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器擬人化
各分部的樂器數量就先忽略吧
至於選曲的部分...就選了以前吹過的三首...就醬
Trumpet和Baritone站在大街發傳單,但是路過的樂器們皆興致缺缺。
「唔…你們想舉辦巡迴演出啊。」Tambourine摸著光滑棱角分明的下巴,仔細看著手上的傳單內容。「或許外地旅行可以增多識廣,磨練我的技巧。」
「你想加入我們的行列嗎?」Baritone期盼的眼神仰望他。
「哈哈,正有此意。什麼時候出發呢?」
「哇~謝謝Tambourine,你是好樂器。」
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總算得到一個正面回應。Trumpet和Baritone感激又開心的擁抱住Tambourine,他就像對待兩個女兒的慈祥爸爸一樣回抱她們。好一個溫馨畫面,路過的民眾深受感動。
「嚇!你們在做什麼,你們通通給我分開!」從精品店衝出一名漂亮的年輕女性,她怒氣沖天的胡亂敲打Tambourine。
「Timpani(定音鼓)妳亂發什麼脾氣?我的鼓膜快被妳的拳頭敲破啦!」Tambourine狼狽的抱頭四處逃竄,金屬片互相撞擊發出刺耳聲響。
「講好一起逛街,你卻放我一個在店裡逛,在我看不到的街頭搭訕小女生。」Timpani把手上的提袋全部塞入他的懷裡。「走!去下一家店!」
「不對吧,妳說想要買的東西太多太重,看我閒來無事才找我當搬運工,不是嗎?」無辜又委屈的Tambourine嘆了口氣,他從Baritone的手上抽出幾張傳單,順便留下連絡電話。「抱歉啊,我家的首席大小姐平常很親切的。我會幫忙將傳單貼在打擊宿舍的公布欄,確定出發時間再通知我,再見。」
接下來,Trumpet和Baritone決定到社區各個角落張貼傳單,此時一陣狂風吹來,吹散Baritone抱著的大部份傳單。她們急忙撿回掉落人行道的傳單,但仍然只撿回被吹散的一小部分。
路過的Drum碰巧目睹Baritone慌張失措的樣子,默默的幫忙撿起傳單,本來要還給她卻又怕會嚇到她,在猶豫的時候她們早已走遠了。Drum有些傷腦經的看著手中的幾張傳單,拿回家墊便當似乎過於殘忍,索性幫忙抓幾個路人發完。
「具有意義的活動沒錯,碰巧這段期間我準備進修,時間上安排不攏,你們找其它樂器吧。」Oboe一旦遇到死纏爛打的傢伙,立即展現高冷大小姐的難以親近氣質,令追求者打退堂鼓。
吃了閉門羹的Trombone垂頭喪氣心情低落。
「我們現在有Saxophone的資金和Clarinet的網路宣傳,不需要在一戶接一戶的拜訪吧。」Horn希望勸說他做些有效益的事別浪費時間。
「拿出自己誠懇的心意,當面邀請樂器一同長途旅行,成為同伴之後才容易相處融洽啊。」Trombone露出一絲溫暖笑意,他很快打起精神,繼續敲下一家的門宣傳。
事實不如預期般順利,直到傍晚皆無收穫,或許是巡迴演出這項活動感到未知,絕大多數的樂器們直說再考慮考慮。
Trombone決定明天工作結束後繼續宣傳,陪在一旁的Horn無力阻止,暗自祈禱他早點放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動。
回程經過的公園裡,他們撿到一本筆記本,翻開書頁滿滿手抄寫的樂譜,上頭還有註記及修改的字句,看來這本樂譜的主人是個認真勤奮的打擊樂器。
「這是打擊的樂譜吧,但是沒有署名是哪種樂器,倒像是琴譜的樣子。」
「雖然我看不懂打擊的譜,可是你瞧這旋律單調的…會不會是學院附設幼兒園的孩子掉的?」
「這個字跡很工整,不像小孩寫的。」Horn又翻看幾頁樂譜,試圖找出失主的線索。「不然,明天我們先拿去幼兒園問問看。」
「………別…別…別…別動………把本子闔上!」
公園對面隔了一條馬路的人行道,突然一名紅色直長髮的美少女奔馳衝刺,不顧往來行駛的車輛穿越馬路,她發出一連串清脆響亮挾帶威脅感的鍵盤聲。
「這架Xylophone的音色真是美麗。」Trombone聆聽這段緊湊、逐步逼近的聲音。
查覺到危險的Horn,連忙將筆記本蓋上。
Xylophone氣喘吁吁地瞪著他們,向接近野生動物般逐步且小心翼翼的逼近。
「那個…我說…這本筆記本是妳的嗎?」Horn同樣小心翼翼的問。
「……這個…那個…應該是我的………」被問到筆記本的來歷,Xylophone支支吾吾的講出似是而非的話。
Trombone似乎猜到了原因,露出溫柔的笑意,他從Horn的手裡抽出筆記本,然後走到Xylophone的面前交還。
「如果Xylophone舉辦獨奏發表會,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聽到Trombone說出這番話,Xylophone突然滿臉通紅,她緊抱著筆記本倒退好幾步,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跑走。
Horn疑惑地望向Xylophone逐漸消失的背影。「她嚇得跑掉了,你究竟朝她講了些什麼?」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Trombone只是發覺對方與自己同樣有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Clarinet的廣告宣傳雷聲大雨點小,儘管有充足的資金運作,電視、報刊、廣播和網絡等各大傳播媒體持續刊登播報,整個樂器界傳得沸沸揚揚,但是絕大多數的樂器依舊抱持觀望態度,詢問度比起加入的意願高出許多。
「再多花點錢,或者請槍手?」擠身高價名牌的Saxophone貢獻了幾個主意。
「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就算請槍手搞得場面聲勢浩大和浮誇,用錢砸出來的大樂團是沒有熱情和心的!」實質負責樂團營運的Clarinet經過連日的挫折後,逐漸領悟到經營哲學。「巡迴演出的目的是找回觀眾,聽見我們的音樂,如果我們想要永續經營,就必須讓更多樂器自願加入。」
坐在台下的已加入成員聽到Clarinet的一番論述,皆內心洶湧澎湃的熱情鼓掌。
「說的好,我支持你。」最初的發行者Trombone激動的說。
白色牆面掛著Trombone最初寫下的標語「找回觀眾,推廣管樂」。
巡迴演出的出發日,正如當時所預計的,前來碼頭集合的只有寥寥數種樂器。
「嗨,我依約來報到囉。」Tambourine扛著一個簡便的束口袋,基本上只帶上完好無缺的自己,輕鬆地前來會合。
「等你好久了,歡迎你。」Baritone喜笑顏開,跑上前拉住Tambourine的手轉圈圈。
Drum身穿花襯衫,手提黑色皮箱,渾身散發戾氣從Baritone的背後經過。
「怎麼現在才到,你不是比我早出門?」Tambourine昨晚注意到Drum房間的日光燈開了一整夜,房內不斷傳出拆卸又組裝的聲音,他似乎很努力熬夜進行保養。
「呦。」Drum僅打聲招呼便不再多說話。
Baritone好奇的想回頭看看背後是誰,卻被Tambourine伸手遮掩住眼睛,不讓她看清楚來者。
另一方面,待在碼頭上的Cornet正一遍又一遍檢查Trumpet所攜帶的行李物品。
「弱音器、清潔布、吹口刷…全部都備齊了吧?照顧好自己,別節省潤滑油。」Cornet除了再三叮嚀,不忘多塞幾罐潤滑油到行李袋內。
「這次旅行經費很充裕,我不會虧待自己的。反倒是你,我離開的期間一定要按時回診,還有不准勉強練習!」Trumpet低下頭注視病弱的Cornet,眼裡盡是擔憂。
「那妳得要早點闖出名號,賺夠提供我手術的錢。」Cornet半開玩笑的說。
Trumpet和Cornet彼此緊緊相擁告別。
嘟──嘟──嘟──一艘大型樂器箱造型的遊輪行駛至碼頭停靠。
「音樂巡迴演出的遊輪抵達。各位,我們該出發了。」Tuba臉上維持著笑容,她讓Trumpet吹響激昂的進行曲。她的十大箱行李堆放在岸邊,正等著Clarinet和Horn兩位壯丁友情搬運。
「這是搬家還是旅行,這些箱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Horn悔不當初,昨天晚上不應該被Tuba慫恿後賭牌。
「我可是走菁英路線的纖細的樂器,居然得做這種粗活。」Clarinet不情願捲起衣袖露出細瘦的手臂,昨晚的牌桌上Tuba那女人根本扮豬吃老虎。
成員們陸陸續續提著行李上船。
Xylophone拖著行李箱混入隊伍中登船。
站在一旁指揮的Trombone被叫喚聲吸引注意力,他低頭看見嬌小的Piccolo走到他身邊。
「Piccolo?正好趕上巡迴之旅的出發時間呢!」
「唔…關於這件事……」Piccolo嘟起嘴吞吞吐吐說話,顯得難以啟齒。「我去詢問過Flute的意見,可是Flute好像沒有參加巡迴演出的意願,既然Flute不去那我也沒有參加的打算,對不起囉。」
Trombone期待的心情瞬間落空,但是任誰也難以向真心誠意前來道歉的Piccolo生氣。
「這原本就是自由參加的活動,不過下一次我們要一起同台演出喔。」Trombone露出溫柔的笑容。
「嗯,就這麼約定了。」Piccolo天真無邪的點頭答應。
嘟──嘟──嘟──
樂器箱造型的船緩緩駛離碼頭,載著滿懷夢想的樂器們,朝向其它的世界航行,開始音樂巡迴之旅。
Cornet和Piccolo揮動雙手道別送行,直到船駛向地平線,化作黑點看不見為止。
「等等,給本小姐等一下下下下下!」
Flute拎著行李一路從城鎮狂奔至海邊,當看到一片遼闊空蕩蕩的大海,她沮喪的軟腳跪坐在地。
「管樂團裡的木管分部怎麼可以缺少我Flute!」Flute悲憤的朝著大海吶喊。
Piccolo感到疑惑又好奇地走近她身旁。「妳不是說這麼low的樂團怎麼能襯托出Flute美麗優雅的格調,去到其它世界只會丟臉出醜。」
「正因為如此,我花了需多時間磨練技巧,還有準備演奏服裝。我可是裡裡外外打點好才來的!」
此時一輛計程車疾駛而來,在衝出岸邊之前剎車停下。
從計程車後座出來的是打擊樂器界的閃耀之星Timpani。她面向大海凝視著遠方,海風吹拂過她的臉頰,彷彿郵輪尚未遠離。
「Tambourine你個臭大叔你個中古貨,真的…居然…跟著那個臨時成立的小樂團離開。……不過是區區的Tambourine,舉無輕重的Tambourine!」
Timpani氣急敗壞朝著大海怒吼,嚇了現場的樂器一跳。
「沒有誰能把堂堂打擊首席的我給甩掉。」
Cornet上揚的嘴角透露出冷意,他病態的臉轉向兩個口是心非的傲嬌,明明是遲到錯過郵輪,還這麼理直氣壯。
「喂,妳們兩個,與其自怨自哀耍嘴砲,難道拿不出一點行動力嗎?」
「Cornet你什麼意思?」Piccolo好奇地睜大眼睛。
「我說,我這裡可以提供巡迴演出的路線,妳們決定如何做?」
──────────
當Trombone訴說巡迴各地的淒涼境況,每到一個地方演奏時乏人問津,唯一的聽眾白饅頭社長心有戚戚焉,甚至難過的流下同情的淚水。
咚咚磅磅磅。康樂股長好玩的用力亂打爵士鼓,引來各種笑聲不斷,吵鬧的響聲掩沒Trombone的巡迴演出之回憶。
空間不大的管樂社在擺滿各種管樂器後,整間社團教室變得更加狹窄,現在又容納了剛認識的新朋友,更是擁擠的難以轉身走動。
「你的手臂施力太重,唔…腳踏板壞了。」Drum直接將康樂股長趕出座位,詳細檢查起爵士鼓的損壞狀況。
「兄弟,你的模樣真是寒酸,有多久沒有保養了。」Horn神色凝重的向手中烤漆脫落斑駁的法國號說話。
「嗯,這裡沒看到我們倆的同伴呢。」Tambourine環顧教室的樂器一圈後,對著Xylophone這麼說。
「蜘蛛網?除濕機壞了?我的親戚們竟然居住在這麼惡劣的環境。」Clarinet看著單簧管、雙簧管還有其他木管樂器長期放在箱子裡積生灰塵,皺著眉頭心情十分不悅。
白饅頭社長發自內心感到愧疚。「沒辦法,社團經費不足,光是維持管樂社沒有倒,我已經……」
「別害羞,打聲招呼嘛。」Saxophone開朗的朝架子上的薩克斯風招手,不理解為什麼薩克斯風對同類的她愛理不睬。
「難得遇見這個地方的同伴,來開場歡迎會吧。」
Tuba如此提議,率先吹出低沉的長音,Saxophone也深感興趣的附和,接著Trumpet、Trombone、Baritone和Horn跟著旋律吹奏輕快音樂。
處在團體圈內的白饅頭社長看見成員們猶如玩樂般隨心所欲卻有共同默契的合奏,心裡非常羨慕,冷清的社團教室出現夢寐以求的場景。
「哇靠,太神奇了吧。」康樂股長親眼見到樂器無中生有出現,尤其是教室原本不存在的大體積的木琴和多出的一副爵士鼓,可惜這份驚訝沒有傳染給身旁的白饅頭社長。
「你不跟著合奏嗎?」Clarinet詢問新加入的木管樂器。
「咦?我可以一起嗎?」白饅頭社長感到害羞,內心一部分慌張另一部分又暗自期待能夠參與其中。
「為什麼不能?你是Flute,是我們的一員,照著你喜歡的方式去吹奏就行。」Clarinet提醒他後便加入合奏之中。
白饅頭社長舉起自己的長笛,將吹口靠在唇邊,仔細聆聽音樂節奏深怕吹錯。每樣樂器的聲音就像不同的個性,隨著情緒表現出高亢響亮、渾厚沉穩或清亮的曲子猶如大合唱,白饅頭社長感覺自己與長笛化為一體,自然而然的任憑靈魂自由發揮。
「啊哈!我終於想通你們為什麼沒有人氣了。」康樂股長跳上桌子大聲宣告,打斷樂器的歡迎會合奏。
嗶!白饅頭社長一個不注意吹破音。
「我剛進入情境,你為什麼突然打斷啦!」白饅頭社長好不容易才融入的美好時刻,想到功虧一簣就難過。
「你說的人氣是……」
康樂股長伸手阻止想要進一步詢問的Clarinet。
「我懂,我都懂。樂器數量太少的確是致命傷,但是,我發現你們缺少指揮。」
「指揮?」Clarinet想要進一步了解狀況,又被對方伸手阻止。
「沒錯,雖然現在小團體的默契可以掌握的好節奏,但是曲風感情太過凌亂,有指揮的存在,就能夠協調各分部的樂曲詮釋。」
白饅頭社長稍加思索後立刻了解康樂股長的意思。「太棒了,果然我的眼光是正確的!」
白皙肥嫩的大手信任的壓住康樂股長的肩膀,讓他察覺到上了賊船,可是想跳船卻也來不
及。
「你來當指揮吧,夏天的期末成果發表就決定是活潑熱情的風格!賭上管樂社社長的名譽,我一定盡所能指導你。」
「開什麼玩笑,誰要當什麼指揮。」
知道康樂股長也要加入團隊,在場的成員們高興地朝他靠攏聚集。
「各位,讓我們歡迎指揮的加入。」Saxophone展開雙手高聲歡呼。
──────────
這一天,全校性社團成果發表會終於到來。
管樂的成員皆都一身黑色系服裝,個性互異的他們散發出自信愉悅的光采,在這炎炎夏日不但不沉悶,反而顯得活耀酷炫。
白饅頭社長從布幕內看向大禮堂裡坐滿全校師生,不由得心跳加速,其他的成員也都興奮的搶著布幕縫隙的位置偷看。
「哇,來了好多觀眾。」Baritone開心地脹紅臉,碰碰跳跳拉著Trombone的衣襬想分享喜悅。
「這是巡迴演出以來最多觀眾的一次。」Horn窺視布幕外的場景滿意的說,但似乎看得太久被等不及的Clarinet推開。
蹲坐在一旁打呵欠的康樂股長觀察這群興奮不已的團員。「只是學期末例行活動而已,對音樂沒興趣不想來聽還是得來,坐在禮堂座位上睡覺啊。」
「大家努力團練的成果證明的日子,你一定要澆冷水嗎?」
今天可是白饅頭社長期盼許久,與志同道合的同伴上台演奏的日子。
回想起用管樂社名義成功報名上社團成果發表會的那天,白饅頭社長喜孜孜的看著手中的通知單,總算能和夥伴上台演奏了。
現在每日短暫的午餐時間,就是他與新認識的朋友們的團練時間,也是配合成為指揮的康樂股長的籃球社的時間。
『演奏的曲目該選哪首好呢,唉呀,去跟他們商量吧。』興沖沖往社團方向跑去。
Trombone對於巡迴演出開始變得順利感到開心。『發表會的申請也拿到,表示要安排曲目,對吧?』
『對,沒錯。每個社團上台演出時間,包含器具搬動,總共二十分鐘,所以我們最多吹奏三首曲子。……加上安可曲就是四首,如果有人喊的話………』白饅頭社長心裡知道要求太多,心虛的後面說話越講越小聲。
『日期從今天算起,離發表會只剩十五天時間,排練需要更密集。』Horn考慮到只有中午的練習似乎不足。
『我有個主意。』Clarinet決定換個策略。『以往的巡迴演出都是吹奏我們世界的音樂,但是成果往往不如預期。Flute社長。』
『是在叫我嗎?出了什麼問題嗎?』白饅頭社長疑惑又擔憂的睜大眼睛看向Clarinet。
『發表會的曲目由你來負責,從社團教室裡保存的樂譜中選擇吧。由於時間不多,你得要盡快辦好這事。』
『沒有問題,我去年早就決定想吹哪些……』白饅頭社長露出一臉傻笑,差點就把以前幻想管樂社表演的事給說出來。『哈哈,我現在就回去找樂譜,今天中午就能開始練習了。』
炎炎夏日的校園,高大白白胖胖的少年周身小花朵朵開,開心雀躍的快飛上天。
碰巧路過的隔壁班女生目睹他的這副模樣,熱到沒精神的表情立刻翻白眼。
『等等,你別再靠近我。天氣已經夠悶熱,一看到你這個熱呼呼的白饅頭,我都快中暑了。』
『喔,是妳啊,只是剛好同路而已,快中暑請到保健室去。』白饅頭社長偶然巧遇前任管樂社社長,但這不會影響現在的好心情。
『你還沒放棄管樂社啊,剩你一個還能做什麼?』她錯愕的看著白饅頭社長自動屏遮掉她的存在。
白饅頭社長直直地一路向前快走,不願意再聽她毒舌,事實上一個人的社團什麼都做不成。當初學長姐畢業後管樂社只剩兩個社員,他們討論招募活動設計海報,依然招募不到新生的狀況下,最後獨留他一人繼續苦撐。
『那邊的白胖子,站住別動。』
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白饅頭社長突然立正站立好,接著看到操場方向有兩個漂亮女生走來,她們的樣子聯想到歷經風霜的旅人,克難的抵達此地。
『對,別懷疑,就是你。』當中板著一副驕傲臉孔的女性拿出一張照片。『有沒有見過這些樂器來這兒?』
白饅頭社長怎麼看都像一個樂器箱漂浮在水面的照片。
『請問妳是…會什麼樣的樂器嗎?』
『問得好!我是Timpani她是Flute,看來你是知道他們的下落,現在立刻馬上帶我們過去!』
Timpani的氣勢太強讓白饅頭社長不敢違逆。
「別因為還沒輪到管樂社表演就像一盤散沙,下一場吉他社結束後就輪到我們了,這時候應該排好隊伍,保持心平氣和才能求好表現。」身穿黑色俐落衣褲裝的管樂社前任社長一臉不耐煩的催促團員守好秩序。
「好有氣勢的打擊樂器。」站在後方的Saxophone用稱讚般的口吻對著Tambourine講悄悄話。「話說,她究竟是哪種樂器,為什麼可以用多種不同的樂器?」
「她不屬於任何一種樂器。」剃光滿臉鬍渣打扮成帥氣型男樣的Tambourine同樣靠近她的耳邊竊竊私語。「據說這個世界的樂器會和具備愛、熱情與努力的人類訂定契約,創造更多元更豐富的音樂。」
掌聲響起,台上的兩位主持人走到中央介紹下一場管樂社。
「輪到我們了,準備就緒。」守在布幕後的Clarinet壓低聲音提醒。
打擊組的所有成員統一戴上鴨舌帽,Tambourine配戴墨鏡遮掩熟齡外表,不願意拔下鼻環耳環的Drum戴上口罩。瞬間增高六十公分的娃娃臉Baritone,過長的蓬蓬裙底下掩蓋堪比高蹺的增高鞋。Tuba則是發揮強大的化妝技巧,打扮得猶如少女的妝顏與風采。
「都這種時候還在發呆?」Flute突然用力拍了一下白饅頭社長的背後。
白饅頭社長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被推向表演台,黃色的炙熱燈光打在臉上,眼裡盡是台下的觀眾。
成員帶著樂器很快地就位,接著指揮態度有些吊兒啷噹的走到台前,他向觀眾一鞠躬然後轉身。
全場頓時寧靜無聲,指揮眼神專注將樂團成員盡收眼裡,他面帶微笑抬升雙手,銅管與木管的成員舉起樂器將吹嘴貼近嘴唇。
第一首Centuria。當指揮手落下之時,隨著鼓聲帶入熱鬧輕快的節奏。
轉眼間的場面,白饅頭社長只能用傻眼來形容。
他按照吩咐將Timpani和Flute帶到後山樹林裡巨大黑色樂器箱所在位置,樂團成員們見到新來的兩位而大吃一驚,而驚喜加驚嚇還不只這一樁事。
社團教室外響起騷動,跑出去逛校園的Trumpet和Baritone突然破門而入,她們扛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學生跑進來。
『各位,我發現了這個世界的SnareDrum (小鼓),應該吧。』朝氣滿滿的Trumpet用著不確定的口吻說。
『你們是誰,把我綁到這裡來做什麼?』女學生不斷扭動身體粗魯的掙脫繩索,她抬頭赫然看見白饅頭,露出錯愕的表情。
『妳怎麼會出現在這…噗!』
白饅頭社長被突然衝過來的Tambourine撞倒,喜怒交加的Timpani在後方緊追不捨搥打,似乎不把他敲爛不罷休。
『我們看見她在社團教室裡練習,就邀請她加入團隊,畢竟成員越多成果發表會越壯大呀。』Baritone認真地說。
『看起來兩位不只認識,還很熟悉?』Horn發覺他們眼神交會數次,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只是認識而已…』白饅頭社長揉揉撞痛的肩膀,嘴裡不滿意的嘟嚷著。
『是啊,我們是很熟沒錯,先前一同待過管樂社。』對方女學生倒是爽快回答不否認。『我算是前任社長吧,因為招不到新生也沒有舊生入社,面臨廢社的情況下我就退出了。』
『為什麼妳會在社團教室打小鼓?』白饅頭社長滿懷怨氣的注視她。
『喔,不簡單啊,被綁起來的時候沒有注意,這裡的通通都是樂器吧,你看起來像法國號。』女學生轉頭打量向她問話的Horn,然後又看向把綁人當作邀請,活潑的Trumpet和害羞的Baritone。
其他的成員們注意到新來的樂器,紛紛聚集靠攏。
『歡迎妳的到來,既然妳跟Flute社長熟識,要不要一塊團練呢?』Trombone露出溫和的笑容想要招攬她。
聽到Trombone的詢問,女學生的眼神迅速掃過白饅頭社長。
『喂,妳是SnareDrum吧,技巧如何呢?』Drum向是挑釁般邀請她來一段合奏。
『SnareDrum?身為樂隊的打擊,怎麼只能學會一項樂器。』女學生高傲的仰起下巴,對自身的能力有絕佳把握。『不過,有這麼難得的機會能與你們一起演奏,自然是我的榮幸。』
這天突如其來增加了三名成員,讓舊的團員們高興萬分,下一秒就舉辦盛大的歡迎派對。
碰碰!彩帶滿天飛,嘹亮快板的銅管演奏,頭上肩膀掛滿彩帶的白饅頭社長被木管樂器推著加入圈子一塊合奏,打擊樂器多了新成員,讓演奏更顯得熱情快活。
第一首樂曲在樂器們歡騰喧鬧中結束。
指揮放鬆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肩膀,接著進行下一首演奏,他首先朝著Clarinet揚起手勢。
第二首BlueRidge Saga。
白饅頭社長如同往常,中午前往社團教室。
遠遠處便聽見Clarinet和Trumpet正在練習對唱吹奏,聲音柔和優美,Xylophone協助背景伴奏。白饅頭社長按耐不住想吹長笛的心情,從手提袋裡拿出長笛樂器盒。
『停下來,Trumpet妳的音色太過於粗獷,完全壓過Clarinet的聲音,重來!』負責音律練習的Timpani意外的嚴厲。
成員們見到白饅頭社長走入社團教室,紛紛停止練習。
Saxophone從座位走出,熱情的勾住他的脖子。『曲目選好了吧,大家都迫不急待等你公布。』
白饅頭社長的眼睛被Saxophone近距離的閃光刺的隱隱作痛。『當然,我也迫不及待想跟大家一起練習曲子,想上台演奏了。』
白饅頭社長從抽屜裡拿出樂譜,當他交給Saxophone時不禁感到害羞猶豫,不曉得自己所選的曲目其他團員是否合意。所有的樂器團團包圍,想最先拿各自的樂譜。
前任的女社長踏入管樂社,她彷彿趕在白饅頭社長的後腳而來。
白饅頭社長心裡一陣慌張,現在把樂譜藏起來也來不及,她俐落且迅速的看過其他團員手上的樂譜,嘴角勾起露出揶揄邪惡的笑臉。
『你選的這些不都是以前團練的必吹曲子,你還真懷念畢業的學長姊,還有去年的社團舊時光。』
『呃…是因為……社團的存譜有哪些妳難道不曉得嗎?』白饅頭社長覺得不替自己辯解就輸了。
『挺好的,離成發剩下兩個星期,不用練習新曲輕鬆許多。』
見她自然的接受表演曲目,白饅頭社長頓時不曉得該如何繼續辯解。
緊接而來,他捲入另一個窘境。
『我聽說了,你就是這段期間新加入的Flute?少見的高胖體型耶,有勤奮的訓練嗎?』纖瘦高挑的Flute瞇眼打量白饅頭社長的體型一圈,嚴厲審視他身為樂器的合格性。
『很…很高興認識妳。』白饅頭社長緊抱著自己的長笛,面對同為長笛小夥伴希望求個好表現,緊張的說話結結巴巴。『我已經好久沒有參與演出,這段期間能跟妳一起練習和交流切磋是我的榮幸。』
『嗯嗯,或許你有資質成為傑出的Flute一員。』Flute臉紅且很滿意的給出鑑賞期。
另一邊的前任社長正跟打擊組成員交流,她對於只能使用一種打擊樂器不以為然,引得Tambourine不禁深思身為鈴鼓是否能成為不同於鈴鼓的樂器。待在他身旁的Timpani則是像遇到哲學問題,一副滿頭霧水的表情。
『看來是全能型的強力同伴。好吧,我承認妳有尋找人才的能力,我新成立的公司正缺初期夥伴,要不要來?』Clarinet背地裡悄悄的接近Trumpet,有意圖想網羅她。
『好啊,年薪開多少?』Trumpet露出與以往活潑單純不同的精明表情。
『夠了,你們兩個別鬧了。』Horn催促他們回到座位開始練習曲子。
第二首樂曲在氣勢磅礡中結束。
經過前兩首演奏,身為指揮的康樂股長已經融入現場的氣氛,想要大肆熱鬧一番的心態顯而易見。
坐在表演台右側的白饅頭社長注意到指揮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害怕他做出奇怪的行為舉止,不斷用眼神打暗示要他按部就班。
可惜指揮台上的人沒發覺台下長笛的苦心,指揮抬起雙手,快速落下。
第三首AlvamarOverture。開場即是快板的樂團大合奏。
第四節下課後的午餐時間,康樂股長跑給白饅頭社長追。
『能不能不要每天中午跑到我的教室,現在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我跟你有什麼關係。』第三節課前就把便當吃完的康樂股長,現在嘴裡叼著法國麵包作為午餐的補償。
『我怕指揮落跑嘛。呼呼,這次成發結束後,下學期要不要繼續參加……』白饅頭社長脂肪肥厚的身軀跑得大汗淋淋。
『沒有下次,你趕快去找社員才對吧。』康樂股長知道他心裡打的小算盤,未等他說完便毫不猶豫拒絕,然後找個角落躲起來。
當康樂股長探頭偷看到白饅頭社長走至反方向找人,心裡暗自竊笑,一轉身卻被背後的人影給嚇到,沒想到同樣躲在牆角暗處的還有紅髮美少女Xylophone,她低著頭瀏海蓋住上半張臉顯得陰鬱。
『嗨,天氣真是熱死人,妳也來這裡乘涼啊?』
『唔…不是…我…我來散步。』
Xylophone吞吞吐吐的回話,康樂股長發現她放在背後的雙手似乎隱藏一本冊子什麼的。
『團練時間遲到了,我先去教室。』
Xylophone匆匆忙忙的繞過康樂股長跑走,正當他心裡也很鬱悶美少女難搭訕時,有一張紙隨風飄落,撿起來看是一張手寫樂譜,紙上寫滿密密麻麻的註解。
隨後康樂股長還是慢吞吞地走到管樂社,所有的成員們已經在做音階練習。
『看起來沒有指揮大大,你們還是可以吹得很棒。』
『我們正等你來呢!』白饅頭社長放下長笛,一臉怨氣未消的樣子。『既然答應幫忙,身為社團的一份子,就別一直想要臨陣脫逃。』
康樂股長露出後悔莫及的眼神,可是該練習指揮樂團的時候,卻不曾抱著輕視馬虎的心態。
排定發表會的三首樂曲演練過一遍之後,康樂股長疑惑的數著這些來來去去只有三個曲目,感覺數量明顯偏少,他好奇的詢問原因。
『連我這個之前沒混過管樂團,但是當過暗樁的人也知道,最後會有一首表演曲目上沒有的安可曲。』
『的確有安可曲。』Trombone拿出壓在最底下的樂譜。『只是還沒開始練而已。』
『啊,這首我知道。但是跟台下觀眾互動拍手什麼的,萬一沒人理,豈不是既尷尬又寂寞嗎?』
這點似乎戳到白饅頭社長的痛處。『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康樂股長故作神秘,從褲子口袋抽出一張皺巴巴的摺疊紙,他不疾不徐地當著所有成員面前打開。
噹!Xylophone突然一聲驚響,引得所有成員眼光看向她。
『為什麼你會有………』Xylophone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訝異的開不了口。
『乾脆安可曲就請Xylophone負責編曲,如何?』康樂股長笑嘻嘻的說。
Trombone最先發出贊同。『好主意,既然是我們初來乍到,以及認識新同伴的第一次演出,理所當然要特別一些。』
『Trombone你怎麼能夠………』Xylophone慌張的興起殺樂器滅口的動機。
Horn點頭附和這項提議。『妳有這樣的興趣和才華,藏起來多浪費。』
『才華…才沒有……』耳力敏銳的Xylophone似乎聽見他們打算把撿到的樂譜送到幼兒園。
Tambourine露出欣慰的表情,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太好了,妳的夢想在這裡跨出第一小步。』
『其實妳根本不必偷偷的寫譜編曲,我們早就發現了。』Saxophone若無其事地講出眾所皆知的實情。
『我也是。』白饅頭社長害羞地搔搔頭。
Xylophone環視那些一路旅行至今的舊成員,生活相處的空間十分親密,自己的喜好老早就被發覺。
『還以為…會被譏笑呢…』Xylophone低著頭喃喃自語,不自覺露出一抹微笑。
『安可曲就這麼決定!其他分部的譜就由各位協助Xylophone共同完成吧。』
指揮雙手收合,演奏結束。
最後一首樂曲順利演奏完畢,康樂股長展開雙臂旋轉身姿,面向觀眾深深一鞠躬,台下掌聲四起。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學生們的呼喊聲就快叫破大禮堂屋頂。
康樂股長拿出指揮台下預先藏好的麥克風,激動的對著禮堂的所有聽眾介紹。
「為大家獻上我們的自創安可曲,夏天的到來!」
說畢,康樂股長伸長手臂指向Xylophone。
Xylophone左右手各握著兩支琴槌敲打,優美而清脆的音色迴盪於大禮堂,彷彿一股清爽的風,接著加入了打擊夥伴們合奏,節奏性強旋律簡單的樂曲由慢漸快,猶如熱情的夏天即將到來,隨後木管與銅管樂器接連加入,各聲部彼此喧嘩,旋律卻又默契重合。整首曲子簡單也熱情活潑,令人不禁興起暑假外出玩耍的氣氛。
演出結束的後續非常簡潔明瞭,老師眼尖發現演出者不是學校學生,趕在被追查之前,彷彿事先排練好般,Trombone抱起Baritone、Tambourine扔掉礙事的墨鏡、Tuba換上運動鞋…諸如此類,所有成員火速逃離表演台。
「哈哈哈,太有趣了。」康樂股長因為躲避老師而滿身大汗,反而一臉爽快模樣。
「被發現了怎麼辦,管樂社會不會被廢社啊。」白饅頭社長突然意識到嚴重違反校規,沮喪的像被豔陽烤爛的棉花糖融化在地面。
「去年沒有廢社我才覺得奇怪。」前任社長也是跑得渾身濕透,但是大氣不喘體能意外的好,她回頭看向來自別處的樂器們。「或許是在等他們的到來,做一個完美的結束。」
經由音樂巡迴演出輾轉來到此地的樂器們聚集在他們身邊。
「讓我們留下如此深刻的回憶,該如何道謝呢…」Trombone靦腆的笑著。
「這次的經驗值得作為下次活動的參照。」Clarinet感到滿意的說。
「有機會再互相切磋。」Drum對著前任社長露出惡劣挑釁的神情。
「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們同為Flute的一員,擁有Flute靈魂的默契…彼此都加油喔。」Flute雙手抱胸一臉高傲,臉頰卻些微泛紅。
經歷過艱辛的團練時光,白饅頭社長依依不捨的看著同伴們。
「放心,你早就是登記在冊的永久團員。」身為投資者的Saxophone說話具有公信力。「等我們回去重整樂團,勢必會再來這裡演出。到時候可就是有名氣的大樂團,登上大舞台,必須買票進場。」
三人遠遠目視樂器們的離去。
白饅頭社長相信這份承諾,只要不間斷磨練自身能力,在遙遠的未來,必定會再與他們同台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