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覺得,與其概括性地、或者意圖剽竊流行詞彙地,使用「舒適圈」這個詞彙,應該先想想舒適圈一詞所指涉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切合自己的需要。
講舒適圈,接下來就想到跳脫舒適圈、離開舒適圈,這是大眾主流的思路。
如果沒有打算離開大眾所稱舒適圈的東西,那麼在沉淪與理性觀察兩者都有的情況下,要怎麼命名為好?
我覺得,就稱為慾望圈吧。
逃離不了自己的每一個慾望,每一個慾望都想滿足,然後藉那些滿足來維繫自己的生活,誰跟你說那樣子很舒適的?總有一天,我們只是依照身體快感的習慣,抑或是玩樂的習慣消磨時間而已,心中不因每日例行的玩樂而喜悅,對普通的快感也已麻痺,我們渾然成為了活在那些既定慾望底下的生物,不假外求的原因是,外面的世界好似已經沒什麼值得追求的玩樂了。
紫藤魅夜,豐滿審美觀的「魅魔」,雙峰應該是人們對胸圍的平均期盼上限,腰圍豐腴了一點,誇張的臀圍,這樣子的辣妹就算著裝蓬鬆的裙子,一定還是有劣情的視線緊盯其後。
至於胸部大,這樣一直介意下去沒辦法的,不如就給別人看吧,愛怎麼看就怎麼看,這是原罪。她跟運氣匪淺的肥宅朋友一樣喜歡穿外套穿大衣,也是希望能得到一些視姦之外的喘息空間。
她九歲離開了煙蒂、酒精、強姦和暴力的四坪套房,雖然老早就被社會局通報了,然而真正帶她回家敲門,是在離家後兩個月的事情,收留她的家庭太忙,政府單位亦然。
房門一聲不響,腐臭瀰漫,魅夜看見幾隻飛蟲從門縫冒出來,只是默不出聲,突然地緊緊抱著社工的手。
社工感覺不太妙,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太妙。
又過了三個小時,跟各方聯絡之後,總算是帶有合作性質的把這個事件往前推進。
終於,發現了一堆蟲子。
還有頸部劃開的母親,和肚臍切一條線的父親,母親的血離她很近,父親的血跡到處都是,乾涸成黑色的痕跡。
魅夜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人來遮住她的眼睛,沒有人跟她說一些話。
那是一個聰明跟獸性的誕生,小時候隱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為長大成人時的「魅魔」效力。
不愛看書、只會找普通工作的這個辣妹,也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同學,連集結的學長都無法使她就犯。
最後,她找到了高薪的地方,她的知識足夠建立起鐵壁一般的安全措施,她的智慧跟警覺性則足夠讓她迴避身體時常面臨快感的缺陷,她的獸性——則讓她活得很沉溺。
這次完事後,不但家計耗空了、使男人腫脹不能自已的禁藥空了、煙盒空了,酒精也都塗在她們各自的地方了,裸體的吊帶絲襪走向大螢幕前的沙發,用二郎腿的姿勢把下肢收攏,從旁邊的包包拿起一本薛西弗斯。
「只要有正視那些荒謬的事情,並且堅強地活下去的話,那麼我也是一個正常不過的女人吧?」
床上躺平的男人當然聽不到她的呢喃。
(能完全保護我的,現今必然是一方的大人物,但是那樣的人不會只愛你一個,那跟現在有什麼兩樣呢?)
她這樣思忖道。
不過,就算她現在已經五十幾歲,她卻完全不是那個年齡層的女人,依照這個作戰條件來看,她不但不用想退役,就連請假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