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你回來了。”一個棕髮女性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打開兩側玻璃迎接剛降落的一行人：“這幾位就是你說的朋友嗎？我以為你說有五個人。”
“還有三個喝醉的。”小艾跳下前座：“你好，蘿拉女士。”
“小艾，你也來了。”那位女性──喬的妻子、超人的母親蘿拉笑著打招呼，也認識這個和喬十分親近的研究生：“要在這過一夜嗎？”
“不用，我等等先回自己的宿舍就好，謝謝。”小艾回答。
“你們要不要先將同伴們帶進來？”蘿拉向小艾點頭之後注意到後座七橫八豎的三人：“其他的等等說，我去整理一些空間讓他們好好睡一覺。”
“博士和閃電可以睡在客房，艾亞可以先躺在偏聽的沙發。”喬示意克拉克和哈爾把三個人拎出來，領著他們安頓醉鬼。
“艾亞？”蘿拉先一步去將床鋪平，聽到喬的說法有些疑問：“小艾不是要回去嗎？”
“他也是艾亞。”小艾指了指沉睡的平行世界二重身。
“我們去餐廳聊聊吧，先讓他們睡。”喬說，熄掉客房的燈帶上門：“卡爾呢？”
“已經睡了。”蘿拉回答，一邊拿出幾盤水果和飲品擺在桌上招待客人。
“嘿，你小時候長啥樣子？”哈爾很感興趣的偷偷在克拉克旁邊耳語，後者微微臉紅、沒理他。
“這是我的妻子蘿拉。”喬為他們介紹一下：“蘿拉，這兩位是來自平行世界的訪客，哈爾和…卡爾。”
“…卡爾？”蘿拉愣了一下。
“恩，我是平行世界的卡爾．艾爾。”克拉克硬著頭皮說。
“你意思是，在平行世界你是我和喬的孩子嗎？”蘿拉再次確認，有些難以相信。
“是的。”克拉克也有點尷尬。
“…感覺我們有許多可以聊聊的。”蘿拉說，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將幾個玻璃杯推到他們面前：“別客氣，我們可以一邊吃些水果。”
“謝謝。”幾人道謝，也坐了下來。
“你們聊，我失陪一下。”喬說，離開餐廳。
◎◎◎
“所以說你是平行世界的卡爾。”蘿拉女士幫他又倒了一杯淺藍色的果汁。這似乎是氪星的一種水果，有些酸酸甜甜的、還帶著愛玉口感的果粒：“然後方才睡著的是平行世界的艾亞？”
“謝謝，是這樣沒錯。”克拉克接過杯子：“但我並沒有在氪星成長，在我還是嬰兒時我們世界的氪星毀滅了，我被送離、在地球長大。”
“這樣啊。”蘿拉點頭表示了解，有些嘆惋的樣子：“那你肯定對氪星沒什麼印象了。”
“恩…”克拉克回應：“我對親生父母──也就是喬和您，也沒什麼印象。雖然喬留下一份記憶殘影，看到真人還是很不一樣的。這次意外來到平行氪星倒是給予我一次機會，雖然有世界的差異我還是感到滿幸運的。”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們的卡爾最後長成了你這個樣子，我想我是會感到開心的。”蘿拉微笑。
“話說我一直有點好奇。”小艾啜著果汁：“照理說平行世界有時間差是正常的，可是你們的艾亞和你相差的年歲看起來很接近，和我跟小卡爾不一樣。這應該不是時間差造成的才對。”
“是平行世界差異嗎？”蘿拉稍微對這方面也有所耳聞。
“不是，艾亞確實本應比我大上二十歲左右，他是在氪星長大的。”克拉克回答：“但他因為一些原因用時空旅行到了二十年後的地球，我們之間就幾乎沒有年紀差了。”
“等等，時間旅行是存在的？”哈爾日常狀況外。
“據說有少數幾個先進種族擁有這樣的技術。”小艾說。
“…哦。”哈爾原本以為綠光軍團已經是宇宙中數一數二強大的組織，沒想到這一天來他的三觀不斷被刷新。他果然還是太稚嫩了，或許托瑪說的對──該去補一下宇宙史了。
◎◎◎
喬走進偏廳點亮小燈，原本窩在沙發上的艾亞似乎被光線所影響，有點迷糊的醒了過來。
“醒了？”喬走到他身邊。
“我想是吧。”艾亞壓著抽痛的腦袋，不太情願的坐起身讓一些空間給喬。
“這給你，有助於醒酒和減緩頭痛。”喬遞給他那種藍色的果汁。
“信你才怪。”鑒於喬是一切的肇事者，艾亞不太開心的吐槽：“這就是蜜絲果果汁而已。”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接過了杯子，嘟囔一句幾乎聽不見的：“謝謝。”
“你記得多少？”喬有點好笑的問。
“很不幸的，我都記得。”艾亞忿忿的說。
“抱歉抱歉，我的錯。”喬爽快的認了。
“這點你倒是跟老頭很像，一樣惡趣味。”
“說到這個，我聽到了你和你朋友──博士的對話。”喬頓了一下：“你記得這部分嗎？”
“…記得。”艾亞遲疑幾秒才回答。
“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也比我想像的更加堅強。”喬微微嘆息：“你只是要給你自己多一點信心。”
艾亞低著頭沒有回答。每凡談到有關他想法的問題，他總是不太願意多說什麼。
“我聽到你說的了。你說，你不後悔。”喬並不在意，繼續說下去：“只有真正勇敢的人才能不後悔自己所選的道路。你懷疑的其實不是你當時做的決定，而是懷疑自己不後悔這件事是不是應該的。你認為你沒資格肯定自己的抉擇，這個想法時時刻刻扣在你心裡。”
“或許吧。”艾亞僵硬的說，不太自在。
“你是有資格的，你要知道自己有多麼傑出。”喬攬住艾亞的肩膀，後者鮮見的沒有拒絕：“你的導師，他一定為你感到無比自豪。”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老是嫌我笨。”艾亞悶悶的回答來掩蓋自己的複雜情緒。就算這個喬不是他的導師，聽到他這麼說卻十分高興、感動…這肯定是錯覺。他才不會因為那個臭老頭的讚美高興呢！更何況還是個平行世界的版本。
說什麼他也不願意承認喬．艾爾究竟在他心目中佔了多重要的地位，更不願意承認喬的任何一個評價對他而言都至關重大。
“哈，我也常常嫌小艾笨。”喬笑了一聲，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其實一直知道他才是最聰明那個。”
“行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也知道我笨。”艾亞不開心的說。
“你睡吧，我看你應該還是很睏。”喬笑了笑，沒有否定他的說法，只是拉起薄被披到他身上：“這張沙發還是很舒服的，每次蘿菈因為我炸掉家裏實驗室把我趕出臥房時我也都睡這裡，椅墊跟床差不多軟。”
“…謝謝。”在喬關上登準備帶上房門時，艾亞很小聲的說。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喬…他的導師。
無論哪個宇宙都一樣。
◎◎◎
氪星的黎明，因為太陽本身的橘紅晨曦格外美麗。星辰逐漸轉淡，深寶藍色的天空開始渲開紅紫的色彩。最遠處的雲層連著山巒，邊緣慢慢鍍上一層金邊。逆光的崎嶇稜線呈現很深的墨綠，讓風景中有鮮明的對比。
克拉克走到庭院中，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眼前絢爛的景致，然後靜靜欣賞這片無聲中最美的交響樂章。
“你起的真早。”不知何時，蘿拉女士走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著遠山的回響。
“早安，蘿拉女士。”克拉克轉頭向她打招呼：“艾亞還睡著，我想她一定會後悔沒起來看日出，我就來幫他拍幾張照片。”
“你真體貼。”蘿拉花了半秒反應這個艾亞指的是平行世界他的同伴，忍不住微笑。
“也沒有。”克拉克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們陷入沉默。橘紅色的恆星逐漸升起，一群深藍色的飛鳥展開反射光芒的優雅羽翼，排列成箭頭型的隊伍往西方振翅而去。另一種白色、小巧的雀類吱啁的鳴叫著，在一旁金黃色圓葉的喬木上跳躍、覓食。
“你在地球成長，過的好嗎？”蘿拉忽然問。
“很好。”克拉克回答：“我很幸運，養父母不但不在乎我的不同，更是教育我所有應有的價值觀與處世態度，將我當成親生兒子一樣愛著。”
“那就好。”蘿拉說。雖然克拉克不是她的小卡爾，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你知道，喬晚上有和我說一些關於你們的情形，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是這世界的卡爾或是小艾經歷了這些會是什麼樣子。”
“其實我什麼苦也沒受。”克拉克搖頭：“艾亞才是那個承擔了一切的人。”
“嗯，他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就和小艾一樣。”蘿拉說著，從腰間的袋子中掏出一個布包遞給克拉克：“我想將這些送你，或許只是平行世界的我們、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但我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克拉克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刺繡精美的包袱。
“我進去了。”蘿拉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蘿拉女士，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克拉克跨幾步跟上，忍不住問。
“當然，儘管問。”
“艾亞曾經跟我說S是艾爾家族家徽一事是我們世界的喬捏造的，這是真的嗎？”克拉克問。
“恐怕是的。”蘿拉愉快的笑了出聲：“艾爾家族並沒有有錢到有家徽這種東西，那都是數千年前的貴族世家才會有的傳統。”
“…喔。”克拉克覺得他的生父真是…一言難盡。
虧他還特別選了S作為他的制服呢！
“很像喬會做的事。”蘿拉邊笑邊補上最後一擊，徹底將克拉克的希望給抹滅了。
創作內容
55 黎明
綜英美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