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柯隆便前來拜訪，他換下了原本的黑色西裝，改成一件較為輕便的藍色襯衫，依涅絲替眾人泡茶，四人坐在客廳開始討論。
「那麼，既然柯隆先生會來這裡，就代表這次有大事要做對吧!」
卡蒂雅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描述的笑容，如果要用什麼話去比喻的話，就是她現在非常期待。
「嗯，事實上，這次我們要處理的虛偽天使就隱藏在政府裡頭。」
「政府?」
聽到這句話，夏狄恩忍不住睜大雙眼，就在昨天，要不是柯隆先生的協助，夏狄恩和伊涅絲說不定就要被政府的人殺掉了。
「他們有一個相當大的據點，裡面都是關於虛偽天使的研究，我們必須將那個據點徹底摧毀，裡頭有相當多的警備，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
「啊!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說的也是，相當令人期待呢!」
夏狄恩有些無奈地望著兩名陷入興奮的少女，問到:「那麼，您說要將據點破壞，具體而言要怎麼做呢?」
「由於目前對於對方的情況還不是非常清楚，所以我需要將你們分成三個小隊，分別從設施的不同部分進行調查，根據調查的結果，我才能擬定適當的計畫。」
「原來如此，那麼地點呢?」
「地點我待會會宣布，不過在此之前，我其實還有一個要求。」
「要求?」
聽到這句話，卡蒂雅和伊涅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夏狄恩並不知道她們這麼做的原因。
「這次的任務較為危險，基於夏狄恩的經驗較少，我希望可以將夏狄恩帶在身邊一起行動。」
「將夏狄恩帶在身邊嗎?」
夏狄恩見到卡蒂雅握緊手上的匕首，忍不住用力的吞了口口水。
「嗯。」柯隆繼續道:「妳和伊涅絲都是相當優秀的殺手，但是夏狄恩還有所不足，我認為我必須要將需要的知識傳授給他。」
「如果是知識的話我會負責全部傳授。」
不知道為什麼，卡蒂雅似乎非常反對柯隆和夏狄恩共同行動的提議。
望著卡蒂雅異常堅毅的神情，柯隆沉思了一會，然後，他將目光轉向夏狄恩。
「夏狄恩，你的選擇呢?你願意和我一同行動嗎?」
卡蒂雅也將目光轉向他，卡蒂雅的目光與其說是希望或祈求更像是命令，堅毅的略帶威脅的眼神望穿了夏狄恩的胸口，夏狄恩用力吞了口口水，他當然感謝卡蒂雅對他的照顧，但是柯隆也是給予他們生活資金的人，對於柯隆，他也相當感恩，而且，他有必須和柯隆確認的事，夏狄恩不希望錯過這次機會。
「卡蒂雅，妳不是說過我需要學習嗎?」
「咦?」
卡蒂雅的眼睛因為吃驚而張大，夏狄恩不敢再說下去，但是他必須這麼做。
「就讓我學習吧!」
偵查在夜晚進行，柯隆離開後，夏狄恩和卡蒂雅共同前往地下拷問室準備需要的武器，每次夏狄恩看到卡蒂雅準備武器的情景，總會在心中暗暗慶幸和她一起睡覺時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卡蒂雅身上的武器數量多不勝數，除了外表可見的匕首、長鞭之外，她的衣物各處都藏滿了令人麻痺和中毒的銀針，她的衣袖褲檔和鞋底都藏有暗袋，裏頭放的都是一把把沾著毒的短刀，除此之外，卡蒂雅也將麻痺用的粉末藏於胸中，如果有人強行擠壓她的乳房的話，裝著麻痺粉的容器就會破裂，讓那人動彈不得，另外，雖然沒有見識過，不過卡蒂雅的舌下似乎含著某種毒水，只要咬破射入敵人的雙眼，就能讓那個人產生灼熱的痛楚，夏狄恩看著卡蒂雅一一確認這些武器的位置，心中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嗯?」見到夏狄恩站在一旁望著，卡蒂雅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
「那個……卡蒂雅，我有一個疑問。」夏狄恩在腦中掙扎了一會之後，說出了這句話。
「疑問?」卡蒂雅疑惑地問著: 「是什麼?」
「為什麼妳不希望讓我和柯隆一起行動呢?」
「你希望我現在就告訴你嗎?」
「咦?」
「先說好，柯隆是提供我們資金的人，在這點上我當然非常感謝他，並且他也不是個危險的人，和他一起行動你並不會發生任何生命的威脅，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希望你和柯隆一起行動。」
「那……」
夏狄恩腦中僅有的幾項猜測在卡蒂雅的話語之後變得支離破碎，他想不到任何卡蒂雅反對的理由，突然間卡蒂雅走向前，將他擁入懷中。
「卡……蒂雅?」
「你是我的東西，過去也是，現在也是，未來也是。」
卡蒂雅輕輕地撫摸著夏狄恩的臉頰，然後抓著他的臉頰朝他親吻下去，夏狄恩覺得有股淡香傳入鼻腔，卡蒂雅柔軟而富彈性的嘴唇緊貼著他的唇瓣，他覺得有些飄飄欲醉。
「這是妳反對的理由嗎?」
夏狄恩早就清楚卡蒂雅對他的佔有欲是多麼強烈，一開始他感到恐懼，但是習慣了之後卻又覺得感激，要不是有她的帶領，現在的他還是笨拙不堪吧!
「夏狄恩，我想了一下，其實這樣才是最好的。」
卡蒂雅放開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力，失去了平時的嫵媚與從容，夏狄恩不想看到眼前的笑容，他急忙抱住她。
「什麼意思?我做錯了嗎?那妳打我吧!隨便妳喜歡的打我吧!」
「這句話我會記著的。」卡蒂雅推開他，露出了平時那般的微笑:「快點準備吧!」
夜晚到來，夏狄恩隨著柯隆驅車前往設施所在的地點，他們將車停妥在密林裡頭，三組人馬互相確認之後開始分散行動。
「那麼，夏狄恩，就請你留意四周有無監視的人員或監視器吧!」
「嗯，我知道了。」
夏狄恩隨著柯隆來到一處電子門鎖前，柯隆並沒有使用特殊開鎖的方式，相反的，他拿出了一張卡片放到感應器上感應，只見到原本紅色燈號的門鎖轉為綠色，電子鎖就這樣輕易的被打開了。
「要進去了。」柯隆舉起槍枝低聲道:「隨時留意前後。」
「是。」
夏狄恩隨著柯隆走入設施內部，和外部看來不同，裡頭意外的相當寬敞明亮，乾淨的走廊直直延伸到盡頭，兩旁接著無數的房間，每扇門前都有一個感應鎖，夏狄恩緊握著匕首，不斷在每扇門前仔細來回掃視以提防突然有人從門後衝出來。
兩人走到了走廊盡頭，又有一道門隔開去路，但柯隆立刻從手上拿出另一張卡片將鎖解除，見到這一幕，夏狄恩終於無法在只是默默看著。
「柯隆先生，為什麼你會有這個設施的卡片呢?」
「喔!你說這個啊!」
柯隆將手上的卡片在手中晃了晃，下一秒，夏狄恩的頭部便遭受到重擊，他絲毫不及反抗便昏死了過去。
「呃……啊!」
夏狄恩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辦公椅上，他的四周是白色的房間，正前方有一台複雜的像是操縱儀器的機器，儀器的上方是一片大型防彈玻璃，從玻璃望出去，下方有無數的圓柱型裝置，裡頭裡裝著的是和人類無異的生物。
「這是……怎麼回事?」
「夏狄恩，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時問過你這個問題對吧!」
柯隆走到他身旁，臉龐掛著和善的笑容。
「你問我想不想知道我從哪裡來。」
夏狄恩感到恐懼，他不該如此魯莽，他應該要聽從卡蒂雅的話，對，卡蒂雅，還有伊涅絲。
「你把她們兩個怎麼樣了?」
「請不要擔心，她們只會將這裡當作是政府的設施調查而已。」
知道卡蒂雅和伊涅絲沒有危險，夏狄恩在心裡鬆了口氣，但是，也不能排除這只是柯隆的謊言。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天使，降落到人間。」
「咦?」
「那並不是真正的天使，他們只是披著美麗外表的怪物，假裝良善的畜生，夏狄恩，卡蒂雅是這樣告訴你的吧!」
「她的確是這樣告訴我的。」然後，夏狄恩露出了吃驚的神情:「難道那一切都是騙人的嗎?」
「在你所經歷過的事件裡頭虛偽天使是騙人的嗎?」
的確，先不論夏狄恩遇過的虛偽天使，就算是卡蒂雅帶回拷問室的虛偽天使，他們死後全變為醜陋的樣貌，所以至少這一點並不是說謊。
「不，都是真的。」
「沒錯，都是真的。」
柯隆拉來了一張椅子，坐到了下狄恩身旁。
「夏狄恩，我要感謝你選擇我，我會將知識賦予給你，將你所不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夏狄恩用力吞了口口水，他不知道柯隆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究竟對他有沒有危險，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選擇。
「那麼，可以告訴我底下的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真是個好問題。」柯隆露出了讚賞的笑容:「夏狄恩，你忘了嗎?你就是從這裡誕生的。」
「什……?」
就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夏狄恩的臉龐還是因為震驚而變得僵硬，他張大雙眼和嘴巴，不敢置信的望著底下的容器，容器的裡頭的液體無比的清澈，令他想到了夢中的湖泊，那片美麗的一望無盡的湖泊。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啊!夏狄恩，你是虛偽天使喔!你和卡蒂雅、伊涅絲都是。」
「別胡說八道!」
夏狄恩忍不住大吼，他不願相信，不可能相信，雖然見識還少，但是他知道虛偽天使應該是什麼樣子，那個醜陋的樣貌絕對不可能會是他。
「會震驚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請你不要激動。」柯隆微笑著安撫夏狄恩的情緒:「其實我就是創造你們的人，我希望能創造出懂得原諒與寬恕、有著崇高美麗靈魂的像是天使般的生命型態，但是無論我怎麼做，創造出來的天使人格都只有虛偽和欺騙，就算他們擁有多麼亮麗的外表也無法改變內在的醜陋，然後，就在無數的失敗之後，你猜怎麼，卡蒂雅和伊涅絲誕生了。」
夏狄恩沒有回話，靜靜地聽著。
「起初我被她們兩人吸引，以為自己長久以來的努力有了回報，但是後來我想你也知道了，她們兩人雖然可以幾乎像是正常人般生活也懂得寬恕和原諒，但是卻存在相當扭曲的性格，她們開始慢慢地脫離我的掌控，無論我用任何方法教育都無法改變，所以我灰心了，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個笑話，我欺騙她們說有政府的存在，實際上只是要她們幫我處理掉散落在社會各地的虛偽天使，並且避免她們失控。」
夏狄恩沒有想到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造成卡蒂雅的嗜虐和伊涅絲的被虐，他覺得憤慨，但是更多的則是無奈，深深的被蒙騙在其中的無奈。
「那麼我呢?」
「啊!你，說到重點了。」柯隆的眼中散發出微小的光澤:「是的，就在我打算摧毀所有研究設施時，我偶然發現了你，夏狄恩，你的人格是我所見過最完整，最沒有缺陷，也是最懂得寬恕原諒的樣本，你是我這數十年研究發現的真理，我從發現這件事之後開始便決定一定要讓你成為優秀的人，夏狄恩，請相信我所說的話，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創造出大家都能彼此互助的社會。
夏狄恩望著柯隆殷切的目光，他原本對於柯隆的厭惡變得複雜，他想起了今天華恩老師的演講，他又錯過了這次演講。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希望你幫助我殺掉卡蒂雅和伊涅絲。」
「什麼?」
夏狄恩立即撤銷剛才對於柯隆些許的好感，他露出了十分憤怒的神情。
「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夏狄恩，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那兩人的恐怖之處才對，她們太強大了，只憑我是沒有辦法處理的，但是她們信任你，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就能做到吧!」
「卡蒂雅和伊涅絲是照顧我和教導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家人的事。」
就只有這件事夏狄恩絕不妥協。
「家人……是嗎?」
柯隆原本殷切的目光緩緩冷卻，他將背靠向椅背，喃喃自語。
「看來她們還真的對你造成不小的影響。」
「柯隆先生，我知道你想要創造互助社會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應該也可以和卡蒂雅以及伊涅絲一起完成才對不是嗎?」
「不可能的。」
柯隆搖著頭，夏狄恩甚至看的到他在微微顫抖。
「那是不可能的， 伊涅絲或許可以，但是卡蒂雅，你也和她生活久了，不可能不知道吧!她是可以笑著把人鞭成肉醬的虛偽天使喔!要和那種人互助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夏狄恩不明白柯隆到底在和卡蒂雅相處時看到了什麼情景，的確，卡蒂雅的性格既殘忍又扭曲，經常會在拷問室以各種夏狄恩連看都不敢看的方法虐待虛偽天使，但是那是只限在虛偽天使的情況，對於他，在大多數的時候，卡蒂雅都相當和善，然後，下一瞬間，夏狄恩突然懂了。
「難道……是因為這樣嗎?」
「怎……你想到了什麼?」面對夏狄恩突然豁然開朗的神情，柯隆露出疑惑的表情。
「柯隆先生，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要求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再仔細思考。」柯隆露出了誠摯的表情握住夏狄恩的手:「或許你一時還無法接受，但是我相信你也是嚮往我所說的社會的人吧!」
「但是……要我傷害家人這種事。」
夏狄恩認同柯隆所說的社會樣貌，但是他不願意對卡蒂雅、對伊涅絲下手。
「難道，沒有共存的方法嗎?」
「我很抱歉。」
柯隆站起身，從口袋抽出一把彈簧刀，逼近夏狄恩，夏狄恩以為柯隆打算傷害他，他閉上眼，卻感覺到束縛身上的繩子變鬆了。
「柯隆先生?」
「集合時間快到了，要是我們再不回去的話就會引人懷疑，夏狄恩，這個交給你，請你再好好地想一想吧!」
柯隆交給夏狄恩一瓶透明的液體，夏狄恩知道那是什麼，無色無味卻能致人於死的毒藥。
「柯隆先生，我做不到。」
夏狄恩感覺到內心開始鬆動。
「我相信你的選擇。」
夏狄恩沒有回話，他將毒藥收入衣物中，隨著柯隆回到停車點，卡蒂雅和伊涅絲已經在此等候。
柯隆問到:「狀況怎麼樣?」
「很糟，這種情況該說糟嗎?」伊涅絲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回答:「各個入口都有至少兩名荷槍的警衛巡邏，監視器和門禁的數量也都相當驚人，要能不動身色的破壞設施簡直是棘手到不行的事。」
「是嗎?那麼你們回去將人員配置的圖準備好，我們三天後出擊。」
夏狄恩知道柯隆正在對他說話，他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考慮，他望著卡蒂雅和伊涅絲，她們的臉龐掛著淡淡的笑容，夏狄恩無法想像自己居然要做出這種決定。
「可以吧!」柯隆拍著夏狄恩的肩膀問到。
「咦?當……當然，柯隆先生。」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卡蒂雅走向前插在兩人中間，然後伸出手臂摟住夏狄恩:「我的東西都是很厲害的，就算要現在做也沒有問題。」
「卡蒂雅，我知道妳的身手非常敏捷，但是我們需要計畫。」柯隆嚴肅的回答。
「是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回去之後，或許是柯隆的話語造成了效果，夏狄恩開始無法將卡蒂雅和伊涅絲單純的視為溫柔的家人看待，開始對於她們的話語做出過多的聯想，開始覺得她們的笑容包含著某些更深的含意，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夏狄恩開始感到慌亂，他不知道要怎麼做?
「那個，伊涅絲。」晚餐時分，夏狄恩有些遲疑地開口。
「怎麼了呢?」伊涅絲帶著一貫的笑容問到。
「妳……想不想要獎勵呢?」
「咦?不過，我並沒有做任何值得得到獎勵的事。」
「那和那個沒有關係吧!卡蒂雅也是，想不想打我呢?」
「你說呢?」卡蒂雅從桌底抽出了一支短棍輕輕揮動，嘴角詭異的上揚。
夏狄恩吞了口口水，故作鎮靜。
「……總之，伊涅絲，待會我就會打妳，然後……之後，也會讓卡蒂雅打的。」
兩名少女露出了有些吃驚的神情，但她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以微笑面對。
晚餐結束。
「那麼，我要打了。」
夏狄恩拿出長鞭在空中揮舞，長鞭像是毒蛇般發出了咻咻的恐怖響聲，若在平時，伊涅絲 應該已經露出陶醉的神情轉過身翹起臀部才對，但此時伊涅絲卻反常的抓住夏狄恩的手掌。
「等等。」
「咦?伊涅絲?」
「雖然我沒有關係，但是要是這麼危險的東西傷害到夏狄恩的話，卡蒂雅會很難過的，所以請你不要用這麼危險的東西。」
伊涅絲帶著微笑取走了夏狄恩手中的長鞭，長鞭的上頭沾滿了柯隆所給的劇毒，夏狄恩無法理解伊涅絲為什麼會發現這件事，而更多的，則是一種來自胸口的衝動，他的眼眶忍不住盈滿了淚水。
「嗯?怎麼哭了呢?」
伊涅絲將夏狄恩擁入懷中，輕輕的摸著他的後背。
「不要害怕，我們就在這裡喔!一直都在你身邊。」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夏狄恩啜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嗯嗯，我知道喔!夏狄恩很努力了，所以不用隱瞞也沒有關係喔!」
伊涅絲邊安慰邊將夏狄恩帶到卡蒂雅的房間，卡蒂雅坐在床頭，見到他，伸出手要他過來。
「你有事要和姐姐說吧!」
「卡蒂雅……卡蒂雅!」夏狄恩再也無法壓抑的撲入卡蒂雅胸口:「我好怕，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我真的不知道。」
「說的也是，知道這些事情，會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卡蒂雅邊說邊輕輕摸著他的背部。
「卡蒂雅，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問吧!」
「妳喜歡我嗎?」
「這件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我不知道。」夏狄恩坐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柯隆先生告訴了我很多的東西，很可怕的東西。」
「是嗎?」卡蒂雅伸出手托著他的臉頰，露出了夏狄恩所見過最溫柔的眼神:「他要你殺了我們吧!」
「咦?妳早就知道了嗎?」
「嗯，我早就知道了，在夏狄恩還在培養槽裡頭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
如果早就知道柯隆想要殺了自己，為什麼還願意不斷替柯隆實驗?
「因為你。」
不經意的，卡蒂雅湊向前親吻了夏狄恩的嘴唇，柔軟的充滿彈性的嘴唇伴隨著卡蒂雅特有的侵略性的芳香傳入了夏狄恩的鼻腔。
「柯隆不斷地向我們講述他腦海中的那個世界，那個沒有爭鬥、沒有欺騙只有互助和互信的社會樣貌，但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當然，字面上的意思還是懂的，但是我不懂那麼做的意義，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追求什麼，所以，我跟蹤他，跟他到了研究設施內，就在那裡，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一切有關你的資料。」
卡蒂雅邊說，神情也逐漸變的興奮。
「我想，你就是柯隆所說的那個社會，我想見你，想要和你生活，我覺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能了解柯隆所說的理想真正的涵義，所以我幫助他，裝做什麼都不懂的幫助他，夏狄恩，是你帶給我活著的意義，那是什麼?對了，用柯隆的話來說，就是愛吧!」
「愛?」
「我愛你，夏狄恩，你是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卡蒂雅再次緊擁住夏狄恩，無數的強烈的情緒如同洪流般從胸腔湧現出來，夏狄恩好不容易忍住的流淚衝動再次變得無法收拾，他知道自己終於發現了答案，無論卡蒂雅和伊涅絲變成怎麼樣，他永遠都是她們的家人。
「怎麼會……?」
夏狄恩不敢置信的望著無情的火焰吞沒了研究設施的一切。
三日之後，他們來到了研究設施，就發現這裡早已變成一片火場。
「柯隆……也早就知道了吧!」卡蒂雅的臉龐有些嚴肅:「我們欺騙他的事。」
「柯隆先生，他自己摧毀了整個設施嗎?」
夏狄恩不敢置信的追問到，三天前，柯隆還希望夏狄恩和他共創美好社會，卻在三天後親手摧毀了他擁有的一切。
「他有沒有死還不知道呢!」卡蒂雅將夏狄恩擁入懷中，安慰到:「或許他早就得到了吧!他想要的一切。」
夏狄恩緊握住卡蒂雅的手，專注地望著鮮豔的烈焰和兇猛的濃煙，是啊!他不需要迷惘，因為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創作內容
虛偽天使-第四部份
小說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