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 [山獄] 嵐之焰‧雨之月.(一)

[山獄] 嵐之焰‧雨之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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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向式戀情，最終下場總是無語話淒涼。

　　或許這種無奈的消極結論有點滅自己威風，但卻是不爭的殘酷事實。

　　自一開始，對方心裡就存在著此生最重要的人。

　　身心靈魂深深刻印最真摯的戀慕，全心全意將“自己”虔誠奉獻給心上人，無法討價還價的，僅有尊崇敬愛的唯一能令他嚴謹慎重與認真。

　　坦率真誠，毫無掩飾。

　　曾以為能將自己定位為旁觀者，笑著接受這份難以言喻的錐心苦澀，守護他喜歡的人一生一世。

　　可是，那份強烈情感的表現，遠遠超出他所能忍耐的限度，甚至讓自詡完美的自制力出現嚴重裂痕。

　　努力抑制，才知道情感早已氾濫成災。

　　羨慕、嫉妒、鬱悶、煩躁、思念……

　　四下無人時，他不禁會懷疑自己是否病入膏肓。矛盾的自己，為何在人前依舊開朗如昔？

　　聰明的人，面對惡劣情勢總會停下腳步思考對策。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聰明，但能肯定…對策對他喜歡的人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因為對方的專注，永遠不會為自己停留。

　　他的情敵…

　　看似平凡普通，卻有著無人能敵的奇特魅力。本質澄澈溫柔善良，凝聚著堅毅信念與寬容慈悲，自然而然地拯救徬徨無依的靈魂。

　　對自己而言，喜歡的人與他的情敵皆是與眾不同的重要存在。

　　剎那間的醒悟，讓他認清自己無法割捨任何一方。

　　情思幼芽註定夭折是意料中的事。

　　無法怨怪任何人，只能靜靜任憑凋零枯萎……

　　即使滿心酸澀悲傷，即使注定慘敗收場，濃烈情感依舊深繫長存。


　　他與他，各自懷著深沉複雜情感，在末日盡頭來臨前，執著無悔守護著心中唯一的光。

　　沒有結局的苦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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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笨蛋吧？」

　　偏僻森林深處。

　　躺在隱密灌木叢中的寬闊綠地上，山本武叼著香煙，瞇眼望著由樹梢縫隙流洩而下的陣陣暖陽。

　　太陽高照，萬里無雲，微涼清風裡飄著大自然所獨有的林間芳香。

　　說到底基地還是位處地底之下，就算空氣濾淨系統24小時全天候運作，基地的空氣也會附著一股淡淡煙味。會特意跑到外頭來抽煙，並非全是因為獄寺警告他別讓阿綱吸二手煙，而是他發現獨自一人抽煙似乎能稍微讓情緒安穩鎮定。

　　去深思理解自己想藉此鎮定些什麼是相當累人的。

　　他沒空也不想再去探究。

　　得趁著短暫平靜，儲備日常所需的一切心思。

　　在遇見獄寺前……



　　寧靜氣氛，傳來細微波動。

　　「喂，山本！」腳步聲由遠而近，嚷嚷聲在林間迴盪。「要出來也沒講一聲，害十代目到處找不到人。……要睡午覺就滾回基地房間裡睡，小心死在外面沒人幫你收屍。」

　　來到山本附近，他止步，習慣性地皺起眉頭。

　　「別裝了，你根本不是那塊料。」居然裝睡當作沒聽見？盯著他嘴裡叼著的煙，蹲下身子，奪走。「打棒球的人抽什麼煙！」自在隨意坐在他身旁，順手接著抽。

　　啊，真的是他平常在抽的那個牌子的香菸。

　　是巧合吧…？

　　若有似無的淡淡煙味伴隨著獄寺的叨唸飄散在風中。染上感官意識，瀰漫充斥心底空曠角落，久久不散。

　　山本武緩緩掀眼，神情深沉。

　　他的空虛孤獨，獄寺根本不懂。

　　「哪國法律明文禁止打棒球的人不能抽煙？」語氣爽朗輕鬆卻沒有笑意，冷冷淡淡的。「反正我煙癮又不大。」

　　「少來了，抽煙會影響運動員身體健康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說，他討厭多管閒事。

　　好心沒好報。

　　苦口婆心規勸山本別抽煙，沒得到一句感激還得被山本反諷找碴。自己的健康當然得自己顧，就算棒球笨蛋想挑戰世界記錄一天抽上三百包他也無權干涉阻止。

　　沒錯，他只是忽然想抽煙，跟山本無關。

　　「偶爾為之有何不可。」

　　睜眼說瞎話。天天滿身煙味叫偶爾？！

　　「你最近常常抽煙吧？」沒看他，獄寺半垂眸光懶懶地陳述。「我抽煙是習慣，是在刺激腦細胞。你呢？若是純粹打發時間，乾脆趁早戒掉。」

　　「這種講法很沒說服力啊，獄寺。」勉強地跟上話題，掩去瞬間苦悶。「該戒煙的分明是你。」

　　「我不一樣，我是為了加速腦細胞活躍才抽煙的。」惱怒，再度強調自己抽煙的合理性及正當性。
　
　　「別讓十代目為這種無聊事操心行不行！」

　　開口閉口都是十代目……

　　獄寺心裡除了偉大的十代目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存在？

　　「…阿綱跑去問你？」

　　「就算是善意的謊言，我也確實欺瞞了十代目…你給我反省馬上戒掉！」

　　棒球笨蛋再不戒煙，事情早晚會穿幫。昧著良心硬柪胡謅說山本身上的煙味是最近修練時從自己這邊染過去…，怎麼想都太蠢了。

　　“少抽點煙吧，有煩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

　　十代目的溫柔關懷，沒有試探懷疑，沒有多加追問，讓他無地自容深感慚愧。

　　死也別想再叫他講那種不像樣的丟臉藉口。

　　「我可沒打算為你一直隱瞞。」

　　狠話說在前。

　　彼此關係也沒多密切深厚，干涉過深只是讓彼此更加尷尬。

　　略微抬頭，瞇起目光。樹蔭底下的光線怎麼如此刺眼？

　　就算昨天整晚都在計算調整SISTEMA C.A.I根本沒睡，也不該像滿是病痛的老頭子般身心俱疲懶散不堪。下午十代目好像沒有外出行程……小睡一下應該沒關係……

　　「獄寺，你覺得我抽煙不好？」深沉的嗓音很輕、很輕。

　　「我是代替十代目關心你。」真煩。若山本已經習慣有香菸陪伴的日子，強迫他戒掉也太過份了些。他來，是純粹傳達十代目的意思，山本最終作何決定是山本自己的問題，與他無關。

　　「代替…」

　　你就是不懂。

　　聰明到連什麼事能代替，什麼事不能代替都分不清。

　　我要的是你，你卻說你是為別人而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殘酷？若無其事一刀刀凌遲折磨著別人的心靈，迫使人時時刻刻陷入瘋狂痛苦卻一臉毫無自覺。

　　究竟要將人逼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明知椎心刺骨的痛楚此生無盡，仍自欺欺人地希冀奢望著什麼。

　　已經退無可退。

　　已經無法忍受……



　　再也忍不住，將長年來滿心的愛意情感融為一句簡短心痛話語。

　　「再見了，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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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國？」

　　「斯誇羅一直邀我去義大利觀光，我一次都沒去好像有點失禮…再說，趁此機會與遠親建立起良好情誼關係也不錯。」

　　澤田綱吉靜靜傾聽著。山本這些話並非在徵詢他的意見，而是純屬行動之前的告知。平時和藹好說話的山本一向很有主見，一旦對某件事專注就會認真嚴肅起來，認識山本的人都知道，這種狀態下的山本，根本無人能擋。

　　事情有點不對勁。

　　斯誇羅每個月固定會寄來挑戰書已是慣性。平常不管斯誇羅怎麼用衛星通訊吵鬧利誘都沒放在心上的人，居然想親自動身去義大利？

　　「山本，你…最近心情不好？」

　　澤田綱吉問得含蓄。

　　遲疑半晌，山本武在心裡嘆氣。

　　明明是情敵，可是就是讓人無法討厭。

　　…這座基地涵蓋的面積範圍異常地大，大家一起共同生活共事，基本上並沒有任何衝突。甚至連遠行，也沒規定非得獲得首領同意才能出門。

　　不過有些事偏偏就是這麼奇怪，領導者沒設限規範，眾人反而下意識會更加在意遵守。

　　曾思考過，留下紙條，別面對任何人就轉身離開。

　　結果走著走著，仍是習慣性走到阿綱面前。

　　「也不是心情不好，」有點傷腦筋地頓了頓，換上另一種較為簡要易懂的講法。「最近這陣子找碴鬧事的人雖然有變少，不過狀況依舊危險，雲雀、了平、庫洛姆都不在，只靠獄寺…我不放心。」

　　「你是出於自願的嗎？」

　　話中有話的問法，是察覺到什麼？

　　「如果是，那就別考慮太多。一路小心。」

　　「阿綱，你不問我理由？」

　　「我想問，但是你應該不想說吧？」靜靜說著。「獄寺他很擔心你喔！」

　　「他會擔心我？」阿綱的善良安慰裡有幾成謊言？

　　喃喃拋下嘲諷輕語，山本武轉身準備離開。


　　「山本，你會回來吧？」

　　「當然，我只是出門做短期進修。不回這裡要回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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