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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誰是兇手
許若錦帶著玩味的笑容，以一種獵食者的姿態緊盯著付小小，而後者被這樣的視線弄得渾身發顫，在這場對峙上如同大象比螞蟻般，付小小的氣勢根本不堪一擊。
「阿姨。」就在付小小快要承受不住女人的視線時，藍宇桀及時趕到了大廳，面色極為不佳。
許若錦彷彿沒有見到他黑如鍋底的神色，一聽見到他對自己打招呼，便露出滿面春風的笑容，美眸裡的冷光早已消逝，取代而之的是柔軟和嬌弱，寵溺地道：「小桀，你怎麼來了？」
藍宇桀斂住表情，沒有因為許若錦的柔情攻勢軟了語氣，只是眼神掃過付小小一眼，冷冷道：「我叫她來的，當然要出來找她。」
因為這個回答，付小小瞬間感覺到許若錦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不過她似乎很擅長轉換情緒，不一會兒便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慵懶道：「那你們好好玩，我先上去了。」
藍宇桀沒有回應，匆匆拉著付小小的手往他的臥室走去，一路上又急又快。雖然林鳴祤辦法看見身後許若錦的表情，但她總覺得許若錦的臉色不會好到哪裡去。
藍宇桀一回到他的臥室，關上門後，甩了付小小的手，方才喬裝的冰冷面具終於裂開，顧不得什麼紳士風度，朝付小小劈頭蓋臉的怒罵：「誰讓妳跟她說話了？」
付小小也是覺得事情被自己搞砸了，愧疚地低下頭，無法反駁。如今，她就算再笨也猜得出，那個女人是她即將要對付的對象，殊不知今天一來到這裡，便被許若錦拐到了客廳，還被許若錦給拆穿來到這裡的目的。林鳴祤憑著付小小灌輸過來的記憶，總算知道了前因後果。
藍宇桀不悅地看著付小小，幾近猙獰的道：「既然她知道妳的存在，那麼就不用浪費時間了。」語畢，藍宇桀從他的矮櫃抽屜內，拿出了一封白色信封，遞給付小小。
付小小連忙收下藍宇桀給她的信，小心翼翼的揣在手心裡，像是捧著珍貴的珠寶似的不敢弄出皺摺。此時藍宇桀的臉色已緩和許多，氣息卻還是有些陰鬱，語氣不善地道：「待會我會把妳帶到她那裡，在進去之前，把信給打開，按照上面的指示做。」語畢，藍宇桀再從抽屜拿出一把水果刀，遞給付小小。
一接到那把刀刃，付小小開始不淡定了，手心顫個不停。而另一方面，林鳴祤早在藍宇桀亮出刀的當下立刻在心底罵了個娘，對於他的變態認知又更上一層樓。
藍宇桀交代好事情後，領著付小小前往許若錦的臥室前，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付小小一個人在原地。待藍宇桀走遠了，她才顫著手把信給打開，將裡面的唯一的一張信紙給抽了出來，將之緩緩攤開來。
林鳴祤心神一凜，專注的看著裡面的內容。
接著，耳邊響起付小小的抽氣聲。
不止看了內容的付小小感到驚呼，就連林鳴祤也有些吃驚。因為上面只寫了短短一行字，卻讓兩人感到一陣反感。
『把刀刺進妳的肚子，限時三分鐘。』
付小小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頭的字，似乎被藍宇桀殘暴的手段給震驚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揣著刀的手也一個勁的顫抖，似乎快要拿不穩了。
林鳴祤在內心又罵了個殺千刀，順便問候藍宇桀祖宗十八代。她真的很想跳出來阻止付小小，但是現在的她無法掌控身體，只能任由付小小將信收起，把刀藏在身後，對著門敲了三聲。
門內傳來許若錦的應門聲，示意付小小可以進入，付小小猶豫了一下，然後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奢華至極的寢室，空間裡的色系無不是誇張的紅色，以及彰顯土豪的各種裝飾品和古董，讓林鳴祤不禁看呆了，她在她的世界從沒這麼揮霍過，如今見到這個臥室，意識到什麼叫做視金錢如糞土。
許若錦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書，從付小小推開門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將視線移到她的身上。付小小抿著唇，僵原地不動，藏在背後的手也一個勁地顫抖，林鳴祤不用看鏡子也知道付小小此時的臉有多蒼白。
「這麼快就要出手了嗎？」見我沒有什麼反應，許若錦終於放下書，慵懶地半躺著，眼神幽幽地看過來。
付小小接收到眼神先是一顫，隨即收拾好情緒不卑不亢地道：「我並不怕妳。」這句話就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
許若錦笑了：「這次又是什麼把戲？」
付小小聽後也不囉嗦，隨即咬一牙，將刀亮出來，顫著音道：「這個！」
許若錦眼神一凜，並沒有驚慌失措，只是冷冰冰的看著付小小，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像是在嘲諷付小小的行為多麼可笑。
「妳知道為什麼他這麼討厭我嗎？」
付小小死抿著唇，完全沒有要開口回答她的意思，腦中不斷浮現信裡提到的限時三分鐘，現在一分鐘過去了，所剩的時間並不多，必須盡快做出決定才行。
「因為我太愛他的爸爸了，很愛很愛，」許若錦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付小小身前，眸子裡藏著一股未知的幽深，「愛到連一個影子都要。」
付小小睜大雙眸，無法置信她聽見了什麼，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彷彿被施了法術似的杵著。另外一方面，林鳴祤同樣對許若錦的話感到毛骨悚然。
影子……是指藍宇桀？想到這裡，林鳴祤不由得感到惡寒。
許若錦就像找到了情緒的出口般，又自顧地對付小小說著：「妳覺得妳能插足進來嗎？不，妳只是他遊戲裡的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他可以輕易的捨棄妳。而且他讓妳做的事情，根本不能傷我一分一毫，頂多是惡作劇程度的玩笑，這個妳不是領悟過了嗎？」
微不足道的棋子……難怪藍宇桀身邊的人看著付小小都像在看一個角落待著的垃圾。
「我知道。」付小小平淡地說，可是語調中的顫音已經洩露了她的不甘，「所以我才更要做。」
此時的付小小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將執起的刀口對向自己的腹部，許若錦見此，露出十分意外的神情，看向付小小的眼神裡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情緒。
片刻，許若錦忽然大笑起來。
付小小一愣，疑惑地看著她。
「有趣，有趣……孩子，妳叫做什麼名字？」許若錦像是得了玩具的孩子似的，對付小小的態度突然熱切起來。
「……付小小。」付小小道。
「付小小啊，」許若錦笑得眼睛一彎，「妳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打賭？」
「沒錯。只要妳贏了，我放過小桀如何？」
「那如果我輸了？」
「如果妳輸了，妳就再也永遠看不見他了。」許若錦掩嘴笑，眼神透出來卻的是毫不掩飾的冷意和殘酷。
「好，我答應妳。」付小小這次並沒有多少猶豫。
「妳就不怕我對妳做什麼？」許若錦眉一挑，又再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只要藍宇桀沒事就好。」
「妳還真是喜歡他呢。」許若錦散發出微微的殺氣，「好了，該說賭注內容了。現在，把妳的刀口對向我，捅我一刀，如果藍宇桀見死不救，妳就贏了這場賭注。」
聽了許若錦的話，諒林鳴祤再怎麼淡定也忍不住罵了聲瘋子，暗自想著依付小小的個性，怎麼可能照著她的話做？畢竟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捅死人的。
但是，付小小很快地就顛覆了林鳴祤的想法。
許若錦身上傳來肉體被刀刃捅裂開來的聲音。
付小小卻不止下了一刀。而是兩刀、三刀、四刀……總共九刀。若不是藍宇桀衝進來的腳步聲阻止了付小小，她恐怕還會繼續刀起刀落。
在過程中，本來許若錦還游刃有餘的看著付小小刺進第一刀，可沒有想到接下來付小小還會捅她第二刀，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因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而癱坐在地面上，這個姿勢反而方便了付小小，讓她刺了一刀又一刀，許若錦一下子便沒了氣息。
「妳做了什麼？」藍宇桀慌亂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付小小抬頭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勾起慘淡的微笑。
「藍宇桀，你解脫了。」
「妳她媽的在說些什麼？」藍宇桀用力地推開付小小，像看著垃圾一樣的看著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付小小心下一亂，丟棄了刀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但是看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不由得心緒大亂。
「我不是殺人犯……我只是想要救你而已……相信我。」付小小跪伏在地，彷彿藍宇桀是她的神明，祈求他能理解她，告訴她她沒做錯。
藍宇桀大吼：「我沒叫妳現在就殺了她！」
付小小被他吼得一顫，整個人縮在一起，再也不出聲了。
時間，也隨著這聲大吼瞬間靜止。
世界像是失去顏色般形成一片灰階，沉悶地令人窒息。林鳴祤感覺自己正慢慢從付小小的身體抽離，直到失重感消失，她才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地踩在地面上。
「很可笑，對吧？」不知何時付小小已經站在林鳴祤的身前，低落的語調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黯淡無光。
「為什麼這麼做？」林鳴祤看著付小小蒼白的臉，心情頓時五味雜陳。
「我只是太嫉妒了。」付小小視線掃落地板上的面容，許若錦的屍體還躺在那，眼睛死死地睜著不瞑目。
這一幕讓林鳴祤忍不住皺眉，儘管先前做好付小小殺人的心理準備，可在付小小面不改色將許若錦的性命奪走時，心中的天秤還是不免晃動了一下。
付小小的手忽地一抬，往左方一指，整個空間頓時失去平衡似的扭曲，形成一片混沌的景色，讓人辨認不出原始的景色，就連付小小的身影也快要淡得看不清了。林鳴祤匆匆回過神來，朝著付小小指著的方向望去，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那人，不由得一愣。
明晃晃站在那裡的人，正是何祭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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