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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月球】Chapter 1-10

子葉 | 2019-05-29 11:33:41 | 巴幣 0 | 人氣 179


剛從森林風景區離開的大型巴士速度不快的行駛在被原野包圍的公路間,但還是不幸的輾過一隻路過的野兔,車身連晃動一下也沒有,司機也就這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繼續駕駛著。
藉由兔子屍體為記憶媒介的伊娃、尼爾兩人又在近距離下目睹了這一起意外事故。

「真可憐。今天怎麼有那麼多動物被輾死?」

「...拜託妳說這句話時別盯著我看。」尼爾習慣性地推了下眼鏡別開了伊娃的視線。

公路兩側是一網無際的草原,一邊是步行三百公尺就可以到達的遊客中心,一邊則是著名的西部馬場。在公路上便可以看到在有教練陪同的新手騎士戰戰兢兢騎在馬背上騎馬的模樣。

「不錯的牧場風光。」場景終於脫離海角、山丘和室內,就視覺上頗有為之一亮的驚喜,伊娃不禁讚嘆道。

「還有被輾死動物的屍臭。我得關上氣味模擬器或趕緊離開。」

尼爾沒有感嘆大自然美妙的餘裕,牧場固有的馬騷味令他有些不適。

原想朝較近的遊客中心的方向前進卻遭系統阻隔,兩人只好往範圍相對較大的馬場去尋找約翰尼的蹤跡。



「...別這樣做。」

看著一組又一組體驗騎馬的旅客,伊娃有不好的預感的對躍躍欲試的尼爾說道。

「不要做什麼?」

尼爾躡手躡腳地走進一匹沒人騎乘的馬匹,興致勃勃地看著它。

「你懂得。」伊娃又頭疼的一手扶著腦袋,

「是...不要不騎這匹馬嗎?」

「你幾歲了啊!五歲小孩嗎?」

「對極了!我不會不騎它!駕~~」

尼爾踩著馬鐙成功翻上馬背,但被莫名且看不到的東西跳到身上的馬兒著實受到了驚嚇而賣力狂奔,極度想要甩掉背上的鬼魂。

為避免造成記憶空間模擬人群的恐慌,伊娃迅速的馬兒可交互作用狀態關閉,這樣就不怕有撞傷人等不必要的麻煩了。

「...有些不妙。」

還沒抓好韁繩的尼爾在被馬兒地奔跑動作甩上空中之際,急忙伸手抓緊馬兒的鬢毛坐回馬背,但這讓整個事態變得更加嚴重。

「這可不是我的工作。」伊娃搖了搖頭嘆口氣,拋下狼狽地趴在馬背上的尼爾,忽略他的高聲呼喊與求救。

馬場除了馬廄外,還規劃了一塊遊客休息區,一列列排開又逐格搭建棚子的模樣,有股中世紀草原馬市的風味,熱鬧歡騰。

不少騎累想休憩的遊客把租借的馬匹繫在自己的休息區內,頗有幾分停車場的氛圍。

整個場區少說也有近千人,繞完馬廄還沒看到約翰人影後,伊娃開始有些著急,如果接下來在休息區也沒找著,就代表是在人群中錯過了約翰,到時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時間在找人上。

也許霉運都被尼爾吸走的緣故,伊娃剛來到休息區便看到青年約翰的位置,他身旁還站著幾個長輩,似乎是同樣在棚內正在和馬匹說話的莉娃的爸媽。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嗎?」青年約翰與長輩們閒聊時看了莉娃一眼。

「會好起來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伯母輕聲地安慰道。

「但她以前從沒這樣過...」

和莉娃雙親所擔心兩人是否能繼續交往下去的事不同,約翰真正煩惱的是一種出自內心不可接受的矛盾。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是自己從不認識的陌生人,(腳色)的模糊是約翰無意識下所害怕的。

莉娃也明白約翰和雙親聊的話題多半與自己有關,但她並不在意,因為(自己)並沒有改變過,只是(外在)的被認知上有了點變化而已。眼前最大的困難,是該如何與馬兒溝通,讓它願意揹著自己奔跑在草原上呢?

費了一番功夫,莉娃終於騎上馬背,從原地輕踏、漫步到全速奔跑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一個新手的樣子。只是當莉娃獨自騎馬跑出棚外,瞥見的青年約翰趕緊跳上自己的馬匹追了上去,這才發現莉娃的騎術天賦異稟的好,自己怎樣也追不上。

但在聽到莉娃的笑聲和看到許久不見得笑顏,一瞬間,青年約翰所有的擔憂與煩擾煙消雲散,心裡輕鬆後也跟著莉娃笑了起來。

伊娃很快地就在休息棚內找到鑰匙,那是一個少見、鵝卵黃色的側背包,可能是約翰尼親手挑的紀念禮物才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比起收集足夠的情感光玉,伊娃等待在不知哪處落馬再慢慢走過來的尼爾反倒花了更多的時間。

「誒!你這邊都搞定啦?我那邊也才剛搞定不久說。」

「閉嘴。」

等地不耐煩的伊娃懶得嘴上尼爾幾句,彎下腰碰觸背包前往下個記憶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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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數不大的候診室牆面刷滿了沉穩的的茶色系油漆,搭配上巧心布置的多肉植物與藤蔓,為擔憂、焦躁的患者舒緩了不少心理壓力。

青年約翰牽著莉娃的手從門口走向櫃台,雙眉微蹙,絲毫不隱藏埋有心事的樣子;而莉娃只是手抱著心愛的布偶娃娃低著頭跟著青年約翰走,表情雖帶有一絲憂鬱,但至少還沒未來的她那般冰冷。

護士核對完青年約翰預約的身分後,請青年約翰稍在候診間等待,讓莉娃先行進診療室看診。


「真難以置信,這詭異的東西居然能夠一路追朔到這裡。」尼爾一眼就對莉娃報的那隻鴨嘴獸布偶感到驚訝。

「是啊,看來有人將它保護得很好。」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得不表示她在動物方面的品味依然糟透了。」

伊娃和尼爾陪同青年約翰等候數分鐘後,診療室傳來醫師的傳喚聲,青年約翰這才起身,轉動診療室的門把走進面對等候自己的判決。


「醫師,已經確診了嗎?」

在和醫師禮貌性的點頭致意後看了依舊沉默的莉娃一眼,青年約翰忐忑地問道。

「是的,和多起亞斯伯格症患者一樣,這是一個遲來的診斷結果。」

醫師的口吻並沒有刻意製造嚴重氣氛,但本來就寡言的莉娃加上滿臉憂鬱的青年約翰,讓整個空間都壓抑且安靜下來。只剩下壁上掛鐘規律的鐘擺聲,答-答-答-,如同強而有力的鼓點,拍打在心神紊亂的人精神上。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先停止那時鐘嗎?鐘擺的聲音會造成她的煩躁。」

青年約翰試著用禮貌的口吻說,避免讓醫師誤以為是自己的無理由遷怒。醫師看了一眼想稍加辯解的莉娃,笑著站起拿下放在身後的掛鐘。

「哦,當然可以,如果這有什麼令你不舒服的東西,請儘管說。」

拔下時鐘的電池,這下整個房間內就真的只剩微弱的呼氣聲,再也沒有其他雜音了。

「其實,如果夫人能在小時候就得以確診,那麼治療上會容易些。」

醫師從房間邊側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了莉娃,這才重新做回位置上。

「這本書給你們,它是東尼‧愛伍德所著的一本關於亞斯伯格症的書。先生,我建議你也可以讀讀它,它可以幫助你了解夫人的狀況。」

「我...還是不用了。」青年約翰的言詞有些猶豫。

「恩?不好意思,請問兩位是夫婦嗎?」醫生此時有些遲疑兩人間的關係。

「還沒正式登記。」莉娃小聲地說道。

「是嗎?那還是兩位最近是否有發生甚麼令彼此不愉快的事?」

莉娃搖著頭。

「你呢?先生。」

「...沒有,一切都很好。」

莉娃翻開書頁,很快就沉浸其中,青年約翰則維持著滿是憂愁的苦臉,顯然不想和醫師在這話題上糾葛、打轉。

「算了,這是你們的問題。」醫師也很知趣地在這話題上打住。

「此外,馬術治療或許有利於她。診所往北沿指標走會看到一個牧場,如果有需要你們可以過去看看。」

醫師打開抽屜拿出一本小簡章,似乎就是口中提到的牧場的區域指南。




「果然和我們猜想的一樣呢。」

「是啊,但她並不是我們的客戶。」

伊娃拿下掛在牆上的鐘,重新將電池放回去後,隨著鐘擺的滴答聲往下個記憶空間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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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的滴答聲延伸成具象的迴廊,萬花筒般持續般綿延的隧道出口代表將回朔約翰尼很長的一段時間。

離開通道,尼爾與伊娃來到漆黑的室內廳,坐在柔軟的綿椅搭上舒爽的冷氣空調。層層座位的前端一部老舊的電影正投影在拉下的帷幕上,賓客們正舒服的在位置上享受悠閒的假日時光。

只有一人不同,少年約翰不時的掃視朝遭人的臉孔,完全沒有注意螢幕上播放的畫面。在忍耐許久後,不等電影結尾便先行離座往門口離去。


「來吧!該走了。」伊娃拍了拍正在專注看電影的尼爾的肩膀。

「噢,這部電影從劇情內涵到拍攝技術全都爛的一蹋糊塗!這孩子竟然孤零零地坐在電影院忍受這種垃圾!」

「他在情場上真是太慘了。」尼爾只差沒流下同情的淚水,忿忿地說道。

「你不也總是一個人看電影...」

「...別混為一談。那是因為沒人跟上我的品味。」

「是。是。少廢話了,趕緊工作幹活吧!」


離開電影廳的少年約翰獨自坐在三號廳前的休息坐上,兩眼盯著手上拿的手機,時而抬頭張望往來的人群。尼爾和伊娃也沒閒著,分頭在商場大樓內找尋記憶碎片,繞了一圈後兩人又在原地碰頭。

「好吧,這裡什麼都沒有。」

兩人眼神交會,各聳肩擺手表示沒有收穫。

「雖然我也不太想這麼說,但還是不得不在嘮叨一句。」

「愛說不說。」

伊娃無奈地打開系統介面,試圖在龐大的資料庫中直接找出鑰匙的線索。

「...至少這次真的沒有橄欖了。」

尼爾坐到少年約翰的旁邊,從長袍內拿出一袋熱騰騰的爆米花,悠哉地吃了起來。伊娃自動忽略尼爾的風涼話,專注盯著視窗內的資料,微微挑起一邊的眉毛。

一邊吃著爆米花,尼爾一邊以看時裝秀的角度欣賞每一個從眼前經過的路人,每個人都穿著上一個世紀的服裝,很是新奇。但看著看著,馬上察覺有異樣發生,把頭轉向伊娃還未開口,便看到伊娃已經開始動手改動資料庫的數據。

「你在幹什麼?你已經連續消除三個人了。」

在尼爾詢問的同時,又接連幾個系統模擬的路人憑空消失在這個記憶空間。

「呃,系統好像有點問題,那些模擬人物的來源竟然是(空)的...」伊娃持續刪除這些未經系統計算,卻出現在結果空間內的模擬訊息。

「就算是系統BUG,你把他們移除也於事無補,不是嗎?」

「那你還有甚麼好抱怨的。」

過沒多少時間,伊娃終於清除資料庫中所有的錯誤,而整層商場也只剩少年約翰一人坐在休息區上,顯得孤零、詭異。

「嘿,這裡現在變得空蕩蕩了,有點恐怖啊!」尼爾吃下最後一顆爆米花,將空袋子揉成一球丟到垃圾桶內。

「希望你會喜歡。倒是這次的系統結構真的有點奇怪...」

「反正能運行不就沒問題了?記憶的時間我看還有剩,就等看看後面還會有什麼囉!」

尼爾話一落,三號電影廳走出一個一頭橘紅長髮的小女孩,小女孩不像中途出來上廁所,左顧右盼一會後,朝少年約翰的方向靠了過來。

「...莉娃?」少年約翰抬頭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急忙站起身來。

「你從開場就在裡面了嗎?」

莉娃扎了扎眼睛表示正面回應。

「我...我在大廳等你來著,我還以為你沒來!」

少年約翰說完話才發現自己表現得太過扭捏,害羞地脹紅整個臉頰。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以為我們應該一起看完整場電影。」莉娃歪著頭詢問。

「蛤?我才是該這麼問的人吧!」

「什麼意思?我們明明在一起來著,是你自己先離開的。」

莉娃對少年約翰指責自己的態度感到不滿。

「我們根本沒有(一起)看...我甚至不知道妳坐在哪裡!」

少年約翰發現自己緊張講話就又急又快的毛病又犯,趕緊停下來深呼一口氣,才接著繼續說。

「我...我沒有在生氣,只是...呃,如果你看到我在那裡,為什麼不過來找我?」

「這有什麼關係嗎?我要知道我們在同一個空間裡,看著同一部電影,不就好了嗎?」

莉娃迷糊的表情和呆萌的發言讓少年約翰傻愣在原地。

「哈、哈哈哈!」

少年約翰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你...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少年約翰用手抹掉眼角泛出的淚水。

少年約翰直白的言語似乎對莉娃造成嚴重的打擊,莉娃眼睛開始不安的隨意飄動看著少年約翰以外的地方,兩手也不自覺的在身前交錯了起來。

「...那你,還願意跟我一起看電影嗎?」

「當然願意!」

莉娃對突然靠近自己眼前大聲說話的約翰嚇的瞪大雙眼,彷彿將此刻的少年的表情、聲音如同相片般記憶在腦海中。

「來,趁電影還沒結束,讓我們坐回去看完吧!」

少年約翰帶著與剛走出來截然不同的心情回到電影廳內。莉娃只低著頭一聲嗯附和道,而長長的瀏海遮擋住她的表情。



 
看到這青春期青澀的一幕,尼爾和伊娃不禁莞爾一笑,但在伊娃轉過頭前,尼爾趕緊收起笑容,喚回平時那無所謂的表情。

走回電影廳,記憶碎片就被莉娃放在身旁那無人的座位上,它的樣子印象深刻道兩人一眼就認出它就是這次的鑰匙。

「我算明白了,我大概得和這隻鴨嘴獸布偶共度約翰尼的一生了。雖然這樣很方便...但...嘖!」在尼爾一邊的抱怨下,兩人再度往下個記憶空間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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