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暴雨之前
「我答應執行長的要求。」
儘管幽若的提案可能暗藏未知的代價。
「很好，我任命你為新上任的指揮官，只嘆你回來得太晚，帕拉蒂斯在五年前再次引爆了塌缩液，但這次.....格里芬與軍方卻無法阻止這場悲劇。」
「什麼?!」我的內心一陣愕然。
曾經阻止過的危機，居然再次血淋淋的上演?
「咳咳，唯一慶幸的是...這回引爆的規模遠遠不如D9遺跡的那場戰鬥，如今人類僅存的生活空間所剩無幾，面對無數的感染者與輻射感染後的土地，只有戰術人形能在充滿輻射污染的廢棄都市間穿梭。」
「必須到外面親眼見證....」
我的心情難以平復。
「悲劇已經發生，你唯一能改變的只有現今的戰況。」
幽若按下手錶上的按鈕，一張清晰的大地圖立刻憑空出現。
只見通往天氣觀測塔的道路上，共有三條從不同機場延伸而出的進軍路線，分別為藍、紅、黃三種不同的顏色。
我盯著地圖:「聽說「空降妖精」能直接把梯隊降落到戰場附近。」
「說穿了，空降妖精也不過兩種...第一種是對抗防空雷達、提供傘兵降落的匿蹤運輸機，它的降落地點也有嚴格規定距離，畢竟一旦被擊落，我將方損失慘重......至於第二種，則是如同其它妖精大小的戰術無人機，大多數用來投放物資。」
「你的戰略是先以空降妖精將梯隊降落到不同地點，最後再前往天氣觀測塔會合?」
「是，此次行動我將指派三名指揮官來執行救援任務，紅色路線為簡緹婭負責、黃色路線由薩雪蘭.克魯格統領，藍色路線則交給你。」
「克魯格的兒子作為公司的董事長，卻要親自上戰場?」我不免提出疑問。
「薩雪蘭年輕氣盛，他希望以功勳服眾，多少要派些任務讓他表現。」
幽若的一雙眼睛有如深淵，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這點和銜尾蛇倒也有些相似。
「簡緹婭與薩雪蘭分別飛往不同地區的機場，接著再繞路向天氣觀測塔前進，只有藍線是直線進軍，但為什麼還要特地繞行至大雪山附近?」
我仔細觀察路線後，指出問題所在。
「我們的合作關係是檯面下的協議，為了避免改變董事會的決定，簡緹婭、薩雪蘭率領的四支菁英梯隊表面上進行勘查任務，實際卻是繞路前往支援你，而你、RFB、K2等五十名人形則按照原先計畫由藍線進軍。」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派出另外四支菁英梯隊幫助我?」
「只要神代指揮官具備過人一等的眼光，相信你能在大雪山的「拍賣會」上湊齊另外四支菁英梯隊，但也請你務必遵守遊戲規則。」幽若說完，將一個信封交了給我。
「這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咳咳，拍賣會的邀請函...你可以讓一名人形隨身，我的裁縫師會為你們量身打造無懈可擊的燕尾服與禮裝。」幽若撐著瘦骨如柴的身體，「現在的我礙於格里芬執行長的身份，加上逐漸惡化的身體，已經無法負荷長途跋涉。」
「你要我代為出席? 這恐怕不是一般的拍賣會...」
「拍賣會上龍蛇混雜，但不論是罕見的戰術人形、增幅膠囊、訓練資料、記憶碎片、校準點卷、稀有的金色裝備、甚至是情報、人物也能買到。」
我恍然大悟:「你想在拍賣會上調查霍華路斯的人體複製技術?」
「拍賣會為期三天，你有足夠的時間仔細觀察。」幽若單手按在腰間，撐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
執行長表面上要我前往大雪山的拍賣會湊齊救援隊伍，其實他的意思是要我先調查人體複製技術的下落。
我為了救索米而心急如焚，就算明白其中險惡，這一局，我仍是非跳不可。
「我了解了，但長途行軍，補給相當困難。」
戰術人形能夠隨身攜帶的資源有限，進行長時間的戰鬥勢必會耗盡口糧彈藥。
「我將沿途派遣空降妖精，它們會替戰術人形進行補給，所以神代指揮官的行軍路線不可偏移計畫太遠。」幽若雖然臉色蒼白，依然信誓旦旦地解答。
「這些老舊的機場能進行補給? 我擔心裡面早就擠滿了感染者。」我盯著藍色的行軍路線，雖然有途經機場，但大部分的機場早已貼上了廢棄的標籤。
「千萬不要小看空降妖精的「機場解放」技能。」幽若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至於清理機場附近的感染者，相信對銀色劊子手來說應是小菜一碟.....對吧?」
接下來，等待我的恐怕是更加洶湧的暗流。
........
見過神代一弦後，幽若又傳喚了RFB。
「執、執行長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嗎?」
RFB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她還沒從被求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幽若見她滿臉喜色，不禁沉吟:「咳咳...RFB，如果我希望妳為了重要的任務而留在基地，只讓K2陪神代進攻天氣觀測塔，妳是否願意?」
他沒說出口的是，希望RFB遠離危險。
「但是執行長，我一定要陪神代救姐姐! 因為神代他他他他....是....」RFB因為滿頭熱氣而頭昏腦脹，她斷斷續續地說:「是....我的的的的.....」
「咳咳，既然妳堅持，我也不勉強...我等等會傳一份加密文件到妳的心智雲圖上，密碼是妳的出廠日期，但請妳先不要解鎖，而是等到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再打開。」
「這是為什麼?」
RFB不能理解這種迂迴的安排。
「就當作是我特地為妳準備的安全措施，快去吧...神代肯定在等妳。」
「是，Player RFB log out!」RFB敬禮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越是想抓緊的事物，反而越容易鬆脫嗎?」幽若轉了轉手腕上的錶，一名少女的錄影應聲浮現。
這名少女笑吟吟的在公園溜著小狗，她有著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淺棕色的馬尾，微微泛紅的小臉卻與RFB相差無幾。
.....................
芬芬把自己鎖在宿舍的房門內。
「我已經要出發前往營救索米了，妳還是不願意見我一面嗎?」我敲了敲門。
門後沒有一點聲音。
「我不知道妳聽到甚麼樣的傳言，導致情緒變得非常緊張...我想一定是我不夠理解妳吧?」
我想了很久，卻始終想不透關竅所在，只能慎重的說，「芬芬，我很抱歉，是我的自私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可是索米是我無可取代，非常重要的人。」
「.................」
我抬起XM3纖細如玉的小手，而手背上也出現了數條明顯的皺紋:「妳一定不知道吧? 其實在索米之前，我的第一任妻子名叫FAL，因為我在有序紊流那場戰役中為敵軍所擒，她不顧Five-seveN的反對，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敵陣營....到最後，雖然我成功逃了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眼前。」
「.....................」
「也許妳說得沒錯，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但我與戰術人形之間的羈絆卻比任何事物都還要真實，更無法拋棄這顆與她一同經歷七情六慾的人心。」
我把手按在XM3微微隆起的胸口，不甘心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在那之後，每一天的苟延殘喘對我來說都是永無止境的折磨，是索米的純真善良，才把我從惡夢中喚醒....吶...芬芬，妳能明白嗎? 這份強烈的感情，無論在真實、還是在虛假的世界，我都不能再讓FAL的惡夢重演。」
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份在D9遺跡外許下的諾言。
芬芬，妳恐怕還是會怪我無情無義吧?
「對不起，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我轉身走向停機棚，馬卡洛夫等五十名三星人形早已排列整齊、整裝待發。
「我就知道神代先生談判一定會成功的! 啊...現在要改稱呼你神代指揮官了。」
和弦滿臉笑容，似乎打從心底為我高興。
「這都是多虧了格琳娜的幫助。」
「嘿嘿，媽媽聽了一定會很開心...這次執行菁英救援，公司提供你不少新的裝備，需要我幫你介紹一下嗎?」和弦把戒指盒塞入我的懷裡，低聲說，「我想神代指揮官急著出發，所以直接把誓約之證帶來了。」
「謝謝妳的貼心入微。」我收好準備交給RFB的戒指。
「對了，指揮官配備的腰帶上都裝有一次性的力場盾，時間延長至15秒。」和弦似乎迫不及待地替我介紹起來。
我望向自己的腰帶，發現裡面果然有個隱藏的按鈕:「還有呢?」
「你的戰術背包裡，除了拘束繩、折疊後的滑翔翼以外......」
等一下，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和弦領著我走向玲郎滿目的武器庫:「這三款造型時尚優雅的打火機，除了基本功能之外，還可以作為煙霧彈、閃光彈、燃燒彈。」
「好用的小東西。」我把玩起打火機。
「接著，本次任務隨行的是搜救妖精，平時不使用的情況下，它還能變形成體積很小的平板電腦。」
只見搜救妖精頂著漩渦狀的眼鏡慢悠悠的飛了過來:「神代指揮官，請多指教，這個是緹婭指揮官要我轉交給妳的...哇，差點撞到柱子!」
等一下，這是.......
我曾經交給索米的「幻影前線」!
「我已經把這枚幻影前線修復。」和弦嘗試切換了幾個戰術人形的影像，「雖然只是幻影，但任何戰術人形都可以微妙微肖的投影出來。」
「再次深深感謝妳....和弦。」我無法描繪內心的感激。
和弦臉上一紅:「沒、沒什麼啦....還有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彈藥耗盡，近戰武器永不過時，等離子切割器依然是十分有效的武器，就連W手下的非正規人形也有配備。」
「我得熟悉一下近戰武器。」我撿起其中一把切割器，按下手柄處的按鈕，一道天藍色的光束瞬間升起。
「神代指揮官需要下載公司的近戰戰鬥手冊嗎?」和弦好奇地盯著我瞧。
「這倒不必，克魯格....以前的老闆曾經傳授過我新日暮里的近戰技巧。」
雖然招式名稱都很奇怪，但多少還是練習一下比較好。
「新日暮里」一派的戰技除了肉體搏鬥，也有悠遠綿長的劍技，但無論是怎麼樣的招式，都脫不出「哲♂學三信」的範疇。
「哲♂學三信」象徵哲學思想的三大真理，即為「告誡之心」、「讚美之心」、「容許之心」，以此三大原則變化出的衍生招式即為「易♂建聯」、「這個世界太♂亂」、「阿姨好大♂膽」、「DEEP♂DARK♂FANTASY」等等。
我隨手揮舞等離子切割器，光束劍刃劃出一道道尻形，但仍遠不及老闆當年的神乎其技。
老闆曾說，如果能領悟哲學三信的奧義，甚至能以凡人之軀擊敗戰術人形，就不知道薩雪蘭.克魯格是否也繼承了老闆傳奇性的戰鬥技巧?
「除此之外，XM3還有在戰場上進行心智升級的紀錄喔...」和弦調閱平板電腦中的資料。
「她能升級至哪個形態?」我收起等離子切割器。
「根據資料顯示，XM3曾在公司的圍捕下升級至MOD 1，但是派出的戰術人形都被她瞬間破壞殆盡，因此具體的性能未知，可能心智升級對機體的負擔比較大，神代指揮官最好斟酌使用。」
「我曾經從內格夫身上得到一些記憶碎片，妳看怎麼樣?」
「如果有這些數量，應該可以進行兩次。」
「其實我剛剛看到就想問了。」我好奇地走到一台跑車的引擎蓋前，動手掀開車衣，雙眼頓時為之一亮，「這孩子的最高時速能達到多少?」
黑色的獨特外型，以及從頭至尾的犀利金屬折線、甚至還有畫龍點睛的旋風式輪圈，堪稱是未來的車藝傑作，一點也不比二十三年前我駕駛的「Blue Wonder」遜色。
和弦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這輛是超跑中的超跑「柯尼SRK」，最高時速可達520km/h，它在陸地上是一部性能超跑，下水後更是一艘性能快艇，0-400km/h加速僅需10秒，而且還能變形成作戰形態，不過我想神代指揮官一定對超跑不感興趣.....」
「任何男人看到了都會心動!」我激動的抓住和弦的雙手:「請一定要讓我駕駛看看!!!」
「不、不行，媽媽特地交代過，絕對不能讓神代指揮官碰到停機棚裡的實驗機!」和弦拼命搖頭。
「那妳把它移到基地外面，就不算是停機棚的範圍了。」我開始動歪腦筋。
「還是不行。」和弦似乎相當為難。
「如果能讓我開出去，我就答應妳一個條件! 不論任何事情我都會替妳辦到!!」
「真的嗎?」和弦的雙眼若有所思的轉了半圈，一張明媚的小臉露出了熟悉的表情，「.............只、只能試開一下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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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關於取名
神代:「和弦...等一下，為什麼這輛車叫SRK?」
索米:「Suomi!」
RFB: 「RFB!」
K2: 「K2!」
和弦:「就是這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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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二手索米要與垃圾指揮官成為第一!》 (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