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追捕我的那群人，是在拉爾斯宣佈參選的第二天接到『追捕紙袋』的委託的。你有什麼想法嗎？」
「第二天？」費德反問。
「是。」艾莎接著說，「你應該也意識到，幕後黑手這一連串的輿論操作，讓貝兒．拉溫陷入了現在這樣的窘境吧？」
「是啊！那些瘋狂批評貝兒的人，正充斥著整個粉絲團呢。」
「我想，拉爾斯的宣布參選，應該早有準備。那很顯然的，這幕後黑手也是有備而來。要在拉爾斯宣佈參選後兩天內找上那群傭兵，我不覺得有人會如此匆促的做出這樣的選擇。」艾莎道，「也就是，幕後黑手在拉爾斯宣佈參選之前，就已經獲得這個寶貴資訊了。」
「……我還是不認為會是漢斯。」費德垂下頭來，握拳輕搥在自己膝蓋上低語，「我剛剛提到漢斯曾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也是七年前了。」
「當我再一次遇見漢斯，是偶爾在校內，看他參與一些學生事務的模樣……那就是你們也見過的漢斯啊！」費德雙掌掌心朝上，攤手對著阿廣喊著。
而阿廣把費德那不解困惑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也覺得自己之前下的判斷太過武斷。
「眼神充滿了自信、言談從不退縮、握手時總是會把你的手握得緊緊的，讓你覺得這人很可靠……只是，我最近跟漢斯會談過了。」講到此處，費德緩緩放下雙手，「我看到他對自己的才能，不是那麼肯定，也不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很訝異吧？」
「……什麼意思？」阿廣問。
「我問他『為什麼要念政治系？你未來想做什麼？』時，他看起來很不確定啊。」
「怪了，」艾莎打斷，「這真的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漢斯。」
「對不對？」費德繼續，「我知道漢斯很多時候看起來野心勃勃，然而漢斯也只是個有才華卻不清楚怎麼運用的男人。」
語畢，費德直盯著阿廣，阿廣之前的結論也開始動搖，他微微皺眉，緩緩低下頭去。
「……我想到一個人可以提供我們一些資訊，」艾莎起身，示意要費德準備聯絡，「比費德你更忠實的拉爾斯粉絲，哈妮蕾夢。」
阿費打來的視訊電話？怎麼啦，又覺得孤單需要我陪伴了嗎？
哈妮公寓，書桌前。正當她還在看著最新論文時，螢幕右下角便出現了來電通知。
「嗨？阿費？」
「哈妮，是我……呃，我們。」螢幕另一頭，是艾莎在開口講話，費德則在一旁陪伴。哈妮也看到螢幕角落有看起來頗畏畏縮縮的阿廣，不敢靠過來。
原本哈妮還想問候艾莎身體狀況、想告訴她自己之前在研討會的收穫；看到費德還想打趣問他最新漫畫看完了沒。
但是一聽完艾莎跟費德輪流解釋完這通視訊的來意，哈妮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也慢慢僵硬。
我明白了。
哈妮看著筆電上的鏡頭，刻意避開螢幕上艾莎跟費德等待的眼神。
可是好不願意告訴他們，我所知道的資訊。
為什麼阿廣在角落一副不敢出聲的樣子呢……？
然後我好怕艾莎因為我給的訊息，再一次的奮不顧身。
阿費呢？最容易衝動的他，聽到艾莎待會就會得到的結論後，會有什麼反應？
「哈妮，妳不想說也沒有關係。」費德開口，「我知道我們這樣的問題，可能會很難回答啦。放輕鬆點。」
阿廣聽了費德這句話，便稍微抬頭看了哈妮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哈妮知道，那是阿廣認為自己不會得到回應時，退縮的模樣，她還記得把阿廣帶去讀書會後的烤肉大餐時，阿廣只顧著觀察別人，偶爾跟身旁的艾莎講講話。
哈妮記得，理工學院風暴時，阿廣曾主動找過哈妮，哈妮也是好聲好氣地勸說一番；哈妮記得，最後阿廣明明知道哈妮會怎麼回應，但他還是不服氣地反問：「那哈妮妳呢？妳又是如何應對那些，一聽到妳是化學系就嚷嚷『是不是每天都在製毒』的門外漢？」
艾莎緊盯著哈妮，嚴肅的神色總讓哈妮覺得不安。
她知道艾莎是個執著的行動派，而且很少妥協。
她記得艾莎當時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躺在床上意識不清地寫下了給哈妮的紙條——「嗆她放任交流版上民粹盛行。還有為什麼要因為拉爾斯是資本家就反對他從政啊，沒有經濟發展哪來自由民主」。
阿費焦慮地嚥了嚥口水，甚至開始咬起指甲。
喔，我親愛的阿費，他們說你不在意世俗眼光，可我知道你最在乎身邊有沒有朋友挺你了。
當時我要勸阻你，不要走上街頭跟貝兒對抗時，我記得你一副理所當然地說：「我有朋友啊，哈妮。我可以先說服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再去說服大家啊。」
可是阿費，我永遠不會遺忘，你好害怕你身旁空無一人，哪怕只是一秒。
「如果問題是『誰最有可能是魏斯特卡家中第一個知道拉爾斯想參選』的話，我認為的確是漢斯沒錯。」哈妮望向逐漸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費德。
「……為什麼？」艾莎追問。
「這幾年，在太多拉爾斯的參訪、演講中，不論是公開還是較私下的場合，拉爾斯總是會提到『責任心可以使人成長』，緊接著就會說『我最小的弟弟一滿十八歲，我就邀他參與公司的業務，讓他學習負起多於一人的責任』。」哈妮答，她觀察一旁的阿廣，阿廣總算也稍微靠近過來。
「而漢斯，不就是那個最小的弟弟嗎？是，拉爾斯的公司近來的財務周報中，都有顯現出漢斯參與了一些核心決策的跡象。這的確也被拿來討論過，但僅限於那些股東們或長期關注拉爾斯的人們。」
看到阿廣的視線聚焦過來，哈妮趕緊緊盯著阿廣雙眼，就像圖釘要釘住快飄走的紙片。
「其他對拉爾斯不熟悉的人呢，則只關注拉爾斯的政黨傾向，與他和家族間的糟糕關係。」
「等等！」費德猛然舉手發問，「那為什麼漢斯還會私下跟我說『他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他明明幫助拉爾斯管理公司管理得很得心應手啊！」
「費德，首先，你怎麼確定漢斯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又是謊言呢？」阿廣打斷，雙眼卻看著螢幕上的哈妮，「言語順序的排列組合……可以改變人們關注的重點，更何況，是部分真相還有謊言的排列組合？」
費德緩緩放下高舉的手，看阿廣連看著自己講話都有些退縮，也稍稍皺著眉頭。
「再來，我們不清楚漢斯當時是被拉爾斯強迫參與公司核心決策的、還是漢斯主動要求的，對吧？」阿廣稍微把頭轉回來，轉回面對費德的方向，「如果當時拉爾斯多少都有強迫漢斯的話，那漢斯很有可能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哈妮，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艾莎問。
哈妮看了一眼，螢幕另一頭的三人。
比起冒著讓他們分崩離析、甚至是失去他們之中任何一人的風險，我果然還是不想說謊嗎？
是，我不想說謊。這樣一來，我會對不起我對自己的自我期許——成為優秀的科學家。
就算結果是壞的，我還是要把我所知道的真相，如實告知。
而且，我會想辦法把這可能不好的轉機，變成對大家都有利的——。
「沒有。」哈妮回答，「你們接下來怎麼辦？」
費德雙手抱著頭，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不能接受嗎？」艾莎只是想出聲關心，但不知怎的，她聽得出來自己的語氣帶著一種壓迫感，費德開始搖起頭來，小聲重複「這不可能發生、這不可能發生……。」
「……嘿。」阿廣走向費德，然後輕拍他的肩膀，想要給予費德一點安慰。
「阿廣，我以為我做的是……對的，」費德抬頭望向阿廣，斷斷續續地說，「跟有能力的人才一起，支持我認為是對的人，並且幫那個人才發掘自我……我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
「好了，你沒有做錯啊。」阿廣雙手都已經輕輕放在費德的肩膀上，拍了又拍，「艾莎她的意思是指，雖然有些事情很難接受，但是只有去接受它，才有可能解決它，不是嗎？」
啊，阿廣好會說話。費德看上去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謝謝阿廣。」艾莎鬆了一口氣，接著正色，「不過，我還是不認為幕後黑手就是漢斯。其一是，我們不確定除了漢斯，還有誰在拉爾斯宣佈參選前，就知道拉爾斯想參選。」
「我認為沒有人。」哈妮接話。
「……保險起見，我們別太快下結論會比較好。」艾莎回答，「其二是那個發文。我認識的漢斯……沒有那麼幼稚，會想要這樣揭開家族傷疤。」
「而且為什麼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用這一支曾批評過魏斯特卡的帳號，做這些事情？」阿廣邊拍著費德肩膀，邊問。
「這個我倒是想過，畢竟漢斯——假設是漢斯的話，他會利用自己是魏斯特卡的身分，藉此跟那些死忠於共和黨的帳號達成協議，所以用這支帳號聯絡其他人危險、但合理。」
「何況，那支帳號的文章很多要靠費德這種，真的生活在舊京山貴族階層的人，才看得出是魏斯特卡、甚至看出來可能是漢斯。」艾莎看著已經稍微抬起頭的費德，緊接著說，「謝謝你，費德。」
費德先是繼續皺著眉頭，然後他一陣緊促地深呼吸。最後，費德雙眼微閉，輕嘆一口氣道：「不用謝啦，朋友。」
「接下來嘛……，」阿廣輕輕捏了費德肩膀一下後鬆手，接著環視在場所有人，包含螢幕後的哈妮，「讓漢斯自己說出來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跟誰有所接觸，你們覺得如何？」
「你覺得這是有可能的嗎？」艾莎反問，「我覺得光是套話讓漢斯說出他這段期間到底跟拉爾斯走得多近，就很困難了吧。」
「對，我光是邀漢斯來聚會，漢斯就起疑了。」費德說，「畢竟漢斯也是很聰明的啊。」
「讓我先去調查貝兒的動向，如何？」艾莎開口，「現在貝兒正在接受司法機構的調查，那麼在蒐集證據的過程如果有什麼不合理之處，就可以看出來幕後黑手對貝兒的態度、幕後黑手擁有的資源。」
「……確定嗎？」聽到艾莎的發言，哈妮不禁微微皺眉，「要小心啊。」
「至於我的話，我會努力先跟漢斯保持聯絡，」費德說，「既然我們把目標鎖定在魏斯特卡的人身上的話。」
「畢竟你們還有粉絲團的聚會，對吧？」阿廣道。費德說的是「目標放在魏斯特卡的人身上」，而不是「目標放在漢斯身上」啊。
雖然很不想直接判定就是漢斯，但從目前的情報，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是幕後黑手啊……難不成是拉爾斯自導自演這一切嗎？
漢斯抬起頭。
姍姍來遲的拉爾斯，不改他緩慢的步伐，慢條斯理地走向辦公桌、拉開椅子然後坐下。
漢斯雙手十指緊扣置於桌上。他知道有些領導會藉由遲到，讓其他人等待自己，這樣能有效暗示：「我才是擁有主導權的人」。
但他印象中的三哥，總是不夠果斷、某種程度上對漢斯言聽計從的拉爾斯，不會是那種領導。
只是，漢斯忘不了，拉爾斯對於他的事情，就很常遲到了。
就像現在。
「哥，你需要有一點時間觀念。」漢斯露出無辜的笑容，「我等你等了五分鐘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也罷。」漢斯直盯著拉爾斯，停頓了好幾秒才開口，「總之，最近競選方面比想像的順利很多，是時候準備市長選舉辯論了。」
「是啊，謝謝漢斯的努力，我反而不用特別拋頭露面，宣傳效果就已經不錯了。」拉爾斯笑了笑。
「不用客氣。」漢斯又開始撫摸起桌面來，若有所思地望向拉爾斯，「不論如何，目前的成果，不就是我們所期待的嗎？」
拉爾斯聽到此處，只是緩緩低頭，維持一樣的笑容。
「漢斯，家人那邊……是怎麼看待我的？」
「家人？」漢斯皮笑肉不笑，聳了聳肩，「哥，我們一直以來要的，不就是擺脫他們、甚至支配他們嗎？獅子並不會特別在意小貓的想法。」
「……我想我應該換個方式問。」拉爾斯道，「他們如果還是覺得，我只是純粹的『叛徒』的話，我想魏斯特卡會因此四分五裂，失去進一步發展的大好時機。」
「哥，」漢斯打斷，「我們已經是魏斯特卡的『叛徒』了。不論我們之後何去何從，我們只能繼續在這條路前進，其他魏斯特卡怎麼想，你會在乎嗎？」
「魏斯特卡還沒有出現過市長、也還沒有出現過真正的資本家，更何況是擁有豐富資產的市長……我並非在自誇，但我想先討論更遙遠的未來，」拉爾斯將手輕放在胸口上，視線卻還是停留在地板，「如果魏斯特卡在此時完全四分五裂，我們會更難維持我們即將擁有的一切，其他家族會虎視眈眈，而我們沒有魏斯特卡該要有的資本。」
「資本？」漢斯反問，挑起一邊眉毛，「你公司的那些人才呢？你作為企業家貢獻社會帶來的名聲呢？你現在擁有的粉絲團呢？他們不是你的資本，是什麼呢？」
拉爾斯不回答，只是深呼吸後，面無表情地盯著漢斯。
他現在是新興材料企業家、舊京山市長候選人拉爾斯，卻距離「魏斯特卡」，好遠，好遠。
他站出來參選，是對那些在魏斯特卡的日子，一種無聲的抗議。他想要獨自做出改變，藉此證明沒有「魏斯特卡」這個姓氏作為免死金牌，他也能有一番作為。
然後，帶著魏斯特卡迎向新的境界。
很矛盾嗎？拉爾斯不知道。
他以為，擁有的一切只要夠光鮮亮麗，所有人就會抬頭仰望，包含那些視自己為「叛徒」的其他兄弟。
但是漢斯現在卻說，他們現在都是叛徒，回不了頭了。
「我沒有責怪你，漢斯。你一直做得……非常好，遠超我的想像。」拉爾斯起身，在這只有兩人的辦公室發出巨響，「我是指，其他兄弟應該也要對未來有所打算，而非固守原本立場。」
「你對人太理想化了，老哥。」漢斯還是坐著，還是擺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此時還浮現一股自傲的微笑，「不是每個兄弟跟你我一樣聰明啊。」
「……過獎了？」拉爾斯微微歪頭，試著讓自己不要因為漢斯突如其來的稱讚，而有所鬆懈，「對了，漢斯。有件事問你。」
「請說。」漢斯坐正。
「最近因為貌似勾結黑道、同時是現任市長支持者的貝兒小姐……你認識嗎？」拉爾斯湊了上來，漢斯趕緊告訴自己：不要跟著你的直覺往後退貼到椅背上！
「為……為什麼這麼問？」
「聽說她是你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拉爾斯一改剛才猶豫的態度，緊盯漢斯雙眼不放，「你也知道她最近被媒體追殺、甚至要被司法機構調查了，不是嗎？」
「……咦？」漢斯瞪大雙眼。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種消息。」拉爾斯再一個箭步往前，嚴肅的表情都快要貼到漢斯臉上。
「不、不是我不知道這消息，都是市內大新聞了。」漢斯乾笑幾聲，「只是你也提到她提得太突然。認識是認識，但跟她不太熟識呢。」
拉爾斯還是緊盯著漢斯，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退開。
「只是覺得，為了我們這種人之間的鬥爭，讓自己被迫走進法庭，實在是太不值了。」
漢斯一聽，嘴角再次微微抽動。
「先這樣吧，改天我們再來討論市長辯論會的事情吧。晚安，老弟。」拉爾斯簡單道晚安後，轉身離去，辦公室落地窗外的月光隨著拉爾斯離開，也灑到漢斯身上。整間辦公室只留漢斯還坐在原位，他緩緩陷入沉思，遲遲不起身。
沒想到調查過程還蠻……普通的嗎？
警察局內，兩個警察與貝兒面對面而坐，唯一一扇窗外頭的日光射進陰暗的房間，剛好照射在桌面上，在光線下灰塵飄舞著。其中一個掛著黑眼圈、長著痘痘的警察正打著字，另外一位則是負責問話。
筆錄進行了約兩小時，最近一直沒有睡好的貝兒早就哈欠連連，雖然對面的兩位警察也是。但筆錄來到了尾聲，貝兒慢慢地放下原本的警戒，甚至往後躺，靠在椅背上。
「最後，我只是想知道，」問話的警察淺嘗了一口咖啡，「你們當時也對黑幫舉起『黑幫請走開！』的紙條，對嗎？」
「是，因為我跟朋友討論過，因為靜坐活動前幾天，的確發生過幫派火拼的事件，所以我們對此有所準備，我們並不知道當天真的遇上了黑幫。」
「可是為什麼你們不走開呢？」問話的警察湊上前來，挑挑眉毛，打了個充滿咖啡味的哈欠，氣味迎面而來，貝兒卻絲毫不動搖，「不覺得明明知道對方不好對付，還要招惹別人，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因為我們有集會遊行的自由。」貝兒立刻回答，語畢便雙眼微閉。
那警察聽了，冷哼一聲。
「你們沒有想像中的偉大，」問話警察淺笑說完後，眼神轉為鋒利，「貝兒‧拉溫，是吧……我記得妳。」
貝兒沉默不語。
「三年前……那時候妳還是個大學生，參加一場在市議會前的抗議，那時妳的同夥做的，遠比靜坐還多啊！」問話警察逐漸提高他的音調，說完還不忘轉轉脖子、冷笑一聲，「可誰還記得，你們為了什麼而抗爭呢？啊？還有誰會記得呢？妳們嗎？」
「……是『公平勞動基準法』的修正案。」貝兒開口，想堵住對方的嘴。
「你們那時已經癱瘓市議會前的道路長達一個禮拜，我的兄弟拿著警棍，想要驅逐妳們，這時妳赤手空拳的衝了上來，大喊『拒絕暴力，這是我們的自由』，」完全不理會貝兒，警察壓低語調，慢慢地貼近上來，「妳還記得嗎？」
「……是，我記得。」
「妳最好記得，因為那時妳就是這樣得到妳現在的名聲的。」警察聲線轉為沙啞，甚至好幾個字都成了氣音，「影片上傳到網路上，妳成了『學運小天使』……而我兄弟就在妳站出來那一刻，他停手了。之後他立刻被開除了，而沒人記得他。」
「……怎麼會。」貝兒一愣。
「而他現在還是住在那該死的田德隆。」警察平靜地講完，眼神燃起怒光，「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會為了各個理由走上街頭，可是我們這些大人永不遺忘。」
「老大，好了嗎？差不多了對不對？」另一個黑眼圈警察打斷，「該下班了，我們去吃大餐～」
問話警察繼續怒瞪著貝兒，直到他轉身離開，並丟下一句，「軒，剩下的交給你了。」
「先看過筆錄電子檔後，在這邊簽名，表示剛剛筆錄的過程妳講的都是實話。」軒拿出電子簽名板，示意要貝兒簽下名字。
而貝兒還在剛剛的震撼中，兩眼茫然，久久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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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老周。
本作為架空作品，時空為〈大英雄天團〉原作電影結束後，充滿其他作品跑來插花的角色。
其實一直不希望有人可以從我的小說本身看出我在一些政治議題的立場跟傾向，不過還是要推這句：「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會為了各個理由走上街頭，可是我們這些大人永不遺忘。」
默默放上這隻影片作為本小節結尾。
創作內容
【迪士尼現代AU】《廢物菁英》 3-5 我們永不遺忘
【同人小說】廢物菁英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