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0
// 1998年XX月XX日
一切都是自取其咎。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太多事情,唯一記得就是那女人的側臉,還有無數次交談的下午,但是究竟說了什麼我卻記不太得。
好像忘記很重要的事情,卻記得一切的感覺。
因為我的靈魂彷彿被撕裂過,無時無刻感受到強大悲傷,撕心裂肺的難受感拼命告知我剛剛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我的記憶被剝落下來,被遺失。
掌心緊握的東西,戒指,明明知道是相當重要的東西,但是存在的意義我卻不知曉,連戒內刻印的名……擁有什麼故事都一併忘記。
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又理所當然的進行,就像命運。
後來我發現,四周環境和印象中是有差異,所看見的與之前不同。唯一不變就是她的女兒,那如怪物般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偷覷著我,除此之外就是安靜待在屋子角落,到了晚上我自行離開,並沒有打算帶著她走。
我不打算回到城鎮,反而是往另個方向走去,直到乾枯的大樹前……我蹲下來開始挖掘樹根底下的泥土,直覺告訴我該是這麼做。
但是裡面並沒有任何東西,純粹是我下意識想把戒指埋進去。
彷彿就只要這麼做就可以忘記內心止不住的悲傷,伴隨死去的大樹去結束不安定的靈魂波動。
可是……我……
……就在此時,也許是救贖吧,因為我並不是一個人,她還在。
她的存在暗示著再多的痛苦難受,也會陪我一同走下去,因為我與她都是共同負載書言的人。
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女人最後的憎恨、以及流落在我身上的命運,提醒著我必須背負著她的意志活著。
黑色書言,黑色的憎恨,世界絕然,被詛咒的孩子是她一生心願。
恨與愛的間接,讓我知曉過去自身的一切都是可笑。
於是我終於壓抑不住情緒,將死命維持的冷靜停下,我開始瘋狂哭吼,將無法言語的痛苦釋放出。
我不知道為什麼而哭,也不知道為什麼淚流,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因為她走了,不是嗎?
就像人類的死亡一樣,再也不返,所以我必須用盡呼吸力氣去哀悼死去的愛情。
她的女兒、那個怪物,就默默的走上前來與我一同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忍不住緊緊抱住她。
她是和我一同被留下來的人,一同背負黑色書言的人,是一同記得最後片刻的人……也只有她,才能證實那女人的存在,因為這孩子是她留下的愛情。
將我所有情緒給埋入挖出的洞,沒有掩飾或猶豫的豪泣。
我很清楚過了這個夜晚就不會再忘記任何事,但是我將不再是我自己,我必須成為深愛這怪物的男人,成為憎恨這孩子的存在,因為我與她是共同的、一起的、在注定命運上。
救贖彼此之後,又開始讓雙方墮入黑色深淵之中。
若可以,我想要記起全部被遺失的記憶,又或者………將全部都忘掉,將自己給忘記。
重新來過,不再復返。
我將屬於自身的愛寫在日記上,能的話就停留於此,不再提起。
一切都是為了她。
希望她能夠永遠開心,我最愛的人。
// 陳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