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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識馭者 8. 要打,就來打

巴阿尼 | 2019-08-10 06:43:45 | 巴幣 30 | 人氣 360


    
要打,就來打
  
  休息幾個小時後,我們在天還沒亮就收拾好行李,我趁艾拉熟睡的時候檢查他手掌紅腫的程度和腳上繩子的間隙,確認沒有壞死風險後,才敢把他叫醒。
  
  「小心一點,別讓他嗆到。」我聽從寧姊的指示以膝蓋抵住他的腿、左肘頂著他的胸膛、捏緊他下顎,拿起水壺小口小口的透過繩索的縫隙倒水進去。「要是手滑的話,他會很痛苦喔,妳知道水刑吧?水從鼻子灌進去的感覺──
  
  不要吵啦。
  
  餵完水後,我迅速從他身上跳開,緊握著連接他嘴巴的繩子,要他走在前頭。體力恢復、好好看清楚腳下的狀況之後,我才發覺自己很排斥沒穿鞋子走進叢林這件事。起初我還忍得住毫無保留踩上大地的觸感,直到體驗過潮濕的泥土、腐爛的樹葉、不知道是什麼滑溜又黏答答的東西以及某些感覺起來像是動物屍體的柔軟物後,我才忍不住向寧姊抱怨。
  
  「是啦是啦,妳當時不脫靴子的話,現在確實不會有這些困擾,反而會在水面上全身腫得跟豬一樣咧,說不定,還會拉得一褲子都是。要我跟妳描述死掉以後的感覺是什麼嗎?
  
  算了,當我沒──
  
  「什麼都沒有喔,一片黑漆漆呢,既冰冷又寂寞。
  
  我說不要聽了。雖說如此,我還是花了接近半小時才不去想那些鑽進腳指甲裡面的東西是土還是屎。
  
  據寧姊的說法,昨晚待的小屋是一個廢棄的製毒廠,曼麻司塔統一德羅卡之後,這裡就漸漸回歸自然,變成只有少部分像寧姊這種菁英部隊才會知道的臨時營地。
  
  我們沿著被植物侵蝕的舊道路前進,一路上的阻礙除了讓我頭皮發麻的溫水小池塘,還有橫擋在路上的腐朽樹幹、長滿青苔的藤蔓、鋒利的樹葉與石塊、以及四處橫生又毛茸茸的蕨類植物。當太陽爬升到足以照亮整座叢林時,我才終於對眼前的綠意盎然有些好感。然而寧姊另一個善意的提醒瞬間打消好不容易褪去的不安。
  
  「把情緒感測打開吧,說不定會有美洲獅之類的野獸。
  
  我聽了差點在一團油亮的青苔上打滑,沒有人現在才在說這個的啦,遇上了怎麼辦?
  
  「我們就祈禱妳昨天晚上真的有學會怎麼操控肌肉。
  
  我覺得還是不要對我的學習能力這麼放心比較好。
  
  「是挺放心的,不過就是動物嘛,要是妳能掌握牠們意識流向,就沒什麼好怕的。
  
  怕的是牙齒和爪子吧。既然妳閒著沒事,就順便幫我感測一下嘛。
  
  「辦不到咧。
  
  討厭。
  
  只因為這段對話,接下來的兩小時我的注意力不斷被從樹葉間竄出的小鳥、在樹幹上晃來晃去的猴子,和偶爾衝過我後方的小型動物分散。有一次甚至因為顧著看樹頂,沒注意到腳邊的樹根而直接摔進樹叢當中,邊叫邊撥掉爬上身的大團螞蟻。
  
  「對了,有可能也會有蛇喔。
  
  閉嘴我捏掉鑽到頭髮裡的蟲子、吐出攀在舌頭上螞蟻後用力推了艾拉一把,拱起肩膀沿著廢墟繼續前進。
  
  道路越接近貧民窟就越明顯,兩旁的樹林也逐漸開闊,但一路向上的山坡、沉重的背包和艾拉鴨子走路般的速度,讓我再次體驗不下昨晚激流游泳的疲勞。除了開始頻繁出現的碎石路外,有一段路程過於陡峭,艾拉走個幾步就會往後仰,最後我不得不扛起他衝到山頂的一塊空地中。我把艾拉的繩子繫到一旁的樹幹上,粗聲喘著大氣,拉起衣襬擦去滿臉汗。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
  
  「這樣不行喔,妳才幾歲而已體力就這麼差,是誰每次都拿跑步全班第一來炫耀啊?
  
  我才幾歲妳就要我幹這種要命的活,一般人跑步的時候都會穿鞋子啊,腳底痛死了啦……
  
  寧姊的震動這時竟然表現出喃喃低語:「就嬌生慣養啊。
  
  不要在我腦袋裡面說我壞話。
  
  我喘了最後一口氣後坐在路邊,皺著眉檢查飽受折磨的腳,然後拿出背包的水牛飲了一頓,以相同的方式餵了艾拉幾口。涼風從山下湧上,吹得樹林沙沙作響,也冷卻了我熱得冒煙的身體。在我按摩雙腿的時候,我向前方山腳下看去,隱隱約約從樹葉縫隙看到一些房屋的輪廓,另一股風從那個方向吹來,帶來貧民窟熟悉的噁心臭味。
  
  只可惜休息時間一下就結束了。
  
  「妳有沒有聽到?
  
  什──雖然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震動,但經寧姊這麼一說我也聽到了背後的細微聲響,我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拔出小刀看向叢林深處,輕吹意識到四肢。不會吧……妳這個烏鴉嘴……
  
  「別只會怪東怪西的。
  
  黃褐色的毛皮、白色的腹部、玫瑰形的黑棕斑紋、粗壯的四肢和尖銳的獠牙,一頭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小的美洲豹藏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牠被陰影遮擋的雙眼和我相視,一動也不動,在虛無的意識震動下顯得格外危險。我護在艾拉前方,反手握刀,呼吸變得急促,汗水一滴滴從皮膚滲出、浸濕了衣領、被顫抖甩得四散。
  
  如果牠也有意識的話,我有可能和牠溝通嗎?
  
  「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牠說不定只是路過,可能吃飽撐著到處散步之類的,這種機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但最好不要這麼想。
  
  牠會爬樹吧?我開始後悔也把槍丟掉了。
  
  「別想東想西了,專心在──我的媽呀,牠好壯……
  
  美洲豹以緩慢優雅的步伐走出樹蔭,全身肌肉結實,發達的四肢呈現一種原始的暴力感,我突然覺得或許昨晚摔下瀑布的結局還會體面一點。牠每靠近我一步,我的心跳就快了幾拍,當牠在我十幾公尺外停下、靜靜拱起背時,我也跟著繃緊神經,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在牠身上。
  
  因此才會差點被艾拉害死。
  
  「嗚呃呃呃!疑黑誤!
  
  我被他恐慌的叫聲嚇得跳起來,美洲豹同時朝我衝刺,速度快得一眨眼就竄到我眼前。我趕緊往旁一跳,卻正中牠的下懷,牠的尖爪迎面而來、利齒緊追在後。我往牠的掌心刺去,用上全身肌肉往後翻,腳背正好踢中牠毛茸茸的下顎,但也被牠衝刺的速度撞飛出去。
  
  我悶哼著栽進樹叢中,只聽見牠厲聲大吼,還來不及起身,牠可怕的大嘴就出現在我面前。我尖叫著往旁邊滾去,雙腳踏地後立刻起跳,死命抓住橫越眼前的樹枝,像隻猴子一樣吊在樹上。
  
  「反了吧,剛才應該直接拿刀刺牠的臉啊,反應力太差了啦。
  
  喂,這是該對死裡逃生的妹妹說的話嗎?
  
  儘管刀子刺傷牠的左前腳,牠卻絲毫不退懼,反而更加殺氣騰騰。我瞥向被牠甩在地上的刀子,然後睜大眼發現牠和艾拉之間暢通無阻。
  
  美洲豹跟著我的視線望去,隨即朝毫無抵抗之力的艾拉飛撲而去。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體驗到腦袋停止思考、身體自己動起來的過程:我以不知哪來的力氣翻過身,雙腳猛力蹬向枝幹後,朝美洲豹破風飛去,速度快得眼睛飆淚。
  
  或許是我無意間喊出的高吼、也可能是牠感受到我轟然爆出的殺意,牠在我即將相撞的那瞬間緊急煞車,我才得以用肩膀撞入牠的腹部。
  
  牠柔軟的肚子和應聲飛起的身體減緩了我受到的衝擊,但左肩還是立刻傳出難以忍受的劇痛,我在草地上翻了好幾圈後勉強跳起,摀著肩膀死盯著倒地的美洲豹。牠粗重的喘息混著水聲,我撿起刀子矮下身接近牠,鮮血從牠口鼻汨汨流出,腹部凹了一大塊,似乎被我撞壞了不少內臟。
  
  這時,我才發現牠的雙眼被迷霧侵蝕。
  
  等一下,所以牠也是被迦德希控制的?我退了幾步,這頭瀕死的猛獸吐出最後的氣息令我興起一陣惡寒,山風吹出呼呼聲,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難怪……我還在想說為什麼平時不會攻擊人類的美洲豹會這麼……那為什麼牠會知道妳在──該死,我昨天怎麼沒想到?既然迦德希能夠用一丁點菸就追到妳……
  
  那艾拉就是個超大型的追蹤器。我迅速轉向艾拉的位置,本該拴住他的樹幹只剩下一截繩索,我不斷轉身四下查看,一股衝擊將我撞倒在地。
  
  疼痛在右肩爆開。
  
  我高聲慘叫並向後肘擊,艾拉應聲鬆開嘴,我趁機把他踢開,暈眩感隨即湧上。該死,我被他咬了,迦德希的意識……就像是有人迅速調小音量、關掉燈光似的,他的迷霧如漲潮般淹過我的腦袋,逐漸將我包圍。姊……寧姊……
  
  「給我滾出去!別想佔領菲菲的身體!」寧姊的意識突然膨脹,以極強烈的震動擊退那股黑暗,她就像龍捲風般掀起憤怒的風暴,精準颳向從我腦海邊緣鋪天蓋地而來的攻擊。
  
  迦德希的意識不像她足以喊出話,但也釋放出緩慢入侵的毒霧,所到之處皆被暗淡的濃霧腐蝕,我對身體的控制也一點一滴被奪走。
  
  我跪在地上,忍受著兩種勢力在身體內的交戰,比發燒還難受的高溫震動在腦中轟隆作響。在雷電般的閃爍景象中,我看見了一幅跟黑白電影一樣的畫面,畫格斷斷續續地播放,一幀幀在我面前聚焦;而當我看清楚時,意識倏地爆發,化為強烈地震一口氣擊退濃霧、淨化腐蝕,最終驅逐他的魔掌。
  
  那是老媽被迦德希殺死的畫面。
  
  我喘著大氣站起身。前所未有的憤怒自胸口漲起,貫穿身體並賦予力量,以至於當我一一掃視那些舉槍將我包圍的人們時,只感受到炙熱的殺意。
  
  「菲菲,還不是時候,迦德希不在這裡。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他大費周章就只想讓我看見這個……我咬牙低喘,瞪得眼睛發痛。生兒子沒屁眼的混蛋。
  
  「別犯下跟我一樣的錯,冷靜下來,妳朋友的生命還在他手上。
  
  我憋住氣、深呼吸,滅去怒火,兩肩的疼痛重新湧上,但我不再畏縮,而是靜靜觀察這些兩眼無神的包圍者。
  
  一位穿著高爾夫球衫的禿頭男子走出人群,他的雙眼比其他人都還要模糊,就連眼白的部分也化為一片灰霧,但他臉上的淺笑在一群面無表情的人之中非常顯眼。他將艾拉從地上扶起,悠悠哉哉把他抱到我眼前。
  
  「很厲害,小迪菲杜,」迦德希陽光般的笑容在那男子臉上綻放,我看了有些反胃。「不到一天的時間妳就強化到這個程度了,妳真的很有天分,我很欣賞。雖然仲裁者在妳體內,但果然修行看個人哪。」
  
  「去死啦。」
  
  「別生氣嘛。不然這樣好了,我放了艾拉傑達吧,有他陪伴我想妳會比較安心。」他的身體動也沒動,我感受到原本緊繃的空氣突然散開,就像放開一條拉長的橡皮筋似的。艾拉深吸一大口氣,哀號著往地上倒,我連忙伸手接住他,沾到手上的汗異常冰冷。
  
  「撐住,我來幫你。」我拿出小刀割開繩索,露出底下勒成深紅色的皮膚,我把他右手扛到肩上,悶哼一聲將他抬起。「真的很對不起,手腳會很痛嗎?你會渴嗎?」
  
  艾拉蒼白的嘴唇些微抬起說:「沒事啦……我小時候也常……被我爸吊起來打……嗚……」他雙腿一軟,我使勁撐住他的腰,把他慢慢放躺,以背包做為枕頭。
  
  我撥開他濕透的瀏海,以輕柔的震動檢查他的意識,確認迦德希已經完全放他自由後,我一面餵他喝水一面放軟語氣說:「你先休息一下,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又被綁著。你一定累壞了。」
  
  他閉上眼搖搖頭,氣若游絲的模樣讓我幾乎捏爆水壺,把水瓶塞到艾拉手中後,我狠狠瞪向迦德希。「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殘忍?我們的情感對你來說都只是賈古魯答的一部份嗎?沒良心的混蛋,光憑你把艾拉整成這樣,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你大卸八塊。」
  
  他半開著眼、擺出嘲笑似的表情說:「別忘了繩子可是妳親手綁上的,而我也是有血有淚的人類,妳看我都被你們這麼真摯的情誼感動了呢。我的地位和力量也是經過犧牲和努力換來的,對情感的理解當然比妳還深得多,我不過是利用得比較有效率罷了。話說回來,如果妳也是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而努力的話,那妳應該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我從來都不想要這樣的力量,如果必須獻祭才能換到賈古魯答、才能平安逃出德羅卡,我寧可在這裡過上一輩子。」
  
  「好耀眼的想法,只可惜哪,這不是妳可以選擇的。杜瓦兄肯定有告訴過妳,這是他的罪孽,必須由妳來償還的罪孽,他就老愛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以妳的智商,在發現擺脫不了詛咒後,肯定也選擇往上爬。」
  
  「我才不像你這麼貪得無厭,別自以為了解我和老爸。你的力量已經強到能同時完全控制這麼多人的意識,甚至還能命令艾拉做出他永遠做不出來的事情,你到底還要什麼?」
  
  「我要變得更強,這沒什麼好問的。」他的表情略沉下來,笑容變得更加陰險,「小迪菲杜,妳不明白隱藏在德羅卡背後的惡魔有多麼強大,即使我獲得妳全部的力量也無法和那道陰影相提並論,弱肉強食,德羅卡的唯一法則。不過,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不是嗎?」
  
  「別什麼狗屁都拿弱肉強食來當藉口,要變強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方法──
  
  「不要跟我談其他方法。」迦德希猙獰低吼,他嘴角依然揚著,豎起的眉頭和憤怒的雙眼卻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殺氣,加上從他身體輻射而出的大量震動,我得緊咬下顎才能頂住後退的衝動。「妳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絕望、那樣的恐懼,沒有資格指導我怎麼面對強敵。小迪菲杜,當妳發現妳眼前站著一個光憑意識就能毀滅妳的惡魔,祂只需一個念頭就能摧毀妳所知的一切和妳所愛的人,妳要怎麼和祂戰鬥?妳要怎麼消滅祂?告訴妳,在這場賭注當中,只有一人會勝利,我絕不會讓這個機會白白溜走。」
  
  「干我屁事?對,我是不明白,我也沒遇過這樣的惡魔,但對我來說,你就是那個摧毀我世界的混蛋。我不會屈服的,我要證明憑你這種不擇手段的邪惡,是沒辦法打倒我的。你殺了我的媽媽、殺了我的姊姊,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次奪走我的家人。」
  
  「菲菲,不要激動,別落入他的陷阱。」
  
  「我知道這是杜瓦兄教妳說的話,」怒意從他臉上褪去,只留下帶著淡淡憂傷的淺笑,「我向妳道歉,為了我對妳做過、與即將做出的所有事情道歉。但我必須奪走妳的力量,即使這代表妳也將死在我手上。」
  
  「你要我的力量卻沒膽子親自現身在我面前,別笑死人了,只會抓無辜百姓來洗腦、把他們作為手下的膽小鬼算什麼毒梟?這就是你犧牲自己部下和支持者換來的下場,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他露出牙齒冷笑,一個箭步抓起我衣領把我舉了起來,在我鼻子前低吼道:「就算我人不在這裡,我還是能輕易殺掉妳和妳朋友,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這就是賈古魯答,擁有這樣的力量,我根本不需要任何部下。」
  
  我鼓起驅散毒霧的烈震襲向他,以相同的方法轟散迦德希的意識,那人隨即鬆開手、兩眼一翻倒地不起。
  
  我睜著兇狠的眼環視那些舉著步槍與手槍的人說:「那你帶種就來啊,是男子漢就正大光明跟我一對一啊。不敢冒險的混蛋。要打,就來打。」
  
  沒想到他們聽了卻異口同聲大笑了起來,我環視每一個迦德希的意識碎片,要是在今天之前或許我會嚇得手忙腳亂,但此時我只想一個一個把他的力量消滅,直到他夠膽出現在我面前為止。
  
  「真不愧是杜瓦兄的女兒,仲裁者的妹妹,魯門利一家就應該要有這種氣勢,讓人垂涎三尺。」迦德希藉由每個人的嘴巴說著同一句話,艾拉睜大眼看著如此詭異的場景,我蹲下身握住他顫抖的手,警戒著每一把槍。「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走吧,讓我們渡過干皮爾河,坐上我替妳準備的專車,見個面好好聊一聊吧。小迪菲杜,妳願意賞個光嗎?」
  
  語畢,其中一個魁儡舉槍朝那位被我淨化的男人扣下扳機,鮮血腦漿四濺,果醬般粉紅的溫熱黏液噴得我滿身都是。艾拉見狀哀號抖了好大一下,滿臉驚恐地挪動身體,巴不得離屍體越遠越好。
  
  我用力擦去臉上的血跡,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說:「準備好自己的棺材吧,迦德希,我會討回被你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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