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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萬事屋】委託４ 壞人（４）
作者：KL│2019-04-28 12:26:43│巴幣：4│人氣：136
黑西裝男子盯著布偶，實在無法想像這就是當初那個小女孩。
「那孩子原本早該回到陰間了。純潔的幼小靈魂有優先輪迴的權利，雖然人間其實沒有什麼好的，他們大多還是懷抱為人疼愛的希望，想要成為某人特別的人。」
即便辛苦多於甘甜，這些孩子依舊抱著單純的心願，希望能到誰身邊，希望能被誰疼惜。因此選擇再度投胎，回到人世。
但是，為什麼這孩子死後沒有離開，彌留在黑西裝男子身邊呢？
「……為什麼？」黑西裝男子顯然毫無頭緒，「我以為她是太過害怕，所以躲在娃娃裡面。如果她隨時可以離開……」
為什麼還要留在他這種人身邊？
「這個嘛，您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嗎？」玄鶚搔搔後腦，「我覺得提示滿明顯的耶！」
黑西裝男子試著搜索迷糊的記憶。他是個罪人。當初抱著大叔跳樓，兩人雙雙身亡。不管緣由為何，他不僅自殺，也殺了人，再加上生前的罪孽，黑西裝男子變成重複死亡當時的幽靈，困在這棟屋子裡。大叔幽靈一來，他便帶著布娃娃藏進輕鋼架的天花板當中。
無數次，他將布娃娃揣在懷裡，為了贖罪而重複上到頂樓、一躍而下。每一次，都期盼著布娃娃裡的小女孩能去到該去的地方。只能用這種方式，無法離開建築物的他，除此之外無計可施。從布娃娃忽然出現在建築物二樓盡頭的空房間開始，他便用他的方式守護著這孩子。
我不知道……男子呢喃著。腦袋裡一片紊亂，他伸長雙手，嘗試抓住某個線頭。
一時之間，腦中浮現當初的那個女子。懷胎三個月，被他拋下的那女人。那孩子的雙眼有點像她……似乎曾經有過這樣的錯覺，那是已經被他遺忘已久的記憶。
「那孩子是你的孩子。」絳雉端起飄出熱氣的茶，直接點破，「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血緣是種很神奇的牽絆。在內心深處，或是基因，或是刻在更深的靈魂之中，那孩子在潛意識裡，已經與自己有種血緣的父親有所感應。即使從未見過面，也從來沒有停留在記憶之中。
雖然或多或少有股親切感，小女孩其實不認得黑西裝男子。但是，她知道這個鄰居叔叔為了救她，也一起死掉了。
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那個殺死自己的大叔是壞人，而這個背地裡其實做了很多壞事，卻會為了自己熄掉香菸，甚至送掉性命的鄰居叔叔，是個親切的好人。
「就算你實際上是個很爛的傢伙，她還是無法放下你，自己走上輪迴之路。」絳雉放下手中的馬克杯，「她心目中的你，並沒有你自己認為的那樣不堪。」
至少這一次，你沒有拋棄她。
黑西裝男子的面容因悲傷而扭曲，斗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手中那個布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小女孩。她穿著與娃娃一樣可愛的洋裝。變成幽靈的她看起來很好，沒有死亡時悽慘的痕跡。她張著大大的眼睛，伸出小手，為落下眼淚的鄰居叔叔抹去濕濡的哀傷。
「叔叔……叔叔，謝謝你。」她怯怯地，用稚嫩的聲音說。
……還有，對不起。
她其實很想媽媽，會很溫柔的做好吃的飯、接她回家。也很想爸爸……但是，比起有爸爸媽媽的自己，鄰居叔叔只有一個人。叔叔一定很害怕……她懷著這樣的心情回到這個地方找尋。
黑西裝男子緊緊擁住那小小的身軀。
小女孩很怕害死自己的大叔幽靈，因此隱藏原本面貌，化身成生前最喜歡的布偶，來到必須贖罪的鄰居叔叔身邊。她想要等他，直到他們可以一起去到另一個世界。
萌理佳有種直覺，無論這個人之前有多差勁，小女孩都不會改變。
並不是血緣這麼簡單的理由，而是因為這個男人的作為。
「對不起……對不起……」黑西裝男子擁著默默守候著自己的小女孩，不斷道歉。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玄鶚看著這一幕，不禁潸然淚下。
所以呢？現在該怎麼做？
黑白少年二人都胸有成竹。
萌理佳在上一次被吐出來以後，第二次見到轟轟。
這時已經是晚霞熊熊燃燒的時刻，透過窗扉的夕陽令人心情平靜。
「真的很感謝你們，陰差大人。」
佇立於龍門前的黑西裝男子朝少年們微微欠身。手裡還握著小女孩肉呼呼的小手。
「謝什麼？」絳雉納悶，「這只是我們的工作。已死之人的歸屬，取決於死亡前的作為。真心待人、為他人著想，或是作姦犯科、燒殺擄掠，都會刻在靈魂深處……那是決定自身結局的計算公式。而這個小不點給予的，是你自身所為得到的回報。」
因此，與萬事屋無關。絳雉神色沉靜，以陳述事實的語調說完最後一句話。
不是……面對客人，說不需要感謝這種聽起來像在鬧彆扭的話真的好嗎？站在門扉另一側的萌理佳瞄了玄鶚一眼。玄鶚只是苦笑。
「嘛，總之，能夠一起離開真是太好了，對吧？」玄鶚對小女孩露出親切的笑容。
小女孩一下子羞紅了臉。
「……嗯！」她躲到男子身側，但很有精神的回應。
父女倆跨過門檻，消失在門後的夜色當中。
接下來……三人轉頭望向暈在藤椅上的變態大叔。
＊
夜伏繪。
是那幅懸掛在萬事屋牆上的巨大黑色畫作。
變態大叔一恢復神智，赫然發現這幅畫變大了，凹凸不平的顏料比進門遠望時更加立體。那樣的凹陷與隆起，正是那幅畫的脈動，正平穩的、規律的、詭異的跳動著。彷若擁有生命，那幅畫正在呼吸。
咿呀啊啊啊啊啊！變態大叔發出難聽的怪聲慘叫。
他從一進門就在閃避，盡可能……不，幾乎是盡全力不直視這幅畫。他慌張地觀望四周，發現並不是畫變大了，而是自己不知何時被移動到貼近畫作的餐桌邊，五花大綁在餐桌椅上。
這個幽靈異常害怕夜伏繪。這種事坐在一旁的黑白二名少年全都看在眼裡。
一般的幽靈會閃避那層層堆疊的顏料，不敢仔細打量壓印其上的筆觸……一般的情況下僅只於此。而這個大叔為什麼會那麼害怕？
「很簡單，因為這傢伙是個壞人咩！」玄鶚拖著下顎，笑得異常開懷。
「你為什麼一副超開心的樣子啊？難道你的快樂是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萌理佳抱住自己，「沒想到你是個抖Ｓ，好可怕！」
「嘿～我普普通通啦～」玄鶚不怒反笑，朝對面的絳雉抬了一下下巴。
「別看絳這樣，他現在可比我更興奮喔！」
確實如此。除非接待需要，否則都是一副撲克臉的絳雉，此時的表情難以言喻。他眉頭微蹙，血紅的視線比平常更加用力的釘在委託人身上，唇角露出堪稱陰險的淺笑……沒錯，就是那種殺人魔找到獵物時的微笑！
不過……
「啊啊，這可不好辦啊！兩個人都是Ｓ怎麼行……嗯，不不，這樣好像也不錯呢？」萌理佳捏著頭套兩側，兔耳恢復了彈跳的活力。
「我怎麼忽然覺得最危險的人其實是妳啊？」玄鶚冷靜地吐槽，「話說回來，坐在這邊沒關係嗎？妳不怕了？」
萌理佳與玄鶚一起坐在變態大叔對角。
「因為絳雉有好好的綁住，而且有你在中間，所以沒關係。」
喔，是嗎？玄鶚聳聳肩。
「話雖如此，妳待會兒還是好好抓緊我比較好吶。」他說，「因為，接下來可不是我們倆與這傢伙談判呦！」
咦？萌理佳一時懵了。然而，眼前越來越驚懼的大叔臉孔，和從背後襲來的可怖哀號使她下意識地緊揪住黑色少年的衣袖。炙熱中夾雜著徹骨寒冰的氣息從畫作的方向席捲而來。
「抓我的腰。」玄鶚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萌理佳抬頭望向少年，不禁噤聲。靛色的髮絲翻騰，玄鶚裂開嘴，露出壓抑著興奮的邪惡笑容。絳雉也是，鮮紅的眼瞳好像快要滲出血來。那種樣貌令人深刻的意識到這二人不是普通人……不，他們從來就不普通。這間萬事屋也是。
畫作中的黑色彷彿即將噴出的溫泉一樣翻騰了起來。
＊
最近是光療指甲。
迷上什麼就馬上實行，做到極致，這是我的壞毛病。
不過也就此省了一筆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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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小說-幽靈萬事屋(已完結)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