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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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肯鎮。
這裡從兩個月前就限制出入,大量的剽悍旅客進入這座城鎮以後就不再出來,更之前也有很多載運軍火的車輛進進出出。
而現在,整個城鎮的進出只剩早午各一班,分別是運輸排泄物與垃圾出鎮的垃圾車,與運輸食物的和飲水入鎮的卡車。
上午。
黃土彌天,一輛卡車在晨曦下揚著黃沙。
「站住。」一名提著衝鋒槍的粗野男人舉槍攔在鏈接卡車的車頭,瞄準司機的腦袋。
他是克拉肯鎮輪班的站崗人員。
克拉肯鎮如今是備戰,但粗野男人持槍的手臂倒是感受不到殺氣。
「我說啊,我都來送這麼多次貨了,你們不膩嗎?」司機無奈的攤手,拉下車窗將右手伸了出去。
「形式嘛。」早就跟這個司機打過無數次照面,站崗人員放下槍無奈的笑笑,揚手一揮。
鐵製的大閘門緩緩開啟,站崗人員退到一旁。
司機刺著毒蠍的右手比了根中指,緩緩駛了進去。
現在這個城鎮的風貌變了樣,原本像個地獄的地方真的變成了地獄,大概就像這樣。
手握武器的人對著沒有武器的人試刀,沒有武器的人躲在牆角護著要害慘叫……連抗議的力氣也省下來了。
都是跟自己一樣的奴隸階級。
自己在此時此刻還能坐在卡車上抽著煙,不過只是運氣。
卡車司機皺紋遍佈的雙目瞪著揚起的煙,泛紅的雙眼還真流不出任何一滴淚。
鏈接卡車在多把衝鋒槍環繞下開進一條巷子,在那巷子候命的人揚起手,卡車上的司機打開貨櫃的鎖。
拿著各種兵器的凶神惡煞大吼,沒有武器的奴隸階級列隊向前卸貨。
半個小時過去了,卡車司機鎖回已經空了的貨櫃,倒車出巷。
同樣在群槍環繞的前提下,他總算離開這個鬼地方。
停在大閘門前面,拉下車窗朝站崗人員點頭。
站崗人員一揮手,閘門應聲開啟。
卡車司機輕踩油門,離開這個光是多留一秒都讓人窒息的鬼地方……
……嗎?
「……好了,上吧。」卡車同樣看著煙霧,若有似無的喃喃。
或許會有一點點的不一樣了。
而為什麼此時此刻,因為運氣好而能坐在卡車上的他,才開始動手?
卡車司機看著煙霧。
煙霧裡彷彿出現一對藍色的偏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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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肯鎮的糧倉沒有專程的站崗人員,畢竟在唯一死刑的前提下不太可能有人動糧食的腦筋,也就簡單的上了一個大鎖。
整件事情並不是賭運氣。
這裡只有鎖卻沒有站人這件事,那個長期來這裡的卡車司機老早就已經摸得清清楚楚。
如果只是區區的鎖。
實在想不出自己失手的理由。
「唉,臭死了。」從一頭冷藏全牛的肚子爬出來,穿著厚外套,渾身血水的酒吧老闆搖搖頭。
他脫掉濕答答的棉外套。
前前前小偷,前前盜賊,前竊賊現役糧食補給兼酒店老闆的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鐵絲,一支小榔頭。
「媽的,就知道沒好事。」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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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1』。
是一處黃土地區,一座粗製濫造的鐵皮屋,裡頭用破爛的大帆布隨意蓋著一個又一個木板拼成的大箱子。
「就是這裡了。」席爾瓦走進鐵門裡頭,掀開帆布幕與木箱,一台又一台可以適應各種地形的美國恐龍跑車陳列在眼前。
「天啊,這些車子如果在外面,光行情價就超過三百萬了……」雷眨眨眼睛乾哼,他必須承認作為一個黑手,他這輩子還沒有在同一時間裡摸過這麼多好車。
「但這裡不是外面,這些也不是什麼乾淨的車,立茲。」席爾瓦踢了踢其中一台車沾著血的安全桿,轉頭叫著一個叫做立茲的壯碩男人。
前消防隊員立茲拖著一支大斧頭,緩步走向第一台車的後車廂。
掄起斧頭就砸下去,後車廂的鈑金應聲扭曲。
空的。
立茲砸向第二台車的後座,第三台,第四台……到第六台車的後車廂變成一塊廢鐵的時候,他從裡頭拎出一只手提袋。
「那就跟剛剛說的一樣,我要二十噸左右的汽油,接下來那筆錢平分給你們算工資吧,在這裡拿的錢不能留過夜。」席爾瓦笑笑,所有跟著席爾瓦過來的人紛紛拍手叫好。
「我很想知道他們如果真的裝發報機,看見這群人用「薪水」亂買了什麼鬼東西,會是什麼表情?」雷接過一疊屬於自己的『工資』喃喃,會被查到流向的錢,就索性當成工資讓別人自由亂花啊……
「大概會很好笑吧。」席爾瓦笑著聳肩。
「好了,接下來該去弄我們的『資金』了。」雷帶起手套,身後一群人扛著工具箱魚貫。
這群人是雷在烏托邦認識已久的工作夥伴,全部都是一等一的拆車好手。
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眼前價值連城的跑車拆成價值不菲的零件,然後換成一大群粗製濫造的車子。
「發信器一定要找到,不能破壞它,哪一些零件有編碼要銷毀知道吧?」席爾瓦朝著鐵皮屋外走去。
「我是專家。」雷拎起一隻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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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斯蒂市,鬥棋街。
這裡是在防火巷裡頭另一條不同風貌的黑市街,風貌比起黑蒂卡市的地攤貨又比較不同。
這裡就是十幾張桌子,上頭擺著象棋、西洋棋,或是將棋。
十幾個尋常中年人也就提著幾根啤酒坐著下棋,事實上有一半也是真的在下棋。
而另外一半就不一樣了。
這些人都是這個國家的生產廠或囤貨廠,以重量來測量原料的廠房員工喝酒的地方。
從毒品的軍火,黑車到石油,這裡都能找出一份。
以重量衡量的東西,要偷一點出去中飽私囊實在不是難事,反正自己這輩子已經註定死在這個鬼地方,這點風險來換多一點的酒,實在是心甘情願的划算。
在這個國家裡頭,你就要抱著無時無刻都有人在監視著你的心理準備。
所以如果要下單,就需要一些偷偷摸摸的規矩。
比方說,棋與酒瓶,還有輸贏。
今天,化學藥劑廠的查理吞了吞口水。
桌上的中國軍棋他已經輸了十七盤,也就是說他已經接了十七筆買賣。
一名在以前曾是化學教授的老頭子微笑,他的地上擺滿十四根酒瓶,也就是他打算用一萬四千元買這些貨。
這局象棋棋盤上合計還有十一顆棋子,還有三隻兵,也就是說如果下一回合將軍的話,就要三個單位量的十一號貨。
如果不小心下錯也無妨,打掉從來就是了,反正時間很多。
倒是……
「老翰,你到底想幹嘛?」查理看著那一貫微笑的化學教授流下冷汗,同樣是化學系畢業的他看著這些單的成份,怎麼看都像……
「爆炸的東西都有重兵看守,只好自己做囉。」叫老翰的化學教授裝出一副無可奈何,走了一記將軍抽車。
「可是你這個東西……」查理抓抓他所剩不多的頭髮。
思量了片刻,他擺動了一隻炮,索性把將軍的道路給讓出來。
如果他沒有猜錯,他的前同事將會在下一手了結他。
如果他在下一手被了結了……
就表示他前同事想做的東西,就是……
「無論是做炸藥毒藥還是瀉藥,都是化學系的浪漫不是嗎?」老翰將軍。
「除了安得烈以外,還沒人跟我拿過這種料呢。」
「安得烈是誰?」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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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都神神秘秘的,真是的
然後我這周畢業呢,儀式上的大學生活完結灑花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