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史上的歷史人物,太過暢銷甚至成為都市傳說——僅靠書名稱霸世界的編輯。」丱一邊說著交易對象的豐功偉業,一邊看著對方。對方的臉色蒼白,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惡夢。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光憑眼鏡男這個名稱?」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想阻止自己想起什麼。「明明我沒有洩漏過任何信息吧?」
「沒,你隱藏的很好。」丱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下去。「那本小說我也看過了,很好看,有種天馬行空的感覺。」
眼鏡男的表情更難看了。
「以下將那本小說稱為《轉利》可以嗎?畢竟五百字實在太長了。你們能將500字縮在封面裡,我挺佩服的。」
丱越是表達出對這本小說的尊敬,眼鏡男就越痛苦。
這些,丱都看在眼裡。
「一直以來的信條被現實打敗,很痛苦吧?」
「不,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但總想著要逃避現實。」眼鏡男搖了搖頭。「果然夢想是不存在的,只有現實是真的。」
「夢想?的確是不存在的呢。」丱跳到了吊燈上,吊燈卻連搖晃都沒有。「一昧懷抱著這種妄想,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眼鏡男閉上雙眼,不想去聽。
「好的,既然已經知道的話。那就繼續懷抱夢想吧?」
「咦?」
「你賺了這麼多錢,自然有了更多能力去追求夢想吧?這不就是你賺錢的目的嗎?」丱不解的歪著頭。「不現實,不代表不能做吧?」
「但不是說只是浪費時間……」
「為了夢想浪費時間,不覺得挺不錯的嗎?」丱在吊燈上轉了一個圈。「我是沒有夢想啦,所以我羨慕你們有個能努力的目標。有目標卻不去追尋,這種事才是真正的浪費人生。」
「但是,失敗的話……」
「那就再面對一次現實吧。」
眼鏡男想了想,從身旁的抽屜裡把一本筆記本抽出來,並抬頭望著丱。
「聽起來盡是漂亮話呢。我做編輯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
「但,我的確想這麼做。」眼鏡男轉頭開始收拾行李。「為了繼續做夢而面對現實,因為面對了現實而能繼續做夢。聽起來挺不錯的嘛!」
收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啊,我忘記說了嗎?」少年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鞠了一個躬。「我是丱,收購他人回憶並紀錄下來的人。」
「也就是說,你感應到我有想丟掉的回憶,所以才出現於此嗎?」眼鏡男開玩笑道。
「沒有這麼玄啦,我是一家一家找過來的,這裡還真是難找呢。」
「沒有保全把你攔下來嗎?」
「我是直接從屋頂下來的。」丱一向不走正路。
「是嗎?也是啦,你都能從陽臺直接跳到吊燈上了。」眼鏡男搖了搖頭,也許這少年只是自己所看到的幻覺吧?「你說你要收購我的回憶嗎?」
「是的。你很想忘掉關於那本小說的事,不是嗎?」
「抱歉,今日您八成要鎩羽而歸了。」眼鏡男笑道。「要想成功,必須牢記著失敗。如果選擇忘記挫折,我的夢想永遠不會成功。」
「所以我想,這段回憶是無價的,我會保留他。」
「正解,你贏了。」丱嘆了一口氣,他不該多話的。「你的故事對於你的價值,已經不是我能買下的了。」
少年轉身躍走,消失於夜色當中。
日後眼鏡男開了一家出版社,並且又瀕臨倒閉。所以第二個名字超長的小說出爐了。
這次小說特別請到眼睛男的侄子操刀,但是作者序是眼鏡男寫的。序中提到了一個收購他人回憶的少年,恰好跟都市傳說一樣。
少年的都市傳說跟這本小說一起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