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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4 | 一體之人

作者:午夜指間│2019-09-30 16:43:57│巴幣:5│人氣:194
4 | 一體之人

『上帝啊
請祢指引
指引我們救贖在何處
走向那條救贖的道路
披起嶄新的白色羽毛向著世界另一方
願祢
淨化這個世界蜂擁而至的紛亂
帶走我們污穢不堪的方寸之地
賜予我們新的生命
激盪我們迷途的靈魂……』

穿著統一的囚服,囚犯們肅然站立在大廳,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的人,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麻木和冰冷,一些新來的不適應這樣糟糕的環境,臉上更多的是害怕、憎惡的神色。

教堂大廳內的每一個拱門,彷彿能夠通向懺悔的聖地,圓柱所支撐的,是這狹隘的世界所擁有的藍天。

這是誦讀聖經、進行日拜、禱告以及佈道的地方。每日囚犯們都會被押到此處,踏上石灰石台階,接受上帝的旨意,為自己沾滿塵垢的靈魂洗滌一遍。這也是囚犯們每日歌頌的場所,每天經過的路人所聽聞的,那優美動聽的歌聲,便是從此處傳過來的。

「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聯合,二人成為一體,要生養眾多,遍滿地面……」講台前西斯的身姿像是得以隻手遮天那樣趾高氣揚,「上帝不喜同性結合,在塵世上流離失所的所多瑪,應當在此懺悔!上帝創造出我們,我們理應要盡生懷瑾握瑜,而不是做出讓上帝發指的事情!你們都心驕氣傲,糧食飽足,大享安逸,並沒有扶助困苦和窮乏人的手……」

幾乎每天一模一樣的話語,為囚犯的心靈再抹上一層灰。講台下的人們都靜靜地聽著,如一隻沒有感情的木偶,由西斯隨意操控玩弄。唯獨站在角落的白安穩不住身體,一直動來動去的,惹到了旁邊的獄警,在手槍指著白安的印堂時,他才稍微安分了些。

這裡空間很大,教堂內只有西斯說話的聲音,所以台下瑣瑣碎碎的聲響很容易察覺到。沒過多久,白安轉頭看向某處,發現朴純站在離自己不遙遠的地方。他怯弱地站立著,臉色十分蒼白,身子搖搖欲墜,感覺隨時就會昏倒在地。見狀白安咬下牙根,不久忽地靈光一閃。

「哎!一大早起身就要唱這麼難聽的歌,聽這些奇怪的教義,我的晨勃都還沒來得及消去呢!」

原本氤氳著莊重氣氛的教堂,一下子被白安的大聲嚷嚷給打破了。囚犯們的眼光一齊唰向白安的方向,西斯聞言也愣住了。

「你說什麼?」

「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難道就不會忍不住笑出來嗎?真是佩服你!」白安對著前面的男人輕蔑一笑,十分有自信地說,「若一男一女結合真是出於上帝心意,為什麼條例又不指責娶妾這一門事?耶穌只說過,最重要的是愛神愛人,他並沒有在刻意沒有悍衛一夫一妻的家庭制度!男性和娼婦的不正當關係,被譴責是正常的,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做愛都視為問題,對吧?根據以上所言,為什麼會覺得這裡的指責可以波及到同性戀的性行為?這難道不是在強詞奪理?況且,『創世紀』中的第十九章,說了所多瑪的罪孽極大,可它並沒有十分清楚地說明所多瑪就是因為同性戀而犯罪,嘿,天下的罪有這麼多,強姦濫交吸毒誹謗燒搶掠奪,你是用什麼來斷定他就是同性戀?難道上帝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了嗎?」

「我建議你現在閉上你的狗嘴,否則我不能保證你下一秒還能夠這樣說話!」

那位獄警再次亮出了他的槍支,而台上的西斯臉色越來越差。

「將『聖經』搬出來,以自以為是的口吻詮釋、甚至是褻瀆所謂的『聖旨』,這難道就是人人美稱心靈導師,牧師會做的事情?真他媽的快笑死我!嘿,我問你,你是不是一邊解讀這些,一邊在自慰啊?要不然我怎麼從你的這些話中聞得到精液的臭味……」

話音未落,他就被許多獄警給毒打了一頓。囚犯們旁觀的同時還不忘嘲諷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誰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違抗這麼高貴的一個神職人員呢!不用想也知道,白安最後被打到呼吸都難以順暢,唇齒都是鮮血。

「誰才是自以為是的人呢,臭小子?」西斯面帶笑容地捏住他的下巴,「你是需要子彈來叫醒你的腦袋嗎?」

「那你就開槍啊。」白安嘴帶鐵鏽味,還笑得唇紅齒紅,他抓住了其中一獄警握著手槍的手腕,令槍口抵在他的胸口,「朝這裡開,朝我的心口開槍……」

那個獄警被噁心到了,『媽的』一句就立即嫌棄一般地甩開他的手。西斯覺得他的發言很有趣,濃濃眉毛下混濁的藍色眼睛帶有戲謔之色。他從獄警手上奪去手槍,粗暴地撬開白安的嘴巴,將槍體深入了白安的喉嚨。槍管抵觸到小舌,讓他想嘔卻嘔不出來。遠處的朴純看著這驚心的一幕,手腳都在發抖,眼淚在眼眶內打轉。

「你只要吞槍自盡就夠了!」望著白安狼狽的模樣,西斯發出狂笑,「以前我並不知道,同性戀還能夠嘴硬到這種程度,現在我知道了!」

被拖著撵了出去,身體的疼痛和口中塞入的異物讓白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朴純則是靜靜目送他,腿軟得坐了下去,他很自責自己竟然幫不上他。

他不曉得,也沒辦法。

「西斯先生,關於之前那把鑰匙的事情,似乎有了新的進展。」

「之後跟我匯報吧。」

「知道了,先生。」

白安如此的舉動,或許在一開始會有人做出。但久而久之,大廳便會回歸於平靜。

只留下了那些,麻木冰冷的眼神。

自從白天的那起事件後,朴純在自己的牢房裡坐立不安,他一直覺得,白安的身體會不會撐不住。

但幾個小時過去了,他覺得是他擔憂太多了。

朴純一直掛念著白安,但他不希望自己這樣,於是決定再用藥物來控制自己的大腦。可是大腦的思想卻完全不受個人意志控制。還未將膠囊吞入,白安就出現在他的眼前。暴躁的大浪在他體內波盪起伏,他氣急敗壞地衝上前。朴純手裡的藥罐被白安狠狠掃開,藥罐摔在地上,橙灰色的碎片像爆炸一樣向四處散開,發出清脆的聲響,而躺在刺痛的玻璃和地面之間的膠囊在這個時候彷彿發出了聲嘶力竭卻又沒有人能夠聽得見的求助聲。

「你知道你這是他媽的在做出等同自殺的行為嗎!」白安薅住朴純的衣領,「你就這麼想死嗎!」

「這是……藥……」朴純被白安過激的情緒驚動得害怕了起來。

「藥?這是毒藥吧!這些來路不明的藥丸,是那些蠢貨給的,你就這麼信任他們,以為吃這個就可以解決你喜歡男人的事情嗎!吃這個藥丸除了會讓精液變多、七孔流血之外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狗屁用!」白安對著他怒吼,「他們對我們的那些殘暴虐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他們怎麼又不會讓我們服用毒藥,讓我們依賴它、對它上癮,最後口吐白沫,致死於這些惡魔一般的藥物當中!」

「不吃……他們……」

「我保護你。」剎那之間,白安的話語趨於平靜,穩如磐石,他的眼神變得安靜,像是一條僻靜的小路,「我誓死保護你,這樣夠嗎?」

「……」朴純愣著沒說話。

「把嘴唇放在這裡,是一種約定的枷鎖。」他再次觸碰朴純的唇瓣,「就在此時此刻,立下誓言吧。」

他緩緩地,往他的距離靠近。蝴蝶震動翅膀繞過了纏繞的荊叢,看見了美麗的雪滴花花瓣,細長的腳根,停駐在那潔白,像女人的裙子一樣的花瓣。外邊的世界,暮光溫和,兩人嘴唇貼在一起,氣息相互交融。

和昨天的不一樣。

見朴純沒有表現絲毫反抗,白安藉機更加深入了這個吻。他撬開他的貝齒,溫熱的舌頭滑進口中,兩人如同被捲入墨黑的海底,耽溺在這個窒息的長吻,再也遊不上岸。隨後化作兩條相愛的魚類,藏在四面都是狂風駭浪的海洋,肆無忌憚地親吻。

嘴裡瀰漫著一種甜甜的味道。白安是不是偷偷吃糖了?

「我堅信著,上帝的黑名單不是我們,而是那些裝腔作勢、自以為正義,實則只是依照自己模糊的眼睛,欺壓無辜的人們。」白安迷人地笑道,「那些蠢貨所說的,純粹是危言聳聽,他們根本就不配作為上帝的左右手,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朴純的雙眼閃著淒楚的光芒,和白安的溫柔融合在了一起。白安拉住了他的手臂,往自己衣下伸去。朴純感覺到自己碰到了白安滑膩的肌膚,以及一塊一塊像是月球表面的疙瘩,眼底的光被痛心觸動到了。

慾望從下身經過胸前,隨著朴純的指尖流淌。白安讓他按在了像是鋼珠球一樣挺立的紅櫻上,自己則發出了勾魄人心的輕哼。

「你這樣……」朴純嘴唇發抖。

白安以誘惑的口吻說:「你這樣,我會很高興喔,因為你是我愛的人,我想要跟你這麼做,可以嗎?」

朴純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最後怯怯地點點頭:「……嗯。」

「真的?小傻子,你不會騙人吧?」嘴上還在詢問,但他的動作快得很,像是壓抑後的一陣爆發。白安的手伸向了朴純的私密處,以掌心的溫度弄遍他的熾熱,包覆著他的手富有節奏地上下律動,宛如一個旖旎的鋼管舞者,在支柱上攀爬旋轉,每個姿態都充滿了魅力。手腕輕輕地用力,刺激越來越強烈,最後來到了臨界點,朴純泄了出來。

這個過程未滿五分鐘,本白安想嘲笑他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卻不知道朴純突然主動地上前咬住了他的脖子,放置在他胸前的手圍著他的乳暈打轉。

「嗯哼……原來……原來你也不完全是白癡……」白安聲帶顫抖,隨著力道他的喘氣和呻吟聲越來越重。

朴純實際上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是靠著直覺和白安與姮瑲對他做的事情來模仿下一步的動作。怎麼知道,白安下一秒情意綿綿地抓著他硬挺的陽物,說道:「你想不想……把這個玩意,放在我的屁股裡?」

朴純腦袋一片空白,神遊太虛地直視著他臉上被情色的潮紅所圍繞的樣子,心尖為之顫動。

白安看著他有點想要的樣子,帶有玩味地笑了笑,「嗯……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屁股疼一整天呢。」

那一場風花雪月,兩人親密無間,從額頭到腿下都被疼愛了一番,只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兩人都對彼此著迷,兩人都向彼此靠近。迷戀著對方的氣息,從身後抱住嬌小的白安,朴純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他特喜歡這樣子,嘴角是掩蓋不住的淺淺笑容,像小孩子那樣甜美。

「他們……打你。還痛……嗎?」白天自己幫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白安被羞辱,他臉色又沉了一些,動作微微收緊。

這邊的白安卻若無其事地大笑起來,「痛?哪裡痛了?這點傷算什麼?肋骨都還沒斷呢!」他又再說,「你很擔心我嗎?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是我沒事喔,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蹦蹦跳跳的,剛才還能夠跟你狂暴地親熱呢!」

「對不起……對不起……」聽見白安這麼豁達開朗的樣子,朴純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紅了鼻頭。

聽見微弱的抽泣,白安轉過頭來,「唉!說什麼對不起呢!你又沒欠我什麼。」他伸手柔情地抹去朴純臉上的眼淚,「哭什麼哭啊?痛的人又不是你,白癡。男人的淚水就跟鑽石一樣珍貴,你的鑽石怎麼能這麼輕易給人家呢。」

白安堅韌的目光與他閃爍不定的淚光觸碰在一起,如灰藍色的空氣顆粒中忽然間照進了一縷朝陽的光芒,照亮了世界的大片田野和青蔥的大路,照亮了院子各色的花朵,照亮了這幽暗的空間,折射在璀璨的鑽石上,引出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讓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光芒。炙烤的太陽把冰冷融化,這裡的物體也不再僵硬住了。

「不分猶太人或希臘人,作奴僕的或自由人,男的或女的,因為我們在基督耶穌裡都成為一體了。」白安摸了摸他的頭,「上帝教我們的,是互愛、信實、負責,不是生殖。」

是啊,為什麼我們會得到上帝的寬恕?

這時,白安忽然想起了上課時讀過的那一首詩歌:

I never saw a moor—(我從未看見一片荒原,)
I never saw the sea—(也從未見過大海,)
Yet know I how the heather looks(但是我知道帚石楠,)
And what a Billow be.(滔滔海浪長什麼樣。)

I never spoke with God(我從未與上帝交談,)
Nor visited in heaven—(也沒踏入過天堂,)
Yet certain am I of the spot(但是我彷彿已經通過檢查,)
As if the Checks were given—(肯定會到達那個地方。)

天黑得很,腳步聲尚未靠近。

毫無預警地,白安直視著他的雙眼:「我們逃出去吧,一起逃出這個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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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冬雪
( ゚∀゚) ノ♡( ゚∀゚) ノ♡

09-30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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