有准你跟她調情喔。」
妻……
我皺起眉頭,看到我的反應,他露出了笑容繼續說。
「你這表情什麼意思,我們可是在大主教的見證下結婚,你還答應我要先跟我生兩個孩子,可不能賴帳啊。」
這個……該怎麼回答呢?用眼神尋求左右兩人的解圍。
右邊的那個一臉嫌惡。
「哼,只會用這些小伎倆。」
「他可是憑自己的意志選的啊,我可沒有強迫他。」
「他又胡鬧了吧,真的覺得不舒服要說。」
左邊的只是溫柔的關心我。
我無奈的苦笑,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讓「我的丈夫」停下來。
見到我的樣子,原本笑著的金色雙眼突然變得嚴肅,眼前短髮的男子問了我一件事情。
「你失去記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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