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校園戀愛】《EIEN》第三十八章 - 永宮炎人的決心

作者：浩司│2019-05-25 16:38:50│巴幣：10│人氣：306

　　「小心！快躲開！」

　　就連永宮都開始擔心夜久的安危，然而，她卻揚起笑容，擺出接球的姿勢，從容不迫地說，「哼，只要還是我能夠看得見的範圍，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即便她這麼說，球的速度仍舊沒有改變，直直往她的臉衝了上來。

　　「喂！」永宮再一次提醒夜久躲開，眼見她原本充滿自信的神情，瞬間變得驚恐時，也為時已晚了。

　　──砰！

　　霎那間，觀眾們都看傻了眼。

　　因為看似相當堅固的稻草人，被草間的球砸到後，竟被貫穿了開來，難以想像用著血肉之軀抵擋她的球時會發生怎樣的後果。

　　所幸，在最後的毫秒內，夜久壓低身軀躲開了球，才倖免於難。

　　「怎、怎麼可能⋯⋯」夜久失神地跪坐在地，支吾其詞地說，「她⋯⋯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啊⋯⋯」

　　　　第三十八章 - 永宮炎人的決心

　　「沒想到一開場，草間同學就使出渾身的力氣，丟出如此威力之大的一球！完全不給挑戰者機會，不愧是言嶋──不！日路市的最強存在！」

　　站在臺上的音羽浮誇地講解著，觀眾們更為這精彩的一球歡呼。

　　當然，也少不了嘲笑夜久有勇無謀的聲音。

　　「⋯⋯妳沒事吧。」永宮對著夜久伸出手，「還站的起來嗎？」

　　「⋯⋯謝謝。」夜久伸手回握，站起身來的她也露出無奈的表情向著永宮道歉，「對不起，我似乎⋯⋯太小看草間同學了。」

　　永宮撇開頭，看向對面一臉疑惑的草間，接著說道，「⋯⋯比起這個，我比較好奇，妳用了什麼方法減弱草間的球速。」

　　「⋯⋯咦！永宮同學看得出來嗎？」

　　「雖然只有那一小段時間，但是能夠察覺到丟球的力道跟速度是不符的。」

　　「這樣啊。當然！這是秘密。」

　　夜久淘氣地豎起食指到唇前，像是暗示接下來說的都是機密般說道，「確實，我用了一些方法消去球的速度以及力量，但很意外的無法完全消除⋯⋯能感覺到，草間的力量並非完全只是蠻力，而是更為特別的東西。」

　　「是超能力嗎？」永宮皺起眉頭問道。

　　「類似，但感覺還要更加的神秘，所以我才會大意，還差一點就要面目全非了⋯⋯」夜久看著稻草人上那完美貫穿的洞，不禁令人寒毛直豎。

　　完全沒料到對上的是超乎想像的怪物，難道也只能硬著頭皮對抗了嗎⋯⋯？

　　「還是完全聽不懂妳在說什麼，隨便吧。」

　　永宮絲毫沒有打算理解的意思。

　　倒是看著夜久一臉絕望的樣子，永宮還是忍不住開口，「喂，妳，是叫夜久什麼的嗎？」

　　「是啊──咦！你竟然沒有記住美少女的名字？妳還算是個男生嗎？」

　　無視夜久的廢話，永宮繼續說道。

　　「我能夠接住被妳減弱的球，所以，我們還不會輸。」

　　「⋯⋯喔？」

　　夜久轉著斗大的雙眼，仔細聆聽永宮的計劃，並不時地點著頭。

　　很快的，兩人討論完後就各自守備的位置，並由輸局方的永宮發球。

　　眼見永宮深吸了一口氣後，瞄準草間方的稻草人，奮力地向其扔球。

　　球速完全不輸草間所丟的球──只是僅僅如此，還是敵不過她的反應。很快的，她迅速跑到稻草人前，僅用一手就輕鬆擋下了球。

　　絲毫不費吹灰之力，更讓人明白雙方的差距。

　　「喂！這速度太、太快了吧！」夜久驚訝說道。

　　「那麼，換我了。」

　　草間不打算給永宮兩人喘息的機會，在接住球的那刻，隨即又扔出強力的球，這一次也是無情的瞄準夜久所負責的稻草人。

　　「咦！不要啊──」

　　砰！響亮的聲音刺入耳內，夜久微微睜開眼，並見著草間那充滿錯愕的表情，才意識到與永宮的計劃成功了。

　　那就是將她的球減弱，並使出全力改變球的軌道，並讓永宮接住。

　　「永宮同學！好厲害！」夜久忍不住跳了起來。

　　「我就說，我接得住吧⋯⋯！」永宮雖然表面上這麼說，但仍清楚看見他的手臂一片通紅，手掌更是微微顫抖，可見光是擋下來就得耗盡全力。

　　這樣真的還能丟球嗎⋯⋯？

　　「永宮同學⋯⋯你可以嗎？」夜久擔憂地問，然而永宮什麼話也沒回，僅五指緊緊的抓住球，並銳眼瞪向上一球所攻擊失敗的稻草人，再一次使勁投擲。

　　同樣球的威力仍不輸草間──她像是猜到永宮會瞄準哪一隻稻草人般，老早就守在前準備接球，這樣下去的力遲早會被她耗盡的吧。

　　當然，夜久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妳想得美！絕對不會讓妳⋯⋯輕易地毀掉我跟永宮同學的決心！」夜久向前伸出雙手，雙眼更是專注在球身上，使出全身的力量來做控制。

　　一眨眼間，球猛然地轉向，不但及時逃過草間的魔掌，更順勢擊中後方的稻草人。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光是草間，就連觀眾都看傻了眼。

　　草間那宛如音速般的球就算了，那扭曲像條猛蛇的球又是怎麼回事？

　　這真的是現實世界會發生的事嗎？

　　「沒想到，永宮同學竟在草間同學的眼皮底下，成功射中了稻草人！而且還是充滿戲劇性的魔球！這宛如神仙打架般的比賽，實在太精采啦！」

　　隨著音羽興奮的吶喊，觀眾們才紛紛拍起手來，為這充滿轉機的一球喝采。

　　永宮則是大力的喘起氣來，無論是剛剛的接球還是扔球，都幾乎竭盡他全身的力氣。然而更諷刺的是，還得藉由夜久才能突破草間這個高牆，實力的差距不禁讓他感到茫然。

　　只是事到如今，有在強的力量也無濟於事，因為真正想守護的人無法藉由自己的手來守護，若為此而去嘆息反而更加地愚蠢。

　　即使如此，仍有要站在場上的理由──

　　「永宮同學，還能夠繼續嗎？」這一次，換成夜久關心永宮，他依舊冷淡回道，「⋯⋯那是當然的。」

　　「呵呵，虧你的名字叫做炎人，對人怎麼都冷冰冰的呢？」

　　「哼，少囉嗦。」

　　說完，兩人看向即將丟出強力一球的草間，持續這艱辛的比賽。

　　　　　　＊

　　「梢⋯⋯妳有聽到嗎？」

　　枝折的母親輕敲著她的房門，緩緩說道，「永宮君好像在比開幕賽呢──要去看看嗎？」

　　無論是誰，都希望枝折能走出房門，況且這一次是最後的機會，不然也只剩轉學一途了。

　　「不⋯⋯我不想去。」枝折果斷的拒絕。

　　因為家裡就住在這次學園祭的主辦地，言嶋高中附近，當然也能聽得到音羽用麥克風所發出的聲響。

　　連同學生們那嘈雜的嬉笑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對現在的枝折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要是手邊有耳塞就好了，枝折邊想邊埋入到棉被當中。

　　「總之，不要再吵我了⋯⋯」

　　「小梢⋯⋯就算小湘能活下來，也不能陪妳一輩子啊⋯⋯！」

　　情緒來到極限的母親，終於忍不住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

　　也很明白，這樣的話無疑是在傷害枝折。

　　「妳認為妳現在這樣子，在天堂的小湘會開心嗎？」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枝折用力摀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地對門外的母親咆哮，「妳說的這一些我當然都知道啊！要是能夠輕易做到，我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小時候被大家欺負，或者害永宮受傷，還有瀨澤在自己眼前倒下──只要覺得痛苦，這些記憶就會開始不斷地在腦海重複播放，一次又一次來折磨自己。

　　「我也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但我就是做不到啊！」

　　枝折崩潰地哭喊著，一時間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對不起，媽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越說下去就越覺得難受，甚至也會感到對不起家人，而更加地自責，那不如從一開始就逃避這一切。

　　這是最能夠保護自己的方式了。哭累的枝折將自己縮成一團，試著讓自己睡著，好讓這痛苦的時間趕快過去。

　　母親只能長嘆一聲，無奈地走下樓來，看來直到最後，還是沒有能夠改變枝折的轉機。

　　⋯⋯果然也只能換個環境了吧。

　　　　　　＊

　　「刺激⋯⋯太刺激了！萬萬沒想到雙方竟然能苦戰到十回合！而且各自都只剩下一座稻草人！究竟，哪一方能夠撐到最後呢！」音羽的聲音逐漸顫抖了起來，恐怕也沒料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草間面前撐這麼久，並為此感到欣喜，以及緊張。

　　但是，勝負也許會在一分鐘就能揭曉了吧。

　「哼，當然是我吧。」纏鬥至今，草間臉上仍舊感受不到疲勞，倒是永宮跟夜久氣喘如牛的樣子，恐怕無法撐住接下來的這一球。

　　「永宮同學，你還可以嗎⋯⋯我已經快沒有力量了。」就連夜久也無法笑出聲來，何況看著永宮的手皮都快磨出血來，再繼續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好不容易只剩下最後一座了⋯⋯！夜久咬著牙，雙眼盯緊草間手上的球。

　　而永宮依然沈默著，沒有回話，也許是因為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只能把最後的意識拿來應付草間。

　　情況可說是非常危險。

　　然而最不妙的，還是草間的球越來越快，看似發現夜久那奇怪的能力可以控制球的軌道，所以不斷用蠻力磨耗兩人的體力。

　　如今再也沒有辦法順利擋下她的球了。草間看準時機奮力一跳，從空中扔出比任何一次都還要快速的球，就連球離開她手的瞬間也無法用肉眼捕捉。

　　太快了⋯⋯！夜久用盡全身僅剩的能力，想將球速減緩下來──

　　「痛！」抬起眼的那刻，刺眼的陽光令夜久稍稍閉起眼來，雖然只有一刹那，但也錯失了機會。

　　球即將要射中稻草人了！

　　「糟糕！永宮同學！我！」

　　「⋯⋯沒事的。」

　　宛如汽車衝撞肉體所發出的巨響，嗙的一聲嚇得大家不禁冒出冷汗。還以為，永宮會因這一球的衝擊而昏迷，直到他挺著身，雙臂正抓緊了球，才發現他又一次地擋下草間的攻擊。

　　「怎麼可能⋯⋯那顆球我明明沒有減弱啊⋯⋯」夜久難以置信，那顆球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接住的，為什麼永宮竟能⋯⋯不，即使他接住了，身體也無法動彈了吧。

　　眼見永宮的四肢不停地在顫抖，手臂上也微微滲出血來，光是上前一步，骨頭更是不聽使喚的喀喀作響，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造成難以治療的後遺症。

　　明明只是讓大家開心的開幕賽，為什麼這個人要以命相搏呢？

　　到底有什麼事情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

　　看不下去的夜久忍不住開口，「喂⋯⋯永宮同學，不要再亂動了，要是繼續下去，你會⋯⋯！」

　　「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了。」永宮苦笑回道。

　　想起當初，為了瀨澤的一句玩笑，像個笨蛋似的去挑戰言嶋，只為了能跟枝折告白⋯⋯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去打架啊！但仍舊迷惘的站在言嶋的校門口，還很諷刺的，第一次被別人打到在地。

　　就好像，打從一開始這份情感就註定會失敗一樣，就連瀨澤的玩笑，或者是氣話也無法達成。

　　這樣的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直到佐御名的出現，才明白自己還有事可做。

　　因為他的出現，就算瀨澤去世了，至少也不會帶著遺憾離開。

　　更何況為了枝折，他也是卯足了決心想把活動做好，一方達成瀨澤的遺願，另一方讓枝折回到學校。

　　而自己的存在，正是為了輔助這一切。

　　「我⋯⋯還有必須要達成的事情啊！」永宮大聲地怒吼，嚇得夜久一愣一愣的，無法明白他心中所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但也非常明白，他只剩下意志在驅動全身了。

　　「一定要⋯⋯拿下點數！拿下學園祭活動的第一名，讓湘看見我們的⋯⋯努力！」顧不著身體的哀嚎，永宮仍對著草間的稻草人，用力扔出最後一球。

　　但卻在球即將離開身體的那刻，痲痹的指尖無法好好使力，腳更無法維持重心，使得這一球極其的普通，就連瘦弱的女生都能投出這樣的球。

　　要用這樣的球速贏過草間，根本不可能啊⋯⋯！

　　「完了⋯⋯！」永宮瞪大雙眼，看著草間投以冷笑，舉起手來準備將自己的最後一球無情接住。

　　隨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永宮無力的倒了下來，眼前更因疲憊而一片模糊。

　　這下子，一切都結束了──

　　──咚。

　　此刻，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但他們呼喊的卻不是草間的名字。

　　「永宮！永宮！永宮！永宮！」

　　咦？發生什麼回事？永宮將頭微微抬起，猛然發現自己所丟的球在稻草人旁滾動著，而草間則露出「啊，竟然失手了」的犯蠢表情。

　　怎麼看都是故意放水的吧。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我們的挑戰者，永宮同學跟夜久同學的勝利，實在是料想不到啊！但沒關係，開幕賽只要精彩就足夠了！恭喜兩人各自獲得五萬點！」音羽拍起手來，為這令人意外的結果喝采。

　　而一旁的十六夜更立即說道，「好啦，各位同學們，精彩的開幕賽已經落幕，接下來就是我們第二個節目囉！」

　　話才剛說完，音樂就響了起來，觀眾們開始聚焦在臺上的表演，連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這就是三校聯合學園祭的特色，畢竟人數太多了。

　　也使得永宮拼死拼活的開幕賽一下子變得乏人問津，不禁讓人感到有些諷刺。

　　「你這一臉需要別人關心的樣子，是希望大家把你抬起來歡呼嗎？」草間向著躺在地上的永宮走了過來，「好不容易贏過我了，就開心一點嘛。」

　　「嘖⋯⋯很明顯是妳放水吧⋯⋯」永宮無奈地說。

　　草間搖著頭，苦笑回道，「不，這次確實是你的勝利。至少你的眼神，跟上一次面對我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我能感受到，你非常想贏過我，不是單純地想要發洩自身的不滿，並且下定了決心，就算犧牲自己也無所謂。光是這一點，就算我輸了。」

　　「那還真是榮幸啊⋯⋯」永宮嘆了一口氣，看著草間仍舊游刃有餘的樣子，下次要是挑戰她，可能真的需要深思熟慮了。

　　「哼，那麼下次再見啦。」草間爽快地揮著手離開，繼續放任永宮倒在地上，直到夜久將點數拿回來時，才趕緊攙扶像屍體的他起身。

　　「咦！我以為草間同學走過來是要幫你，所以才先去跟音羽拿點數⋯⋯對不起！」
　
　　「唉⋯⋯那女人就算了吧⋯⋯要是被她拉起來，我可能會先斷一隻手吧。」

　　雖然永宮的表情一樣冰冷，但夜久還是透過話語察覺到，他似乎有這麼一點開心。

　　對此，夜久也笑了出來。

　　「幹嘛？」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像很久沒看過這麼悶騷的男生了。」

　　「⋯⋯吵死了。」

　　「好啦，不鬧你了。拿去，這是你的五萬點。」

　　夜久從口袋拿出兩人辛苦得來的點數，永宮伸出虛弱的手取走一張，看在眼裡的她忍不住問道，「是說，永宮同學，你的班級有活動吧？你這樣子還能繼續嗎？」

　　「我也在煩惱這個。」

　　永宮又嘆了一口氣，然而，夜久卻掛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嘿嘿⋯⋯要是我有辦法讓你恢復體力，你要不要試試呢？」

　　「⋯⋯真的嗎？」永宮滿腹狐疑，更覺得夜久意圖不軌。

　　「當然囉，我還有剩下的力量可以使用，只是呢，你也知道的吧？我這個人其實算很好心，要求的也不多──」夜久發出奇怪的笑聲，接著說，「嘿嘿⋯⋯我想要聽永宮同學拜託我。」

　　一聽到這種條件，永宮瞬間僵在原地，要是還有體力，肯定連甩都不甩她直接走人。但是自己已經跟佐御名約好，要代替他支援內場，好讓他幫助枝折⋯⋯看樣子，似乎不能任性啊⋯⋯

　　永宮一臉掙扎地開了口。

　　「⋯⋯拜託妳了。」

　　「什麼？拜託誰？妳是誰？」

　　「⋯⋯拜託妳，夜久。」

　　「咦？夜久什麼？夜久大人？」

　　「⋯⋯喔喔喔喔喔喔喔！」

　　繼草間之後，永宮的人生第二次遇到能夠折騰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