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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戲劇性俱樂部 - 下

毒碳酸 | 2019-04-23 18:32:48 | 巴幣 6 | 人氣 147




戲劇性俱樂部 - 下

【警告】
東方project二次創作品
百合題材
青少年有害圖書



6

  令和六十年。


  隨著東亞政治情勢的緊張愈發升溫,北朝鮮終於再次爆發了戰爭。

  日本親美派的新上任政府,在種種國際壓力之下參加了戰爭,日軍部隊與美英的聯軍一同踏上了異國的土地,開始將自己的國民扔進一片嶄新的血海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發生在日本國內的韓國人恐怖攻擊,以及對於新政府不信任的異議團體、反美運動人士的暴動,雖然戰爭的硝煙還未飄至本土,然而社會已經逐步混亂。

  日本很快就宣布了戒嚴,進入戰時狀態,並且開始操作媒體,試圖將協同西方國家聯軍入侵北朝鮮的行為,粉飾為神聖與正義的行為。

  ——即使如此也無妨。

  對於還是高中生的我,僅僅是高中生的我,高中生宇佐見蓮子來說,無論世界的局勢如何的改變,也不會有我一人插嘴的餘地吧。

  我如同理所當然一般,在令和六十年依然繼續就學。除了學校的行事風格變了許多、軍國主義的色彩每週每週地越來越濃厚之外,並沒有真正能夠讓我感到困擾的事情發生。

  理應是這樣的。

  直到父親被治安隊逮捕為止。


  「蓮子,不要替爸爸擔心。」

  房裡的書本被亂扔在地上,櫥櫃全部都打了開來。

  穿著軍服的十數名治安隊員,面無表情地翻找家中任何的角落。照片被抽出來一張一張檢查,信封被拆開,筆記本也被裝進蒐證的袋子裡。

  被壓在地板上,雙手反銬在背後的父親,眼鏡歪了,被毆打的嘴角滲出血絲。

  他艱難地抬頭看向我,而我只是抱著母親瑟瑟發抖著,什麼也做不了。

  「放心吧,爸爸沒有做錯事情。」

  他用嘶啞的聲音,笑著說。

  「所以,爸爸一定很快就會被放回來的。」

  媽媽就拜託妳照顧了喔,蓮子。

  「要堅強一點,知道嗎?」


  那便是父親最後給我的話語了。

  被留下的我與母親,在冰冷的家裡開始了新的生活。

  除了正常上學,表現得如同普通的女高中一樣之外,我也開始打理家務、做飯洗衣,並且照顧終日一言不發,只有偶爾在夜裡掉淚才會發出聲音的母親。

  我將父親的書房重新整乾淨,將那些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翻開的詩集、文學作品拿來閱讀。

  父親因為撰寫了批評日本參加北朝鮮戰爭的文章,質疑入侵的正當性,並抨擊新政府將日本社會重新帶回昭和早期皇民時代的字句,再加上在大學裡教書時留下的一些不利紀錄,被以違反國家安全與勾結共產黨等等罪名關押。

  治安隊離開之後的幾週,陸陸續續的家裡來了許多客人。

  首先是父親的出版社編輯。

  他除了慰問之外,向我與母親強調了一定要忍耐,絕對不能與治安隊或警察對抗。如果被要求協助調查也不要抗拒,只要低調服從,就不會被當成出頭草,一定很快就會沒事。

  只要願意修改作品、承認錯誤的話,大多數被抓的作家還是能夠出獄的。

  他說,他會去探望父親,嘗試說服他悔過的,要我們母女放心。

  接著是母親的娘家,從奈良特地搭了現在已經很貴的火車上來東京。

  外祖父非常嚴厲地指責了母親,自己的女婿被逮捕視,對他一名市議員來說是相當的污點。他數落了母親沒有盡到監督家庭安全的責任,並要求她盡速離婚。

  即便自己爸爸難得來探望,母親也沒有什麼反應,依然是那樣失魂落魄的模樣。

  最後,則是父親在大學裡的同事。

  森近教授與藤原教授在一週內分別來了兩次。他們正試著在不會引火上身的範圍內,替父親向上申訴。除了借父親的書房查找一些紀錄之外,偶爾也會問問我對父親的看法。

  我時常一句也答不出來。

  因為過去每當父親要向我長篇大論時,我要不是開著幼稚的玩笑反駁他,就是乾脆逃開了。

  到後來,兩位教授也不再上門了。


  六月的來臨,學生們準備考試的時期近了,東京的天氣也開始炎熱起來。

  我坐在矮几前面,吹著從敞開的緣側吹進來的微風,一面擦著汗一面寫著數學習題。

  我似乎能靠著理科的成績獲得升學推薦名額,那樣的話即使家裡貧窮一點也不需要放棄念大學,為此我必須更加努力一點才行。

  母親還在屋子裡面睡著,那是個一如往常的夏日午後。

  不過,她偏偏就在這種時候造訪了。

  ——鈴鈴鈴鈴鈴。

  沉不住氣的的連續門鈴使得我有些驚慌。一拉開門,對方便向我彎腰敬禮。

  「午安,打擾了,我是瑪艾露貝莉‧赫恩。」

  那名突然的訪客如此說著。

  自稱瑪艾露貝莉‧赫恩的女性,將一頭搶眼的金髮向後束成馬尾。她是一位非常高挑、纖瘦而且英俊的女子。不知道為何卻穿著男子學校的黑色制服,戴著像軍人一樣的帽子、腰間掛著一把軍刀。

  總之,我還是先請她進屋裡坐了。

  「這是高中數學習題?」

  「啊、是的,很久沒有客人了,屋裡這麼凌亂真不好意思。」

  「不會不會,感覺有點懷念吶。」

  我連忙將矮几整理乾淨,圍著桌子與赫恩小姐對坐。

  「您是宇佐見先生的女兒對吧?如何稱呼呢?」

  「我叫蓮子……赫恩小姐,請用茶。」

  「喔喔,多謝妳,蓮子小姐。」

  該說不愧是外國人嗎?她大喇喇地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用比我寬上一圈的手掌,抬起相對來說太過小號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那個,請問赫恩小姐您是……」

  「我是宇佐見先生的學生,雖然只聽過先生的一門課。」

  是尼采喔,尼采。在修過那門課之後,宇佐見先生居然就不再教書了,實在是非常可惜,對大學來說就像是大門被人給拆掉了一樣的損失啊。赫恩小姐一面自顧自地談論著,一面露出好像十分緬懷的表情。

  「蓮子小姐,妳的父親是我的初戀吶。」

  「咦,咦?」

  「啊哈哈哈,沒什麼,那不過就是年輕的女大學生對於成年男性抱持著的虛妄的情感罷了。放心吧,我已經將懸念從心中掃除了。看到先生的女兒如此亭亭玉立,也讓我體悟到這樣才是正確的,所以請蓮子小姐放心吧。」

  「嗯……」

  我可能有點搞不懂赫恩小姐。

  明明同為女性,她卻能夠如此毫無畏懼地時不時就大笑、暢談禁忌的戀情,對於初次見面的人敞開心胸。

  稍微有點可怕。

  「赫恩小姐……今天上門拜訪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嘛。」

  她語氣遲疑了下,不過還是開口說:

  「我參加的團體——嗯,就是針對現在不公義的統治制度進行抗爭的那種團體,最近可能要開始有點大動作了,再不行動起來……如果不由我們先流血的話,接下來流血的就會是無辜的人,扯遠了……總之……」

  「赫恩小姐是共產黨員嗎?」

  「不,我是未來人。」

  「未來人?」

  「沒錯,相對於這個在月曆寫著令和六十年,卻過著昭和十五年的生活的國家來說,我就是從未來回來拯救世界的人。」

  「這樣啊……」

  「哈哈,妳也覺得我在說瘋話吧。言歸正傳,在正式上路之前,我想要來看看恩師,如果能藉此獲得一點決意就好了——就是這麼想的。」

  「原來如此。」

  「雖然有點僭越,蓮子小姐,能夠讓我看看宇佐見先生的私人書房嗎?」

  「嗯,這邊請。」


  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如此。

  就跟森近教授或藤原教授一樣,說著想要幫助父親什麼的,甚至就像外祖父,或者那個出版社編輯,只是用自己的話語夸夸其談,念誦著憐憫的詞彙,其實什麼想法也沒有。

  在這個局勢下,赫恩小姐也不過是個試圖掙扎,卻什麼也做不到的人。

  不會有改變的。

  我在心中對自己這麼說,並且拉開了書房的門。

  「喔喔~這就是宇佐見先生的書房。」

  赫恩小姐發出了小聲的讚嘆,不過那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只是個堆滿了外文書籍的四疊半的房間罷了。

  她四像張望了片刻,最後平靜地長吐了一口氣。

  接著,她將隨身帶著的佩刀放下,面向父親掛在書房裡的題字,舉止端正、恭敬又沉穩地跪坐下來。

  瑪艾露貝莉‧赫恩緩慢地低下了頭,深深行了一個禮。

  「宇佐見先生,您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說。

  「謝謝您將這份信念交予了我,使我得以走正義的道路。」

  「……」


  幾乎是同時的,站在赫恩小姐後面的我,不爭氣地發出了低聲的啜泣。


  ——啊啊,原來如此。

  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什麼出版社編輯也好、外祖父也好、大學教授也好。

  我想聽到的就只是這樣的話而已。

  只是希望能聽到有一個人願意說出,「父親沒有錯」,僅僅是這樣罷了。

  明明這樣說就夠了。


  赫恩小姐的話語,將我從那一天晚上的恐懼之中拯救出來了。

  這個家裡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所以,冰封的淚水也終於融化,我那似乎消失了似的情緒,一名父親被逮捕的女兒所應該擁有的悲傷與委屈,終於被允許表現出來了。

  那個下午,我在赫恩小姐的懷裡盡情哭泣著。

  ——這是令和六十年的夏日,我繼承父親的意志,成為未來人的故事。


7

  「這種的如何?」

  「好吧,老實說還不賴。」

  我們站在橋邊,往下扔出麵包屑。翻騰的鯉魚從泛著綠光的河水之中翻騰而起,推擠著爭搶食物。

  由於天氣依舊很炎熱的緣故,我們倆的精神都有點恍惚,呆呆地看著魚兒游動的景象。

  「說到底,梅莉為什麼想追求戲劇性的相遇呢?」

  「天曉得。」

  「原來連妳自己也不知道啊。」

  「單純只是有點嚮往而已,沒關係吧。」

  「是沒關係啦。」

  我語氣平板地說著,又撕下一片麵包,扔了出去。

  水面上反射閃耀的日光有點令人眼花。

  「不過,為什麼總是那麼坎坷呢?平靜一點不是很好嗎?」

  「平靜就沒有戲劇性了吧。」

  「啊……妳這麼說……」

  「蓮子覺得哪裡不好呢?妳似乎全都不怎麼喜歡耶?」

  「也不是……該怎麼說?如果可以是不會互相傷害或一昧依存,或者誰去拯救誰這種彼此虧欠的關係,不是比較好一點嗎?妳知道我的意思吧?」

  「蓮子,妳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啊,當然喜歡。」

  我呆呆地注視著鯉魚游動的小河,平淡地回應著。

  「這樣啊。」

  「嗯,就是這樣。」

8

  在那之後,我從酉京都大學畢業了。

  高中時期花了非常大的心力,總算進入了夢寐以求的統一物理學系,並且平平穩穩地將學分給拿到手,結交了幾個有趣的教授,達到畢業門檻了。

  剩餘的時間也沒有浪費掉,幾乎每週都會到體育館打排球的我,自認體力應該保持得很不錯。

  也認識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對女性來說等同於靈魂滋潤的逛街購物等等行程,在封閉的高中時期沒能好好享受的份也一併補全了。

  機車駕照也順利考到手,輕輕鬆鬆。

  真的是非常充實的四年時光,能進入酉京都大學,真是太好了。

  從單租的宿舍搬出來之後,我回到東京的老家住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

  剛畢業後,生活還找不太到方向,總之一邊吃著家裡的閒飯,一邊更新部落格,墮落地享受著什麼也不用做的日子。

  沒過多久,系上的學姊就捎來了聯絡,我因此開始到附近的摩斯漢堡打工,正式走進付出勞動並獲得報酬的體制之中。

  在這期間,部落格的科普文章也越來越受歡迎了。

  隔年的六月,我在漢堡店的工作轉成了正職,薪水漸漸多了起來。不但買下新電腦,還出錢替老爸買換了一張按摩椅。

  為了寫出更有趣的科普短文,年底我去辦了市立圖書館的借書證,只要週末有空閒的話就會去翻書。

  然後,也在那裡認識了我的男友。


  小泉先生是琦玉大學的研究生,週末總是會在圖書館裡擔任義工。閒暇之餘則接一些英語或德語的翻譯工作。

  我們因為川端康成的書而搭上線,之後一直抱持著聯繫,終於在認識第二年的四月,小泉先生邀請我出去看電影了。

  那是人生第一次的約會。

  電影是小泉先生選的,是一部從小說改編而成的文藝片。他似乎對這種的沒什麼抵抗力,就算努力忍耐還是哭得很慘。

  不久,我們就正式交往了。

  甜甜蜜蜜地過了一年,工作處的漢堡店突然結束營業,我又恢復了無職的生活。

  自從交到男友之後,我時不時會跑到小泉的租屋處過夜。沒有收入的日子裡更是如此,我除了窩在他家更新網誌和閱讀之外,幾乎什麼也沒幹。

  小泉似乎對此有點看不下去,在某天晚上說了我幾句,沒想到最後卻演變成大吵一架。

  我哭著收拾了私人用品,離開了他的公寓。

  印象中還不曾如此的傷心過。

  那段時間裡的我恐怕真的狀況很慘吧,爸爸和媽媽非常擔心我,費盡心思地在幫助我走出失戀的低潮。

  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冬天,直到我在一間西餐廳重新開始打工生活,才逐漸平復下來。

  某個無所事事的下午,我坐在暖被桌裡面,用筆電打開好久沒有更新的部落格,才發現小泉的留言。

  「對不起,聽不到妳的科普真的好寂寞,希望妳能回來。」

  那傢伙真的是個傻子。

  ——我們在聖誕節那天複合了。

  真是的,這是什麼肥皂劇,說出來一定會被以前的同學恥笑的。


  我與小泉的婚禮,在兩年後的五月舉行。

  小泉在琦玉買下一層公寓,我們作為新手夫妻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現在是全職的翻譯,在家工作。而我幸運地搭上了視頻網站火紅的潮流,靠著製作科普影片獲得了不錯的收入。並且也與以前的學妹聯繫上,創辦了工作室。

  雖然不成問題,但丈夫的薪水並不穩定,甚至還時常被我工作室的收入給超越。只要提到這件事情,他就會露出有點哭笑不得的表情。

  說到這個,自從交往那時唯一的一次大吵之後,我與小泉就再也沒有因為物質方面的問題吵起來過了。

  我們夫妻間的關係在旁人眼中好像理性過了頭,而被說了感覺有點可怕之類的閒話。然而隨著日子過去,那也逐漸變成單純的玩笑話了。

  平靜而穩定的日子,持續了又將近兩年的時間,我與小泉的孩子出世了。

  有了女兒之後,生活步調幾乎完全被顛覆了。雖然SOHO族的老公可以照顧孩子,但我只丟給他一個人絕對不行。

  總之先是減少了工作室的活動,把機會讓給正在培養的新人們。我則花了許多時間,在緩慢和笨拙的學習過程之中,逐漸成為了一個母親。

  小孩子真的是來討債惡魔耶。

  說是這麼說,但一想起那樣的時光,不知為何留下來的全都是快樂的回憶。

  在智子——我的女兒念幼稚園的期間,小泉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進入了一間相當有規模的出版社工作,職位還嚇人地往上爬著。

  他似乎希望我能全心在家裡當媽媽,雖然我也表示了贊同,但正式與工作室告別時,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終於,智子已經升上小學生了。

  看著她揹起書包的模樣,各式各樣複雜的情緒全都湧上了心頭。


  「媽媽,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喔。」

  我站在家門口,注視著智子與共同上學的同學們嘻笑著漸漸遠去。

  小孩子那充滿活力的模樣真是可嘆,我笑著從信箱裡收了報紙,轉身回到屋子裡,鎖上門栓。

  這時,我才查覺到臉頰上掛著淚水。


  「咦?」

  這是什麼?


  「嗯?什麼什麼?這是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不自覺地笑了出來,擦了擦淚水,結果反而有更多的眼淚滴了下來。

  雙腳漸漸失去了力量,我向後仰靠著門,緩緩在玄關前跪坐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無聲哭泣停不下來,想停也停不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感到如此的悲傷呢?


  如同失足跌進了沒有底的裂縫之中、失重的感覺掏空了胸口。

  並不痛,那並不疼痛。

  僅僅是不痛而已。

  在此刻造訪的,這份情感是從哪裡來的?

  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不停用袖子擦拭眼角,睜大了眼睛,腦袋無法運轉過來。

  像個可笑的笨蛋一樣沉默地流淚著。

  明明是這麼幸福的。

  明明是無法抱怨的、美滿的家庭。

  宇佐見蓮子,並不後悔的三十八年人生。


  我沒能與她相遇。

  ——那麼拜託了,誰來告訴我吧。


  「她」的名字叫什麼?

0

  「蓮子,蓮子!」

  梅莉焦急的聲音成了打破黑暗的鈍器,我朦朧了片刻之後,緩緩地能夠張開眼睛。

  我動作僵硬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結果在眼前極近的距離就是梅莉那張擔憂的臉。

  嗚啊,別嚇人啊。

  「蓮子,怎麼了嗎?妳哪裡痛嗎?中暑了?要不要喝水?」

  「……冷靜點,梅莉。」

  我用好像乾草摩擦一樣難聽的聲音說。

  剛醒過來的感覺隨著時間漸漸消退了。我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溼答答的,衣服全皺縮成一團,似乎冒了很誇張的汗。

  房間的冷氣已經不修理不行了啊。

  「蓮子,妳做惡夢了嗎?」

  「惡夢?什麼惡……啊啊,」

  我還正想要反問回去,結果話到舌尖就被拉了回來。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我的臉上掛著淚水。

  真是的。

  我用手背抹了抹水漬,打了個呵欠。

  「稍微做了點惡夢。」

  「怎麼樣的夢?」

  「這個嘛……好難用一句話解釋喔,總之有點戲劇性就是了。」

  我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想要藉此讓梅莉安心。不過對方盯著我的表情幾秒後,還是張開雙手抱了過來。

  突然被摟住的我嗆了口氣。

  「喂,我全身都是汗喔。」

  「現在沒關係,因為蓮子做惡夢了嘛。」

  「好喔。」

  「平常妳要是敢滿身汗抱我的話我就揍妳。」

  「梅莉對我好嚴苛啊。」

  我笑著閉上了眼睛。

  「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蓮子妳睡過頭了。」

  嗚啊,慘了。

  明明都約好了今天要陪梅莉去貓咖玩,然後補給零食存貨,再到橋邊餵鯉魚的。

  「……天啊我真是個糟糕的大學生。」

  「也沒到糟糕的地步啦。」

  梅莉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說話的時候感覺會有些癢癢的。

  「我說啊梅莉。」

  「怎麼了?妳要跟我說說惡夢的內容嗎?」

  「就算……就算會變成由誰去拯救誰而彼此虧欠的關係、或者一昧的依存,甚至站在只能夠彼此傷害的立場上……」

  無論是什麼樣的內容被寫在我們的命定論裡面——


  「請妳最後一定要和我相遇。」


  「……」

  面對我沒頭沒尾的要求,瑪艾露貝莉‧赫恩沉默了半晌,然後用手猛搓了搓我的頭髮。

  「說什麼傻話,這不是當然的嗎。」


  我一定會去與妳相遇的,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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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Q:梅莉的聲優是?
A:第一個夢是坂本真綾,蘿莉聲線
  第二個夢我其實沒什麼想法
  第三個夢是澤城美雪
  結局是井口裕香

Q:你也想被梅莉怎樣?
A:我也想被梅莉安慰,羨慕。

Q:第二個夢,車怎麼只發動了沒開啊?
A:我也想開啊,但想放巴哈所以要收斂一點。

還有許多想說的,不過先這樣吧。
感謝各位看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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