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隊友奔過來的腳步聲,陽依向後一飛跳,瞬間與劍士拉開很大的距離,同時也收回了對惡魔的法術。
而劍士則是訝異的撇向嘉特麗的方向,完全沒想到魔導師會被解決掉。
陽依看著劍士的目光轉為冰冷,她熟練的操控起冰元素,很快地將對方的腳牢牢凍在地上。
「泰拉,快!」
「泰拉,快!」
接著,與剛才跟劍士說話截然不同的冷淡語調響起,劍士看回了陽依,眼中有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我給過你機會。』陽依開口,無聲地回應著。
「知道了!」夥伴的回應傳入耳中的同時,陽依瞪大了雙眸,眼睜睜看著被自己凍住的劍士舉起了劍——唰!
他將自己的雙腿砍了,掙扎的往前爬行想逃生,場面鮮血淋漓,讓陽依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然而就算他想逃生,嘉特麗的藥水早已丟了出去,就這麼剛好的命中!
藥水開始腐蝕他的全身,包含他的武器。
劍士在被腐蝕的瞬間看向了陽依,那眼神充斥著解脫,想必能去陪伴自己的同伴,他應該很開心吧。
但這令陽依冰冷的面具差點消失!
看著劍士化為血水,陽依的身體虛晃了幾下。
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剛剛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慢慢攤開自己同樣鮮血淋漓的雙手,陽依顫著身子,突然有點懼怕剛剛的自己。
明明說好的放他走,為什麼不攔住嘉特麗?
但萬一攔住了,劍士反過來傷了嘉特麗,又該怎麼辦?
是的,在那一瞬間,她選擇了保護自己的夥伴。
在別人眼裡這很正常,但對陽依來說......她沒辦法從罪惡感中脫離。
「妳沒事吧?」
她失神的抬眼,對上嘉特麗的目光,才瞬間回過了神。
「我、我沒事......。」陽依開口回應,但回應的瞬間,所有的痛處全湧了上來,她心下一驚,腿軟跌坐在了地上。
「我、我沒事......。」陽依開口回應,但回應的瞬間,所有的痛處全湧了上來,她心下一驚,腿軟跌坐在了地上。
好、好痛!
可能因為剛剛的心思都在戰鬥上面,她沒有發現自己其實已經痛到沒力氣,甚至麻痺了。
她盡可能的不讓人發現的喘氣,再度看回了嘉特麗,卻發現對方的傷勢也很嚴重。
用盡力氣抬起握著法杖的雙手,陽依為嘉特麗施了治療法術。
感覺僅剩的那點力氣漸漸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直到嘉特麗恢復傷勢,陽依才停止了施法。
她盡量慢慢地放下已經無力的手,看見嘉特麗朝自己露出感激的笑容,也扯了扯嘴角,回應一個笑給她。
克制著想躺地的慾望,陽依小幅度的喘著氣,打算慢慢等力氣恢復,同時也祈禱對方不要看出來,自己現在的情況其實極差。
而嘉特麗換成坐姿後,笑著開口詢問道:「謝了,不過妳怎麼會一個人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巡邏?」
「就是……因為這裡偏僻才怕出了甚麼問題,真的有情況,我也有元素可以派出去跟隊長通風報信,只是剛剛對他們三個人……有點應付不來。」
陽依一邊慶幸對方沒有看出來,一邊找了個理由帶了過去,總不能說自己是沒有認真巡邏,邊走邊想事情不小心走到太偏僻,然後就這麼好死不死的遇到三人隊伍的國王軍吧。
要是被其他熟人知道,尤其是影風和曙葉,知道自己沒有認真在進行冒險者工作,她會很想死的。
雛雅還會對著自己碎碎念……!
「原來如此,下次要到偏僻的地方巡邏,記得結伴同行吧,呼……真是驚險。」嘉特麗不疑有他,笑著站了起來,提議道:「我在這裡設置幾個偵查法陣吧,這樣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有王國軍入侵了。」
她邊說邊伸出了手,想要拉陽依一把。
她現在幾乎虛脫,這點休息時間自然是不夠的,但是在這種地方她也無法完全的放鬆下來,於是陽依猶豫了一瞬後,伸手抓住對方,借著力站起了身。
一陣藍光籠罩了自己全身,她用剛剛在對話的時間所恢復的魔力,將一些比較不是那麼嚴重的傷口治療完,比較嚴重的地方只做了止血跟止痛處理,外表看不出來就好。
「我們這邊才幾個人,我怎麼可能要求結伴同行。梅莉……是小孩子所以不一樣,需要人在身邊,我可不是,況且……。」況且,自己也不該再依靠別人了。
想到這次也有參加的可拉和梅莉,他們兩個應該會一起行動吧,突然覺得有點羨慕……。
不對,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羨慕什麼!
硬將腦海中的想法逼走後,陽依在心中無力的嘆了口氣,她突然對自己有點失望。
在她旁邊的嘉特麗嘆了口氣,也許是看出陽依的心情,她開口回應:「……就是因為我們這邊人數少容易被圍攻、偷襲,如果沒有結伴同行,還是比較危險的。」
「我也是跟芬迪一起巡邏的。」
嘉特麗邊跟陽依說話,邊動手佈置著法陣,「況且……曙葉有交代我要跟小隊的人互相照顧,就算沒有一併作戰,也要為了大家保護好自己呢。」
知道自己忘記最基本的自保,陽依知錯的低下了頭,語調沮喪的回應著:「對不起……。」
嘉特麗拍了拍陽依的肩膀,佈完法陣後,兩人一起回到冒險者駐地休息了一陣子。
「我休息夠了,妳再休息一下吧,我差不多要再次出去了,記得若要去偏僻的地方,一定要找人一起同行。」
「好,謝謝妳,我再休息一下就出去。」手上還拿著食物的陽依,朝嘉特麗露出了放鬆了笑容。
也許是看見陽依放鬆下來因此安心了許多吧,在走之前,嘉特麗還笑著補了一句鼓勵:「還請繼續加油,大家都很需要妳!」
待對方走遠,陽依站了起來,走到沒人會注意的角落,瞬間跪地,急促的喘著氣。
她看了看自己最嚴重的刺穿傷,因為沒有第一時間治療,又到處走動不斷牽動到傷口,似乎讓它裂得更開了。
需要,我嗎?
她伸手聚集藍光開始治療自己,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那就當作是這麼回事吧。
(本圖由可拉斯尼格拉(maxeggq2000)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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