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有了前例,我也就只能在待在房間外面。
有目睹到『刺穿出來的小測差點奪去我性命』,嚇了一大跳的小凱兒是有來關心我,不過我隨口胡謅謊話把她打發掉了。另外,旁邊排隊的路人們,有幾個則是被嚇到高速離開現場、剩下神經大條的,則一次也沒跟我的視線對上。就像我是啥兇神惡煞般。
也是啦,看到有人要進門又關門的,然後差點被刺死。不被當成怪胎才有鬼。
因此,我默默觀察著旁邊的排隊人潮慢慢變少、消失。就旅館來說,有點太晚的熄燈時刻,也總算來臨。
順到一提,小測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插在那裡。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盧希娜女僕就餘氣全消地把劍拔回去了。只是,她好像沒想過,我會用這個砍破的洞來偷窺?……不不不!我早就沒這膽子了!!!這個修繕費鐵定也是落在我頭上的洞,就這樣放著不管吧!
時值三更半夜,我也抱著膝蓋休息中。本來是想打平在走廊上,後來想想,還是不太好,要是被人踩到的話……還想多活幾年的我為此作罷。要說睡覺也不是、就是瞇著瞇著,對於周遭的感覺變得遲鈍,有如夢境中那樣。
啊,我是知道月色變暗了。本來是多少有點月光從盡頭的窗戶灑落,後來,似乎是有烏雲,讓星光都不太亮了。
反正也無關痛癢,我在迷迷糊糊間這樣想著亮度的問題。
──然後被人踩過。
「好痛!」
我的腳被踩到了!就算有穿靴子,被一個人的重量壓過還是很痛。誰呀!在這種大家都該睡的時間,走來走去的是想幹什麼?!
「──唔!」
對方是驚呼了一聲,好像是被我發出的聲音嚇到。畢竟一片黑漆漆的,不是也常有人這樣嗎?在黑暗中踩到自己寵物貓的尾巴而被亂抓的下場。
我的抗議是還沒結束,但月光是有開始工作地露臉了。──於月光下,戴著連帽披風所附加的蓋帽,於帽中的黑暗裡,那雙擺明是盧希娜公主的眼眸,正凝視著我。
「呃!愛娜公…啊不是,艾菲亞?妳怎麼起床了?」
「艾菲亞……?」
鏘的一聲,從斗篷內響起。有點像是劍出鞘又入鞘的聲響,只是我那時還迷迷糊糊的,沒聽得很清楚。
插播一下,其實那時我既迷糊又有點慌張。應該說是昨晚,才發生那種事。怎麼說?偷窺未遂?…就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呀!這種時候,又惹得她老大不高興,難保不會舊仇新恨一起算,要慎重呀我!
「是要去尿…說錯,是要去如廁嗎?」
差點又說錯了。還有,本來要補上一句「要不要小的跟您一起去?」的我根本一點也不冷靜呀!
還好,盧希娜女僕好說歹說也是個女孩子。講到這種難以啟齒的話題,多少還是沉默以對。只見她,以微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我比出個「請。」的手勢,認為多說多錯,不再說話了。而她,有可能是掩飾害羞?就這樣低著頭過去了。好巧不巧,月光又開始罷工,又開始陷入一片黑暗中了。希望她下樓時不要因為看不清階梯而摔倒才好。
又覺得睏了的我,重新把背貼回門板上。
只是,很可惜。大概是有名為『命運齒輪』的東西,開始不讓我睡覺了。──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我突然被一股從門向前退的力道,推飛出去!跌了個狗吃屎!好痛!就是不讓我睡覺就是了!
有個披著毛毯的妖怪,從房裡走出:
「尿尿。」
──盧希娜女僕?!
頭、身體、是都被毛毯蓋住了,不過從那裸露的腳踝來看,疑似全身都繳械了只披著毛毯呀那傢伙!話說,我能辨識出盧希娜女僕的理由,依然是拜斷斷續續的月光所賜。「搞什麼呀,不是去尿尿了嗎妳?」這話我在說出口前,便發現了不對勁。
另外,還有件事情。
就是,我是跌了個狗吃屎沒錯。可是不怎麼痛。結論是,我和『某人』在黑暗的走廊跌成一團。──同時間,我的手摸到了軟綿綿的東西,還頗有彈性。整體應該是圓型,上頭還綁了布條。
以做錯的事情來看,我還把手指伸進了布條裡,真是失策!因為,人沒辦法同時處理那麼多衝擊事項,只能擇一。沒辦法,盧希娜女僕對我來說衝擊比較大,導致我連手指伸了進去都沒發現。
那是個濕潤的……
「咿!!!」
在布條撐開的瞬間,我就被咬了!好痛!為什麼我沒事會把手伸進別人的嘴裡。不過,那樣軟綿綿的…原來是女孩子的臉頰呀。
乘著月光的再次灑落,重新整理一下。
被我用手摳嘴的,是個沒看過的女生。可能是剛被怎樣?眼神除了驚恐、更多的是有了覺悟的堅毅。被弄亂的髮型能看出本來是綁成兩束披在肩上、身上穿的是非常正統的,可以說是古代版的『神跡術師』制式服裝。雖然說我沒聽過有白色版本。
這人被我用左手掌摸著臉,手指又只差一點點要伸入喉嚨,所以才咬我?
可是,還有一個。
被我壓在地上,就是穿了連帽斗篷,袖子與帽緣上頭皆有奇妙刺繡的……盧希娜公主?不是去上廁所,怎麼會,動作像是扛著這個小小的女生神跡術師,要去哪?
不不不對!!!這人是誰?真正的盧希娜女僕是那邊那個一絲不掛、只披著毛毯的揉眼睛妖怪喔,那妳這個眼眸像透了盧希娜公主的,何方神聖、報上名來!我是想這樣說,可是腦袋的齒輪還合不太上來。
因此,我嘴巴只能像金魚般一張一合。
姑且更正為連帽斗篷女的她,比我更快掌握情況地,踢了我一腳,迅速捨棄她肩上的行李(?)爬起來。嗯,就算那個女生再怎麼輕,能像是背米袋那樣把人扛起,也太過困難了沒錯!
手探到了斗篷下,那異常鼓起的棒狀物。
光是這樣,就讓我嚇醒了。更是下意識地,把手放上了我腰後的劍柄上!好像有句話是「醜媳婦也得見公婆。」,但我的情況不適用。不如說,我是迫不急待要讓它亮相了!新劍!──『長劍‧銳鐵‧一零二三八二柄』,放在糧車上的備用制式武器。當然,對於我領了這把劍,我有好好把帳記上。
在披風下的手勢,我猜測她是將『某種東西』出鞘了沒錯。那我,至少在這個呼吸間隔中……結果,是需要更快!還好我反應得過來,不然,早就被斬了!──遠比我設想的攻防間隔更快,她的『C字斬』,在她腳踩起始步法時,就如瞬間移動般,重新逼近我!
雖然我們本來站的就不遠。
急忙出鞘,什麼準備也沒作的我,光是防禦這一擊就耗盡渾身解數。
──我是想說,就算是這種情況,要拔劍相向,不也是該說個兩句話再開始嗎?想是自報姓名之類的、叫囂之類的。總而言之,我是感覺到『很危險!』才拔劍,對於這個……可能是半夜誘拐同性的傢伙,基本上敵意很低。其他,大概是那雙眼睛,讓我不寒而慄。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眼眸。
「喂!……」
「…用你血祭。大口吞噬吧,『背叛劍‧湖中悔恨﹝A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