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布加勒斯特攻防(7)

「啊啊啊啊啊啊死吧死吧死吧！！！混帳聯邦狗———！！！」ＭＳ駕駛亢奮的吼聲透過外部喇叭迴響在了戰場上，綠色巨人手中的機槍不斷地噴吐著火焰和碩大的砲彈，象徵著死亡的彈丸風暴肆虐著人民宮前的一處火力陣地。

這個陣地早已被打成了廢墟——在裡面的反ＭＳ步兵用試做型的線控導彈成功把一架敵機的駕駛艙轟出一個大洞之後，對方的僚機在他們完成裝彈前趕了過來、然後就是上述的那一幕。

掩體後面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但是那名吉翁駕駛像是要發洩似的死死扣著板機，直到把一整個彈夾的100發120mm砲彈打完為止才停了下來。

「呼……呼……」駕駛艙內迴盪著他沉重的喘息，鬆了鬆因緊張而僵硬、死死握著操縱桿的雙手後，他原本因為好友戰死而崩潰的情緒稍為的減緩——

「哇啊啊啊啊啊！！！」

就在那一瞬間，巨大的撞擊聲伴隨著一股強大的作用力將他向前猛推、所幸他有規規矩矩地扣著安全帶使他不致於從駕駛座上被掀下來，然後他就聽到了耳熟的斥責聲：「在側面！蠢貨！」

砲彈從機體旁擦過去的金屬摩擦音和破風聲在他耳中響起。

他慌亂地操作著機體從地上爬起來，恰巧看到了肩膀上有著薔薇徽章的白色薩克II用火箭筒把正要鑽進地下道的６１式戰車炸成了破片。

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蘭斯少校！」

「不要放鬆警戒！注意地面震動和任何地下的大型噪音！這些傢伙在地下道全速飆車製造的噪音不會小！」

「是！」

 

看著剛剛那架綠色的ＭＳ重新向著聯邦軍陣地衝去，蘭斯‧加菲爾德的臉上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最後的這個防禦陣地有點難啃。

聯邦那邊是完整的防禦設施加上隱藏在巷弄或者掩體、車庫之間的反ＭＳ線控導彈，躲在大樓內找準機會打完一發手提式反戰車飛彈就轉移陣地的反戰車步兵小組，還有一整支藉著地下道和地鐵線路四處騷擾打游擊的６１式戰車隊。

而己方這邊明明有著兩隻ＭＳ中隊和一樣差不多兩個中隊的步兵支援，但是卻因為大部分ＭＳ駕駛沒有在地球上打過這種巷戰，往往跟支援的步兵班分得太開或者是發現步兵們受到攻擊要支援時已經晚了一步，各種各樣的糟糕表現讓ＭＳ沒辦法發揮出應有的性能。

證據就是，２２７大隊的ＭＳ中隊付出了一個小隊的代價才換掉了三輛６１式戰車，連帶著負責支援的兩個步兵中隊也因為從下午打到深夜毫不停留的高強度戰鬥而損失了將近一半，不得不暫時後退重整。２０２隊的表現更不堪，犧牲了兩個小隊，一樣是換了三輛６１式。

雖然說如果換成野戰的場合，這種戰損比要倒過來以後乘上兩倍三倍，但是……

「如果每座城市的聯邦軍都這麼頑強的話……」

他皺了下眉頭，然後像是要把腦中的畫面甩開似地甩了甩頭、驅動著自己的座機繼續去支援其他的部下。

 

吉爾伯特‧杭亭頓踩滿油門，讓他這輛漆有獨特的蠍子塗裝的６１式戰車在地下公路裡全速奔馳著，引擎的轟鳴聲充斥在整個隧道內、車載電腦上的雷達圖示上顯示著吉翁ＭＳ的紅點——他們在人民宮陣地前的地下道、街道邊設置了無數的短程發訊器，然後藉由地面的哨兵把吉翁ＭＳ的位置傳回指揮所、再由指揮所把這些訊息透過短程發訊器回饋到經過發訊器周遭的車在電腦上。藉由這種麻煩而且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方式，才能讓他們儘管在粒子濃度高到連無線通訊都幾乎失效的狀況下還能四處襲擊騷擾、延緩吉翁軍進攻的腳步。他看準了雷達上一個落單了的紅點，在心中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夠在那架ＭＳ的側面或背後發起奇襲。

「奇斯，砲彈裝填穿甲彈、砲塔轉向兩點鐘方向——沖出交流道的同時開火。」他交代著在砲塔內的炮手。

「好咧老大，但是我得提醒你我們穿甲彈只剩下六發了，還有其他車都脫隊了。」

「我知道。」

雷達上只剩下他們一輛６１式戰車，其他的都是紅點——十分鐘前他們和其他三輛車徹底地走散，也不知道他們是已經戰死了或者只是單純跟不上全速飆車的杭亭頓而脫隊。距離吉翁均向著人民宮防禦陣地發起進攻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們起碼還得再支撐半個小時才能開始進行撤離。

交流道出口就在眼前讓他把注意力先強行拉了回來，這輛高大卻意外敏捷的大傢伙帶著90公里的高時速衝出了隧道、跳上半空——

「就是現在！」杭停頓在對講機內大吼，兩枚155mm穿甲彈在「砰砰」兩聲刺耳的砲聲下呼嘯著飛向數百公尺外的綠色ＭＳ。

那架ＭＳ似乎是聽到了戰車開炮的聲音，轉頭用那紅色的單眼攝影機看了過來——然後在來不及反應的狀況下被兩發穿甲彈打載了側腹的位置——

「再裝填！敵機健在！」耳機內傳來奇斯緊張的吼聲，杭亭頓也從螢幕上看到了那架ＭＳ的狀況——其中一枚砲彈在薩克II的側腹裝甲上壯了一下以後彈開、另一枚雖然打進去了但是沒看到什麼效果。

磅！

戰車龐大的車體洛地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履帶的抓地力不足而使的整台車在路面上打滑了出去、負責駕車的聯邦少校把方向把打到底並死死地踩著油門——在平移了數公尺、車輛剩下一邊著地而差點翻覆之後，落在地面、全速運轉著的履帶讓整輛車載蛇行了一小段路以後咆哮著衝向了那架轉過身來的薩克II。

「煙霧散布！」看見那架薩克II已經轉向他們並且舉起了手中的機槍，杭亭頓有點歇斯底里地叫著並按下了發射煙霧彈的按鈕。

「開火！」奇斯同時叫道。

６１式砲塔旁的煙霧彈發射器把六枚煙霧彈全打了出去、在ＭＳ和他們之間鋪上了一層白灰色的濃煙、發射出去的兩枚砲彈似乎打到了什麼東西、但是被煙霧擋著了沒辦法確認。

「該死的！」通訊的混亂交雜讓他們在無線電內聽到了一聲帶著吉翁口音的怒罵。

這輛戰車衝出了煙幕，驚險地從綠色巨人的腳邊擦過、他們看到了剛剛那兩發砲彈的戰果——那架ＭＳ手中的機槍只剩下半截，而那個駕駛似乎還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從他腳邊經過。

杭亭頓用力地踩下煞車、把方向盤一打到底——全速奔馳的大傢伙旋轉著滑行出去、車尾狠狠地撞在一棟建築物上——而砲塔正對著那架薩克II的背部！

「開火！」已經熟練的砲手不用等到車長提醒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扣下了板機——最後的兩枚穿甲彈狠狠地撞上那架ＭＳ的背部、穿了進去、扯斷動力管線並且引起了爆炸！

他們看著那架綠色的鋼鐵巨人背上炸出兩團火花，向前倒了下去。

「確認擊毀，少校、這是我們幹掉的第四架ＭＳ。」通訊器內的奇斯做了個深呼吸，「您真他媽的神了，能擔當您的砲手真是我的榮幸！」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杭亭頓豪不做作地接受了部下的稱讚、平淡地回答，「但是車子廢了。」

「啊？」

「履帶斷了、發動機掛了，我們接下來只能棄車用兩條腿走路了。」

「您在開玩笑的吧少校？這裡好像是敵後啊？」

「是敵後啊。」他解開了座椅的安全帶，抓起放在一旁的突擊步槍。「所以你動作再不快點，我就只能丟下你先走了。」

「……我要收回前言，少校，您就是個王八蛋。」

兩個人各自提著兵器下了車，互相掩護著在夜色中朝著防禦陣地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