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突然麻煩妳。」
「不!一點都不會,華恩老師也說過了,能夠幫助別人,就代表自己擁有了改變這個世界的一點力量,請讓我用自己的一點力量來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吧!」
夏狄恩和彩夏在火車站見面,當夏狄恩在替胡恩等人找尋新的居住場所時,他第一個就想到了彩夏,他覺得彩夏一定可以提供協助,而如他所料,彩夏的確相當親切的答應了。
「不過,為什麼夏洛恩會認識這些人呢?」
「啊!這個啊!」夏狄恩遲疑了一會,問道:「如果,有一個母親虐待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應該要怎麼做呢?」
彩夏聽了之後,大紅框眼鏡後的眼睛疑惑地張大,然後她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接著,她抬起頭,給了夏狄恩一個淡淡的微笑。
「夏洛恩的家庭是幸福的嗎?」
「咦?」夏狄恩愣了一會,微微的點頭。
「我的家庭呢!是不幸福的。」彩夏瞇眼微笑,緩緩地說著: 「我的爸爸呢!很喜歡喝酒,可是酒量很差,經常喝醉,喝醉的時候,他就會毆打媽媽和我,然後呢!有一天,他失手把媽媽給打死了,我很驚訝,很害怕,不知道要怎麼辦。」
「然……然後呢?」夏狄恩見彩夏停頓下來,有些遲疑的開口問到。
「然後我知道了,我討厭我的爸爸,非常非常的討厭,我向上天祈禱,希望我的爸爸可以得到報應,然後你猜怎麼了?我的爸爸住院了。」
夏狄恩吞了口口水,明明是這麼沉重的事,不明白為什麼彩夏還能平靜地訴說。
「我呢!一開始很高興很高興,壞的爸爸走了,他已經要走了,他不能再打我,也不能再傷害媽媽了,可是,過不久之後,我就發現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夏狄恩望著彩夏,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我沒有家人了。」彩夏放輕了語調說著: 「爸爸走了之後,我就沒有任何家人了,我好害怕,不知道要怎麼辦,然後,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遇到了華恩老師。」
「華恩老師?」
「老師告訴我好多好多事,他告訴我原諒、告訴我放下、告訴我寬恕,然後我終於懂了,我終於知道我應該怎麼做,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跟隨老師,到四處傳達老師的理念,夏洛恩,即便是那麼痛苦,那麼悲傷,只要我們懷有著一顆慈愛的心,我們就能讓自己和他人從中解脫。」
夏狄恩驚訝的張大眼睛望著彩夏,她的話語,又或者華恩老師的話語帶給了他新的思維,一種看事情的新的態度,這個答案,夏狄恩不可能在卡蒂雅和伊涅絲的口中聽到,聽完了這些之後,讓他對彩夏口口聲聲說著的那位華恩老師燃起了更大的興趣。
「明天,就不用去上學了吧?」
寬敞柔軟的床上,夏狄恩和卡蒂雅側躺對望,卡蒂雅淡紫的長髮輝映著夏狄恩燦爛的銀髮,自從隆盛受害之後,夏狄恩自然不可能再在草格洛學園待下去。
「嗯。」
「覺得不捨嗎?」
卡蒂雅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夏狄恩的臉龐,她的手掌又細又滑,很難想像這是一隻拷問了無數虛偽天使的手掌,她的眼睛嫵媚中帶著溫柔,嘴角勾起,挑逗著他的目光。
「嗯。」
「是嗎?」卡蒂雅笑到: 「果然是你會說的話。」
「嗯。」
夏狄恩愣愣地回應著,他的臉龐微紅,凝視著卡蒂雅嬌美的面容,兩人就這樣躺著,直至睡意襲來,慢慢閉眼。
「早安。」
夏狄恩走入客廳,見到伊涅絲正在準備早餐,他的腦海雖然回想起昨晚獎勵的情景,還是保持鎮靜的向伊涅絲問好。
「早安,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去吃吧!」
今日的早餐是歐姆蛋搭配麥片粥,一旁還有擺著煎好的培根,夏狄恩將培根夾入蛋內,咬了一口,肉香與蛋香盈滿口腔,將睡意驅走。
「呵呵,你看起來很喜歡的樣子嘛!」
卡蒂雅將頭側向一旁,露出嫵媚的笑容。
「嗯,伊涅絲做的早餐很好吃。」
雖然不清楚這樣回答會不會惹惱卡蒂雅,夏狄恩還是誠實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謝謝你的讚賞,能夠被夏狄恩吃掉,這些食材也會很開心吧!」
伊涅絲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但是在看過她狂喜的表情之後,夏狄恩慢慢的覺得眼前的笑容只是單純禮貌的舉動,並不是非常開心,對於這點,夏狄恩感到相當疑惑,他正要開口,卡蒂雅卻打斷了他。
「夏狄恩,雖然姐姐也不想讓你這麼快上場,但是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一定是和虛偽天使有關的任務,夏狄恩可以肯定,他已經有了經驗,不會在像之前一樣恐懼。
「是什麼任務?」
「嘉馬病院聽過吧!」
「就是隔壁市的大型病院嗎?」
「這次的這次的目標是一名外科主治醫生,名字是梭德‧哈雷斯,我會將你安插入哈雷斯醫生手下的醫療團隊,由你親自將那名醫生消滅,你做得到吧?」
「我……我親自動手嗎?」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夏狄恩還是被任務的內容嚇了一跳,雖然之前他也和虛偽天使接觸過,但是都只是在一旁協助,但是這次並不一樣,必須由他動手。
「沒錯,雖然我也想動手,但是必須要讓你學習實戰的經驗,當然,如果你真的不敢做的話,要交給姐姐也是可以的喔!」
夏狄恩望著卡蒂雅臉上的笑容,他不明白她真正的想法,但是他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總有一天他必須要踏出這一步,他點了點頭。
「我……做得到。」
「非常好。」
聽到他的回答,卡蒂雅露出讚賞的眼神。
「那麼待會吃完之後就來學習吧!」
「咦?學什麼?」
「還能學什麼?要進手術房的話總該要知道一點常識吧!」
接下來的數日,夏狄恩和卡蒂雅在拷問房中學習有關手術的各種知識,雖然以虛偽天使的屍體作為教學材料令夏狄恩有些反胃,但和這個相比,卡蒂雅豐富的醫學知識更令他驚嘆,她似乎了解每條血管、每條肌肉、每條神經,她的刀術精湛,能在破壞最小肉體的狀況下割除需要的器官,夏狄恩發覺自己所了解的和卡蒂雅相較之下微不足道,然後,到了要去工作的前一天夜晚。
「明天就要去工作了呢!」卡蒂雅在床上嫵媚的笑著:「有沒有一些期待呢?」
「嗯……稍微吧!」夏狄恩有些敷衍地回答。
「看你的樣子好像沒有那麼期待啊!」卡蒂雅瞇細雙眸,彷彿看穿了夏狄恩心中所想的一切。
「是……是嗎?」夏狄恩有些驚訝的張大眼睛。
「你在煩惱可能會下不了手吧!」
「咦?」
夏狄恩心想還是瞞不住卡蒂雅,他放棄抵抗,點了點頭。
「呵呵。」見到夏狄恩坦然的樣子,卡蒂雅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你可一點都不用擔心喔!虛偽天使這種生物一定會有你想要將他消滅地存在的,而且就算你真的動不了手的話,到時候也會有人會出手幫助你的。」
「有……有人?」夏狄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不是只有我一個嗎?」
「說是這麼說沒錯。」卡蒂雅露出了別有用心的笑容:「不過你應該抓不到殺掉他的時機對吧?所以那個人會提醒你殺掉他的時機,到時候你就只需要下手就行了。」
「那……那個人是誰?」夏狄恩想不透還有誰會和他進入醫院,卡蒂雅嗎?或是伊涅絲?還是另有其人?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卡蒂雅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現在好好的休息吧!」
在卡蒂雅的安撫下,夏狄恩的心中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慢慢地閉上眼睛。
隔日一早,夏狄恩吃完早餐,獨自前往隔壁市的嘉馬病院,嘉馬病院是地區的大型綜合病院,夏狄恩剛抵達那裏,就被高聳的三棟大樓以及外頭擁擠的車潮驚得目瞪口呆,他花了一些時間找到了服務台,驚訝地見到彩夏正坐在那裏。
「啊!這麼巧!早安啊!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嗎?」彩夏見到夏狄恩,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夏狄恩疑惑地問:「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這裡做志工的。」彩夏拉了拉身上穿著的背心,又問:「倒是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我來這裡看一個朋友。」夏狄恩按照預設好的話說到:「他車禍了。」
「啊!他還好嗎?」彩夏露出了相當吃驚的表情問到。
「嗯……嗯。」夏狄恩輕點了下頭:「詳細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因為是好朋友就想說來探望一下。」
「原來如此。」彩夏瞇起眼睛微笑著:「有這麼好的朋友,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對了,方便的話,我可以也去看看他嗎?」
「這……這個嗎?」夏狄恩露出了遲疑的表情:「現在應該是不方便。」
「是嗎?」大紅框眼鏡下的眼睛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但隨即彩夏又再次揚起嘴角:「希望你的那位好朋友可以趕快康復起來。」
「嗯,謝謝。」
告別了彩夏之後,夏狄恩來到了梭德‧哈雷斯的診療室報到,梭德的樣貌相當年輕俊俏,有著一頭梳的整齊的黑色頭髮,身著醫師長袍,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位護理人員。
「你就是夏洛恩‧依凡得吧?」
「嗯,是的。」
「我是梭德‧哈雷斯,身後這兩位分別是艾卡和菲諾,算是你的前輩,有不懂的地方就多多和前輩請教。」
艾卡留著黑色短髮,菲諾則留著長髮,兩人皆身著淡粉色護理師服,嘴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夏狄恩一一向他們問好。
梭德開口: 「那麼,雖然有點倉促,夏狄恩,我們的第一件手術在一個小時之後要開始了,請你和艾卡他們一起準備。」
「是。」
夏狄恩和艾卡、菲諾兩人前往手術室開始準備所需要的儀器和工具, 因為經過卡蒂雅的教導,夏狄恩並不會覺得眼前的手術器具相當的陌生,他能相當準確的辨認出不同的工具,但是,有一點卻令他相當疑惑,那就是艾卡和菲諾兩人態度的轉變,她們相當的冷淡,在準備的過程中絲毫沒有任何言語的交談,但是,那又並非是單純的疏離,而是一種欲說還休的怪異感受,夏狄恩不知道是否有任何的隱情在裡頭,他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將這個疑惑置於心中。
一小時之後,夏狄恩推著病人進入手術室,病人是一名年輕的男性,他的頭髮禿了,面容蒼白,四肢細瘦,夏狄恩感覺他的氣息彷若游絲,隨時都要離開這個塵世,他和艾卡合力將這名病患抬上手術台。
病人虛弱的開口: 「醫……醫生,我會好吧?動完手術就會好了吧?」
「請不用擔心。」梭德被口罩遮住的臉龐後方露出了溫暖的眼神: 「交給我吧!」
麻醉生效了之後,梭德拿起手術刀,劃開了病人的腹部,他的手臂很穩,眼神專注,他割開了腹膜,裡頭鮮紅的內臟微微的膨脹。
「菲諾。」
梭德伸出手,菲諾遞上了另一支刀給梭德,梭德舉起了刀,朝著夏狄恩露出了微笑的眼神。
「接下來,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請安靜的站在一旁就好。」
夏狄恩還不明白梭德想要表達的話,下一秒,梭德將手臂伸入了病患的腹腔內,他在裡頭搜索了一會,夏狄恩不太明白梭德在做什麼,然後,梭德的右手手掌拿出了一顆血淋淋的臟器,夏狄恩定神一看,那是一顆腎臟。
「幫我處理好。」梭德將腎臟遞給艾卡,艾卡點頭之後快速離開手術室 。
夏狄恩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幕,無法理解為什麼梭德要將病患健康的腎臟給割下來,他愣愣地站在那裏,梭德將病患縫合完之後,露出了鬆一口氣的神情,然後對著夏狄恩笑到: 「沒嚇到你吧?」
「請……請問。」
「麻醉也快退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住,可別說出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留下了這句話之後,梭德離開了手術室,夏狄恩茫然地站在原地,仍然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望向菲諾,她已經著手開始收拾。
「請……請問?」
「開始動手吧!」菲諾冷淡地回答。
「剛剛……是怎麼回事?」
菲諾愣了一下,轉過頭來望著他: 「你不知道嗎?」
「我只看到他的腎臟被切掉了。」
「這件事不能說出去。」菲諾露出了相當嚴肅的神情說到: 「要是說出去,我們全部都會有事,醫生會有事,我,你還有艾卡都會出事,所以絕對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嗯……嗯。」
夏狄恩被菲諾嚴厲的樣子震驚,他不敢繼續多問,只能著手開始收拾,第一天,就在疑惑和不解之中畫下了句點。
「今天過得還有趣嗎?」晚餐時間,伊涅絲問起了夏狄恩今日的感想。
夏狄恩答道:「嗯,因為卡蒂雅有先教過我的關係,大部分的技巧我都可以流暢的做出來,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出錯。」
「那是當然的。」卡蒂雅有些得意的笑到: 「夏狄恩可是我的東西喔!我的東西都是非常優秀的,怎麼可能會出什麼錯呢?」
「嗯……嗯。」夏狄恩遲疑了一會,又說: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有些介意。」
伊涅絲問到: 「是什麼呢?」
「哈雷斯醫生,將病患的腎臟割除了,在病歷上看起來,病患的腎臟應該是健康的才對,為什麼醫生要將它割除呢?」
「是……是這樣嗎?」不知道為什麼,伊涅絲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原來那個醫生是這麼厲害的傢伙嗎?啊!真讓人期待。」
「咦?」夏狄恩被伊涅絲突然得舉動搞得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望著她。
卡蒂雅開口: 「夏狄恩,你知道黑市交易吧?」
「就是販賣非法的物品或違禁品的地下交易嗎?」
「大概是那個意思。」卡蒂雅露出了別有用心的笑容說到: 「在這個國家,器官買賣是違法行為。」
「咦?」夏狄恩驚訝的張大的眼睛: 「那……那哈雷斯醫生不就?」
「是的。」卡蒂雅的笑容更加深邃: 「他大概是和黑市的傢伙做了交易吧!」
「為……為什麼?」
夏狄恩無法明白梭德這麼做的理由,身為醫生,不應該是治療病人的疾病嗎?不過另一個念頭快速打入了夏狄恩的腦海之中,梭德‧哈雷斯並不是什麼醫生,他只不過是虛偽天使罷了。
「看來你是明白了啊!」卡蒂雅將下巴靠在手臂,嘴角微微的勾起。
這一晚,夏狄恩的心中繁雜的難以入眠。
隔日,並沒有安排任何的手術進行,夏狄恩等人以護理人員的身分站在梭德身旁協助診療的進行,梭德是名相當親切而且具備專業知識的醫生,他和病患對談的過程中,夏狄恩總能感受到病患原本陰鬱的心情慢慢轉變,然後,來了一位年輕的女性病患。
梭德以一貫的微笑說道:「妳好,今天情況怎麼樣呢?」
女子先是支吾了一會,然後她小聲地開口:「那個,我是被介紹來的。」
「我了解了。」梭德微笑的說著:「請不用緊張,慢慢的說就行了。」
「那個…… 」女子似乎正在斟酌著正確的用辭,她掙扎了一會,最後做出了簡單的答覆:「我想拿掉孩子。」
聽到這句話,夏狄恩的眼睛不禁微微張大,確切來說,他並沒有相當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涵義,但是據他所知,在這個國家裡頭將未出生的生命強行取出是違法的行為。
梭德道:「已經多大了?」
「五……五個月。」女子低著頭小聲說到:「肚子大起來了,我覺得不能再隱瞞下去。」
「我知道了。」梭德親切地笑著回答:「我會幫妳安排時間,等到確定了會再打電話通知妳。」
「啊!好,醫……醫生,謝謝你。」
女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她離開之後,梭德開口:「夏洛恩,幫我查明天有什麼事情?」
「早上十點有一場手術。」夏狄恩邊查邊說到:「下午兩點有一場會議。」
「那後天呢?」
「後天還沒有安排。」
「那就排在後天,我看看,下午三點如何?」
「好……好的。」夏狄恩點頭:「我會再和她聯絡。」
「拜託你了。」
離開醫院時,夏狄恩再次見到了彩夏,她這次穿著的是印有華恩老師字樣的背心,正在醫院門口發著傳單。
「啊!又來見你同學嗎?」彩夏相當親切的向夏狄恩打招呼。
「嗯……嗯。」
「你真是熱心,每天都來。」
「還……還好啦!」
「對了對了。」彩夏抽了兩張傳單遞給夏狄恩:「之前你剛好錯過了對吧!這次華恩老師要為醫院病患們演講,你可以邀你的朋友一起去聽喔!」
「啊!謝謝,我會邀他一起去聽的。」
夏狄恩和彩夏道別之後,在路上看著手上的傳單,傳單的內容和之前所見到的有著些許的不同,較偏向鼓勵人們擁有正向的思維,相信自己能獲得健康重新痊癒,夏狄恩看了下傳單的日期,是這個周六,他決定不能再次錯過。
手術當天,夏狄恩和艾卡等人準備好器具,然後將那名女子推入手術室中,女子躺在手術台上,她的腹部有著些微的隆起,看來的確是懷孕了。
「開始麻醉。」
女子麻醉之後,梭德熟練的割開了女子的腹部,然後從裡頭抱出了一團沾滿羊水的肉團,肉團的外貌已經有些人類的樣貌,他微微的抖動身軀,似乎並不適應外頭的環境,梭德以剪刀剪斷了臍帶之後,隨手將那團肉塊丟到一旁,夏狄恩吃驚的望著那幼小的生命無力的躺在冰冷的鐵盤上掙扎,他似乎想要掙脫,但未發育完全的四肢被羊水包裹,艾卡一把抓起那團肉球,丟入袋中,然後離開手術室。
手術就這樣結束了,梭德熟練的將女子的腹部縫合,然後由夏狄恩將女子推回病房,他要離開時,女子醒了過來,叫住了他。
「已……已經處理了嗎?」
「嗯。」夏狄恩默默地應到。
「這樣啊!」女子在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皺緊了眉頭。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咦?」女子的雙眼微微睜大,然後以有些責備的語氣說到:「你以為我想要這麼做嗎?」
「呃…… 」夏狄恩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他撇過頭:「我並沒有這麼想。」
「這也是沒辦法的。」女子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些失落:「孩子雖然很可憐,但是也只能怪他了吧!誰叫他要降生在這裡呢?如果他在其它的有錢的家庭,搞不好還能過幸福的日子。」
夏狄恩對於女子所說的話語懵懵懂懂,如果將這個問題拿去問彩夏的話她會如何回答呢?夏狄恩的腦中浮現出了這個問題,彩夏總是能講出讓他相當驚訝的看法,或許那並不是彩夏的思維十分特別,而是相對於夏狄恩生活的環境,那是一個全新的方向,因為如此,才會讓夏狄恩如此好奇。
離開醫院不久之後,夏狄恩就發現自己遭到了跟蹤,他立刻改變了回家的方向,繞路前往熱鬧的街區,街區的商店繁雜,人車眾多,夏狄恩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覺得大開了眼界,但他並沒有心情在每一間商店駐足停留,他在人群與巷弄中穿梭,將追蹤的人遠遠甩在身後,確定已經完全脫離了對方的跟蹤之後,夏狄恩鬆了一口氣,繞路返回了家。
一到家門口,就見到卡蒂雅露出疑惑地神情站在那裡:「今天怎麼了?這麼晚才回來?」
「我被跟蹤了。」
「跟蹤?」卡蒂雅的眼神當下有了警覺,他將夏狄恩拉入屋內:「那人呢?」
「我繞到街區,那裡人很多,他大概是追丟了。」
「是嗎?」卡蒂雅摸了摸夏狄恩的臉龐:「抱歉,讓你多花了這麼多功夫。」
「不……不會啦!」夏狄恩對於卡蒂雅這樣的關切感到相當的難以適應:「這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
「是嗎?」聽到了這句話,卡蒂雅露出了別有用心的笑容:「要是你甩不掉他的話該怎麼辦呢?」
「這……個。」夏狄恩愣住了,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卡蒂雅見到他的表情,開心地揚起了嘴角:「不過你一點都不用擔心。」
「咦?為什麼?」
「因為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然後,就迎來了黎明。
「夏洛恩,你和菲諾去準備器具,艾卡,妳去請病人過來。」
「知道了。」
夏狄恩想了一晚,仍然無法明白卡蒂雅所說的話,不過,這句話的答案就在他拿到今日的病例時就全部解開了,因為,今天要施行手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蘿莎‧依必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