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我們該做點什麼？”克拉克看著卡娜獨自坐在不遠處冰原上的背影：“安慰一下她之類的。”
“我認為她需要的是自己靜一靜。”艾亞回答：“這種事恐怕只能依賴時間來沉澱。”
“我在想，或許她可以暫住在我父母那裡。”克拉克說：“直到她找到自己要做什麼為止。”
“因為肯特夫婦已經有照顧外星人的經驗了嗎？”艾亞笑說。
“比較像是…我在小鎮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克拉克想了想：“那是個沉澱的好地方。”
“你知道這是給你爸媽一個大麻煩你知道吧？”艾亞說：“你自己回想你小時候拆過你們家多少東西？更別說卡娜現在是個成年人。”
“…好像有道理。”克拉克露出有點慘不忍睹的回憶表情：“但你有更好的提議嗎？”
“沒。”艾亞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到該怎麼辦。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漸陷入沉默。初春的北極陽光尚且短暫，金黃色的太陽貼著地平面升起後又漸漸落下。繁星又開始出現在澄澈、寒冷的空中，一點瑩綠的極光閃耀著、逐漸擴大。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銀河移動過半個天空的時間，卡娜站了起身、走到他們面前。
“好一點了？”艾亞問。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艾亞知道這個意思，她冷靜下來了，但恐怕永遠都不會“好一點”，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因為他也完全經歷過這樣這種感覺，似乎自己的世界缺了一角、永遠都是傾斜的。
“我們在想把你帶到我成長的地方。”克拉克說：“我父母…我是指我的養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或許你能在那裏稍微思考你接下來的生活。”
“恩，謝謝。”卡娜簡短的回應。
“好吧，我們先回去安排一下？”艾亞說，然後他們想起什麼，齊齊看向卡娜：“…你還不會飛，對吧？”
◎◎◎
最後他們還是先用堡壘內的傳送器將他們三人送回小鎮，在克拉克的提前通知下肯特夫婦並沒有太訝異他們的出現。
“你必定就是卡娜──克拉克的堂姊。”他們熱情的迎接金髮的少女。
“這是我在地球的父母，瑪莎．肯特和強納森．肯特。”克拉克介紹。他已經把原本自己配戴的翻譯器轉交給了卡娜，因此她可以聽懂他們所說的話、他們也可以理解她的語言。
卡娜只是沉默的點點頭，顯然沒有心情互相介紹。
“我們有給你準備一間房間，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去睡一覺，明天我們再談談。”強納森體貼的說，看的出來她並不是很想談話。
“來吧，我帶你去。”瑪莎引領著卡娜先進到屋子。
“抱歉給你們帶來麻煩。”艾亞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帶著歉意和強納森說道。
“哪裡的話。”強納森說：“這是克拉克的堂姐，更何況瑪莎一直想要一個女兒。”
“我跟主編請了幾天假，這陣子會先讓她熟悉一下地球的事物。”克拉克說：“最主要應該還是讓她學習一下能力控制，如果我在、我能陪著她練習。”
“我不能再請假了，我上司要發瘋了。”艾亞攤手：“若不是斯塔克保了我，我老早就被裁員了。我下班之後也會來看看，可以教她一點英語，長久帶著翻譯器也不是辦法。”
“如果你被裁員了，我會想寫這份報導。”克拉克有點期待的說。
“…總之大概就這樣。”艾亞拒絕和小記者模式的克拉克溝通：“明天我會弄個裝置讓喬的記憶殘影能暫時出現在她身邊，這樣可以嗎，肯特先生？”
“叫我強納森就好，不用這麼見外。”強納森笑了笑：“當然可以，她多一個親人陪伴也是好的。”
“我認為她想一個人待一下。”瑪莎又走到他們談話的客廳中：“我給她了一套睡衣，等等再幫她把原本的衣服洗起來。”
“氪星的布料與地球不太一樣，通常我都會用特殊的洗潔劑。”艾亞說：“不如我帶回去洗吧？”
“別擔心，我們家有一罐那種東西。”強納森笑說，有點開玩笑的語氣：“你以為超人會自己洗制服嗎？”
“嘿，我好歹偶爾會自己洗…”克拉克越說越小聲：“一兩周一次吧。”
“我賭正聯理會自己清理制服的只有黛安娜和綠箭。”艾亞笑說。
克拉克想了想其他成員──布魯斯有老管家、巴里的服裝有西斯可在保養、哈爾的制服根本是戒指變的…然後發現艾亞說的居然是對的！
至於奧立佛，他的女伴費莉絲蒂是標準的電腦資訊派，從來就不是負責洗衣服的，所以合理推測他得自己來…或是交給他的保鑣約翰．迪格，也就是綠箭小隊的斯巴達？
細思及恐。
超人暗暗決定回去建議瞭望塔多裝置一套自動檢修、清理制服的系統，像復仇者那樣。
◎◎◎
陽光晴朗的小鎮午後，卡娜坐在農場旁邊大樹的陰影下閱讀艾亞塞給她的英文繪本。繪本的文句雖然簡單但故事還算滿意思，她自己靜靜的一字一句去理解、遇到不會的字再用手邊的翻譯器解決。
氪星人的記憶力很強，短短幾天就能理解簡單的語句，但她仍然鮮少說話，反而看了不少小說、繪本。
或許是在故事中能稍微忘卻那種丟失了什麼的空虛感吧。
麻雀啁啾的叫著，從樹枝上跳到了她身邊，在草地上啄著翻找小蟲。一陣微風拂過，圓圓的光點隨之搖曳。
艾亞開始明白為何克拉克認為小鎮是個適合卡娜沉澱的地方，這裡似乎有一種能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
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
“轟”的一聲，整本繪本忽然在卡娜手中燒了起來。
“哇喔。”艾亞從樹上跳了下來，一口氣把火給吹熄：“…我挺喜歡那本繪本的說。”
“…抱歉。”卡娜說，她看的太專注、不小心啟動了熱視線。
“別在意，我再買一本就行，不貴。”艾亞拎起燒掉一半的書，把上面的灰拍一拍：“克拉克說的有道理，或許你該先練習控制能力。不如第一課就是熱視線的控制？”
◎◎◎
“能力練習第一課，控制你的熱視線。”艾亞煞有介事的掛起了一個大木板，用粉筆在上面寫下紀錄：“不是能控制住就好，還要收發自如、使用精準。”
於是卡娜被迫在艾亞從倉庫拿來的廢棄鐵皮上用熱視線玩了半小時的圈圈叉叉。
“能力練習第二課，控制好你的力道。”
於是卡娜被迫幫忙修理農場的圍籬、重新編織破損的藤椅，其中還要想辦法不將那些編織用的藤線或鐵絲扯斷。
“能力練習第三課，飛行的練習。”
於是卡娜被迫和艾亞在雲朵間玩鬼抓人。
“你學的很快嘛。”艾亞說，看著卡娜穩穩的降落到地面。
“…我不懂。”卡娜說。
“不懂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致力於要融入人類？”卡娜問：“以我們來到地球之後獲得的能力，無論是隨便找個地方離群索居或乾脆利用北極的探索飛船去尋找另一個科技更發達的星球都是做得到的。卡爾在這裡成長也就罷了，你又是為什麼要對這些人類這麼認真？”
“關於這個嘛…”艾亞想了想：“在我看來，人類有不少值得我們尊敬的地方，我來到地球後我看到很多，當然也有負面的──比如九頭蛇和小丑，但也有許多十分傑出的存在。”
“我不否認他們的價值，但你不會懷念那片星空、那片宇宙嗎？”卡娜說：“他們對外頭一無所知，甚至還隱隱排至著我們的存在。你不會認為離開此處、換一個地方生活會比較好嗎？”
“你想離開？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卡娜回答：“我想去宇宙中找找…”
“你想尋找氪星？”艾亞一針見血的說：“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你這種想法嗎，卡娜？因為我當時親眼看著氪星爆炸，看著它在我眼前粉碎成塵土。”
“我還是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卡娜說：“行星不會就這麼爆炸，就算以氪星逐漸衰敗的核心也是不可能。”
“除非有人選擇在這時候叛亂，然後用了會使核心坍塌加速、加劇的武器。”艾亞說：“卡娜，雖然對你可能沒有什麼真實感，但氪星已經毀滅了超過二十年了，你必須認知到這點。”
卡娜低頭沉默了。
“多看看這個行星與上面多采多姿的人們，他們常常會給你驚喜。”艾亞說：“與氪星已經有些扭曲的生態相比，他們還有非常充分的潛質。如果你多嘗試融入他們，最後或許也能找到自己的定位。當時我剛來到地球時也不願意去面對自己對氪星的懷念，和他們相處久了卻有種…或許我又找到了一個新家的感覺。”
“…他們接納了你？”卡娜問：“我看到了很多有關卡爾作為超人的新聞，我不認為地球人歡迎我們。”
“當然不是全部的人，但總是會有那些願意和我們共處的蠢蛋不是嗎？”艾亞笑說：“像正聯、復聯，也像肯特夫婦。甚至復仇者們是第一個知道我身分的人，他們實際上也很快就接納了我。”
“當時你對他們說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說，復仇者懷疑我是九頭蛇、九頭蛇懷疑我是復仇者，然後我炸了一個九頭蛇基地。”
卡娜：…什麼跟什麼？
創作內容
75 凡平
綜英美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