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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青樓之黔衣陽雪 第六章

作者:墨陽│2019-06-26 10:23:38│巴幣:0│人氣:94
第六章
站在竹廂中,柳豪楞楞地呆望著微月身旁的寒煙,對她那怯生生的模樣移不開眸光,一時之間連唇都忘了閤上。

「咳…我說柳公子,這樣的目光像是要將寒煙生吞般,會嚇著寒煙的。」微月滿意的看著柳豪呆若木雞的模樣,她要的就是這樣的反應。

「…是在下失禮了。」紅了臉,柳豪連忙作揖賠禮,目光低垂看著地上,不敢再看向寒煙。

「呵…沒關係,寒煙的美有時連我這閱人無數的花嬤嬤都給看呆了,何況柳公子是個正常的男人。」微月意有所指的笑道,一旁的寒煙嬌羞的瞧了眼微月不敢開口。

「寒煙姑娘靈秀脱俗,宛如天上摘仙人,在下失禮還請花嬤嬤和姑娘包涵。今日一見姑娘,在下定會盡力為姑娘填上最適合姑娘的唱詞,那麼…在下先行告辭。」柳豪目光一直低垂不敢再看向寒煙,俊容上的紅已然漫至耳根,連忙就要退出竹廂。

「柳公子且慢。」微月笑容滿面的阻止柳豪。

「花嬤嬤還有事?」柳豪停下腳步,卻還是將目光放在地上,此刻的他連脖子都紅了。

寒煙看著柳豪的反應不禁笑出了聲,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柳豪的注意,他抬眸看向寒煙,一眼痴迷,呆楞的跟著傻笑。

「柳公子該與寒煙談談,了解寒煙後才能寫出真正屬於寒煙的詞不是嗎?」微月領著寒煙走向柳豪,一雙明眸來回看著兩人,然而很無奈的發現兩人根本就把自己視為無物。「寒煙妳覺得呢?」

「…寒煙全聽嬤嬤安排。」回神瞧見微月眼神,寒煙像是被捉住做壞事的小孩般連忙垂首怯怯的開口,雀音呢喃般的嗓音讓柳豪更加移不開目光。

「那麼柳公子,我就留你在這竹廂中了,你可別辜負了我的信任啊。」微月明眸定定的凝視著心思全在寒煙身上的柳豪。

「在下…在下不會踰矩,請花嬤嬤放心。」柳豪再次作揖行禮。

「我回花月閣了,有事請夏叔通報我。」微月語閉推門走出竹廂,臨別再次回首。「柳公子請將竹廂鎖上,醉青樓竹廂花魁是不容教其他人瞧見的。」

「這…」柳豪還想說什麼,然而微月不容反對的關上了門,柳豪只能怔怔的看著竹廂的鎖,猶豫著不知是否該上鎖。上鎖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將壞了寒煙的名聲;不上鎖,若他人闖入了,他又該如何向微月交待。

「柳公子請放寬心,寒煙身為煙花女子,沒有聲名之慮,公子依嬤嬤之言上鎖便是。」寒煙微笑,底心不禁為自己出口的話感到悲涼,不敢讓柳豪發現自己眼底的不甘,只能垂眸以長睫掩去。

「…姑娘請別妄自菲薄,縱然姑娘身處花街,別忘幽蘭處絕壁而生,清蓮則出於淤泥,姑娘便似那花中君子。」柳豪正色開口,手停在鎖上,語氣中的感嘆為身後的寒煙,也為遭貶官的自己。「在下會如花嬤嬤之言鎖上竹廂之門,實在是因在下手無縛雞之力,若教人闖入,在下著實護不了姑娘,因此壞了姑娘聲名之罪,在下承擔了。」

柳豪的話讓寒煙唇畔漾起了一道絕美的笑意,她美眸抬起凝視著柳豪的背影,耳根依舊是紅的,然而抬首昂立之姿讓寒煙心生佩服。

「柳公子言重了,寒煙承擔不起。」美眸含情,寒煙嫣然笑道。「公子如此背對寒煙是因寒煙出身低微,不配與公子對談嗎?」

「不、不,姑娘妳誤會了。」連忙轉身便見寒煙嬌容帶笑眸剪秋水凝視著他,柳豪一時之間再次怔然了。

*************************
「嬤嬤,妳這算盤打的真響,人家好生羨慕呢!」皓雪坐在小園亭中,一雙美眸帶怨的睇向身旁的微月。

「喲!羨慕?難不成我醉青樓松廂之主有意中人了?」微月挑眉看向皓雪,誇張的語氣就像她全然無覺皓雪的情意一般。

「呵…嬤嬤,大智若愚並非用於此,皓雪這一點小心眼怎可能逃過嬤嬤的掌握,何況皓雪未曾掩飾不是嗎?」皓雪傾前靠在微月肩頭上撒嬌。

「別、別,連妳也撒嬌就太矯情了。」微月輕彈皓雪的額。

「哎呀!嬤嬤,皓雪不過是想替自己贖身罷了,難道嬤嬤不願成全?」皓雪嬌笑,坐直了身,她早就存夠了銀兩,只是微月尚未指明松廂花魁接班人,她便沒提及,現在她不想等了,她愛的人已無法再擔誤了。

「哈…花嬤嬤只認銀子啊,妳要贖身,有銀子就可以了,但妳要我成全的可不是銀子能決定之事。」微月拉過皓雪柔荑握在掌中,笑談中不捨的看著眼前高傲如梅的女子。

「他聽嬤嬤的話啊!只要嬤嬤一聲令下,皓雪便心願得償。」皓雪美眸流轉,精明的閃避了微月眼底那絲不捨,她的驕傲不容他人同情。

「妳啊,妳真不怕羞,也不想想以他的年歲,再大個幾年都能當妳爹了。」微月還是心疼皓雪,夏福縱然是個好人,但也三十有五了,皓雪不過才二十一歲,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呵…可皓雪就是喜歡沉著的男人啊,那些個輕浮的小伙子,皓雪都不放在眼底的。」皓雪依舊笑容滿面,夏福處事向來不失公允義禮,對人更是寬容,對她更是包容,皓雪點滴在心。

「夏叔他呢?妳就確定他會愛妳?」微月搖首嘆息,皓雪如此堅決,怕是夏福也拒絕不了。

「嬤嬤都能讓皂驥王愛上嬤嬤了,皓雪雖沒有嬤嬤精明,但手段還是有的,就看嬤嬤給不給皓雪機會了。」皓雪掩唇笑道,韓離和微月之間她瞧的分明,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妳啊!算了,若妳能讓夏叔心甘情願的娶妳,一切就依妳。」微月以指戳了戳皓雪的額,明眸帶笑。

「呵…嬤嬤最好了!」皓雪挽住微月的臂嬌笑,美眸帶著算計,她有千百種方法讓夏福愛上她,但最快的方法只有一種。

「決定了就好,那麼明日就封了松廂吧,妳不需要再會客了。」微月搖首笑道,看著皓雪如此快樂,自己也感到欣慰,畢竟花姑娘背後都有一段讓人鼻酸的故事。


「天啊!我做了什…」哀嚎聲自松廂傳出,這天方白,醉青樓寂靜無聲中,這樣的慘叫聲更引人注意,然而沒完的叫聲更教人匪夷所思。

深深吻住夏福,皓雪玉臂緊緊摟住夏福的頸項,溫軟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夏福,三天前得到微月的同意,她便費盡心思讓夏福來陪自己共飲。

第一天夏福警戒,皓雪也沒讓他喝酒,只與他飲茶暢談。第二天夏福不再那麼警戒,皓雪便讓人溫來一小壺酒,與他喝上三杯,便讓他離開了。昨夜夏福鬆了戒心,微月便教人送上夢醍醐助皓雪一臂,果真夏福在酒力催化下,再抵擋不住皓雪的攻勢,軟玉溫香在懷,除非柳下惠,否則誰人能把持住。

「福哥,你不喜歡我嗎?」皓雪沒放開夏福,一雙美眸翦水含淚凝視著夏福。「還是你嫌棄我是煙花女子?」

「我…我…」衣衫不整的夏福,雙手不知是否該回摟住同樣衣衫不整楚楚可憐的皓雪。

「…你當真嫌棄我?」皓雪怔怔的看著夏福,玉臂輕顫緩緩收回,蒼白了臉色,情淚滴落,平時的驕傲此刻蕩然無存。「原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我…不是…」夏福見皓雪落淚,一時之間不知所惜,他連忙以指輕拭去皓雪的淚。「妳別哭啊。」

「出去吧,昨夜的事,就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皓雪會自你的生命中消失。」皓雪別開臉,閉上美眸任淚水再次滑落。

「妳…我…妳別哭了。」夏福連忙將皓雪摟入懷中安撫。「我只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我不該對妳…對妳如此,妳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啊。」

「我清白?我不過是花街裡的一名花姑娘罷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皓雪推拒夏福激動的說道,向來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冷靜以對,今日她淚如雨下激動不已讓夏福憐惜。

「我不是同情妳,我…我實在配不上妳。」夏福沒放開皓雪,皓雪對他的情意他看在眼底才會百般迴避,就算如此迴避也難抑自己的心瘋狂的愛上皓雪。「昨夜是我喝多了,是我的錯,我不該侵犯妳,我不該…」

「配不上?福哥可知,為了讓你愛上我,皓雪不惜讓你在我更衣時送茶水來,為了讓你多注意皓雪,我還刻意處處惹你嘆息,我做了那麼多全都是為了讓你愛上我,我只要你愛上我。」皓雪在夏福懷中激動的說著,她對夏福是真心誠意,她進醉青樓的第一天夏福給了縮在角落默默落淚的她一壺熱茶,夏福當時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柔,沒有任何邪念的溫柔笑容,就在那時皓雪便芳心暗許。為了夏福,皓雪不讓任何男人碰自己,清高冷傲的皓雪,學識淵博的皓雪,這些都是為了在那些男人面前更加高不可攀,使他們不敢妄動淫念。

「我不值得妳如此。」將皓雪緊緊摟住,夏福搖首嘆息,心疼皓雪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福哥,你愛我好嗎?皓雪早就愛上你了。」皓雪似在祈求的嗓音讓夏福萬分不捨,他從未聽過皓雪這般委屈的央求,皓雪一直以來都是心高氣傲,就算身為花姑娘也不容他人貶低自己,此刻皓雪竟如此低聲下氣。

「我的皓雪不該如此委屈,我的皓雪是驕傲的,我的皓雪是高不可攀的。」夏福放開皓雪,大掌捧著她的雙頰,以指為她將淚水拭去,愛憐的凝視著她,傾前吻去皓雪眼眶中的淚水,順著她的頰面吻著,最後停在皓雪的唇上。

玉臂再次環上夏福頸項,皓雪緊緊的抱住夏福心間溢滿了幸福。我的皓雪,我是福哥的人,他說我是他的皓雪。

「我會去跟嬤嬤坦白,不論嬤嬤做了什麼決定,所有的錯都由我承擔好嗎?答應我。」夏福深情的凝視著懷中的皓雪,明白這樣的事在醉青樓是不被允許的,依醉青樓樓規他和皓雪都將受到重罰,何況皓雪是未讓爺們開苞的花魁,他對醉青樓的花魁動情已屬不該,現在他和皓雪怕是再也不能留在醉青樓了。

「…嗯。」破涕而笑,皓雪美眸噙著淚,夏福如此保護自己讓她感動,她當然知道樓規是什麼,她會聽夏福的話在松廂等他回來,等著他。

看來真要辜負養父的養育之恩和臨終託負了。看著皓雪的笑顏,夏福溫柔的微笑,懷中伊人是他日思夜想甚至午夜夢迴所愛戀的美人,縱然有罪,他也無怨。


「夏叔你說什麼?」微月坐在花月閣一樓書房中挑眉看著一臉正色的夏福,她從未見過如此無懼且正視自己的夏福。看來夏叔是真的愛皓雪,皓雪真是壓對寶了,夏叔為了皓雪居然敢如此直視我,這場戲還真是不得不演了。

「我要娶皓雪。」夏福堅定的開口,今日在他面前的微月不再使他恐懼,他必需成為能為皓雪擋下風雪的男人。

「…夏叔你知道你這要求太過了嗎?」微月故意冷下面色,她得看夏福能為了皓雪做到什麼程度。

「不論代價為何,我一定要娶皓雪。」夏福依舊昂立在微月面前,語氣肯定的讓微月滿意。

「但這我已做不了主。」微月唇畔勾起一道笑意。「皓雪已讓人贖身。」

「妳說什麼?」驚愕的看著微月,夏福一雙眼透著憤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是啊,皓雪兩天前就讓人贖身了,今早我讓人去請她搬出松廂了,怕是現下她已不在松廂之中。」微月靈動的眸子流轉,枯槁的臉龐笑的邪氣。

聽完微月的話,夏福轉身奔出花月閣,有多久沒如此奔跑,他蒼白著臉龐焦急的奔上花樓,顫顫的手推開松廂的門,裡頭早已沒了皓雪的身影和屬於她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夏福怒極的握緊了拳狠狠的搥打在松廂的桌上。

重重的呼吸,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微月可恨,他站在松廂中腦海中盡是皓雪的身影、笑顏。轉身走出松廂,失了笑意的臉龐有些凝重,不論誰與他說話,他全聽不見,他緩緩的再走出花樓,慢慢的穿過冰簟閣,裡頭是奏響的是屬於皓雪的樂曲,如今聽在夏福耳中盡是諷刺。再穿過小園,花月閣在自己眼前是如此令他憎惡,他咬著牙瞪著眼前花月閣。

坐在花月閣內,微月一派輕鬆的喝著茶,門外那道發黑的身影在她眼底根本不算什麼,她等著他走進花月閣。

「為何妳如此狠心?」低啞的開口,夏福雙拳緊握,他怕自己若不走慢一些會傷害微月。

「狠心?夏叔,你居然如此說我,微月對醉青樓內所有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你竟說我狠心。」微月放下茶杯,一雙明眸看著夏福,底心為皓雪感到幸福,能讓夏福如此。

「皓雪人呢?」夏福慢慢走向微月,冷漠的臉龐是微月從未見過的模樣,沉重的呼吸更說明了他此刻的憤怒。

「我不知道。」皓雪,妳可要來的及時啊,不然我就要向妳收取高價的收驚費了。微月依舊帶著笑。

「皓雪人呢?」大聲怒喊,夏福雙拳搥打微月案桌,不在乎石面桌是否會讓他的手受傷,一雙眼緊緊的瞪視著微月。

「我說了我不知道。」微月冷下面色,縱然是為皓雪,她也不許有人能對自己如此無禮。

「我再問一次,皓雪人呢?」夏福深吸了口氣,沉聲開口。

「我也再說一次,我不知道。」微月讓夏福壓迫著,沒有畏懼只有薄怒。夏叔瘦長的身段此刻看來竟是練家子,真讓人想不到,原來夏叔也瞞了我一些事。

「別逼我傷妳…」夏福狠狠的捉住微月的腕,將她自椅上拉起。

「福哥不要!」皓雪急急奔入花月閣,雙手握住夏福的掌,一雙美眸翦水的凝視著幾近發狂的夏福,這樣的夏福她沒見過,然而底心卻因此而更加感動。

「皓雪?」夏福怔怔的看著身旁佳人,鬆開了握住微月的手,將皓雪緊摟入懷,就怕眼前人再次自消失在自己眼前。

皓雪在夏福懷中,美眸帶著歉意看向一臉薄怒的微月,明白是夏福太激動了,她以為夏福聽見樂曲會轉入冰簟閣,沒想到夏福竟直接走向花月閣。

「皓雪,妳去哪了?妳可知我在松廂見不著妳有多心急?」夏福埋首在皓雪頸項,啞著嗓說道。皓雪緊緊摟住夏福,為他此刻心疼,她眼角噙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還在這裡。」微月沒好氣的開口,就算眼前上演的事感人肺腑的戲碼,此刻她也沒心情觀賞。

「嬤嬤,我一定要娶皓雪。」夏福將皓雪攬在胸前,抬眸定定的凝視著微月,大掌緊緊握在皓雪肩頭,緊的讓皓雪發疼,她卻心甘情願的承受。

「我說過了,她早讓人贖了身,不是我說讓你娶,你就能娶的。」微月坐回椅上,明眼一橫轉而看向一旁。

「她的贖金我會付,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付皓雪的贖金,請嬤嬤將皓雪嫁給我。」夏福看著微月的眼神依舊帶著憤恨,語氣雖是恭敬卻帶著冷漠。

「傾家蕩產?為了個女人值嗎?」微月不敢置信的轉首看向夏福,夏福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的養父給他和他這些年自己掙下的,他竟為了皓雪願意不惜一切。

「為了個女人當然不值,但她是皓雪,她和一般的女人不能相提並論,她是我夏福的女人。」夏福的話讓皓雪落淚,美眸深情的凝視著緊攬著自己的男人,確定了自己沒看走眼。

「…福哥,別為難嬤嬤,我會嫁給你。」皓雪埋首在夏福胸膛,雙臂環在夏福腰際,淚流不止。

「皓雪妳說什麼?」夏福垂首看著懷中人,不解她的話意。皓雪在夏福懷中搖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說她會嫁給妳。」微月語氣依舊帶怒,底心盤算是要如何與皓雪算這筆帳。

夏福皺眉看向微月,懷中皓雪的淚浸濕了他的衣襟,心中萬般不捨卻在皓雪口中得不到回答,只能看向微月。

「皓雪為自己贖了身,並為了你這個不知好歹、以下犯上的男人委身在醉青樓冰簟閣中成為醉青樓的教授先生,這樣你聽清了嗎?」微月努力讓自己冷靜,方才夏福的拳頭讓她的茶翻了,一桌子盡讓茶水濕了,她還得自己擦拭。

「皓雪,這是真的嗎?」夏福眼眸轉為晶亮,終於笑了出來,心急的想求證於懷中人。

「嗯。」在夏福懷中頷首,皓雪美麗的容顏帶著深情的笑,讓夏福不禁俯身吻住了她。

「夠了!要恩愛也得去沒人的地方,這樣會不會太不把我放在眼底了?」微月輕嘆。

「嬤嬤…我…」

「去、去,等你們都冷靜來再來找我。」夏福連忙想賠罪卻教微月打斷,她沒好氣的揮掌,要他們兩人離開花月閣,看著夏福領著皓雪走出花月閣,微月唇畔才勾起了笑。「皓雪,妳這筆帳我是記上了,妳可要好好的記住我的恩情啊,讓我演了這齣戲,妳可要賠我一個松廂花魁。」


*************************
 
「看來今夜微月心情極好。」低沉的嗓音自門邊響起,微月半臥在太妃椅上,一雙美眸看向來人,手中玉杯醇香引誘人來趨前。

「是啊,醉青樓將辦喜事,微月心情當然好。」一身紫紗,烏絲如緞披散在身上,絕美的容顏噙著笑。

「喔?醉青樓有喜事?」握住微月柔荑,將她杯中酒一飲而盡,韓離坐在微月身旁,愛憐的凝視著她。

「夏叔要成親了,他這大半生都為醉青樓付出,只以為他對姑娘家是沒興趣了,想不到他竟能娶到我醉青樓的花魁。」微月搖首笑道,今日的她心情確實極好,夏福之於她就像親叔叔一般,自小她就喜歡這個不像該在青樓中渡過一生的叔叔,而今看來他是註定這一生都將留在醉青樓。

「喔?夏掌櫃要娶醉青樓的花魁?真是好福氣,就不知是哪個花魁入了夏掌櫃的眼。」沒放開微月的柔荑,韓離握在大掌中,舉至唇畔輕吻。

「…王爺是真想知道?或者又只是想尋個話題與微月閒談?」美眸凝視韓離深情的舉動,微月抽回手,拿起一旁小几上的酒壺,再為自己斟滿一杯。

「我確實是想知道,那夏掌櫃是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微月該明白我的意思是什麼。而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夏掌櫃對微月有意思。」韓離俯身輕吻微月的頰,他就愛自己如此情不自禁的想吻微月,更愛微月不著痕跡閃躲自己的嫵媚嬌態。

「看來王爺早看出夏叔是個練武之人,倒是微月眼拙了。」微月以指按住了韓離的唇不讓他再親吻自己。

「第一次見他我便瞧出了。」同是習武之人,能瞧出是必然之事。韓離握住微月柔荑將她拉起身擁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這一舉動讓微月杯中酒溢灑出來濕了兩人的衣衫。

「王爺真是的。」微月嬌嗔,連忙以巾帕輕拭兩人衣衫上的酒。

「那麼微月願告訴我,到底是哪個花魁入了夏掌櫃的眼?」韓離看著懷中微月溫柔的舉止,底心漾滿了愛戀,傾前吻著微月的頸子。

「呀!」微月敏感一閃,雙頰泛紅,韓離見狀唇畔勾起邪氣笑意。

「微月不為人知的事,又讓我探出了一件。」

「王爺失禮之舉真是愈發多了。」微月推開韓離,自他懷中離開,退離三步美眸含嗔沒好氣的開口。

「哈!美人嬌態讓人心癢難耐,就請微月見諒了。」韓離瀟灑躺下,像是這房間是他的一般。「微月尚未告訴我,是哪廂花魁要嫁給夏掌櫃。」

微月看著韓離自在的模樣,輕嘆口氣。「松廂之雪。」

「果然是她。」韓離笑出了聲,唯有那不凡的姑娘才能入不凡之人的眼。

「王爺這段時間夜夜探入花月閣,如此舉止實屬不該。」微月走向窗台邊,太妃椅上的韓離閉上了雙眼享受這般悠然自得的時分。

「王爺別忘十二皇子的前車之鑑,風波未平,醉青樓不是王爺流連之處。」微月長嘆,底心不禁擔憂,若韓離流連醉青樓一事教他人發現,那麼他是否會讓皇上震怒貶官,這樣的事她不願發生在韓離身上,他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得到今日地位,為了她放棄不值得,今日的夏福讓她深刻的體悟,深愛一個人取捨間竟是如此艱難磨心。夏叔願為皓雪捨棄一切,而我呢?我願為韓離捨去多少?

韓離依舊閉上雙眼沉默,微月凝視著似是睡著了的韓離,底心明白他根本沒睡,只是不願回答自己。

「王爺請回吧。」韓離與夜宵如此神似,但夜宵終是報了仇,她根本就不知道韓離背負了什麼,無法為他分憂,因此她不能成為他的跘腳石。

「微月…妳該明白王令之於我,如同虛設。」韓離依舊沒睜開雙眼。

「可惜,王令對微月卻如大石置頂般沉重。」微月轉首望向窗外夜空,她必需停止這一切,縱然會讓她心如刀割。原來這便是愛上一個人的苦澀。

「有我,妳無需擔憂。」韓離睜開雙眼,沒有看向微月,明白此刻微月的美眸定與那日相同,有了決定。

「…微月謝過王爺的心意了,只是微月不能接受。王爺還是離開吧,別忘了微月與趙府的關係。」微月閉上眸子,語氣平淡就像韓離之於她與尋常人相同。

「微月是在威脅我?」韓離坐起身,轉身看向窗台前的微月,鷹眸微瞇了瞇。

「就當是吧。」微月扯出一道笑,沒睜開雙眸,她沒把握若是再望入韓離深情的雙眼自己是否還能如此果決。

「…妳已決定?」韓離聲一沉,起身走向微月自身後摟抱住她。

頷首,微月感受韓離的擁抱,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記住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和強而有力的懷抱。

「我知道了,今後皂驥王不會再糾纏於醉青樓花嬤嬤。」韓離看著懷中緊閉雙眼的微月,他明白微月是鐵了心,他俯首在微月頸上深吻,烙下了一印,再轉過微月的身子縱然她依舊緊閉著雙眼,抬起她的下頷深深的吻住她,舌頭探入與她交纏。

久久微月才睜開了噙著淚的雙眸,花月閣中已再無韓離的身影,微月輕撫頸子上韓離吻過之處,淚水滑落頰面,她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眷戀韓離的擁抱。

轉首看向銅鏡中的自己,梨花帶淚,淒楚的模樣讓微月難受,她從未看過自己這般悲傷的模樣,這些年來她都堅強的走過來了,卻走不出這情關。緩緩走向櫃子,拿出了花月的手札,這她早已熟背的手札,她翻開花月誤以為夜宵死去的那一頁,以指輕撫著。

「原來這便是心碎的感受。」

*********************
 
醉青樓大喜,皇令未撤的花街,唯有醉青樓特別熱鬧,花姑娘們圍繞著新人叫喝,喜宴在前院舉辦,大門緊閉的醉青樓沒有請任何一個外人,唯有尚未填好新詞的柳豪,而他身旁站著的是醉青樓人人未曾見過的小姑娘,平凡的容顏上唯那雙美眸特別引人注目。

「嬤嬤,皓雪真是幸福,人家好羨慕啊!」冷灩挽著微月,紅唇微嘟嬌然說道。

「好啊,不然妳也找個人嫁了啊!妳也該掙夠銀子可以為自己贖身了吧?」微月看著園中那對身著紅衣幸福的新人,枯槁的臉龐上盡是笑意。

「可惜人家找不到那樣的人啊。」冷灩翻翻白眼,她底心是不相信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又或者說是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一個男人。

「是找不到,還是不想找、不願找?妳啊,妳這小腦袋裡想些什麼我還會不清楚嗎?」微月轉首笑看著明豔動人的冷灩,以指輕戳她的額。

「呵…嬤嬤就是愛笑話人家。」冷灩撒嬌的倚在微月肩頭。

「不想再接客了,就為自己贖了身,若不想離開醉青樓,便留在醉青樓吧,花姑娘們還是要有花師教導,由花魁擔任花師再適合不過了。」微月輕嘆,冷灩的擔憂便是她除了醉青樓根本無處可去,她看在眼底也只有更加憐惜冷灩。

「嬤嬤此話當真?」冷灩不敢置信的抬首瞪大了美眸。

「當然啊,嬤嬤什麼時候騙過妳了?」微月溫柔的笑了笑。

「呵…有嬤嬤這番話,冷灩便滿足了。」冷灩再次將頭靠在微月肩頭,豔然的笑顏逐開,眉宇疏展盡露心間有歸屬感的幸福。

微月肩頭上是冷灩幸福的笑,然而明眸看著夏福和皓雪這對新人,底心卻不禁升起一陣酸楚,那夜過後韓離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思念折磨著她,她只能看著夜宵與花月的圖像一解相思之情。



~ 續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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