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這不是機器人動畫《勇者傳說》的同人文(ㄏ￣▽￣)ㄏ ㄟ(￣▽￣ㄟ)
這部是由某懶我所寫的原創長篇，有興趣的人可以翻目錄來閱讀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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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岩壁旁等待的這段時間，米拉達不得不承認，維多利亞確實是個深獲民心的領導者。
隨著時間過去，許多靈獸慢慢回到穴湖畔準備入眠，然而，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如先前那樣懼怕。儘管仍是想盡辦法拉開與她的距離，但至少不是把她當成擁有七頭六臂的大怪獸。
雖然睡得草蓆有些破爛，但形似小動物的靈獸蜷縮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模樣，還是令人覺得滿窩心的。
這時，特魯特的低聲呼喚打破了這段靜謐的時光。
「欸，米拉達。」
「幹嘛？」
「我只是在想……」特魯特有點欲言又止，直到米拉達開始微微皺眉，才決定把話繼續說下去，「靈獸們，還真辛苦呢。」
「對對，當然辛苦！但如果別隨便把別人當大怪物，心裡壓力肯定會小很多。」
「米拉達！」
說完，米拉達即刻翻了個大白眼，特魯特也低聲喝斥。
不過，比較令他意外的是，米拉達沒有再追著靈獸不合理的恐懼打，而是倒往牆上後，揮揮手示意讓話題繼續，「好啦，你繼續。」
特魯特將視線放往這座洞窟，然後垂下眼簾，面露同情。
「先不說這個照不到光的洞窟。他們不只跟普通人一樣沒辦法使用魔法，有些小小隻的連戰鬥的餘地都沒有。」說到這裡，因為他們的處境太過殘酷，特魯特的話語硬生生卡了一下，才有辦法繼續說下去，「而且……他們甚至是用向別族稱臣的方式來過活，這樣也太沒尊嚴了！」
然而，相較於特魯特的哀矜憐憫，米拉達卻是狐疑挑眉，反問：「但這群靈獸不是已經很幸福了嗎？」
這話自然是讓特魯特嘴角一陣抽搐，不過即使見他這樣，米拉達也沒有改變態度的意思，而是將一手攤出、一針見血的反詰。
「在前三十五次復甦中，他們絕大多數可都是奴隸呢。你在外面連活跳跳的靈獸都看不到，哪來這麼一個小聚落？」
「……」話音落下，特魯特頓時微微瞠大眼，一時間無法回話。
隨後米拉達舒出口氣，一口篤定道：「而且我看啊，就是因為維多利亞向精靈稱臣，拿到魔力干涉器，解放族群才會那麼順利。不然你想，她拿什麼東西去跟魔族幹架？」
然而當她將這一長串說完，見到的卻是特魯特許久不見、卻特別令人厭煩的茫然表情。因此，她也立即壓沉音調，不悅問：「你怎麼又聽不懂了？」
這時，許久未說話的艾克森總算發話，第一句便對米拉達直道：
「閣下，我想，恐怕是因為我們還未向他講解過精靈一族的事情。」
他解釋完後，米拉達尷尬地「噢」了聲。
「好吧，我的錯－－艾克森，收起你天殺得意的嘴臉，小心我一巴掌打過去！」
艾克森本還想繼續調侃她，然而誰能料到米拉達這聲怒吼，竟立即觸動了靈獸們最敏感的神經，使啜泣聲再度有一聲沒一聲地出現在洞窟中。
於是，米拉達只好假咳兩聲，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一陣安靜後，艾克森這才主動打破尷尬，「我想，就由我來為精靈一族做個簡介吧。」
因為不想再讓自己像個連常識都不知道的智障，特魯特當即重重點頭，聚精會神向他看去。
艾克森為他有些過度的認真莞爾一笑後，便即刻開始講解，「精靈是百年復甦時，除了魔族與勇者之外最龐大的勢力，除了是因為他們擅長製作魔法道具，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因為排魔力場的存在。」
「排魔力場？」
「是的，精靈族的領地被排魔力場長年籠罩，不只能削弱人形魔族，更能使大部分魔族當場灰飛煙滅，因此他們才能在不受侵擾的情況下發展壯大。」
「哇……」因為艾克森的講解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誇大其辭，當「灰飛煙滅」如此極端的詞彙出現時，反而令特魯特不住驚嘆。
「喂，你還有東西沒講到啊。」
這話讓本來以為所有說明都結束、可以好好在腦袋做整理的特魯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趕快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米拉達身上。
「雖然這沒有很重要啦，不過，那些精靈全都是勇者的瘋狂粉絲哦。」
「哈？妳說瘋狂粉絲嗎？」聽到這誇飾又與常態相違背的註釋，特魯特茫然地眨眨眼，頓時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此時，艾克森也在一旁貼心地解答他的疑問，「其實，精靈便是復甦時的眾種族中，唯一明顯傾向勇者的勢力。」
「對對對，所以總是能從那邊能拿到很多稀奇古怪卻很實用的道具。像那個魔力干涉器，就是最近兩三次復甦做出來魔具，真的超厲害的對吧。」
「是很厲害！」
「所以，那些靈獸才有可能在沒辦法使用魔法的情況下解放那些奴隸啊。」
儘管米拉達的語氣很平常，但還是令特魯特微微一愣。
當初，也是因為維多利亞使用了魔力干涉器，所以才讓局勢急轉直下。雖然不想承認，但在百年復甦恐怕就是單以魔法來說話的時期。
弱者如靈獸被奴役，無法抵抗者如人類被迫東遷，其他種族則因無力在勇者魔族間角力，選擇躲藏於陰影中。
就連勇者和魔族化身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後也只能選擇妥協，又何況非主要勢力的族群？
若非周遭出現了騷動，特魯特恐怕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本來稱得上寂靜的洞穴，在護衛隊伍進來後，聲響開始出現，甚至變得有些嘈雜。
就在特魯特還無法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靈狼泰德便甩著毛茸大尾，一蹦一跳地繞到他們這邊來。於是，他也索性向對方提問。
「泰德，發生什麼事了啊？」
「嗷嗚？就是啊，維多利亞大人又再一次從魔族手中拯救我們的同胞，現在大家都在歡迎新家人的到來。」
經他這麼一說，特魯特往獸群一望，果然見到大家都簇擁著一個看來有些怯生生靈獸，他們有些給予祝福，有些甚至還自告奮勇要帶對方適應新環境。
即使只在遠處看著，特魯特在心窩中感受到一股暖流，就連對這種事一向冷漠的米拉達，也佩服似地吹了聲口哨。
「不過，你們首領跑哪去啦？」
「咦？」
原先以為是她太嬌小，被獸潮遮掩住了，特魯特這時往獸群一望，才發現根本找不到維多利亞的蹤跡。
不過泰德看起來倒是老神在在，晃悠著尾巴道：
「這不用擔心啦嗷嗚，大人只是去跟其他族首領開會而已，明天早上就會回來了。」
「是嗎？這樣就好。」
特魯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隨後又再次跟泰德玩鬧起來，這次，他不只把這隻大狗的全身都摸了個遍，泰德甚至還主動把肚子露出來，興奮地在地上翻來翻去。
見這副情景，米拉達挑起眉稍，對一人一靈獸這麼一拍即合的性情既是奇怪又是不敢置信。
而且，這似乎是她認識特魯特以來，對方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打鬧到一半，特魯特回過頭，便笑著說：「米拉達、艾克森，你們有棍子之類的東西嗎？」
「噢，你也未免玩得太瘋了吧！」
「……反正，我們也還在等情報啊。」不知道為什麼，特魯特突然覺得心底一陣心虛。
只不過，這股罪惡感很快也煙消雲散。因為米拉達在抱怨後，便隨手用魔力快速做了根棍子朝泰德扔去。
下個瞬間，泰德高高躍起，漂亮銜住棍子後，完美落地。特魯特登時發出驚嘆，而米拉達則是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只不過，這快樂的玩鬧時間卻結束地特別快。泰德畢竟是護衛隊成員，沒辦法悠閒太久，於是，當一個負責傳訊的靈鼴鼠來到他身邊，特魯特便知道該歇息歇息了。
只是，事情卻遠遠沒有特魯特想得那麼簡單。
當靈鼴鼠說完，泰德立即豎直雙耳，原先天真的圓渾大眼也轉瞬變得犀利無比。下一秒，他以能與媲美維多利亞的凜然嗓音，氣勢雄渾地號令其他靈獸：「在場的護衛隊，全員立刻前往穴口作戰！」
隨後護衛隊員答是的聲音於窟中回響，連穴湖湖面都因此被掀起陣陣漣漪。直到這時。特魯特才真正意識到有外敵企圖入侵這座洞窟。
當奔往前線的腳步聲震撼整座洞穴，泰德毫不拖泥帶水地將視線掃向三人，「米拉達、艾克森，我需要你們的協助，希望你們能一同到前線支援。」
「我也能幫忙－－」
只是，當特魯特的話都還沒說完，泰德就立刻強硬打斷：「特魯特，我需要你去安撫族人的情緒。」
「但、我也是能戰鬥的啊。」
「但這件事很重要，我需要你幫忙！」
「……」因為不喜歡什麼事都無法參與，特魯特當即沉下臉來，但畢竟有沒有辦法使用魔法對戰力的影響很大，所以他便沒有繼續爭論，「好，我知道了。」
「你們隨我來。」
不願再多等任何一秒，在指令清楚下達後，泰德便領著米拉達和艾克森趕往洞口。
儘管再不願意，特魯特仍是只能先壓抑住心裡的失落，以做好分配下來的職責。
「……嗚、嗚嗚、嗚……」
護衛隊離開不久，嗚咽聲也開始洞窟角落中出現，頓時宛如一座座穴湖也跟著啜泣。
靈獸們聚在一起原先是為了取暖，然而，現在卻是因為驚恐而縮在一塊發抖，原先的溫馨場景只在瞬間就變了樣。
「……」他們驚慌的樣子，立刻讓特魯特回想起，當初赫魯克托東遷、遭遇魔族襲擊時，孩子們也都像這樣蜷縮成一塊，等待不知道是否會失敗的抵抗戰結束。
為此，當他再次面露不忍，心中的不悅也同時消散。
這個地方，確實需要個人來安撫大家。
於是，特魯特隨後便走向靈獸群，完成泰德交付的請託。
會繼續躲在洞窟中受人庇護的大多都是中小型靈獸，所以，當這些嬌小可愛的靈鼠靈兔淚眼汪汪望來，特魯特的心便又因同情心而刺痛了一下。
就像是跟孩子講話般，特魯特緩緩蹲下身，嘗試用與他們相同的視線交流，「那個……」
「勇者已經到外面去支援了，不用多久，所有人都會沒事的，不需要太害怕。」而後特魯特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笑容。
其實某種程度而言，他只是把事實告訴靈獸們而已。先不說護衛隊肯定訓練有素，米拉達一個人就能在幾秒內剿殺幾十隻獸支魔族，只要不出意外，根本不可能波及到窟內的靈獸。
「那、那……勇者走了之後呢？」
一名靈刺蝟繼續邊哽咽邊說，而特魯特則是在輕愣後，刻意讓聲音聽來朝氣十足，打氣般握拳：「放心吧，你們的護衛隊很厲害，那些獸支魔族怎麼可能會是對手呢？」
見對方還不太信，特魯特繼續說：「啊那個，對了，當初我們在路上遇到護衛隊時，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呢。所以啊，你們的護衛隊，其實也跟現在在外面的勇者一樣厲害哦。」
「那如果，最後還是被攻破了呢？」
「這……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萬一還是發生了呢？」
「為什麼，一定要想不會發生的事情……」
「這世界上沒有不會發生的事情！」
「……那，」這些問題對特魯特來說已經開始棘手了。面露苦惱之際，絞盡腦汁，他才終於找出滿意的說法，「你們的首領不是為大家準備很多逃生用的通道嗎？到時後就躲進去就好啦！」
靈獸們就像是擁有無止盡的憂慮，一時間如燒開的鼎水全滾沸了開來，不論特魯特怎麼將其推翻，都會有新的擔憂冒出來。
「要是逃生用的通道被炸開了呢？」
「要是已經沒有地方能躲了呢？」
「要是拿起武器反抗也沒用呢？」
漸漸地，特魯特已經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畢竟對於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靈鼠靈兔，護衛隊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若是敗退，他們也只剩下再次被奴役的份。
然而，當作為唯一防線的對方與自己同樣無力使用魔法，靈獸們又有何理由相信這個據點的防守堅不可摧？
也許，現在的自由對靈獸們來說就像是曇花一現的光輝，隨時都會如冷冬中的燭火熄成一縷狼煙。
「到底說夠了沒有！」
一道女聲自靈獸群之外響起，特魯特轉頭，便見到一名靈水獺手持小型石刀，直指向獸群，怒聲咆嘯：
「別再問了，你們明明知道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有用的！」
當咆吼聲在岩壁來回擺盪，本來還嘈雜無比的靈獸群頓時間安靜了下來。靜默之中，靈鼠靈兔無一不瞠著淚眼，惴惴盯向手拿石刀的靈水獺。
至於打從一開始便是外來者的特魯特，則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份寂靜不只使靈水獺說話的音量顯得更高，也不知不覺令她的話語更有力道。
「只要等有一天，攻勢突然變得猛烈、防線垮了，所有靈獸都會被抓回去，一個都跑不了！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就是為了被奴役而存在！」
「不、不要這麼說……」其他靈獸儘管嗓音已經微微顫抖，仍硬是抬高聲音、堅持反駁：「首領大人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保護？你說保護－－？」
那靈水獺說完後，以掌俯面、仰天大笑，「維多利亞就是因為打不贏魔族，所以才把我們安置在洞窟裡。」
「看看這個地方，」她將爪子甩出，朝周遭環了一圈，「沒有樹、沒有光，就只是另一個滿足能她稱王大夢的牢籠！」
「學精靈一樣組織護衛隊，像魔族一樣四處征討，但只要我們沒辦法使用魔法的一天，都是空談啊！」當將石刀對空揮下，淚水從她的眼眶中飆出，「不管是家還是自由，這一切都只是場隨時會結束的美夢而已！」
如同默認，全場完全沒有出現任何反駁聲音。
幾秒後，甚至有靈獸悲痛地抱在一起、埋頭痛哭，宛如靈水獺歇斯底里的話語，反而說出了每個靈獸的心聲。
「呵呵、哈。」
那靈水獺邊哭邊笑、邊笑邊哭，然後退了好幾步，彎起一抹絕望的微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就繼續在這個監獄受苦吧……」隨後，她顫抖地將石刀緩緩置上自己的脖頸，「我就自己一個靈獸歸源去了。」
話音都還沒落下，便令靈獸群一陣譁然，紛紛面露震驚與惶恐。即使從未有任何人告訴特魯特「歸源」的意思究竟為何，但他的猜測也早就已經八九不離十。
彼此之間議論紛紛好半晌，靈獸群終於出現其他聲音，「等等，可、可是，歸源是首領大人嚴厲禁止的－－」
靈水獺驀然揮動石刀，令本就蜷縮在一起的靈獸群又往後挪了幾吋。
「禁止？哈！這早就已經是老傳統了，不然你們以為祖先們是怎麼逃離被奴役之苦的？之所以會禁止，只是因為維多利亞想繼續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罷了。」
再次將石刀至於頸側，靈水獺一邊流淚，嘴邊彎起的卻是嘲諷無知者的弧度，「永遠不見了，你們這些蠢蛋。」
下一秒，她將石刀往自己頸間割去。
在幾乎要見血的瞬間，其他靈獸有些撇過視線，將雙目遮起，有些則直接將頭埋了起來，不論是誰都在那一刻緊閉雙眼，拒絕目睹那驚悚的畫面。
只不過，在因閉眼而產生的黑暗中，他們不只沒聽到鮮血濺落，甚至還聽到早應死去之靈獸的怒吼。
「住手！你在做什麼，放開！」
「那妳倒是先把刀子放下來呀，要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別人去自殺，這怎麼可能啊！」
原來，特魯特這時已經衝到靈水獺身前，伸手奪刀。然而，儘管對方的力氣比一般人小很多，但縮小版的刀也讓他更不容易施力，都還沒事成，手上就已經多了好幾道傷痕。
「停下！你弄痛我了！」
這話一出，特魯特立刻倒抽口氣，趕緊把手移開。她畢竟是個嬌小的靈水獺，以他身為人類的力氣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弄痛對方，甚至令對方骨折。
然而在處處受制的情況下，奪刀也變得更不容易。
「糟糕！」
因為既不好施力、又不可能施全部的力氣，靈水獺很快就重新將刀子一把奪過，而後再也不肯多等一秒，一刀往自己的脖子削去。
「噗滋」，血液因突現的開口而湧出的聲音在這座洞窟中回響不已。
無數靈獸面露錯愕，瞠大眼睛，絲毫無法移開視線。
鮮紅色的血液一滴滴墜至石面，於岩上匯聚成一池紅窪。
頓時間，全場只剩下因驚愕而收得微弱的呼吸聲。
就連靈水獺都驚駭瞪向特魯特，頓時間不止無法動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因為在她自刎的前一刻，特魯特沒有強硬奪刀，而是握住鋒刃，令她無法再有任何動作。
「你在幹什麼……」原先還反應不過來，只能吐露出這幾個字。隨後，靈水獺卻又再次使盡一切力氣反抗，「可惡！你給我放開、放開！」
她甩著腰，用盡方法嘗試將刀子扯出特魯特的手掌心。
隨著靈水獺的動作越來越粗暴，刀子割出的傷口便越來越深，然而，儘管特魯特因著痛楚而咬緊牙根，卻仍使勁緊抓刀鋒，絲毫不讓刀子有機會再指向對方。
想當然耳，這舉動令本就在流失的鮮血更猖狂地自手心湧出，「啪」的幾聲澆淋至地面。
「放手、放手！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喊叫就這樣傳遍整座洞窟，即使是傳至洞口的護衛隊耳裡，恐怕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最終，不知是過了十秒、二十秒，甚至是一分鐘，靈水獺才終於鎮靜下來。
直到這時，手心早已血肉模糊的特魯特才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雖然，我沒辦法體會從出生以來就被奴役是什麼感覺，但其實……妳說的沒錯。」
「在這個世界，魔法就是一切。」
儘管特魯特的嗓音並沒有特別的起伏，卻聽來格外沉痛，令整座洞窟頓時間陷入一片靜默。頓時間，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清水滴滴墜於角落的聲響。
「我們人類跟靈獸一樣，都沒有那種天賦，所以才世代都避居在東方……也許，等到魔族攻陷了最東方的城池，還是得跟你們一樣，淪為階下囚。」
「可是，就算我們都這麼弱小，還是會有其他方法吧……」即使靈水獺已經沒有在刀上施力，特魯特卻在不自覺間將刀鋒越握越緊，「……一定，還會有其他解決的方式吧？」
鮮血沾紅手掌，淌下手臂，滴墜至血窪中，而特魯特仍繼續述說：「如果最差的情況都是死，那試一試……又有什麼關係？」
「不管是人類還是靈獸，都有很勇敢的戰士，單純守護族人也好，或是像維多利亞那樣雄心勃勃，創造新的家園也好，都是為了已經沒有其他退路的我們，尋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契機。」
當靈水獺的手爪終於挪離刀柄，特魯特也顫顫將刀鋒放開。
「匡噹」一聲，那石刀落至地面上的血窪，紅色血液也緩緩朝一旁流去。
「就算真的沒有勇氣一起戰鬥，不想再付出任何努力，甚至一點都不相信他們能夠成功，也都沒關係，但至少，不要拋棄他們，好嗎？」
特魯特在嘴角抿出弧度，笑容中卻盈滿無限悲傷，「不然，如果連你們都死了，那他們的努力，就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啊。」
話語落下後，啜泣聲再次從靈獸群中傳出，然而這次並不為了恐懼，而是為了心中的酸楚。而那名靈水獺也隨後悲痛俯地，嚎啕大哭。
哭嚎聲陣陣迴繞於岩壁，連穴湖都為此泛出陣陣漣漪。頓時間，就像是整座洞窟都難掩悲傷之意，聲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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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25)
