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快樂到忘卻了時間,忘卻了一切呢?讓我想到阿羅在新的文章裏面有描述了一段類似此心境的話:「我進入存放古文物的地窖,眼前放著一尊美麗的玉器,接著我埋首於書堆塗塗改改,一個上午過去了,我擁有一篇尚未完成的文章與滿足的心靈,但失去了一整個上午的溫暖陽光和悠閒。接著,我耍廢了一整個下午,啜飲著溫潤的伯爵茶,寫下寥寥幾筆,直到傍晚,隨著夕陽逐漸黯淡,最後隱沒於黑夜。」
這讓我想到好幾年前,跟家人在某個幽靜的山莊度假,晚上在充滿古色古香的老庭園裡面用爐灶烤肉。一同陪伴的還有許多來自其他縣市、萍水相逢的旅客們。我們周旋於各個爐灶間,隨意地與烤肉以及沒烤肉的旅客閒談聊天。僅屬於山上的靜謐星空在我們頭上閃爍著,勾勒出城市看不到的無光害星座;庭園一隅,幾名旅客正在山上俯視著山下璀璨又遙遠的燈火都市。幾千、幾萬人聚集的城市,高樓大廈、車潮、全部濃縮成一團遠處的流光。蟬鳴樹搖,落葉涼風,在那個時刻,我彷彿忘掉了除了眼前景象之外的所有事物與牽掛,只是全心浸淫在此時此刻的風景裡。沒有了過去,也沒有未來,就只有此時此刻。
我想,我們之所以汲汲營營,卻忘了如何追求快樂,可能是因為忘卻了真正快樂的感受了吧?
猶記得我與一位從客戶轉變成朋友的友人聊天時,他有說了一段話:「你知道嗎?我開過了三家公司,成為了店長,幫店裡賺了幾百萬,上司都誇我、肯定我,同事都尊敬我,但是──我並不快樂。我並沒有從中感受到快樂,真是奇怪。」聊到這裡,店裡又進來了一位參訪的客人,於是對話就此中斷,我們再也沒有聊到這個話題。
但也許,他說得是對的。自從我接手了這家店之後,讓這家店轉虧為盈,維修品與預訂單不再遲交又堆積滿山。客人大多喜好我的服務,以及此店輕鬆的氣氛。我也讓原本不看好的老闆驚訝及肯定,進而放心把店裡交給我。
但是,我感受不到快樂。我付出的一切,我為這家店賺到的錢,並沒有能成為等值的快樂回報給我,我逐漸感到疲倦以及痛苦。連帶著許多原本的興趣都擱置荒廢,整天只埋首於店裡處理不完的事物,逐漸枯委。也許我只是忘了我原本該追求的目標是甚麼,忘了快樂的感覺。因此從未去追求此等快樂,因為忘了而不知道。
感謝巨無霸阿羅的心路分享,我想也許我還能再試試看一段時間,是否能把原本想追求但是卻忘卻的東西給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