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看守,麻煩這一份影印後把原版歸到檔案室。」
「是。」
應聲的是島上唯一的女性看守員島津。她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過須田手上的文件走向影印機。
SEAHIVE療養中心因應女性收容人的前來,一直編列有女性看守員的名額,但是女性收容人與男性收容人的人數比例向來太過懸殊,久而久之,男性看守員越來越多,這次為了一名女性收容人的入院,女性看守員總算守住一名這個底限。
這是一所隸屬於特定集團的不公開療養院所,位於集團所有的一座孤島上,環境封閉,只接受特定人士委託的案件。
「為什麼會想到這島上來?」
須田撐著下巴望著島津為影印機加紙的背影,想起已經問過無數人無數次的這個問題。
「就來了嘛。」
島津總是應付地笑著這樣答,從未正面給過任何人答覆。
一般人要找工作,這裡絕不可能會被排入首選,人們到這島上來,幾個人就會有幾個原因,大家有自已的故事,須田從來就認為不必問太多。
自已也……
須田知道她只是不打算就這麼直接說出來。
這裡的人事作業並不獨立,人員的招募由SEAHIVE總部進行徵信,院方只會接到將有新人前來的通知。
須田無法也不想干涉這一點,這畢竟是個與世隔絕的島,除了醫療所長及醫院院長才可以使用的網路以外,各方面資源都非常缺乏,因此應徵者在這裡能不能適任,交給總部去過濾就好。
從島津到島上任職那天起直到今日,須田早有足夠的時間以自己的經驗和眼光去完整的分析一名女性。如今說起來,他一直覺得早不該白花這個力氣。
看守員的制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為穿著的女性帶來任何加分效果。
「唉。」須田百無聊賴地垂下眼皮。根本浪費時間。
須田試圖回憶一些往事,為了讓心情好過點,他刻意選擇了感覺舒適的部份去填滿腦子裡的空虛。
夜晚,封閉的室內空間,間接燈光照亮空氣裡飄渺的煙塵,也製造出各處昏暗的角落,優雅煽情的音樂從沒停過,圍繞在身邊不絕於耳的陌生招呼與鶯聲燕語,紅男綠女為他獻上各種恭維、百般稱讚,菸味與酒香交雜,人們千方百計企圖以各種型式更靠近他一點,拉關係的、攀交情的,還有許多希望能倚上他肩膀的香水,遑論各色唇膏……
他就這麼拎著筆在文件上胡亂刮著,過了一下午。
他仍然感到不舒適,一來不太確定將從前的風花雪月拿出來是否能安慰得了自己,二來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是,不知何時開始,目光總是企圖在整群同事們的背影裡找出較窄的披風及那縷多出來的長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