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埃爾.菲傑以及另一名女子倚著草原上的帳棚坐臥。他仰首望向一顆接著一顆自夜空中閃爍而滑落的流星,以及與之映襯的、遠處的烽火。應該是來自他們原本的目的地吧,看來也不能往那裡去了。
天上的光與地上的火,金屬和金屬的撞擊聲,士兵的叫喊聲以及臨死前的哀嚎。眼前的一切足以稱為煉獄嗎?
「死去的靈魂……滿天的流星雨,湊合著前面的衝突,還滿適合這個說法呢,史黛。」他淡淡地說。
並非需要回復,只是單純的自言自語,會提到女子的名字只是脫口而出——說是囈語比較實際,赫埃爾也不覺得這個音量可以讓她聽到。
「我倒是聽過別的說法喔。有人說——流星可以實現願望。」史黛緩緩地起身走到赫埃爾面前。她笑了笑,而後又道:「不然,說說你的願望吧,說不定會實現喔?現在趕夜路看起來不太明智,其他人都還在睡。更何況我們只是寄人籬下,這樣臨陣脫逃對我們的聲譽也有影響吧?」
「不,那種東西太不切實際了。戰爭結束之類的?別笑死人了。」
「許願」對赫埃爾來說一直都是沒有意義的事,世界不會因為像他們這種人的祈願而改變一絲一毫。至少,這是他自幼便曉得的道理。
他們所能做的只有掙扎,所能擁有的夢想只有看見下一個黎明。
「嘛,不要那麼拘謹,你的想像力是從娘胎就死掉了嗎?那就換我了喔。」即使受到赫埃爾的打槍,史黛臉上的笑容依然絲毫不減。
「說來或許有點平凡吧。我的夢想是等『結束』之後,在緹亞開一家麵包店。」
「就這——」聽聞史黛所言,赫埃爾原本想說些什麼,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被史黛的表情就此打住。
在一片茫然中早已忘卻了時間的那人,驀然回首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