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輕裝,我和盧希娜女僕都是兩手空空。記完帳的小凱兒、就領著付完訂房費的我、與一直在揉眼睛的盧希娜女僕,上了二樓。…只是,沒想到樓上意外的人潮洶湧喔。在我們房間(好像是走廊盡頭?)的左側房,排了約五六個人。怎麼?是七八個人輪流睡雙人房?搞笑嗎?
「啊,老爹。你怎麼沒在樓下顧櫃檯?在這裡幹什麼?」
領路的小凱兒,看著人群末端,突然叫了一聲。
而應她的呼喊,『馬臉人』回過頭來。唉呀,這真的不誇張。因為我真的沒看過『臉生得那麼長』的人。加上那一搓剛理完光頭又長出來的短毛(?),要是頭頂再配上馬耳朵,就真的是馬臉人無誤!對了,小凱兒是叫他什麼來著?
啪啪啪跑過去的小凱兒,挽起那人的手。
嗯,我果然沒聽錯。是她的父親大人呢。現在該想的,是他怎麼會有小凱兒這種女兒?就算以極嚴苛的審美觀,小凱兒仍能算在『小美人』的範疇。可以想見,母親大概很漂亮吧?
「嘶,沒事的。沒人顧、這種時間也不會有人來了。──有什麼事會比我知道『我家小凱兒未來夫婿是什麼樣該死的小子?』重要。我想想,用馬拖行三十里是必死無疑?」
幹嘛學馬叫呀馬臉蠢父親。
「不要再叫我『小凱兒』了!我十五歲了!還有,這不就是有客人?」
小凱兒指指身後的我們,馬臉店長也總算想到要招待我們的怪叫怪叫:
「嘶!唉呀呀,本店有欠招待,請多見諒。不過,你會是小凱兒的未來夫婿嗎?」
誰知道呀?
覺得一一回應馬臉店長的話,會很累。所以閉嘴不語。只是,看來我對於『猜人歲數』這項能力還蠻準的,只少了一歲。那就怪在『小凱兒樣子看起來比別人年輕一歲左右』吧。
見我沒說話,馬臉店長又像是想到什麼的低頭:
「嘶、嘶!又失禮了。──反正待會就知道了。」
「老爹到底在說什麼呀?」
是呀,這個溺愛爸爸。說的話沒一句聽得懂的,反倒是有點勾起我的興趣。──他是說,想要知道『小凱兒的丈夫是誰?』然後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對吧?這種事哪做的到呀?還有,小凱兒也真可憐,就算想交男友也得瞞著家裡。……
可能是沒聽懂父親『殺婿宣言』的小凱兒,鼓著臉:
「淨說些聽不懂的話,不跟老爹好了。」
「嘶!好好。我講、我講給小凱兒聽就是。……其實,我們的店。有貴客降臨!老爹我本來也在想這兩天的客人好像有點多、打聽之下才知道,兩天前住下的客人,是個聽說很準的『占卜師』,所以,老爹我才…………」
「拋下店不管嗎?老爹真是的。──害我照顧馬兒的時間都縮短了!啊啊,這下,摸摸的時間要縮短了。」
前言撤回,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確實都是怪人!
已經理解到『平常都沒客人的旅館會滿房的理由,是占卜師。』,我也不想再聽下去。呃!這樣說來,站在後面的盧希娜女僕也該發飆了?!不妙!小凱兒快帶路!只是我回頭一看,盧希娜女僕早就不在了。
「咦?沃德大哥怎麼還在這裡?」
「不,妳沒帶路的話,我也不可能……」
這時,有如大夢初醒的小凱兒,發現到我仍在這裡陪他們排隊,不禁把疑惑說出口。可是這應該要問妳怎麼能把帶路到一半的客人放在一邊和自己老爹聊天呢?
「我看菲芽大姐都一點就通的自動回房了、想說沃德大哥也是……唉呦,沃德大哥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家馬兒吃草刷毛遛馬情感培養的,明天,你就等著看你們家的馬容光煥發吧!(眼睛發光貌)」
我並沒有在意那個,妳這馬癡。
不過,原來在我聽故事入迷時,盧希娜女僕已經憑著她自己的直覺找到房間了嗎?光是知道這點就夠了。我隨口答「就交給妳了。」,走往她邊說邊指向的房門。原來如此,這盡頭的房門只有一個,也難怪盧希娜女僕沒搞錯。
只是,我犯了個錯。
握住門把,感想是「和宿舍門把感覺還蠻像的?」的我,一口氣拉開,所看到的光景是,村姑頭巾被隨手丟在地上、把裙子解開準備換掉的盧希娜。只是為啥要把窗戶打開?也還好她是邊看夜色山景邊換,整個人是背對我,可是不好的是,她是屬於先把小配件脫掉的類型。例如,貼身衣物。
所以說,我看到了未來女王從大腿到腰際的曲線,背面版的。
「……!!!」
她沒看到『我在看她吧?』她沒看到『我在看她吧?』!!!這樣於心中吶喊的我,重新把門帶上!不過,在門縫關到只剩一隻眼睛能看到的距離之前,她保持著頭動身體不動的姿勢,轉頭,與我隻眼相交。
……好像常常以門縫看到她的一隻眼睛呀。
然後,門關上了。
我也死定了。
要是我現在看水面,出現的倒影鐵定是個面如白蠟、牙齒打顫的倒楣鬼模樣。才想說要阻止對她不好的傳言流出,至少要一人一間房。(即便她現在的身分是菲芽。)雖然無法如願,但盧希娜女僕並沒有很不高興,的樣子。結果呢,踩下那界線的,就是我自己。
絕對會被處死啦!情況只剩下很糟’或是更糟。砍頭!砍頭比較痛快!聽說絞刑死前的掙扎非常劇烈,我不要!
緊接著,一把斷劍從門板上穿出!擦過我的鬢角。
終於,發抖的膝蓋已無法支撐無力的我,使我就這樣跪下。……都已經折斷了,還保有這等利度嗎?真不愧是王室代代相傳的寶劍。──這時,感覺很久沒說話的小測(一定有算好時機!),以憐憫的語氣安慰我:
【公主要老身傳話:『下不為例』。】
「謝、謝公主賜恩。」
我脫力地拜倒在門板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