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原因要從我小時候開始說起,小時候的我得了一種心理疾病,是一種名叫「社交恐懼症」的病。
得了這種病的人,對於他人之間的交流、互動等會產生極度的畏懼。
生了這種病的我導致在高中裡交不到什麼朋友。這並非是我的性格討人厭或是惹人不滿,而是單純因為恐懼症的緣故。
但其實並不是只有恐懼症這項因素作祟而已。
從小父親和母親就注意到了我畏懼陌生人,也完全無法跟他人溝通,遇到不認識的他人甚至會緊張得頭暈目眩、嘔吐…………,父親還有母親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帶我去治療,接受長期的心靈輔導。聽從父母的話的我,恐懼症有逐漸好轉的跡象,也漸漸的開始可以和他人進行部分的接觸。
為了我,父母甚至離開了舊家,帶我搬家到了都市,說是住在都市就醫方便,在學校裡也可以多與人交流。
不過,我討厭都市。
都市的車子很吵、都市的人講話很吵、都市的空氣很糟糕、都市的環境很骯髒…………
人們常說都市就業機會多、交通方便、就學資源多等等,這些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就業機會?我只是學生,根本沒有工作。交通方便?對我來說,光是去醫院或學校,都要從家裡坐父親的車,花上足足要兩個鐘頭的車程才會抵達。就學資源多?在舊家自學的時候,我早就把學校的課程學習過了,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學校教東西的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更不用說,都市的混亂害死了我的父母。
…………
……
在高中的時候,我在班上扮演的是一個優等生,成績也是全校第一,也有很多人積極的想要找我談話,想要我能夠教他們課題,或者是單純的想要和一個天才學生交朋友。
不過我全都迴避掉了,原因就如我剛才解釋的。
每天都要想怎麼躲掉成天想纏著我不放的同學們,老實說這逐漸成了我討厭上學的原因。
真要說,我唯獨中意的校園時光,大概就是正式課程結束後的那一個鐘頭的社團時間。
某次在學校裡遊走的時候,我發現了學校有一間裁縫教室。經過我的觀察,裁縫教室是學校長久沒有使用的廢棄教室,教室內的設備也都尚未處理,都完好的擺放在教室中,這成了吸引我的一點。
社團時間的這一個鐘頭,我都會來到裁縫教室,做著一些手縫衣服或是畫些設計圖。
雖然我家裡也有從舊家帶來的裁縫工具,不過論新舊程度還是學校的設備比較家裡的更好一些。比起在家製作衣服,還是在這間教室比較好。
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但後來我越來越覺得,還是在家做這些需要靜下心的工作比較好。
「柊,妳又在裁什麼?」
「…………」
「喂~講話啊!」
「…………」
「莫非是啞巴嗎?」
「…………」
「不會一個週末回來就真的變啞巴了吧?!」
「…………妳好吵。」
都是因為我身旁的這個人,她不知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出現在裁縫教室裡,之後在社團時間出現在這裡的頻率變高,現在幾乎是天天都能見到她的程度了。
說來也奇怪,本應該有恐懼症的我,卻不會因為她的存在還有接近而感到害怕,打從一開始見面就絲毫沒有畏懼感。
該說是個怪人嗎?比怪人還要再怪吧。
「啊,每天都能聽到妳抱怨我好吵,今天的份也完成了呢。」她雙手托著下巴,雙眼眨呀眨的盯著我。
她是葭,似乎和我同年級,但是和我不同班…………也許同班吧?我沒特別留意,也沒那個心情留意。
總而言之,她某天在走廊上看見在裁縫教室做衣服的我,接著就開始順其自然的進來,和我攀談,講白話一點就是裝熟,以為我是她的朋友一樣。
「妳把我對妳的抱怨當成遊戲看待,那我的抱怨豈不是沒有用了嗎?」我眉頭一顫,心情感到不是很愉悅。
「柊,我說啊,妳不覺得能夠說話是一件很幸運的一件事嗎?」突然,葭這麼問道。
「…………」我不想回答。
「柊,我說啊,妳不覺得能夠說話是一件…………」她居然見我不回答就跟答錄機一樣覆誦一次。
「我覺得妳不能夠說話對我而言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了。」我不得不這麼說。
因為妳真的很吵。
「欸~這麼毒舌?!」葭一副很難過的樣子,演得很假,是故意演給我看的:「虧我平時對妳照顧有加。」
「別胡說八道了,照顧在哪我完全看不出來。妳要是再吵我就趕妳出去,必要的話我會通報學校上層。」我警告她。
「妳在這間教室做衣服本來就沒有經過學校許可,再加上這是間停用的教室,妳要是真的通報上層,只會讓他們更加快速的意識到這間教室的存在。可能很快就會消失了吧,這間裁縫教室…………更不用說妳根本不敢找老師說話吧。」
「………………」我沉默不回答,雖然看似不想說話,但其實我是想不到該怎麼回答。
她在入侵這間教室後,就一直用言語轟炸來讓我分心,讓我不自覺的吐出關於自己的事情,時間久了以後,她自然抓到了我的把柄,我甚至根本沒辦法回擊。
「…………」葭看我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裁著布料:「妳不回答我就當妳默許我在這裡囉。」
可惡,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
…………
……
「不過我覺得,妳告訴我妳平時到底再做什麼衣服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吧。」葭這麼問著,一副「我好閒快來跟我聊天」的模樣。
「…………」我閉上嘴,專心的用捲尺測量衣擺的尺寸。
「虧柊的聲音很好聽的說……多說幾句話嘛。」
我忽然全身抖動了一下,我不是刻意的,是我身體的自然反應。
我脖子僵硬的轉過去看向葭。
「嗯?轉過來就轉過來,幹嘛搞得像人偶一樣。」
「妳好噁心,剛剛那句像稱讚又不像稱讚的話。」我快吐了,很肉麻。
「說什麼啊!我可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柊的聲音很美而已!我又沒什麼問題!」
「那麼請妳往後不要在我面前稱讚我可以嗎?」
「不會了啦!以後不會再稱讚妳了啦!」葭看起來貌似是生氣了。
「是嗎?幫大忙了。」
「所以我說妳到底要不要講妳到底在做什麼啊?我好閒啊!」這次葭自己承認了。
「我在做衣服。」我對於她無止盡的提問沒輒,只好回答她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啊!我看得出來。我要問的是什麼樣的衣服啊?做給誰的衣服啊?為什麼要做衣服啊?這類的問題?」
葭豪不負責任的一口氣扔給我一坨問題,我已經十足感受到她的煩人了。
「這是洋裝,會做衣服是因為興趣。」我邊車縫邊回答。
「做給自己穿的嗎?」葭壞心的掩嘴笑了笑:「冷漠又怕生的柊還真是少女呢~」
我斜瞪一眼,葭立馬意識到危險,彷彿生物的本能那樣,立刻收斂起來,露出歉意的表情。
「對、對不起……」
「唉……」我嘆口氣,這口氣中滿是無奈:「不是做給我的,以前可能會以做給自己為主。不過現在的這套洋裝不是給我穿的。」
「嗯?那是誰?」
「…………一個人偶。」我頓了會,接著說道。
「人、人偶?」葭好似花了點時間理解:「是那種精緻的觀賞用人偶嗎?」
我點頭,繼續車縫。
「所以說柊妳家裡有人偶囉?!」
我又點頭。
「天、天啊!那不是很貴的嗎?!聽、聽說一個人偶就要幾十萬到幾百萬的價格…………妳家也太有錢了吧?」
「隨妳怎麼想吧。」我不想解釋雛是裁縫店老闆送我的這件事,解釋起來很浪費時間,要聽葭提問還要替她回答問題,著實很累人,所以我果斷放棄解釋這段過程。
「改天可以去妳家看看嗎?」
「不准!」我撇頭怒瞪。
「唔哇……好兇。」葭稍微想了下,換了個問法:「那妳改天帶到學校來怎麼樣?」
我又聽見她的蠢問題我差點翻了白眼,而這時她急忙解釋。
「因、因為這間教室平時沒有人會用!把人偶擺在這裡也不會有人亂碰的,我先發誓我絕對不可能亂摸的!再來既然柊覺得這裡的工具比家裡的好用,你不如把人偶也帶來這裡,方便製作也方便測量尺寸。」
「…………」我眨了眨眼。
還蠻有道理的,我在裁縫教室找到了裁縫教室的備用鑰匙,基本上只要外出把門鎖上便行了,不用太過擔心雛被人偷走或損壞的可能性。
「怎、怎麼樣?」葭怕是又被我罵,試探的問了我。
「嗯,或許可以考慮看看。」
「真的嗎?!」葭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雙手用力拍桌。
「妳要是再這麼大聲吵我,我就讓它變成假的!」
「哦……對不起。」葭立刻縮起身子,音量也變小了。
這傢伙……對人偶這麼有興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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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稻草人,又有段時間沒出現了,其中有個悲慘的原因。
那就是我的以前所寫的文檔在前陣子全都遺失了。
裡頭包含了我所有寫過的小說還有一些短文。
一個不留的全都遺失了。
應該說我太過大意吧,沒有做好雲端備份。
現在看到的這篇小說也是小說文檔消失後重新撰寫的。
同樣的東西要寫兩遍真的挺累人的,有很多想表達的東西第一次傭有靈感時可以完整且順暢的寫出來,第二次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啊,另外關於《目標!邊緣社廢社!》先前寫好用來上傳的檔案也消失了,檔案的數量大概有三到四篇巴哈文章之多吧,對我這樣產量極低的創作者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數量QQ
總而言之,我不會因為檔案遺失而放棄,該寫的我還是會寫,這是我的承諾。
這也算是給我的教訓,教我好好的存檔在雲端。
順帶一提,《人與偶》的故事敘述方式因為後面的劇情緣故,為了表現情節,改為第一人稱。
還有,我稍微修改了排版方式。
大致就是這樣,那麼大家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