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奇琇發起脾氣來那可不是好受的,今個出來便打算等師妹消氣再回去,懷著這般想法……鄭舞墨穿成男子模樣,坐在酒館的角落。
「怎麼養出她這副脾氣的……?」
她倒了杯酒,一邊咕噥著,一飲而盡。
「喂。」
「是不是該稍微嚴格些……」
鄭舞墨正想著,自己面前的桌子突然被踢翻,酒水灑在她身上,她這才抬頭望向來者。
「這是大爺我的位置,不想挨打就讓開!」
「這桌上寫你名字了?」
「呦,還回嘴?」他一把提起鄭舞墨的領子,「看來你嫌命長啦?」
「唉……」
她嘆了一聲,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奮力一抓便聽見了骨頭的錯位,那人疼的放開了手,鄭舞墨也不放過這個機會,一腳踹上他的側腹。
趁著他重心不穩,她直接對著正臉出拳……對方倒地,鄭舞墨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淡然的笑著。
「唔啊……!」
「為了幾杯酒殺人還是不值的,」她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尖就停在離那人左眼不到一吋的位置,「不過你這招子不放亮點也沒用,不如廢了吧。」
說完,她便輕輕劃開對方的左眉……鮮血滲出,她舔去嘴角還留著的殘酒,不知是因為酒醉還是興奮……持劍的手也微微顫著。
「你是用右手掀了我的桌,那……也砍下來好了?」
「饒、饒命!饒命啊!」
劍尖又向下移了些,傷口延伸到眼瞼,正當要劃過眼睛時……她突然收了手。
「唔、唔……」
「真是……壞了我的興致,」她踹了地上的人一腳,看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並抹去臉上的鼻血,「還不快滾。」
「你……你給我等著!」
她也沒放在心上,環顧四周……其他酒客一對上目光便趕緊移開,鄭舞墨搖了搖頭喚了小二,塞些錢當賠償後就找了別的位置坐下。
拿著酒杯的手還有些抖。
「差一點……」
「客、客官,您方才說什麼……?」
「……沒什麼,」她將幾塊碎銀拍在桌上,「把你們店裡最烈的酒端上來。」
「好嘞!」
小二離開,她嗅了嗅自己的衣裳。
「又來了,」低聲喃喃,「下次得再克制些……」
*
*
「哼!師姐又扔下我……!」鄭奇琇走在大街上,低頭看著自己偷偷順走的鄭舞墨的錢袋,做了個鬼臉,「沒錢了我看妳能跑哪去!」
正當她晃悠著,就聽見有人叫住了她,回頭一看。
「啊~武叔叔!」
她記得鄭舞墨曾經和自己介紹過這人,難得聽說師姐有朋友,之前碰頭的時候他也會帶自己去玩兒呢。
「你怎麼來啦?」
「……來找位故人,話說奇琇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啊啊~這個說來我就氣!」
……
……
「師姐是不是很過分!」
擇武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誰讓鄭舞墨在溜去酒館前把照料鄭奇琇的責任丟給自己?之前謊稱是友人介紹給她認識時只說是稍微幫著照看而已啊。
這下好,他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好在鄭奇琇並沒有要擇武認真回答便繼續嘰嘰喳喳的說了下去,甚至將過往的舊帳也一併翻出來。
「每次都丟下我然後偷偷跑掉!我也是很厲害的啊!對不對?」
「的確是比同年紀的孩子厲害許多。」
畢竟她底子不差,鄭舞墨不只一次和擇武說過要是鄭奇琇能把鄭衍的功夫學好,恐怕連她自己都得顧忌三分。
不過讓擇武更印象深刻的是鄭奇琇有一次抄起硯台就往鄭舞墨砸去,那時鄭舞墨恐怕也是沒料到師妹發這麼大火就用左手去擋,在手臂上砸了好大一塊瘀青。
整個鴛鴦閣就沒人敢對著閣主砸東西的,擇武知道之後都捏了一把冷汗,那時鄭舞墨抽抽嘴角似乎也有點想發作,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但這下就導致鄭奇琇以為不管砸什麼都傷不到鄭舞墨……拿出來丟的東西可謂是越來越精彩。
「妳師姐這麼做,也只是怕妳受傷,」他拍了拍鄭奇琇的小腦袋瓜兒,「就忍耐些吧?」
「可是……你不覺得下藥太過火了嗎!」
「這……的確是……」
雖然鄭舞墨有稍微把藥量調少怕影響到鄭奇琇的身體,不過要說也真的說不過去……
「對嘛!」
「咳嗯……這之後我會和她提一下的……」
「那你順便勸她少喝些酒好不好?每一次都能聞到那味道!對身體也不好……」
擇武沉默了一小會兒後才點頭答應……這的確也需要擔心,畢竟這些時日鄭舞墨的酒是越喝越烈,但他卻也不知如何阻止,又想到鄭奇琇語中帶著的擔憂……
「姑娘這是……不生她的氣了?」
「誰、誰說的!我還氣!」
「呵……」
擇武能理解鄭舞墨的決定,就連自己都能看清孩子眼裡的清澈……也不願它變得混濁不堪。
「氣歸氣……也不能拿走我的東西啊。」
「師姐?!」她才剛驚訝,又立馬捂住鼻子,「哇啊……酒味好濃……」
「還說啊,幸好我身上還帶了些碎銀,否則就讓小二踹出來了!」
鄭舞墨嫌棄的說道,不過她本身就有隨身攜帶錢財的習慣,鄭奇琇手裡拿著的錢袋不過是她拿來唬師妹的。
「妳這不是沒被踹嗎,」鄭奇琇鼓著臉說著,「我想買糖葫蘆!可不可以?」
「怕了妳了……去吧,吃完可不准再鬧脾氣了。」
「嘿嘿!」
見她歡喜的朝小舖子蹦去,鄭舞墨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一旁低著頭的擇武。
「看來你挺討孩子喜歡的。」
「不敢當。」
「……說正事,派人再給我送些靜心凝神的藥,最好再來些烈酒……」她長吁一口,「最近總是能聞到血腥味,這兒的酒太淡,根本蓋不過去。」
「……您還是要注意身體。」
「我明白,但又能如何?現在拖一日是一日……」鄭舞墨笑了兩聲,「就不知道琇兒知道我私地下那些爛事時,可會捨得替天行道,手刃同門。」
擇武沒有接話,任鄭舞墨拍拍他的肩膀……隨後又拉開平時的微笑迎接拿著糖葫蘆回來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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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鄭舞墨被家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