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傳來叩叩二聲。
「請進」白銀會長盯著桌上各社團的預算文件,頭也沒抬回應著。
「不好意思,我是拳擊社的社長。」
一名女學生,穿著體育服裝,手戴紅色拳擊手套,靦腆的開了門走進學辦。
「友子醬妳來啦,歡迎。」
學生會書記──藤原千花,高興地呼喊。
「那麼,無事不登三寶殿,穿成這樣來這是有何要事呢?」
整理文件一個段落的輝夜起身詢問,眼露不悅。
「我…我是來向學生會宣傳拳擊的益處的!咻!咻咻!」
友子害羞的語氣,配上敏捷的空拳動作,形成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拳擊可是十分健康的運動,所以……」
「拳擊社不能被廢對吧?」
輝夜代替友子接上這句。
「诶!啊!是…拜託了,副會長!會長!」
停下揮拳動作的友子,馬上立正鞠躬,聲音已經帶有些許哭腔。
「但是拳擊社只剩下社長一人,這恐怕有點……」
「沒問題的,我們學生會並非不講人情,只要妳能好好在運動會辦好新人賽,當天能吸引更多學生入社,那麼就可以不被廢社。」
打斷輝夜的白銀會長,雖是外表沉著回應,實際上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不希望拳擊社倒掉的人。當社長踏入門口開始,白銀早已開始煩惱該如何拯救拳擊社。
白銀是個拳擊迷,曾想學習拳擊,卻無奈抽不出時間加入拳擊社,或是報名校外拳館的課程。平常除了觀賞電視上的拳賽之外,就只能觀賞每年拳擊社在校內體育館舉辦的拳擊社新人賽。偶爾會因為過度興奮,而模仿電視中的拳手們揮舞空拳(詳見<白銀御行は負けられない>)。
「真…真的嗎!?會長!」
白銀的拖延戰術,使友子眼中佈滿希望之光。
「嗯,沒ㄘㄨ……」
「不,這恐怕大有問題。」這次換輝夜打斷了白銀。
「唔?勿手謀ㄋㄨ(為什麼呢)?」
一旁悠哉地咀嚼著巧克力餅乾的藤原書記提出了疑問。
「如這孩子所說一樣,因為整個社團只剩社長一人,沒有新人,怎麼辦新人賽?」
輝夜一針見血的回答。
「四宮,我看妳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對吧?」
「什麼挑戰?會長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輝夜一面優雅地裝傻,一面暗想:
「來了來了,會長果然會邀請我一起加入拳擊社,來試圖拯救他最愛的拳擊運動。會長是拳擊迷的秘密,果然很好利用。」
早就知道白銀是拳擊迷的輝夜,運用自家經營的四宮拳館廣告,把拳擊社的多半社員都吸引到四宮拳館,目的就是不得不讓拳擊社求助於學生會。如此一來,白銀很有可能會心軟答應加入社團成為新人。
「只要在新人賽將他擊敗,就能讓會長對我更加印象深刻!因為英才教育,從小開始請職業選手家教指導的拳擊,沒想到第一次使用不是用在防身,而是用在會長身上。透過肢體互動,加上實力差距,一定會讓會長屈服於我的。會長,你的下一句話一定是『四宮,我們就是拳擊社的新人』!」
「四宮,我們就是拳擊社的新人!」
「不了,男女拳賽根本不公平吧?」
嘴上如此說著的輝夜,腦中想像卻是在擂台上KO了白銀的畫面。
「雖然男女混合有體力差距,但以新人來說,應該還好…大概。」
友子以不安的口吻說著,但對友子來說,這次新人賽也是拳擊社最後的希望。
「好吧,既然社長都這樣說了。那新人賽要訂在什麼時候呢?」
「就訂在5月19日吧。」
「Boxing日對吧?」
「Boxing日是什麼?是指拆開聖誕禮物的禮物節?可是不是在12月26日嗎?」藤原歪著頭疑惑著。
「诶?妳不知……」白銀轉過身正要詢問藤原的同時……
一陣強風撲向藤原,吹亂的她的頭髮
「嗚哇!」藤原一聲驚呼迴盪整間學生會辦公室。
「四宮…妳什麼時候……」白銀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咳咳咳…咳咳咳……」
輝夜收回定在藤原眼前5公分的拳頭,解除戰鬥姿勢,順勢將拳頭放在口前咳了好幾聲。整顆頭都已經漲紅。
輝夜邊咳邊想:「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一定被會長看出我有學過拳擊…可惡,藤原同學的無知發言真的讓人忍不住嘛!現在只能裝作身體不適來蒙混過去了。」
「四宮,妳沒事……」
「好可怕啊~!」
白銀再度被打斷。一位男性突然一邊哭喊,從學生會辦公室衝了出去,聲音之大不亞於藤原剛才發出的音量。
「剛剛剛剛剛才那位是?」友子手指指著逃向走廊的石上會計,以看到幽靈的鐵青臉色問著。
「咳咳咳…咳咳咳…我身體不舒服,我先早退了。那麼明天見。」
此時的輝夜只想盡快逃離現場,然而……
「等一下!」
藤原一手抓住輝夜的手臂。
「咳咳…怎麼了嗎?藤原…咳…同學?」
「為什麼要裝咳嗽呢?為什麼要逃避呢?」
「我才要問妳為什麼這個時候這麼敏銳啊!!!!」輝夜內心大喊。
輝夜的腦海中浮現了以下的畫面:
藤原在擂台上被輝夜鉤拳擊中腹部的同時,藤原開心地喊了一聲「咚打油!」
雖然輝夜的拳頭雖然已冒青筋,但一旁的友子眼睛發亮似地盯著她看,輝夜的緊張感蓋過了對於藤原的煩躁。
「不妙,拳擊社社長似乎已經察覺到了。這時候不能緊張,一定要趕緊圓過去,不能現在就讓會長知道我會拳擊的秘密。」輝夜在心中自我喊話。
「诶?四宮逃避了什麼嗎?」白銀向藤原問著。
「逃避了能力所及的事物啊!」藤原雙手捧起輝夜緊握的拳頭。
輝夜忍無可忍對喊著「啊哈哈,要變成可愛的熊貓沙袋了呢!」藤原揍了幾個組合拳。瘀青與鼻血不但沒有讓藤原的面容變醜,反而更加反襯藤原的天真無邪感……
當然以上仍是輝夜在腦中的小劇場。
「那…是指什麼呢?」輝夜硬擠出微笑。
「輝夜同學知道什麼是Boxing日對吧?我很好奇!」
面對似曾在別的小說看過的台詞,輝夜吐了口放鬆的氣。
「簡單說就是打拳擊的日子,為了紀念職業拳手白井義男,就這樣。」
「诶~~只有這樣嗎?咻咻!輝夜同學的皮膚好有彈性,打起來好舒服哦。」
藤原揮著調皮的拳頭,輕輕凹陷著輝夜臉頰上的玉白嫩膚。
即使已經頭冒青筋,輝夜仍選擇刻意保留了拳擊日對於日本的意義,目的就是為了要試探白銀知道多少。
「拳擊日背後的意義,應該是提升了日本民族的信心,因為是戰後以來首次有日本拳手成為世界冠軍吧?」
白銀以非肯定的口吻,詢問拳擊社長友子。
「對啦對啦對啦!幹嘛疑問句啊?真是的。」
輝夜一邊內心想著,一邊以不悅的表情看著白銀跟友子。
「呃…我想應該是的。那個,剛才就想問了,副會長是不是……」
「啊啊!時間不早了,就麻煩妳教導我跟會長了。那麼明天見!」
打斷友子的輝夜,迅速離開了學生會辦。
現場寂靜了10秒。
「騙人的吧騙人的吧騙人的吧,從剛才就一直很在意。該不會四宮早就學過拳擊了吧?四宮那隻快要碰到藤原的拳頭,還有那個出拳姿勢…我該不會會輸吧?」
白銀內心緊張的台詞在腦中來回敲打,腦海中浮現在擂台上被輝夜KO後,身體被輝夜腳踩的畫面……
「會長明明身形比我大,卻打不贏我…還真是可愛呢。嘻嘻。」
腦中幻想的輝夜話語,使白銀第一次對於與輝夜之間可能存在的實力差而感到異常恐懼。
「之後也請多指教了,拜託了!」
白銀迅速向友子鞠了躬,隨即也馬上離開了學生會辦。
在場只剩學生會書記與拳擊社社長兩人。
「吶,友子醬,沒有參加新人賽也能加入社團嗎?」
「不行。學生會書記又是桌遊社社員,加入的話妳會忙不過來。」
友子帶著拳套的雙拳,旋轉蹂躪著藤原的臉頰。
「诶~我也想跟他們倆人一起玩嘛~。」
「不行。」友子斬釘截鐵回應。
「真是的~那我也想跟友子醬一起玩嘛~也教我嘛~~。」藤原加強了撒嬌的語氣。
「之前邀妳加入妳不要,跑去桌遊社。現在妳又想要來我們社團,真搞不懂妳。算了,隨便妳。」
「耶!最喜歡友子醬了!」
「剛才還跟副會長那麼親密,笨蛋千花……」
藤原笑著抱住友子,友子則一邊咕噥著,好幾記鉤拳擊在藤原的腹部上。
「咚!咚!咚!咚!咚!咚!打油~」
腹部受擊的藤原,反射性地喊出了這句意義不明的台詞。喊完尚未閉上的同時,友子迅速以口堵住藤原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偶油~」
友子滿臉泛紅,持續以單拳腹擊著藤原,不停以舌尖齒擊著藤原。
友子認為這是藤原在被她懲罰。
藤原認為這是友子在對她撒嬌。
夕陽透過窗簾隙縫灑在的學辦地板上,目前溢滿濃郁的百合花香……
本日的勝敗──友子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